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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目光不住地四下扫视。
突然,前面不远处一处大树后窜出一物,林里光线暗,看上去黑忽忽的。
西门飘应变极快,沉喝一声,大刀出鞘,一刀挥了出去,刀光闪处,刀芒暴涨,只听一声怪叫那东西倒了下去,原来那是一只山猫,被西门飘一刀拦腰劈成两截。
小青手抚心口道:“您连声招呼也不打,吓了我一跳。”
西门飘道:“丫头,你自己要小心,我护着你,你自己也提防着些,兽人力大身轻,行动如风,真要是他躲在暗处偷袭,我可不 一定来得及招呼你。” 小青道:“您别吓人好不。”
西门飘道:“小青,我说的是实话,不是存心吓你,万一你让 他抓在了手里,我投鼠忌器,一时半会儿可不一定救得下你。”
小青皱皱眉道:“瞧您说的,我那会那么倒霉。”
西门飘道:“丫头,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小心为上,不可 不防。”
小青不是轻忽不当回事,她是真怕,她见过那怪人吓人的样子,万一真要让他抓了去,别说她动手了,吓也让她吓个半死,她忙道:“您放心吧,我知道了。”
说话间老少俩已然深入密林,越走越深,光线也越来越暗,西门飘越发地小心,他没有再把刀归鞘,索性把它横在了胸前。
小青忽然说道:“干爹,您说那兽人学过武,是人豢养的?”
西门飘道:“不错。”
小青道:“您看这情形他像学过武么?”
西门飘道:“看什么情形?”
他虽然跟小青说着话,可是耳目始终没有松懈。
小青道:“您说他力大身轻,又说他学过武,既然这样,他怎么会在地上留着这么深的脚印呢?”
西门飘呆了呆,一时没能答上话来。
小青接着又道:“这东西不比人,要是能学武他一定通灵,既是通灵,他一定会料到村里的人一定会到山里来找他,既是这样,他早怎么会在一路上丝毫不知掩蔽的留下痕迹?”
西门飘道:“那,也许他不懂这些,正如你所说,他究竟跟人不一样。”
小青道:“他既然不懂掩蔽行踪,那时咱们就大大有利了!”
西门飘道:“是这样,要不然咱们还真不容易找到他。”
—小青道:“您看他这是回到豢养的人身边去么?”
西门飘道:“可能,不过也有可能他是偷跑出来的!”
小青道:“希望他这是回到豢养他的人身边去,这样咱们可以一逮两个,连那豢养他的人也一并找到。”
西门飘道:“怎么,小青?”
小青冷哼一声道:“什么东西不好养,偏偏养着这么一个害人的东西,这个人准不是什么好东西,干脆连他一块儿除,免得他以后再养别的东西害人。”
西门飘道:“你这么想么,小青?”
小青道:“难道您不这么想?”
西门飘道:“不,你怎么想,干爹也怎么想,只要你认为是坏人,干爹绝不会把他当成个好人,只能找到他,干爹一定把他劈在刀下,行不?”
小青道:“我并没有冤枉他,事实上那东西已经害了一个人,而且害的是姑娘,从小带大那容易啊,让他一下就给害了,人家招他惹他了?”
西门飘:“说得是,想想的确让人气恨,你放心,丫头,要是那豢养他的人纵容他,那个该死的人是死定了,要是他是偷偷跑出来的,干爹也要问那豢养他的人个疏于看管之罪,一条命给他拿去半条。”
说话之间眼前忽然一亮,原来密林已经到了头了,密林紧接着一个狭窄的谷口,两边石壁老高,中间一个只容两人并肩进出的通道,通道间是泥地,脚印清晰得很。
小青忙道:“干爹,边东西进谷去了。”
西门飘道:“我看见了!”
