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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楚湛湘赶着回基地，把青枝送回家，甚至来不及坐下喝口水便要开车返回基地。将给青枝准备的日用品拎上楼，楚湛湘口中嘱咐着诸多注意，青枝皆点头应是，一言不发，安静得过份。临别，青枝跟楚湛湘走到玄关，看着他开门，脚下不自主地跟随，楚湛湘叹息着止了步，微弯腰，探头直视小姑娘的眼睛。
“不是一直都说自己不小了吗，怎么还闹别扭啊？”
“没有……”
“还没有，看这脸上连个笑样都没有。”楚湛湘不客气地将青枝发顶揉乱，拿额碰了青枝一下，“好了，傻姑娘，好好跟着云老师学习，再过半个月就要开学了，我答应你，你们第一次家长会只要不出任务一定来参加，好不好！”
青枝皱了皱鼻子，十分乐意，低声道，“我不要你当家长！”
楚湛湘听到了，却不知道怎么回应。终究当作没听清，推着青枝转身，“不用送了，回去自己收拾屋子，大半年没住人，有得你累。我这就走了！”话落，开门，关门，深吸一口气，迈步下楼。
青枝怏怏地拿着抹布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收拾屋子，将新买的各种日用品一一归置。收拾完毕，已经到下午四点半，之前已经跟凌书嫂子打过招呼，晚饭在她家解决，青枝自动自发地换衣服出门，先去菜市场买了些菜，直接到方凌家，拿钥匙开门，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这是之前半年养成的习惯，凌书有时候值班，回家会晚一些，青枝学会用厨房的东西后，遇到凌书来不及的时候，就由她做饭。
六点钟刚过，正准备煮最后一道汤的青枝听到门响，“青枝，辛苦啦！”凌书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接着是方凌的声音，“今天又有口福了！”看来他们在路上是刚好遇到了。
青枝擦了手走出来，笑应，“嫂子！你们洗洗手，饭刚好！”一问一答间，半年不见的生疏都消失不见，即使看到小丫头明显比走时更显憔悴，凌书也不曾惊异问起，体贴地不让青枝觉得自己需要怜悯。
吃完饭，凌书留青枝跟自己一起睡，青枝没有拒绝。凌书总让青枝想起自己的娘亲，从一开始就很愿意与她亲近。坐在床上，两个人一起看电视。趁着气氛不错，凌书问起青枝家里的情况，到听说家里两位亲人都不幸去世，凌书把小姑娘拥进怀里，轻拍着青枝的背，温声道，“不要伤心，青枝还有我们呢！”
“谢谢嫂子！”
凌书笑着摇头，“我听方严说起，你是认准了楚湛湘那小子了？”这事方严的意思是要凌书问清楚青枝的打算，只要小姑娘真的确定了，他们不介意推一把。
“我知道，很多人都不相信我把楚哥哥当丈夫的话。都以为我还小，不懂这个时代的常识和规则。我知道自己的确不懂很多东西，也不懂书里写的情爱是什么，但是，在我所受的教导里，十七岁的我能够明辨什么是自己要的。不管这里的女子怎样生存，我的坚持并不会改变。既是与楚哥哥已有夫妻之实，那么无论将来如何，我不会也不能再跟任何其他男子有丝毫牵扯。”
凌书静静听着怀里的小姑娘平平静静的陈述，也许将来，等这个小姑娘融入社会会遇到其他的男人，也许会动心也许不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所秉承的教导所致，青枝不可能入弃楚湛湘另投他人怀抱。——这已经足够。
没有人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多少山盟海誓到头都成了虚言。如果因为怕将来的变化就踟蹰不前，那便也错过了可能的收获。至于说楚湛湘最担心的，青枝还小，心性未定，不能分清自己的感情，凌书对此从头到尾就没有在意过。年龄从来不是衡量一个人是否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要素。青枝虽然才十七岁，但这些日子的相处，凌书知道小姑娘也许单纯，却并无半点不谙世事的任性。她的责任感与执著是很多所谓的成年人望尘莫及。
凌书拍着小姑娘的背，“有你这话，嫂子便知道了。放心大胆地上，我们都支持你。如果那小子敢对不起你，嫂子让老头子收拾他！”
