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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杏仙笑道:“我们要是不想去呢?”
齐少宸冷声道:“只怕由不得你们作主。”
凌杏仙一双秋波,溜了他们一眼,披披咀道:“就凭你们这样几个?”
齐少宸道:“还不够么?”
凌杏仙应声道:“够!”
突然伸出一个食指,朝齐天宸咽喉点了过去。
这一指出手奇快,去的悄无声息,手法并不见得奇奥,但却使人有无从化解之感!
齐少宸惊然一惊,一吸真气,身形离地,向后飞退出一步,剑眉一剔朗笑道:“你想动
手么?”
岳小龙知他一身武功,极为了得,真要动起手来,凌杏仙决不是他的敌手,这就低喝
道:“妹子,不准随便出手。”一面目注齐少宸,平静的道:“在下兄妹,并非怕事之人,
少岛主幸勿逼人太甚。”
齐少宸道:“本公子说出的话,从不更改,两位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凌杏仙哼道:“臭美什么,前一天,还不被人家五花大绑,牵着走呢!”
齐少宸脸色倏沉,目中凶芒一闪,微微抬手说道:“有劳两位护法,把他们拿下。”
那两个长发怪人一声不作,举步朝两人走了过来。
他这一举步,就显得和常人不同,双脚笔直,膝盖不变,一步就跨出八尺来远,已然到
了岳小龙、凌杏仙两人身前。
岳小龙蓦地一惊,急急拉起凌杏仙纤手,向后退出一步凛然道:“湘西双煞!
左手那个面露狞笑,阴声道:“小伙子还有些眼力。”
右首一个接口道:“你既知咱们兄弟之名,怎么还不束手就擒。”
原来这湘西双煞原是兄弟两人,老大叫见人冲常来福,老二叫撞日煞常去恶,自从他们
成名之后,嫌“来福”、“去恶”这两个字名字不好,索性把底下的“福”字和“恶”字去
掉,变成了常来、常去,倒也简单明了。
这两人练的虽是左道旁门的“僵尸门”功夫,但一身武功,委实已臻上乘,在江湖黑道
上,也是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
岳小龙神色凝重,回过头去,朝凌杏仙低声说道:“妹子,你退后些。”
凌香仙那里肯依,披披咀道:“大哥也真是的,就凭这两个死样怪气的人,我还怕了他
们不成?”
撞日煞常去倒挂双眉,阴笑道:“小丫头,你小小年纪,口气倒不小!”
探手伸出五根乌爪般的手指,朝凌杏仙肩头抓了过来!
他钩曲如爪的手指上,留着寸许长锐利的指甲,这一把要是给他抓上,凌杏仙娇嫩的香
肩,怕不被他戳上五个窟窿?
凌杏仙身法也不慢,身形轻轻一侧,右手扬处,纤纤玉指,已然点上对方“曲池穴”,
要知这“曲池穴”虽不制命,但它是时弯间的麻穴,一经点中,整条手臂,立可麻木若废。
凌杏仙这一指,使的正是奕仙乐天民的吃子手法,出手奇快,撞日煞常去根本没看清
楚,就被她一指点个正着!
那知就在她指头点上撞日煞臂弯,这一下宛如击在钻石之上,但觉手指疼痛欲折,心头
不禁大骇,惊啊一声,急急往后跃退。
撞日煞常去那还容她逃出手去?口中阴笑道:“小丫头,你跑不了。”迈开大步,跨了
过来。
他这一步,跨的极大,凌杏仙往后跃退的身子,还未站稳,人已经跨到了。
岳小龙剑眉陡竖,拦在凌杏仙身前,左手三指一探,已经一把抓住撞日煞右臂,抖手往
外丢去,口中沉喝道:“去吧!”
他这一记“擒拿手”,也是从奕仙乐天民那里学来的,出手迅疾,当日乐天民抓着齐少
宸,丢下玲珑仙馆去的,也正是这一着。
岳小龙试过几次,无不得心应手,这时他“去吧”两字,堪堪出口,就陡觉不对。原来
三个指头搭上撞日煞手臂,有如撮到了一根冰冷的铁骨,抖手之间,对方身子重得好像生了
根一般,动也不动。
这一段话,说来较慢,其实从凌杏仙出手一指,到撞日煞迈步跨进,岳小龙抓着他手
臂,抖手外丢,都是快的如同电光石火,前后也不过眨眼间事。撞日煞阴哼一声,左手五指
有如钢叉,突向岳小龙当胸戳来!
