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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的就跟着上来啊!”那源雅公子横眉竖眼。
我连忙扑过去,抱住他的腰:“十三好十三,我当然认出你来了,你身上那股骚劲儿,就算是隔着十里八街我也能闻着,你这易容技术真是高超,完全看不出来呢!”我连忙夸他,谢十三脸色才好了几分。他掐了掐我的脸:“那是自然,叶子安的易容都是跟我学的,你说我白教了他多少东西!”
“好师父,刚刚你背后是不是子安在替你弹琴?”我听出了那琴声。
他斜眼看我:“自然是,你师父我也不会弹琴啊,这种没事儿装屁的活,我才不学。”
“子安也来了……那清琅呢清琅呢!”我拽着他衣服。
正说着,有人走上楼来,我立马住了嘴,却看着绿云满是笑意走上来:“召公子。”
“咄,你还认得我啊。”
“岑夫人果然认出了谢公子。”他微微低头,笑容中恭恭敬敬。“我刚把果盘放下,就听到岑夫人低声说:‘这源雅公子手上根本就没常年弹琴所留下的压痕,反倒是虎口处有习武之人有的厚茧,只有两个可能,要不是想要谋害岑瑟之人,要不就是岑瑟相识之人假扮。若是来谋害岑瑟的人,那若是能得手我们也没必要继续合作下去了。’”
绿云声音低低的,我笑起来了:“小绿云,你倒是真机灵,是清琅手下的人么?”
他听闻我记得他名字,连忙跪下了:“是,小人受清琅大人指示,呆在柳屋已两年有余。”
我总算有一种翻身做主人的感觉了,立刻张狂一笑,想要做出黑老大的气势,结果笑的自己差点闪了腰,只能颤颤巍巍的对他伸了伸手:“快起来吧……”
谢十三扶着我笑起来,他俯身在我脸上狠狠嘬了两口,声响大的我都要脸红了。“清琅大人在楼下候着您。”绿云倒是对主子忠诚,看着我们俩腻到一块去,插嘴道。我想了片刻,还是摇摇头:“我还是别去见他了,这小子总说些戳我心窝的话,让我难受又不得不带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想让我带他进岑家,门也没有。现在岑家究竟是个什么局面,我都不清楚呢。”
绿云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
“你倒是大胆,听说你偷偷联络了安家?”十三倚在廊柱上说。
“安家是开国以来的大氏族,也是这些氏族里最不动声色的那个,多年来只是简单的守着家产,保持着每一代人都有几个能立在朝堂上的,而不动声色。而这么多年,氏族们不断更迭,只有安家好好的,这我也无法忽视,不拉拢不行啊。”我笑道。
“就算是岑家和安家你都能合作,但也不能忽视剩下的几大家族,特别是包括叶家在内的。”十三敲了敲我脑袋,“叶家绝对是皇上的人,看着势力不太雄厚,风光却无锋芒又人丁兴旺。最重要的是御林军,也是一半的官职都握在叶家手里,叶家和皇家可不是简单的君臣关系了。”
“叶家……真是让人头疼啊。”我敲了敲脑袋。
十三笑起来,“估计你以后可以常来,子安与清琅都在,我总觉得你这后半年估计要让盛京变脸色了。”
我哈哈大笑,“谁知道呢。”抬头啄了他嘴唇一下:“我估摸着该回去了,再不下去就不像话了。”
十三故意做出哀怨的怪脸目送我下去,我走下楼回到大堂,脸上嘴唇上的痕迹与被十三抓皱的衣衫都让岑家长女表露出一副愤怒而复杂的表情来。啧啧,装的真像啊。
只是我怎么都没想到,家宴结束就要归家时,我刚出了大门,就一个青色身影扑过来,声情悲戚,狠狠的拽住了我的裙摆:“阿瑟竟不肯见我么?!你已经忘了奴么?当年岑小主当初来柳屋的时候,不是要我一直候着公子么?”
