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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粗茶淡饭也是香甜无比的。
费耀谦道:“还好。”
他答的十分简单,是因为他实在提不起兴致来和梅映雪谈这一路上的饮食起居。倒不是他故意刻薄梅映雪,就是他和素言,平日里也很少就吃什么穿什么而进行事无具细的讨论。都是素言安排什么,他便接受什么。
并不是他多么的凑合不挑剔,这固然是原因之一,另一方面,是因为素言深谙他的喜好,尽管她从来没问过。
他很明白梅映雪的一番苦心,这个时候,她还是愿意放低身段,以这样的方式来慰问体贴,而不是直接就抱怨诉苦。
梅映雪满心酸楚,强咽下苦涩的笑,道:“妾身做的这一桌酒菜,可还合大爷的胃口?我瞧着大爷晚间都不曾吃些什么……妾身替大爷夹几个菜。”
她说着便起身拿了一盏空盘子,又执了一双崭新的筷子。
费耀谦却拦住她:“不必了,我不饿。”今年不比往年,发生这么多事,本该越发一家人同一个心思,同甘共苦的,可是却越发离心离德,他嘴上不说,怕老夫人难受,可心里却堵了块大石头。
他知道二叔的为人,可是过年过节,是一家人尽释前嫌的最佳机会。连这个台阶,老夫人都不愿意给,或者是二老爷不愿意接,那就说明问题相当大了。
他是族长,肩负着一个家族的兴衰荣辱,不应该以个人得失个人喜恶去衡量族里的大事。
心里有事,自然就没胃口。况且才回来,府里就出了这么多事,他能吃得下去才怪。
梅映雪最后一点希望,就被费耀谦这一句毫不留情面的拒绝碾的粉碎。从前他不是这个样子的,自从他娶了米氏素言,就变的沉默寡言,不解风情,甚至有些冷酷残忍,说话更是一点情面和余地都不给对方留。
她好歹是个女子,又是曾经那样恋慕过他的女子,还是差一点就结成了夫妻的女子,并且是已经和他成为夫妻的女子。
他怎么可以说话这样的冷漠?
都是那个米素言呵……
梅映雪执起酒壶,替费耀谦斟了一杯酒,举在手里,朝着费耀谦苦涩的一笑,道:“妾身自知身份低贱,不敢奢求,尤其是接二连三的被大爷拒绝之后……我自以为已经不要颜面不要自尊了,只为了和你相爱相知相守……就算是要了我的命,我都不在意,更何况是脸面?可是现在却觉得,没有了这一层薄薄的脸皮,我活的比从前更屈辱。”
费耀谦面露不悦。
梅映雪却只是笑笑,停下话头,将酒杯递了过去,道:“一笑泯恩仇,况且我对你,从来都没有仇和恨,不管你如何待我,你在我心里,始终如一。君心如磐石,妾心如蒲草。磐石无转移,蒲草韧如丝……大爷,这杯酒,请你无论如何要喝下去,不管以后,你和我会怎么样,可今天今时今刻,就是你我这一生中最难得的相守,是你我这一生中唯以永记的不伤,是你我这一生中最璀璨的华彩……”
费耀谦凝视着梅映雪。
那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依然大而有神的眼眸,可是那眼眸里,却早就失去了年少时的那种灵动和温柔,只剩下了无尽的伤。
这伤,不管是谁造成的,直接或是间接,都与他脱不开关系。这一刹那,费耀谦被打动,情不自禁的道:“你别这样说,还有以后……将来……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替你安排……”
梅映雪垂下眸子,脸上的笑,就像是春雨打落的花,调零显而易见,枯萎成了宿命,她似乎已经认命,而且接受的很平静。
她终于抬起了头,朝向费耀谦,一字一句,清晰的道:“耀谦,可不可以,只要现在,不管以后?”