岳小龙一记擒拿手未能把对方摔出,心头已是一凛,此刻眼看他五指当胸戳来,一时情
急,连想也没想,右手捏了个雷诀,中指直竖,迎击而出。双方势道都快,骤然一接,但听
一声惨嗥,撞日煞仰身后跃,一个筋斗,翻了出去!
岳小龙没有想到这一记“天雷指”,竟然会有这般厉害,急忙举目瞧去,但见撞日煞常
去一条左臂软软下垂,似已被自己一指点废!心头暗暗吃惊,忖道:“难怪韩仙子传授指法
之时,曾告诫自己,不可妄使。”
见人冲常来瞪着三角眼,凶光四射,阴恻侧笑道:“好小子,看不出你果然已得天魔女
真传!”
正待从身扑起!突然间,但见一道黄影,划空飞来,自天而降,微风一飒,众人面前,
登时多了一身穿黄衣驼背老人!
岳小龙眼看来人身法奇快,方自一凛,等到看清黄衣老人面貌。心头更是一沉,暗忖
道:“光是眼前这些人,自己两人已难应付,如今又来了这个老魔头,今日之局,只怕更是
凶多吉少了!”
你道这人是谁,原来是铜沙岛四大堂主之首,黄衣堂主公孙寿昌!
要知铜沙岛这四位堂主,也就是昔年的四大天魔,公孙寿昌又是四大天魔之首,武功之
高,不难想见。
凌杏仙悄悄说道:“大哥,他是黄衣堂主,……”
这一刹那,对方齐少宸师兄弟和一干黑衣汉子,全都躬身下去。
湘西双煞也凶态倏敛,欠身道:“属下见过堂主。”
黄衣堂主的威势,果然不同寻常,就是青衣堂主向遇春,白衣堂主年秉文,黑衣堂主班
远,都不足和他相提并论。
公孙寿昌两道冷电般的目光,徐徐掠过众人,朝齐少宸道:“少岛主。”
齐少宸欠身道:“堂主有何吩咐?”
公孙寿昌突然以“传音入密”说道:“彩带门主即将赶到,尔等还不速退?”
齐少宸吃的一惊,忙道:“晚辈遵命。”
等他直起腰来,公孙寿昌早已双脚一顿,化作一道黄影,破空而起,去势如电,走的无
影无踪。
齐少宸那敢停留,向后挥挥手道:“退!”
立即率着众人匆匆而去。
岳小龙不知公孙寿昌和齐少宸说了什么,眼看他们走的如此匆忙,心里大感奇怪!
凌杏仙唁的笑道:“大哥,这位黄衣堂主,倒是帮了我们的忙。
岳小龙道:“也许他们另外发生了什么事故,齐少宸才会走的如此匆忙?
两人这就重行跨上马匹,只见林中忽然探出一个头来!
凌杏仙眼快,口中咦道:“是尹大哥!”
话声才落,尹翔扬手打出一个小小纸团,人又缩了进去,一闪不见。
岳小龙一下接到手中,急忙打了开来,只见纸条上写着:“转入林右小径,前行三里
许,小山下土地庙见。”
凌杏仙道:“龙哥,他写了什么?”
岳小龙从马上把字条递了过去,说道:“你自己去看。”
凌杏仙接过字条,看了一眼说话道:“尹大哥这是弄什么玄虚?有话不好好的说,要这
样鬼鬼崇崇的干么?”
岳小龙道:“尹兄为人机警,他这样作法,必有缘故。”
说话之时,已经带转马头,朝树林右侧一条小径奔去。这条小径,两边树林极密,两人
只好跳下马背,牵着马匹而行。
走了三里光景,穿出树林,已经到了一座小山脚下,举目望去,果见高大路不远,有一
间黄墙的土地庙,背山而建!
两人牵着马匹刚到庙前,只见尹翔已经站在门口,含笑道:“你们怎么才来?家师已经
等了你们好一回了。”
凌杏仙道:“尹大哥,你师傅是谁?”
尹翔笑道:“他老人家就在里面,你们进去就知道了。”
凌杏仙道:“我们又没见过他,怎会知道?”
尹翔笑道:“你们怎会没见过,就是方才,都见过两次面了。”
凌杏仙奇道:“方才见过两次?龙哥,方才我们见过什么人?”
岳小龙道:“尹兄就是喜打哑迷,既然他师傅等着我们,快进去才是。”
凌杏仙道:“不,我先要听他说,我们方才几时见过两次了?”