青枝闻言笑出声儿来，又了许多的感动，无论是方大队长还是方凌，还有现在的嫂子，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他们都支持自己一直坚持，这样的认同是青枝如今最需要的。
敲门声响起，伴着方凌的声音，“老妈，你们睡了没？”
“没呢，进来吧！”方凌闻言推门而入，直接不客气地坐到床尾，“青枝你明天没事吧？”
“什么事？你不是在收拾东西吗？”
“刚才云大哥打电话过来，说是明天想带青枝去买需要的书。”
青枝闻言忙应道，“我没事。明天我去哪里找云老师？”
“他上午会过来接你！”
“方凌，你明天没事陪青枝一起吧！”
“有点麻烦，明天我们高中同学约好一起聚一聚。”
“不用麻烦，我现在能找到路。不会有问题的。”
“是啊妈，青枝现在比半年前强多了，而且以后总要自己去上大学，让她自己多锻练也好。”
凌书一想也是，复又问道，“那个云老师可靠吗？”
“安越他表哥！”方凌翻了个白眼儿，“在我们学校任教。老妈，你别把我当白痴好吗，如果不是合适的人，我怎么敢把青枝交给人教。”
“是啊，嫂子，方凌对我很照顾的，你别担心！”
“那是，我可是把青枝当亲妹妹来着，对吧！”方凌挤眉弄眼，显然是别有所指。
凌书对自家儿子的了解自是不一般，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又做了什么很得意，让别人很吃瘪的事，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你又干什么了？”
方凌一听来了劲儿，眉飞色舞地将自己跟青枝“算计”楚湛湘的事一一向自家太后禀报，尤其着重讲解了今天回来的路上楚湛湘对自己跟青枝接近时失态的表现。“所以说，老妈，我看楚大哥就是死鸭子嘴硬！”
凌书闻言也觉得惊奇，她听自家老头子说起楚湛湘对青枝特别，也只当是责任里混着怜惜，男女之情也许有，但肯定不会多。毕竟，两个人的年龄差距摆在那儿，以楚湛湘的人品断不会轻易对他眼里看来是小丫头的青枝真的动心。可是看这样子，明显是楚湛湘先动了心，青枝虽说认准了楚湛湘，却真没多少切实的感情。
这么一划拉，凌书倒是找到两个人突破的地方了。偏头看了眼身边在感情上还未真正开窃的青枝，凌书暗下决定，且等小姑娘再长两年，只要考上大学，她就动手逼楚湛湘认了这份感情。毕竟如果过早把关系确定了，让楚湛湘看见吃不着也挺不厚道的。
——当然不排除，如果看那小子不顺眼，提早让他感受一把欲*求*不*满，生憋个两三年的。
思绪到此，凌书嘴角翘得老高，只是那笑透着让人发寒的冷意。方凌知道自家老妈定又是找到什么收拾人的法子。只不知道这回谁那么倒霉，挑起了太后老佛爷的兴致。要知道自家老妈不混“江湖”好多年了……
第34章 第三十三章
次日，凌书是早班，一大早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出门了。青枝起得早，出门去附近的公园跟着老爷爷老太太们打太极。或者说，教他们打太极。小姑娘一招一式明显就是大家出品，又生得娇俏可人，从第一天在公园晨练便引得行人驻足。如今事隔半年，再临故地，青枝本以为会不习惯。
可是身边经过的人，有眼熟的、有陌生的，看到她慢慢打着套路，都会点头微笑，认识更是会出声招呼，“小姑娘有日子没来了！”
“嗯，家里有些事……”
“哦？那都办好了吗？”
“都好了！”
“那就好，这锻练可是一天都不能停，有事的时候来练练换换心情也是好的。”
“大爷说得是！”
……
类似的对话一早上发生了多次，说话的彼此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可是这样朴素平实的关心却最能温暖人心。自小离群长大的青枝其实很享受这种融入人群的感觉，不同于其他场合的喧嚣，早晨的公园在清冷的微风中透着淡淡的人情味，不会腻人，却足够温软。
因为久别，所以今天青枝在公园里呆的时间比以前长得多，往回走时太阳已经老高了。一想到起床等自己买早饭回去的方凌怕是已经饿趴在桌子上，青枝一点不觉得着急，反而觉得很是高兴。
身边突然响起汽车喇叭声，循声望去，从降下的窗口探出张微笑的脸，“青枝是吗？还没有吃早饭？”
青枝愣了片刻，眼底有瞬间的陌生，复又恍然，显然她才记起面前的人的身份，“云老师，你已经来了！”