……清琅,你搞什么。
“阿瑟!你怎么如此狠心对我,我见你与那源雅公子卿卿我我,都不愿多见我一眼么?!我听闻你在塞北受苦,每日以泪洗面!阿瑟——你怎能如此绝情!”那青色的身影扑在我腿上,抓着我的裙摆边哭边擦脸。我偷偷那鞋尖踢了踢清琅,喂,再演就过了。
第四十章
岑夫人面色不是太好;一堆下人与岑家几十口人围着,这状况怎么都有点丢脸。
我也没想着清琅这么抛开面子;把我那套装疯卖傻的功夫学了十成十。他拽着我衣裙不肯撒手;我知道清琅什么想法,不过是想怎样也跟着我去岑家;就算去不了;我也有理由时常光顾柳屋了。不过他的身份面貌一直是为人所不知道的隐藏在背后的,这么一闹,有各方注意到他也说不定。
我蹲□来;推了推他:“你这小倡儿;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咱们早已没联系;我又没欠你钱,你还缠着不放。”
清琅抬起脸,可惜功夫不到家,要是我早能憋出一脸泪痕,他只是含着泪,眼睛却认真地看着我,上次一别也个把月没见了,我也想他想的紧,却没敢多说什么,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岑小主子怎么能这么说……当初是您要我等您,我这一等就是好几个月!您却都不肯见我——”
我起身对着岑夫人尴尬一笑:“你说这倡儿怎么如此不识好歹,随便说说的枕边话也当真。”岑夫人露出一丝恼意,斥道:“你闹出这种事,若是传出去多损害家里名誉!要不就给他点银子打发了,要不你就干脆带进家门看紧了!刚回来就弄出这般事情!”
李管事突然从旁边冒出来了,毕恭毕敬的说道:“岑夫人,这孩子也只侍奉过岑小主一人,您若是不介意,几十两银子赎了带回去便罢。”
一位岑姓兄长也说道:“是了,妹妹从北边回来,身边也没个伺候的人,我们给她挑是一回事儿,自己喜欢的就是另一回事儿了,反正也算干净,直接带回去得了。”
岑夫人皱了皱眉,看向我:“管事,来吧,给点银子结了,带回去吧,省的在外边又闹些流言。阿瑟你看如何?”
我点了点头:“随意吧。”
岑夫人这是吃准了清琅是我的人,所以才要带回去的。“只不过,既然是我的人,母亲大人就可别管太多了,我自己的人我自己会看好。”我没什么表情的咧了咧嘴,走出柳屋正门在侍女的搀扶下坐上马车。岑夫人脸上多了几分笑意,“阿瑟已经是大人了,自然要有自己的院子,有自己的人了。你阿姊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你去修道归来,的确是晚了几年。”
我看着她的笑脸也不多说话,岑夫人给我几分面子,我不能不受着。一会儿我就看着清琅提了个青布小包袱,一溜小跑从楼上下来,眼睛亮晶晶的就要我往车上挤,侍女斥道:“你还敢坐到主子车上来?!”
我伸手拦住了:“让他上来吧。”那侍女扁了扁嘴,斜身让清琅上了车来。他几乎是掀开车帘扑进来的,上来就要挠我,我连忙举手投降:“好清琅,多久不见就别这样了。”
他眼含笑意掐了我一把,我轻笑了两声,跟他拥在一处,轻声说道:“既然来了,就小心行事。我会把以前的旧部调过来,你不必担心。”清琅眼睛一斜犯了个白眼:“我才不会为你担心呢,你不早就安排好了,之前派人去跟苗疆交涉,我得到消息……”
我捂住他的嘴:“行了吧,你是想让这些事儿都被知道么?敢在这地方说……”
清琅住了嘴,我觉得个把月不见,他又长高了点,手臂圈着我颇有点占有性的抱着我,若是让那侍女看着了非要吓到不可。
从清琅开始进入岑家起,我明目张胆的像岑夫人要了处盛京东边的别院,带着一堆人搬入了别院。院子并不太奢华,但是即将入冬,暖阁都是极好的,在盛京的初冬之时,盛京著名的源雅公子成为岑家小女岑瑟的入幕之宾;而我这位岑瑟小女也再不归山,而是以风流姿态混迹于盛京闺女中。
“人们都说这岑家小女看着淡漠也不多话,但是走到哪儿,哪里都是热闹的。修道真人流落凡间是什么模样,各位贵女仿佛都想见见,虽然模样并不出奇,但是在西南流落战场,回来后只字不提的静默也是够让贵女们想要打探的。再加上这位贵女是岑家最受宠的女儿,如今岑家在圣上面前风光无人能比,大家也都纷纷讨好这位小女岑瑟。只是她未参加科考,家里人也未给安顿什么职位……”清琅端了盘山楂到我旁边来,一边吃着一边跟我说着外边的传言。
“还有什么?”我手缩在袖子里,只感觉这刚过立冬怎么冷成这般样子。
“还说就连那平日里默不作声的安家都派人来做亲和态度,岑家这是要荣光祖上的架势。还说什么叶家拿个不受宠的庶子来勾引你,真是手段不当之类的……”清琅漫不经心的吐了核说道,我几乎要呛到,拍着桌子大笑:“卧槽笑死了,还说拿个不受宠的庶子来……勾引我哈哈哈是说子安么?我不过是上次在叶家遇见了子安,和他多说了几句,我本以为他会住进来的,怎么说也会跟我在一处,却没想到他是那么冷漠的态度,所以才有点激动,结果让有心人看去了,反倒是他勾引我么哈哈!”
