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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称玄阴教,这次又听涵真子提起玄阴教来,他不知玄阴教到底和昆仑派有何嫌怨?不由问
道:“玄阴教到底是些什么人,胆敢向我们昆仑派挑衅?”
涵真子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那玄阴教的教主,本来也是我们昆仑门下。”
岳天敏讶异的道:“玄阴教主,是昆仑门下的?”
涵真子点领道:“算起来还是你的师姐呢!她本来叫旡垢师太,我们同门五人中,以她
最幼,武功剑法,都已得到了本门真传。不幸出道江湖,就结识了五台派的万妙仙姑。那万
妙仙姑不仅武功莴深,而且生性淫荡,在豫晋一带,不少少年子弟,被她掳掠了去,充当面
苜。当时少林派的人,因她扰及河南境内,对自己面上太不好看,便派人跟踪,那知派出去
的人,有好多竟一去不返,大概遭了毒手,这事震动了少林寺。就派出大批门人,分途采
访,务必得之而后已。那知五师妹正和万妙仙姑一见投缘,连袂而行,在太行山下,无巧不
巧和少林派的三个弟子相逢。当时也应该怪对方太过鲁莽,不问情由,便动上了手口中当然
更没有好话,一口一声淫妇妖妇,就把五师妹也骂在一起。五师妹本来就是火爆脾气,那里
还忍得住,长剑倏然出手,一下就砍倒了一个。少林寺的人,那会如此脓包?实在因旡垢手
上的玄都剑,乃是一口削铁如泥的神物,一下就把人家戒刀削断,焉得不伤?万妙仙姑这时
面露煞气,剑招一紧,也刺倒一个,余下一个,那里挡得住这两位女煞星的长剑,逃都来不
及,也丧生剑下。万妙仙姑眼看五师妹武功精深,得了这样的好帮手,那有不极力拉拢之
理?五师妹逞强好胜,听了对方谀词,误作好人,竟然和万妙仙姑水乳交融,结了姐妹。少
林寺三个门人被害,事后一调查,知道是五师妹和万妙仙姑联手所为,但因碍着我师尊的颜
面,就由灵芝上人亲自写了一封信给我师尊,内中也说明了当时的经过情形,并无责难之
词。但越是这样,越使他老人家难堪,一怒之下,就宣布把五师妹逐出门墙。他老人家的原
意,不过藉以警戒她一番,只要她痛悔前非,戴罪图功,在江湖上多做几件行侠尚义之事,
积修点外功,重回师门,并非无望。旡垢是个逞强好胜,刚愎自用的人,她认为自己并没有
错,反而怪师尊太没师徒之情,把一股怨气,加到少林寺头上,居然公开扬言和少林为敌,
万妙仙姑更乘机煽惑,火上加油。果然不久之后,她怀着仇恨心情,只要是少林寺的人,一
遇上她,就难幸免。少林寺焉能咽得下这口气,何况昆仑派又公开驱逐了她,立时派出五个
武功高手拦她。旡垢蜼明知不是人家对手,但她好胜的个性,自然不会退避,反而迎了上
去,一场激战,幸亏大师兄暗中相助,才让她逃出重围。此后一二十年间,江湖上从此没有
人再见过她,三师弟田潜,四师弟万松龄,找了她许久,也找不到她的踪迹。后来听说在云
贵地区,出现了一个玄阴教,教了弟子,每人都使得一手好‘少清剑法’。这事传入田师弟
耳中,立时猜想玄阴教主可能就是旡垢,于是只身进入蛮荒,终于会晤了玄阴教主,一看果
是五师妹旡垢,就再三解劝,希望她不要创立邪说异端。那知她盛气如昔,声言和我们昆仑
派早已恩绝义断,自己创立玄阴教,就走要看看所谓名门正派的少林昆仑,有点什么伎俩?