老少俩出了密林刚要进入谷口。
西门飘忽然听得一丝异响由头顶半空中传下,抬头一看,只见一块大石像陨星般从半空中落了下来,正瞥见左边那块石壁顶端有个红影一闪。 他大吃一惊,连忙拉着小青退进了密林里躲在一棵大树后。
砰然一声,地动山摇,砂飞石走,稀泥四溅,声势好不惊人,连那棵大树都被震得直晃。
西门飘目中绿芒一闪道:“是那东西躲在石壁顶砸咱们,走,咱们上去找他去。”
他拉着小青从密林里绕向左边那块石壁后,几个腾跃便已翻上石壁顶端。
到了石壁顶端一看,他不由一怔,石壁顶端方圆丈余,不算小,可是那里有人?不但没人,石壁顶端光秃秃的,连根草都没有,也没有藏身之处。
西门飘恨得一挫牙道:“好狡猾的东西,咱们仍是迟了一步。”
小青道:“您没看错,干爹?”
西门飘道:“怎么会看错,好端端的一块大石头难道会自己掉下来么,我明明亲眼看见红影一闪……”
小青忽然低着头叫道:“干爹,您看这脚印?”
可不,她脚前正有一双脚印,脚印是湿的,还带点泥,若有若无,不细看看不出来。
西门飘道:“干爹没看错吧,他跑不远的,咱们站在这儿居高临下,容易看见他。”
话是不错,而事却不然,西门飘放眼四下眺望,却没看见那怪人的踪影,不但没有那怪人的踪影,便连一点红色的东西都没看见。
正眺望间,忽觉小青扯了扯他的衣裳,还听小青低低说道:“干爹,您快听。”
西门飘忙道:“听什么?”
小青往下呶呶嘴道:“下来,您听听下头树林里是什么声音。”
西门飘忙垂下目光凝神一听,他听见了,一阵沙沙声响从密谷林里往上传了过来,响声越来越近。
西门飘忙道:“有人在树林里?”
小青道:“是那东西么?”
西门飘冷哼一声道:“除了他还有谁,咱们就站在这儿等他,只他一出林,干爹就给他来个迅雷不及掩耳的凌空下搏,人绝逃不过干爹这一刀!” 说话间那阵沙沙异响已近林边,转眼工夫之后树林里走出个人来,是个人。”
小青两眼猛地一睁,急道:“怎么会是他……”
西门飘也为之一怔道:“是啊,怎么会是他?他到这儿来干什么?”
从树林里走出来的那个人赫然是十丈飞红。
西门飘话锋一顿,立即叫道:“金羽,我在这儿。” 十丈飞红倏然停步抬起了头,西门飘跟小青都看得清楚,十丈飞红先是一怔,继而那张伤痕纵横的丑脸上掠起了一片难以言喻的惊喜神色,扬声叫道:“小青。”
西门飘道:“你在那ㄦ等着,我们马上就下来。”
他扯扯小青道:“这叫做误打正着,该相逢的时候躲不掉的,下去吧,丫头,咱们也好问问他去。”
小青没出声,娇靥上一阵红一阵白的,那表情让人说不出是悲是喜。
西门飘知道她的感受,也明白她为什么犹豫,没再说话,拉着她掠了下去。
从密林里出来到了石壁下,十丈飞红带着强笑一躬身道:“城主。”
西门飘一摆手,冷冷说道:“我不稀罕你这勉勉强强不由衷的一礼,你冤得好我苦啊,我到处找十丈飞红,你却告诉我你叫于金,缩在我身边一声不吭,我救了你的性命,你就这么报答我么?”
十丈飞红期期艾艾地道:“城主,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西门飘道:“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只因为你身上这些伤,是我儿子那把刀造下的?”
十丈飞红道:“那倒也不是,事实上我告诉过城主,我这身伤是西门厉造成的,我之所以不愿意让城主知道我就是城主要找的十丈飞红,那是因为我不愿让城主拿十丈飞红当杀卓家人的工具。”
“好话,”西门飘道:“毕竟我已经把卓不凡伤在我这把刀下。”
十丈飞红道:“我知道,城主这一刀很让我佩服。”
西门飘道:“当然,我的刀法向来干净俐落。”
十丈飞红道:“我是指城主对卓家人只使了一刀!”