“笑笑笑,瞧你那得意的样子。”清琅翻了个白眼,鞋尖轻轻踹了我一脚。
“这传言真是妙极了,咄,你瞧人要是装逼,流氓都能变成贵族。”
“一般人没你这么淡定又脸皮厚,还是你功夫到家。”
“哈,只是温溟的密信已经发来了两封,召我入宫我没去,现在我权当温召的身份已死,她总不能派人来捉我,否则就是对岑家动手了。我若是真照着信上的,乖乖去了,她说不定会说我是歹人冒充岑瑟,将我捉拿归案然后我在狱中‘自杀’。”我戳了戳红木桌面上的信封。
“她对你动手是早晚的事儿。”清琅沉声说道。
“不急不急。”我打着哈哈:“什么时候岑家要倒了,我就该被抓了。这里边至关重要的一环可就是苗疆那伙人,人什么时候被带回来?”
“快到了,约莫就是这两天了,也不知他时候经得起车马颠簸。”清琅说道。
“注意要人保护着,温溟一直密切注意着苗疆,她一直认为阿瑶叔父的策反上位是我的背后撺掇与援助,只怕这回……”
“我会注意的,别以为我有这么傻!”
“我的清琅才不傻呢,比我这臭脑子好使多了,瞧你今儿早上跟我算账算的多清楚,说我置办了两套衣裳首饰花了六百三十二两,若是按照卖身……睡一夜三十两银子,我都要被睡二十一次才能还得起这两身衣服呢。”我伸出胳膊,穿过桌子去挠他。
他美目一横:“行了吧,就你那服务态度和干瘪身材,还一夜三十两——”
“你这样就是鄙视人了,我怎么服务态度不好了,说的跟你试过一样!我告诉你姐我也是身经百战的人!”
“……”他一脸不想理我的样子。好吧,我承认,我实战次数不那么多……
“只是子安为何不肯到别院里来与你同住呢,到这地步,他是在忌讳温溟么?”清琅问道。
是了,我早已恢复记忆,按照我的理解,子安是为了帮我的吧。就算是他从未说过,但我觉得他一定是为了帮我才夺权,才转移我之前的势力,我以为只要我对他说:子安我都想起来了,你不必这样,回来吧我们跟之前一样,他就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手插在袖袍里半睡半醒的坐在我身边给我出计策,嘴角含着笑意的跟我聊天。
到了这种地步,我已经几乎是在像温溟表现出反意来了,他也会不被信任吧,何必还跟我僵持着……
而且上次我见到他,他并没给我好脸色,笑容仿佛都不是对我笑的。你是在一直默默帮我吧,你是想最后和我在一起才如此努力的吧,如果是这样……为什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我也想要见到他,把这些话全都摆在他面前,如同半年前我向他说出我的计划一样,我想要得到他的回答回应,我想要看到他面对我的表情。但是闭门不见,仿佛是消失在盛京,假扮身份的大理寺卿仍然游走于朝堂之中,仿佛我的身份让他丝毫不受影响,他仿佛看不见我一般。
这份无视烧着我的心,又疼又痒又莫名其妙。
而很快的,盛京迎来了初冬的第一场雪,就是在这场雪中,发生了两件事。
凌晨寅时刚过的时候,我还在睡梦中,就被清琅撞开门,从被窝里扯出来开始套衣服,他慌慌张张,给我挽发的手都是抖的:“接了圣旨,叫你上朝去啊阿召,快给我醒醒!”风雪灌进暖阁里,跟着进来的下人连忙掩住门给我找像样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