田师弟听她出言不逊,两人越说越僵,动起手来,那知她一别二十年,功力之高,竟出乎意
料之外,和她对了一掌,自知不敌,便退了出来。仔细一打听,才知她因在中原武林,无法
立足,便悄悄的远走云贵边区,深入蛮荒。这也是天意使然,她无意中在云南的萨尔温山落
魂谷一个古洞之中,得了一部‘玄阴经’,她潜身荒谷,潜修苦练了十余年,武功差不多入
了化境。五年前,她把玄阴教总坛由云南萨尔温山迁到巫山神女峰,那五台派的万妙仙姑,
一听旡垢重入江湖,自然立即前往勾结,担任了玄阴教的副教主,在五台山设立分坛,以张
声势。这五年来,玄阴教的声威,竟凌驾各正派之上,江湖上只要一提到玄阴教,无不谈虎
色变,黑白两道中,也有不少一流高手,像点苍派的追风剑客孙禄堂,太行山的枯木和尚,
五台派的风火扇霍文风,华山派的金花剑莫寒波,都被她网罗而去。所以将来对付得稍一不
慎,便会引起各派的纠纷。再说旡垢再度出山,因对我昆仑派心有宿怨,所以凡是新入门的
弟子,在没有学习玄阴教本门武功以前,必须先习“少清剑法”。门下弟子行走江湖的又都
女扮男装,和敌人动手,一开始只准使用“少清剑法”,非到万不得已,才准施展玄阴教本
门武功。这样一来,外面的人不知底细,一看出手是昆仑家数,移花接木,都记上了昆仑派
的账,不知给我们平添了多少麻烦。我为了慎重起见,把在外行道的两代门人,一齐召返九
华不准外出,免得引起误会,所以他们对玄阴教衔之甚深,正好你寻上山来,他们见你打
扮,还当是玄阴教的人,才出手拦袭。”
岳天敏听涵真子一说,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自己上山来,一路上遭到了许多困扰。
闲言表过,却说岳天敏在昆仑下院住了下来,涵真子对这位小师弟,真是爱护备至。
他身为昆仑的掌门人,自然希望本门中有一位出类拔萃的人物,来光大本门,所以不但
把江湖门槛,正邪各派的人物武功,凡是自己知道的,都阐述无遗。
而且要小师弟把在天柱山石室中所学武功,当面一招一式演习一遍。
他对证“太清心法”详参默化,以涵真子数十年潜修精研的功力,对本门武功自然容易
参透,一面在旁细心观察岳天敏的一招一式,有无暇隙,如何更能发挥威力,更是不惮其烦
的详为纠正,精益求精。
岳天敏每天除了随涵真子研讨武学之外,十二个师侄中,年龄都比他超出大半,而且也
各有所司,见面较少。
其中最熟的就是主持广场剑阵,后来陪他进来的因是道人。
另外随侍涵真子的十一弟子因通,十二弟子因尘,年龄不过二十余岁,年青人自然谈得
来,因此这三个道士,得了不少益处,后来武功高出侪辈,非是无因。
另外第十代弟于,对这位小师叔祖,更是视若天人,只要岳天敏一到广场,大家就围着
他,要他露一手,教一点。
岳天敏看这班师侄孙,年龄都和自己相仿彿,群情难却,就把本门中从不公开传授的
“龙形九式”中的“云龙三折”,当场传给了大家。
从此昆仑派门人,遂以能在空中迥翔的身法,驰誉江湖,此乃后话。
岳天敏在九华山上,一住两月,他对掌门人的二师兄,真是视若父师,恭谨逾恒,两个
月的时间,虽长不长,但有了问难请益之人,武功精进,何止倍蓰?
因为心急父仇,同时也惦念着琪妹妹,看看在山上已经住了两个月,便想早日下山。
这天,就把心意禀告了二师兄。
涵真子含笑点头,说自己也亟须上昆仑一行,面谒大师兄请示,只叮嘱他行道江湖,须
上体天心,少开杀戮,不可赶尽杀绝。
而且江湖上谲风诡波,寸寸都是危险,更不可倚仗武功,有丝毫大意。
岳天敏恭身领命。当日涵真子吩咐因明道人准备素斋饯行。
翌晨,岳天敏向祖师殿叩拜之后,又向二师兄拜别涵真子亲送出大门,九、十两辈门
人,也排班相送。因是、因通,因尘三人,又直送九华山下,才依依别过。
岳天敏因万小琪尚须一月,才能下山,这段时间,闲着无事,不如前去白石山褚家潭,
瞧瞧褚老庄主,一来感谢赠剑之情,二来也惦记褚家麟兄弟,可以一叙契阔。
主意打定,就北奔贵池,渡江之后,就取直线走易家沟、矾山、钱家桥一条小路。
没有多日,已到了白石山褚家潭上,庄丁们一见岳天敏,知道是少庄主的知友,那敢怠
慢,引着他到厅上落座,一面殷勤献上茶来。
岳天敏不见褚氏兄弟出来,正想讯问,却见从厅后闪出一个管账先生模样的人来,一见
自己,连连作揖,口中说道:“岳爷侠驾贲临,凑巧老庄主带了少庄主姑娘三日前到石臼湖
去了,未能迎迓,岳爷多多包涵。”
岳天敏听说“石臼湖”三字,不由心中一愕,脸色微变,心想:“石臼湖贼子,和自己
有杀父之仇,不知褚老庄主和这批贼人,有何瓜葛?不知向他探问清楚也好。”
当下连忙还了一礼,答道:“在下因路过这里,顺道来拜访老庄主,和两位褚兄,原来
老庄主出门去了。只不知赶住石臼湖,有何贵干,能否见告?”