尹翔嘻嘻一笑道:“一次在面店,他老人家帮你们把陆寒生、马飞虹轰了出去……”
凌杏仙啊道:“原来那老头就是尹大哥的师傅,但我可没看到。”
尹翔又道:“后来一次,你一定看到了。”
尹翔道:“后来一次,不是他老人家替你们把齐少宸,湘西双煞等人都赶跑了?”
凌杏仙拍手道:“你这就说错了,齐少宸和湘西双煞等人,是黄衣堂主公孙寿昌叫他们
走的。”
尹翔耸耸肩笑道:“原来你们还丕知家师就是公孙寿昌。”
凌杏仙道:“你骗人,我不相信。”
尹翔笑道:“家师就不是真的公孙寿昌,但假的公孙寿昌,总不会错的了。”
岳小龙道:“杏仙,我们快进去吧!”
尹翔抢在前面道:“我替你们领路。”
三人走进庙中,尹翔朝上躬身道:“师傅,他们已经来了。”
岳小龙举目四顾,这土地庙一共只有这么一进屋宇,殿上除了一个神龛,一张横案,和
一张石香炉,就别无他物,那里有什么人影?
只听神龛下面有人嘻笑道:“谁叫你们走的这么慢,我老人家等久了,不如找个清静所
在,先躺下来,歇上一回。”
凌杏仙急忙循声望去,只见神龛底下,土地公公的座位旁,探出一颗蓬着花白头发的脑
袋,慢慢爬出一个身穿土布长袍的干瘪瘦的老头来!
这老头满脸皱纹,颠下留一把花白山羊胡子,生的有些土头土脑!
岳小龙看的一呆,这老头不就是泰山云步桥冒充云中叟骗去自己小布包,后来又和自己
在“乱石穿空”大捉迷藏,学了一套奇怪身法的那个干瘪老头?心中暗暗忖道:“原来他就
是尹兄的师傅!”
那干瘪老头双手拍拍身上的灰尘,两颗小眼珠转动了一下,望着两人笑道:“你们不认
识我么?”
凌杏仙眨眨眼,问道:“方才假扮黄衣堂主公孙寿昌的,就是你么?”
干瘪老头嘻嘻直笑道:“当然是我老头,扮的还像吧?那件衣服,是向这位土地老儿借
的,他先还舍不得,我看软商不成,就只好自己动手,硬从他身上剥下来,穿了就走,你们
看,他不是还在生我老头的气么?”
两人朝土地公公身上一看,果然穿的是一件黄衣。
凌杏仙咕的笑出来,说道:“真有趣。”
岳小龙拱了拱手道:“老前辈叫我们来此,不知有何吩咐?”
干瘪老头朝尹翔问道:“小子,你没告诉他们?”
尹翔急道:“你老人家没和徒儿说,徒儿拿什么去告诉他们?”
干瘪老头生气道:“什么都要为师告诉了你,你才知道,为师就连睡觉都睡不成了。”
尹翔道:“旁的事,徒儿不可以摸得着你老人家一点心意,但……”
干瘪老头没待他说完,哼道:“叫他们两个小娃儿到这里来,你就猜不透为师心意了。
尹翔道:“正是。”
干瘪老头道:“所以你真是个饭桶。”
凌杏仙看得好笑,心想:“尹大哥平日喜欢说笑,原来他师傅也是这样,真是一对宝
贝。”心中想着,一面说道:“老前辈,不用说啦,你先告诉我们你是谁嘛!”
千瘪老头又朝尹翔道:“为师是谁,你也没告诉你们?”
尹翔为难的道:“你老人家又叫木易先生,又叫杨公忌,又叫公羊无忌,又叫八公仔,
连徒儿也弄不清楚,又叫徒儿告诉他们那一个好?”
岳小龙好像听人说过“木易先生”和“杨公忌”之名,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干瘪老头道:“你不会随便说一个?反正都是为师就是了。”
凌杏仙抿抿咀,笑道:“老人家我看杨公忌这名字不错,历本上时常可以看到,我们就
叫你杨公忌老前辈好了!”
干瘪老头好大喜道:“女娃儿,你说对了,我老头取这个名字,就是从历本上翻来
的。”说着招招手道:“来,来,大家坐下来,我老头有件正经事要说。”
他自己先在地上坐了下来。
凌杏仙心中暗想,“原来你也有正经事。
岳小龙,凌杏仙也就在他边上坐下。
尹翔道:“师傅,徒儿在门口,站了老半天,也可以坐下来了吧?”
杨公忌嗔目道:“你要坐下来,就坐下来,难道还要为师请么?”
尹翔耸耸肩,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