心里像是盘踞着一条毒蛇,一只魔鬼,盯着费耀谦,只在心里大声的嘲笑。原来男人都是一样的,这些所谓的哄骗,说出来真是信手拈来,不脸红不心虚,不怕自己不信,就等着信心,便等着自动自发的跳进他亲自给她铺就的十八层地狱,凄凄惨惨,冷冷清清的在里边待着吧。
他很快就会有意无意的忘记他当初许下的誓言和诺言。
费耀谦接过了酒杯:“好,只管现在,你有什么要求……”
梅映雪有刹那的犹豫。可是话到嘴边,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时至今时今日,她早就不再是豆蔻少女,也不再只乞求着浪漫和美丽,残酷的生活把她打磨的对任何画饼充饥都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兴趣。
只要能牢牢抓握到自己手里的,才能算是让她稍微安心一点,否则,即使近在咫尺,她也不敢随便轻易的伸手,或者就放掉自己手里最后一点筹码。
古语有云不见兔子不撒鹰,对她来说,见着了兔子也不能撒。
梅映雪嫣然一笑:“妾身现无所求,只求你我同饮一杯酒。愿年华似锦,岁月静好,你我……”
那笑是那般的妩媚,却又带着凄绝和伤感。
费耀谦便笑道:“这算什么要求,今天是过年,你我同饮一杯酒又何妨……”他端起酒杯就要喝,梅映雪却恰到好处的拦住,望着他道:“耀谦,你会不会恨我?”
“不会,我只希望你不会恨我。”
梅映雪便松开手腕,道:“耀谦,你会不会永远记得我?”
“你是我的亲人,我自当会记得。”
费耀谦越来越觉得梅映雪说话有些莫名其妙,便劝慰道:“映雪,我知道你素来敏感多思,可别胡思乱想,有什么话,你只管同我说?”
梅映雪笑笑,在心里道:同你说么?又抵得什么用?
只是含笑望着费耀谦道:“我陪你喝酒。”
费耀谦不疑有它,一干而净。梅映雪便也笑着将自己杯中酒一小口一小口的啜着喝了。等她喝完了酒,再看费耀谦时,他的脸上出现了奇异的红,看向梅映雪的眼神里也带了一簇簇的火苗。
梅映雪走过去,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额头,娇声道:“大爷,这屋里是不是太热了?我也觉得好热。”她无意识的用另一只手撕扯着自己的衣襟。衣襟上是斜斜的一排如意扣,扣的很紧,怎么也扯不开,她便手下用力,那红玛瑙般的扣子便脱落了衣衫,蹦跳着四下奔散,衣襟大开,露出了她里面嫣红的胸衣和雪白的肌肤。
费耀谦心下一沉,只觉得有一股热气,从腹部四下奔腾,不停的往腹下某一个部位而去。头脑中乱轰轰的,似乎知道些什么,却又一时想不清是什么,只有一个念头在心中叫嚣:“她是你的,她是你的……”
鬼使神差的,视线胶着在梅映雪抚着自己脖颈的素言的手上,怎么也挪不开,竟然伸出手替她扯着碍事又碍视线的衣服,鼻嘴里喷出的都是灼热的气息,完全像是另外一个自己,毫无理智,又不想克制,只想任凭那诱惑人心的雪白把他带入万劫不复的极乐世界。
253、公案
朔风凛冽,扑人刺骨,素言披着白狐斗篷,手中抱着手炉,站在院子门口。脸冻的红扑扑的,也或者是门廊上红灯笼照出来的光。
那双一向清冷的眼睛,在红光的映衬上灿然生辉,就像一丛火焰,在北风的吹动下,不仅没有丝毫熄灭的迹向,反而更加烈烈如烹。
蕙儿从远处跑过来,冷的又是呵气暖手,又是跺着脚,道:“少夫人,奴婢把糕点取回来了,又用炉子煨热了,就和新做出来的一样,您尝一块?”
素言不接,把手中的手炉递过去,道:“先暖暖手。”蕙儿的手都冻的红肿起来。尽管蕙儿算是好的了,可仍然难免要做些粗活,沾了水,再被冷风一吹,立时就肿起来。这会又没有多好的冻伤药,只能一年又一年复发延绵。
蕙儿也就没客气,接了手炉暖着手。她知道素言不怎么爱说温情的话,但总是在小事上十分的周到细致,而且都不是空话,是真心真意。
她先时不论好坏,顾忌着身份一概拒绝,才知道这样只会将她和素言拉的更远。因此同在已经磨合的很有默契,只要不是特别冲撞了世人的世俗礼法,她也就多少顺着素言的心意行事。
手暖和,身上也暖和了些,蕙儿这才道:“这些糕点,是要现在就送进去吗?”不跳字。
素言摇摇头,又点点头,道:“你叫个小丫头,送进老夫人寝房里。”
蕙儿点头,心里却惊疑的想:刚才老夫人明明是在厅里坐着的……假如说真如少夫人所料,老夫人回了寝房,这会也该睡了。
但素言既然吩咐送过去,那么即使是老夫人睡下了,这份心意也要送到。
蕙儿招手叫了小丫头到不远处说话,却见一个青衣男子大步而来,与她擦肩而过,直朝着素言走过去,昂首挺胸,不卑不亢的施礼:“夫人,您叫属下有何吩咐?”