管账先生愀然的道:“老庄主自从十年前退出江湖,在家纳福,自然不会再出门的,可
是这次却是例外,他老人家是寻仇而去的。”
“寻仇去的?”岳天敏惊奇的问了一句。
管账先生点头重复的说道:“不错!老庄主是寻仇去的。”
接着叹了口气,又道:“这是两个月前的事了,咱们大庄主保了一笔暗镖,从开封上
京,在太行山下被一伙不开眼的狗强盗拦路打劫,他们人多势众,听说有几个武功都极为扎
手,古人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咱们大庄主中了人家一刀,跌倒地上,狗强盗得手之后,
扬长而去。等镖局中伙计,救起大庄主,已然毒发身死,听说这批狗强盗,脸上都蒙着黑
纱,后来经多方打听,才知竟是石臼湖黑龙帮做的手脚。老庄主得讯之后,大为震怒,因为
黑龙帮柁主黑水龙王夏峻峰和老庄主也有一点交情,这才带了少庄主兄妹,亲去问罪。”
岳天敏闻言,心想久闻黑龙帮声势浩大,能手极多,褚老庄主只带了三个孙儿,如果动
起手来,那能是人家的对手?自己既然碰上,自然义不容词,何况黑龙帮是自己的血海深
仇……”
他想到这里,只觉得怒气难遏,虎的站起身来,抱拳道:“黑龙帮匪窟,声势浩大,老
庄主一行四人,即使本领再大,好汉也架不住人多,在下就赶去作个接应。”
管账先生忙道:“岳爷义薄云天,无限钦佩,就是要去石臼湖,也不忙在一时,且在庄
下进了午餐,容在下吩咐庄丁,替你准备马匹,再上路不迟。”
岳天敏一想,也是道理,就点了点头。管账先生赶紧吩咐庄丁准备。
不一会,摆上酒菜,岳天敏也就不再客气,狼吞虎咽,吃了个饱。就向管账先生告辞。
庄丁们早就牵着马伺候。岳天敏翻身上马,一抖缰绳,泼剌剌朝东驰去。
古道上枯枝临风,寒风凛冽,一人一骑,风驰电闪,马蹄踢起滚滚黄尘。
岳天敏旧地重来,一年前和一年后,自己武功成就,居然截然不同。
他心中不时想起水蛇何成蛟,双头鼠王三元这两个贼子,是否还在黑龙帮内,继而一
想;黑龙帮这干贼人,为恶江湖,受到他们残害的,岂止是我岳天敏和褚老庄主一家两家而
已?
照他们的行径而论,像高淄县署,像金刀褚老庄主,他们都敢招惹,那么普通的商贾行
旅,受害必然,衔冤负恨之人,又岂可胜计!
我岳天敏幸而机缘巧合,学了绝技,试问能有几人?前往石臼湖,报了血仇,也正是替
许多人解冤复仇。
对!今后行道江湖,要为世间锄暴安良,管尽不平,才不负所学。
他一个人思潮起伏,策马疾驰。
数日之后,岳天敏到了丹阳湖边一个小镇。这镇甸虽小,酒楼客店,倒也颇形热闹!
心想这小镇,不过是个小村罢了,怎地如此热闹,再一细看,往来的却都是精壮大汉,
不由心中有些明白。
当下走到一家客栈门口下马,把缰绳交给店伙,吩咐他好好上料。
店伙一看这进来的是个少年书生,气度不凡,不敢怠慢,赶紧往前一凑,堆着笑脸道:
“公子要打尖还是住店?”
岳天敏道:“我要休息一下,你给我找个干净上房。”
时近中午,院子里空荡荡的。
伙计连声答应,领到上房。
岳天敏一看,后面一排四扇窗户,正对着丹阳湖,虽然时近腊月,但也景色宜人,水天
一色!
原来这丹阳湖和石臼湖,本是一个湖泊,不过在安徽境内的一半,叫做丹阳湖,在江苏
境内的一半,叫做石臼湖罢了,在这两湖之间,有块陆地,就是黑龙帮安寨立舵之所。
因为四面环水,除水寨中的舟楫之外,外来的人,插翅难渡,所以特地在几处交通要道
上,开设了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