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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
四目相投,紫玫瑰筱剑兰粉脸上陡地飞起一阵红晕,她玉手轻轻地掠了一下秀发,嫣然
笑道:“我叫紫玫瑰筱剑兰。”
瞧她粉红欲滴的脸儿,倒真像一朵含苞初放的玫瑰花!
筱剑兰话才出口,蓦地发觉昆仑一少,闪烁着一双异样光彩的星目,正愣楞的望着自
己。
不由脸上又是一红,轻声说道:“师傅因岳少侠初次相见,无物可赠,这是‘玄阴符
敕’,见符如见教主,是以特地命我送来,她老人家说,岳少侠胸怀磊落,人品端正,行走
江湖,如果有什么差遣,玄阴教分堂遍及各地,你就随时吩咐好啦!”
说着玉手一伸,把一块三寸来长的玉牌,递了过来!
玄阴符敕!那是玄阴教中至高无上的信物,见符如见教主,这等重要之物,如何会送给
一个势成敌对的人?
岳天敏感觉到收也不好,不收也不好,心中十分为难,暗想不如看看三师兄意思如何再
作决定。回头一瞧,那有云里神龙的影子?怎么?神龙见首不见尾,他难道一个人走了?
“噗哧!”紫致瑰筱剑兰瞧着岳天敏东张西望的焦急神情,不由笑出声来,抿抿嘴道:
“岳少侠,快请收下,我好回去向师傅覆命!”
昆仑一少,这会被她笑得脸上一红,期期艾艾的道。“筱姑娘,这……这是贵教重物,
在下不敢拜受,就烦筱姑娘向尊师面前,代致谢忱罢!”
筱剑兰白了他一眼,娇嗔着道:“你这人,怎么啦!酸溜溜的,师傅叫我送来,你不肯
收,我可不敢向她老人家覆命,要不你自己去还给她!”
“这……这……”岳天敏话还没说口。
却见紫致瑰笑容一敛,抢着说道:“岳少侠,三师妹被人掳去之事,目前你信已送到,
是否不再预闻了?”
岳天敏愕然的道:“筱姑娘此话怎说?英妹失踪,在下天涯海角,龙潭虎穴,也非把她
救出不可!”
紫玫瑰冷哼一声道:“救人如救火,但事前也总该有蛛丝马迹的线索,调查清楚,再采
行动,像你这样从山西巴巴的赶上神女峰,试问把三师妹救出来了没有?昼夜赶程,马不停
蹄的跑了一两千里,徒劳往返,于事无补,如果再是这样茫无头绪的空奔几千里,三师妹早
已遭了人家毒手啦!”
她侃侃而言,却听得岳天敏面红耳赤。暗想:她所说倒确是事实,不过英妹妹除了被玄
阴教擒回来之外,那里还想得出其他线索?
不由拱手说道:“筱姑娘说得极是,在下愚鲁,不知姑娘有何高见,还乞明言!”
紫玫瑰筱剑兰嗤的笑了一声,问道:“我说出来,你会听吗?”
岳天敏忙道:“只要能把英妹救出,在下愿听姑娘指挥。”
筱剑兰突然玉手一伸,笑道:“那你先把‘玄阴符敕’收下!”
岳天敏微微一愣,皱了皱眉头,含笑说道:“这……在下方才已经向姑娘说过,此是贵
教重要信物,在下断不敢收。”
筱剑兰不由脸色一正,徐徐的道:“咱们玄阴教在长江、黄河两大流域,重要地方都设
有分堂,教下弟子可说遍布各地。三师妹如果确是被人掳去,那人除非插翅会飞!否则断难
逃出当地分堂的耳目。岳少侠有此‘玄阴符敕’,正好沿途听取情报,追踪救人,岂不是可
以事半功倍?如果岳少侠真的不肯收下,那不会在明年重阳,再来神女峰时,当面交还师傅
吗?”
岳天敏觉得筱剑兰所说,也确有道理,英妹妹到底去了那里?抑或遭人擒去?此时还是
一个谜!自己当时以为是玄阴教擒回总坛,才马不停蹄的赶来,如今既然不是玄阴教所为,
一时失去了目标,茫茫天涯,何处去找?
玄阴教分堂遍布各地,有“玄阴符敕”在身,自然方便得多,自己不如就暂时收下再
说。
刚想到这里,紫玫瑰敢情等得不耐烦起来,嗔道:“噫!你这人怎么啦?快收起来,时
间不早了,我要回去向师傅覆命哩!”
岳天敏好好接过“玄阴符欶”,一面说道:“在下敬遵姑娘指教,权且收下就是!”