西门飘呆了呆道:“原来如此……”
倏然一笑道:“不瞒你说,你这身伤也很让我佩服,我没有救错你,也不枉认识你一场,从现在起,你不必叫我城主了,我西门飘已然重起炉灶另开张了,过来见见,这位是我刚收的干女儿。”
十丈飞红听得一怔道:“怎么说,她是您的……”
西门飘当即把无意中救了小青的经过,以及他跟小青一见投缘,他非常喜爱小青,也受小青不少影响的情形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我本来是要封刀退隐的,可是我这个干女儿情痴得可怜,她要遍踏天涯寻找我那未来的干女婿,我这个做干爹的只好陪着她了,现在总算好不容易地碰上了,我那干女婿却连叫也不知道叫我一声,我这个做干爹的心里真不好受。”
十丈飞红静听之余两眼瞪得老大,他简直不敢相信西门飘会有这种转变,听到最后,他红了脸,咧嘴一笑道:“看来我得重新见个礼……”
说着他就要躬身,西门飘忽然伸手一拦,道:“慢着,说归说,我得先看看你配不配做我的干女婿……”
十丈飞红讶然说道:“您老这话……”
西门飘道:“我问你,在‘巴家镇’里跟你在一块儿的那个女的是谁?现在她那里去了?”
十丈飞红一怔道:“怎么,您在‘巴家镇’看见我了?”
西门飘道:“可不是,那时候我跟这个干女儿正在一家酒楼上,我这个干女儿一气之下转身就跑,害得我追了好一阵,追上了,我这个干女儿却抱着我放声痛哭,也难怪,她受苦受罪到处找你,一见你却见你跟个年轻的女人在一块儿,两个人有说有笑,还挺亲热的,她那能不伤心,那能不生气?”
小青低下了头。
十丈飞红静静听毕,忙转望小青,柔声说道:“小青,你误会了,那位葛姑娘是卓三少的朋友,卓三少有事不能带葛姑娘同行,所以我把葛姑娘带来‘巴家镇’,让葛姑娘暂住在我一个朋友家……”
西门飘道:“小子,可是真的?”
十丈飞红道:“老人家,十丈飞红这四个字虽然算不了什么,可却是我用血汗换来的,我愿意用这四个字担保。”
西门飘马上转望小青道:“听见了么,丫头,我说嘛,对朋友都这么讲义气的人,怎么会对你无情无义?”
冲十丈飞红咧嘴一笑道:“小子,你合格了,见礼吧。”
十丈飞红忙冲他一躬身道:“干爹。”
西门飘哈哈大笑道:“好,好,小子,你听着了,不管怎么说,我是小青的娘家人,不是她的婆家人,我现在把小青交给你了,往后你要是敢有一点亏待她,哼,哼,小子,我可是头一个不依,有你小子好受的。”
十丈飞红正色说道:“您放心,我不敢说让小青怎么过好日子,可是我会尽心尽力的爱他,照顾她。”
西门飘满脸欣慰色,一点头道:“这就够了,朴实无华,我也爱听。”
一推小青道:“丫头,云消雾散了,过去说几句知己话。”
小青羞红满面,嗔道:“您这是怎么了。”
西门飘耸耸肩道:“谁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多事!”
小青笑了,红着脸笑了,十丈飞红也笑了,可是旋即敛去笑容道:“小青,我倒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西门飘道:“你们聊聊,我到处看看去。”
他转身要走。
“十丈飞红忙道:“您別走,我跟小青说的不是什么别的话……”
他望着小青道:“小青,现在是我们当日离开你去会西闩厉之后头一次见面……”
小青望着他道:“你的意思我懂,可是我也要告诉你,干爹已经告诉过我你的伤势是怎么个情形,我并没有改变我找你的初衷!”
西门飘“哦”了两声道:“小子,原来你要说的是这个啊,你大可以放心,她都不嫌我这个丑干爹,又怎么会嫌你这个丑情郎?”
十丈飞红想笑,但他没笑,望着小青道:“小青,我很感激。”
小青道:“你用不着这么说,在我眼里你是这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西门飘不禁为之动容,一扬拇指道:“对,丫头,好话,我以能有你这么个干女儿为喜!”
小青望着西门飘道:“干爹也是这世界上最仁慈,最好的人。”
西门飘哈地一声道:“怎么又弄到我头上来了,行了,丫头,你们俩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咱们先办眼前这件事要紧,再迟那东西就跑没影儿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