蕙儿认得这是费耀谦身边的侍卫荣轩。
素言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这会在荣轩看来,和费耀谦有几分神似。他只听命于费耀谦,也很少出入内院,和这位夫人也少有接触,或者说几乎没有接触。今天却找人把他叫了进来,所为何事?
素言也只是沉吟了那么一小会,便抬眼正视着荣轩,道:“叫你来有点小事,麻烦你一会进去,把大爷带出来。”
荣轩身赋武艺,心思也细腻敏锐,从这几句话里听出来一点不同来。若是只叫大爷出来,不拘谁扶出来也就罢了,或者说大爷醉了,这府里有力气的下人有的是,为什么要用他?
若说里面有坏人,夫人也不会这么的冷静了。
当下便应了一声,见素言没什么吩咐,只是眼神清冷的朝着屋里看,荣轩转身就迈开大步朝着厅里走去。
荣轩推门,侧耳听了听屋里的动静。
门是虚掩着的,也没有刀剑相向的声音,觉得应该没什么事。一推门,荣轩下意识的先看了一眼,只探了半个身子。
只一眼,就像触了电一般,噌一下垂了眸子,人就退了出来。却就在这时,听见身后的素言很轻很冷的呵了一声,道:“去。”
这一声并不多严厉,却似万马军中主帅的军令,荣轩当下便浑身一震,却不敢回头看素言,猛的挺身进门。
荣轩上过战场,见惯杀戮,只是从没遇到过这种缠绵绮丽之景,一时不知如何下手。思来想去,既然夫人吩咐要把大爷带出去,就只把大爷带出去好。
闭上眼,只装眼前的雪肤玉乳的美女是敌国士兵,闭了闭眼,终是不敢下屠手,只得抬臂用力一个手刀砍下去,将梅映雪打晕。
梅映雪的身子软下去,一直缠在费耀谦身上的双臂双腿也就松开了。费耀谦脸和眼睛都是通红的,尚有一丝理智,知道来了外人,却看不清是谁,只知道自己的难受变成了难堪,无以缓解,就成了恼羞。
荣轩心一紧,怎么就遇上这样倒霉的差事?可是夫人的吩咐他不能不听,况且现在是为了救大爷,也顾不得许多,道了一声“得罪”,将费耀谦也劈晕了。
荣轩背着费耀谦出门,只听素言温声吩咐:“将大爷送去书房。”
他一走,素言立即命蕙儿:“闹嚷起来。”
蕙儿得了令,转身自去行事。不必怎么嚷,已经闹起来了。老夫人匆匆带人过来,却见屋里衣衫满地,梅映雪赤身露体与费耀宗抱在一处。
她是晕了,可是又醒了,醒了之后药力发作,失了本性,哪里分得清是费耀谦还是费耀宗。
而费耀宗被她又亲又吻,昏昏恶恶的睁开眼,还没闹清状况,就听老夫人一声喝斥:“孽障,看我不打死你这不知廉耻的……”
提了拐杖上来,不由分说,也不顾头尾,朝着棉被下的费耀宗就是一顿乱打。
费耀宗好不冤枉。他不过是喝醉了酒,又没招惹到谁,好端端的怎么就受了这场无妄之灾?待看清身旁不着寸缕的女人是梅映雪,也是吓的一身冷汗。
他一把推开梅映雪,抱着头从床上跳下来躲闪着老夫人的拐杖,一边在屋子里跑,一边辩解:“娘,你有话好好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这一直睡的死,你倒是也分个青红皂白,让儿子别这么不清不白的……”
“有什么好说的?你这孽障……”老夫人喘了会气,指指这一床一地的狼籍,气性上一,又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
费耀宗知道自己又被人算计了,满身是嘴也说不清,可他不甘心这样被打,当下只得喊着:“娘,你听儿子说,别说我没这个心,就是有,哪有偷人偷到大庭广众之下的?况且我这衣服可还好好的穿在身上呢……”
的确,梅映雪的衣服都扔在地下,他的衣服可还是他出门前穿的那套。因着醉了,稍微一动他就要吐,因此就只随了他,草草的横在床上,只脱了鞋,盖了被子。这会因为着急,从床上跳下来,可不是好好的穿着衣服?
老夫人停住手,看看费耀宗,再看看梅映雪,最后视线落在屋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