紫玫瑰娇笑着道:“这才对啦!唔!岳少侠,我要先走了。”
她话声才落,娇躯一挫,立即腾身而起,一条纤影,瞬倏没入围墙之中。
岳天敏瞧了瞧手上的“玄阴符敕”,连忙纳入怀中,三师兄现已去得不知去向,自己也
确实光阴宝贵。目前英妹妹下落未明,琪妹妹和崆峒老道五日之约,只剩了三天。自己不如
先赶到桐柏山去,和琪妹妹会合之后,再一起追访英妹妹下落不迟。心念决定,就立即展开
轻功,向峰下落去!何消片刻,便回到适才藏马之处。
赤龙驹关外名马,早已瞧到主人,一声低嘶,从林中冲了出来。
岳天敏心急如箭,跨上马鞍,依旧循着来时原路,向前驰去。这时东方已逐渐吐出鱼肚
白来,朝辉蒸腾,清风拂面。不由精神为之一爽。纵目四顾,群峰如屏,罗列眼前。
赤龙驹循山而行,脚程虽快,却稳如乘船,不禁使他体会到“知章骑马如乘船”之趣,
前人名句,确实是从人生实际经验上得来!一阵沉思,坐下名驹,已绕过几重峰脚。瞥见前
面一座峰腰上,正有一条人影,在山林岩壑之间,飞踪横掠!自己因距离太远,看不真切。
但朝煦初上,照在苍翠欲滴的峰峦上,那人穿着一身白衣,迎风飘忽,就十分显著那白影纵
掠飞跃,天马行空,去得好快!眨眼功夫,只剩下小小一点,看方向,是向自己来路奔去!
岳天敏心头蓦地一惊,难不成就是琪妹妹?她在洛阳客店,先自己而去,还可以说她是
为了要觅地练习“玄天十二式”,再赴桐柏之约。但她平日里逞强任性,莫非算算时间还
早,又赶上巫山来了?一念及此,心头大急,赶紧猛提一口真气,左手虚空一按,“潜龙升
天”一个身子,从马鞍上凭空拔起四丈来高。双臂一展,“云龙三折”由半空激射而出,身
未落地,脚尖一点,又掠出去一二十丈。凌空虚渡,直向对面峰腰上追去!他这一尽力施展
轻功,何异浮矢掠空,快速绝伦。但听风声飒飒,衣襟飘飘。那些峭立千仞的危崖绝壑,苍
翠葱郁的古树茂林,尽向身后飞去!片刻工夫,已飞越过几重山头,可是前面那点白影,也
正如御风而行,凌空横掠,自己这一阵紧追,却依然相隔甚远,可望而不可即。
岳天敏不由暗暗点头,玉箫真人的崆峒心法,果然名下无虚!平日里自己和琪妹妹从没
较量过身手,但今日一看,她这份轻功提踪,当真不在自己之下!想到这里,猛的又吸了一
口真气,身形突然加快,风驰电卷,急起直追!两三重山头,又眨眼而过,前面那条白影,
掠到一座峻岭之前,突然停了下来。远望过去,那人书生打扮,白衣飘逸,虽然看不清面
目,但当是琪妹妹无疑!
岳天敏心头一喜,正想出声叫喊。却见那人仰首向峰顶望了一眼,双袖一挥。一条人
影,立即凭空拔起,往上直升,袍袖一连几挥,人影始终冉冉而上,瞬倏之间,便上了峰
顶。这可把昆仑一少的岳天敏,看得呆了。
像这样一点凭借都没有,完全靠着一口真气,飞升上一两百丈的高峰。此人功力之深,
简直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看来比枯木和尚,追风剑客还要高出一筹。此人是谁?自己怎会
没听人说起过?既然来了,倒不可失之交臂,不如跟上去瞧个究竟。岳天敏心念转动,人却
并没停止,掠到峰前,略一仰望。
立即吸了一口真气,使出“潜龙升天”身法,身形不动,人已平空拔起二十来丈。
在空中略一停顿,吸气抖臂,飞扑上危岩峭壁,连踪带跃,向上飞去,宛若一头灰鹤,
凌空直上!
他虽然比不上白衣人那样驭空上升,但迅捷如飞,也相差无几。等到跃近峰顶,岳天敏
心知对方功力高深,自己冒昧追踪,如果引起误会,反为不美。是以越发小心翼翼,隐蔽身
形,穿林而上。峰顶上约有十来亩大小一片茸茸草地,草地上并肩站立着两个灰袍老道。
那白衣人却面对他们两人,凝立含笑,似是久别重逢的老友,正在相互寒暄。
岳天敏因相距太远,听不真切,便悄悄的掩到林边,向外瞧去。
那两个老道,靠左首站着一个年近七旬,头挽道髻,穿着一袭灰色宽大道袍,童颜鹤发
仙风道骨,手上执着一支拂尘。右边一个约在六旬左右,脸如古月,长须飘胸,背负宝剑。
瞧他们两眼神光湛湛,道貌俨然,准是那一门派中的得道之士!再看那白衣人,却是二十七
八,三十不到的少年文士,一张秋月似的脸上,眉清目秀,饶有书倦气息。如果不是自己方
才亲眼目睹,真不相信他会是武功已到达化境的人?