云初敏锐地捕捉到那最初的陌生，倒不会觉得被慢待，反倒生了十分兴味。虽不敢说自己如何出众，但这么些年，遇到的女人无论老少，从不曾有谁见过自己两次还会在第三次时认不出自己的。这小姑娘，有点意思。
“是啊，今天要买的书不少，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一个地方买齐，再者咱们昨天也没有机会好好谈谈，我需要了解一下你的学习进度，也好定一下补习计划！你吃饭了吗？”
青枝连连点头，她是吃了才给方凌带的，道，“烦云老师想得如此周全。你稍等一会儿，我回去换件衣服，这就出发。”
“不急，”云初显得十分宽容，看了一眼青枝拎着的早饭，楚湛湘已经回队了，那么只能是方凌的了。“这是给谁带的早饭？”
“啊，”青枝被对方一提终于想起苦命的方凌，笑了笑，“这是方凌的，我让他下来拿。”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小区，云初停好车，跟着青枝走到楼下。
“姑奶姐，你终于回来了，我都要饿死了！”
青枝闻声抬头看向从阳台上探出头来的方凌，一脸的哀怨，显然真是久等了，这时候已经九点半了，方凌被一大早叫起来，本来说要跟着青枝出去晨练的。不过凌书走后，他突然又犯了懒，不想出门了，让青枝给他带早饭。谁知道这一等就是这么久啊！
青枝总算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一想到身边的云初，也不跟方凌客气，“云老师来了，你自己下来拿一下吧，我换件衣服得出门了。”
方凌等了一早上闹了小脾气，“不干，我已经饿得动不了了。你给我送上来。”青枝有些尴尬，云初却笑了，他因为安越的关系跟方凌倒是不陌生，所以也不觉得方凌这是针对自己。分明就是为了为难一下这小姑娘。
于是笑道，“咱们怕得快点儿，要不然今天的任务怕是完不成了！”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方凌听到。
方凌自从认识云初就知道这位主儿从不来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谦谦君子，整起人半点不会含糊。“青枝，快啦，要饿死啦……”
青枝夹在中间一时无措，第一反应是怎么办，对于两个人联合起来捉弄自己这一点还没有完全意会。
于是，接下来就轮到青枝的小姑娘表演时间了。
在楼上楼下两个人的注视中，青枝口中道，“好，好，好，马上！”话音刚落，人已经拔地而起，似胁下生翅一般，倾刻便跃上了方凌所在的三楼阳台护栏上。军区大院，防盗栏之类的用不着，所以，青枝就这么半蹲在方凌面前。将手里的早饭放到呆了的方凌怀里，青枝跟楼下的一直站在原地的云初道，“云老师，烦你再稍等片刻，我这就好！”
边说着，脚下一点，再次若雏凤一般飞向相临的那栋楼，身形一划，落到了自家阳台上。利落地跃入房内，身影消失在阳台，回寝换衣服去了。
“我KAO，”方凌看着青枝一系列的举动，上下嘴唇一动，只说出这么两个字。片刻后，一身衬衣牛仔裤打扮的青枝再次出现在阳台上，手上一撑，人便站在了阳台护栏上。看她动身就要往下跳，云初笑得兴味，眼底都是狩猎的亮光。方凌却是手忙脚乱地大声喊“No……”
青枝止住动作看向上蹿下跳的方凌，不明所以，“怎么了？”
“怎么了？青枝小祖宗，那是五楼，五楼，你是不想活了啊……”如果是三楼，方凌的反应也能还没这么大，可是五楼，这种老式的楼房，楼层本来就高，五楼，十五米左右的高度，就是训练有素的特种兵也不敢就这么不做任何准备地往下跳。哪怕知道青枝会所谓的轻功，甚至见她亲眼表演过，可是方凌怎么敢让她这么冒险？人有失足马有失蹄，若是有个意外，方凌哭都没地儿器去！
青枝闻言倒是笑了，“没事啦？下面不是有树吗？”话落也不等方凌反应，整个人飞跃而下。青枝的动作在方凌眼中像慢镜头一样，脱离了地形引力的身形跃出，在空中调整身形，下落的速度并不快，接近楼下一棵桂树时，只见那双青色的帆布鞋于树稍轻点了一下就算借力，然后那身形一个空翻，平稳落地。
一切虚幻得不像现实。
方凌松了口气之作只剩下赞叹，云初微眯的眼中射入噬人的精光，他似乎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