岳天敏一阵打量,只听左边那个老道含笑说道:“无量寿佛!谢道友三十年不见,丰采
依然,想见名山修真,驻颜有术,可喜可贺!”
岳天敏听得心头一怔,这白衣文士看上去三十不到,那老道却说什么三十年不见,又是
什么驻颜有术。足见此人年龄,至少和老道也相差无几,今天倒真碰上了几位世外高人!他
凝神屏息,越发不敢大意。
白衣文士微微笑道:“兄弟旁门杂学,两位道友得毋见笑?”
右边那个老道闻言冷冷的道:“谢道友不必太谦,三十年旧约,贫道两人在望霞峰头,
候教多时,不知谢道友有何见教?”
左边老道即忙大袖一挥,接着呵呵笑道:“谢道友,道术通玄,师弟不可失礼!”
他说到这里,向白衣文士打了个稽首,道:“谢道友一代宗师,三十年前开罪之处,当
不介意,贫道特率师弟,前来陪罪。”
白衣文士对着右边一个老道,笑了笑道:“日前兄弟在路上从几个小辈手中,救下一个
小女娃,天赋极佳,颇合兄弟胃口,意欲把她收入门墙。不意那小女娃十分刁钻,说她有两
个叔叔,上巫山来了,要兄弟找到她叔叔,才肯拜师。兄弟只好带她同来,致路上略有耽
搁,劳两位久等,心实不安。”
岳天敏一听白衣文士提到他救了一个小女娃,又说上巫山找两个叔叔。不由心头猛的一
动,他所说的小女娃,莫非是凤儿?正待再听下去,忽见白衣文士两道冷电似的眼神,似有
意,又似无意的向自己扫来。脸上微露笑意。这下可使岳天敏大吃一惊,难道自己行藏,已
被他识破?
还好!白衣文士一瞥之后,又徐徐的掉过头去,对着左首老道,目射异彩,朗声说道:
“峨嵋派玄门正宗,道友昔日相劝,亦系至理名言,谢某焉敢挂怀?不过兄弟生平一直认为
学无分邪正,道无分玄左,用之于正,邪即是正,用之于邪,虽正亦邪,叵奈一般自认为名
门正派之辈,岐视旁门,排斥异己,致造成武林冰炭。兄弟当年,意欲以旁门杂学与玄门正
宗,一较短长,遂自取其辱,三十年之约,倒并非谢某定欲湔雪前耻,也因穷究所学,倘有
一得之愚,欲向两位道友求正罢了。”
左首老道微微颔首道:“道友三十年潜修,悟澈玄机,谅必是震惊武林旷世奇功,既以
切磋见命,贫道岂敢藏拙?不知道如何试法?还请明示!”
白衣文士很温文的一笑,拱手说道:“道友一派掌门,谢某久所心折,不揣愚鲁,敢欲
烦请两位道友,各展玄门无上绝学的罡气功夫,让谢某班门一试,未悉可否俯允?”
玄门罡气,乃是道家吐纳导引,练气化神,凝虚成力的无上功夫,用以护身,水火不
侵,刀剑无功,用以克敌,意念所及,无坚不摧。各门各派最厉害的功夫,也难以比拟,这
白衣文士居然敢向玄门罡气挑战?而且听口气,对方这位童颜鹤发的老道,竟是四大剑派中
峨嵋派掌门人一瓢子,那末他身边的老道,定是他师弟一鸥子了。
那一瓢子,听四师兄说,早已不豫尘事,怎会跑到这里,和白衣文士比起功力来?
他心中一阵沉思,只听右边的一鸥子,突然冷哼一声,道:“谢道友好狂的口气!”
一瓢子却莞尔而笑:“师弟三十年苦修,怎的灵台还有如许火性?谢道友既然如此吩
咐,我们何妨依言一试。”
一鸥子被师兄一说,也就嘿然不语,但脸上显然余愤未息。
白衣文士却脸含微笑,徐徐后退了一丈来远,朗声说道:“两位道友,不知准备好了没
有?”
一瓢子瞧了一鸥子一眼,意思要师弟保持镇定,一面打了个稽首道:“谢道友就请施展
好了。”说着把拂尘微微靠向右手臂弯,依然凝神而立。
一鸥子也毫不怠慢,双掌当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