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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瞪一眼穆妈妈。话是这么说,可是这素言所做的一切,丢的是费家的脸。她怎么能当没事人一样不闻不问?
既是知道,就不能不管。
孩子就是冤孽,一个一个都是不省心的,原以为耀谦为人沉稳、大气,虽是年纪轻轻,却颇有威望和建树,不用她费心,谁知道却娶了这么一个不贤良不淑德的媳妇。
还有另外一个不省心的儿子……
穆妈妈素来知道老夫人的心事,便笑道:“老夫人,这少夫人的错认也认了,您倒是说句话吧。人谁呢?”
不管再怎么不好,终究是费家人,老夫人再不给情面,也不可能不维护着费家的声名。
老夫人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脸上却仍是绷着,朝着素言道:“夫之为夫,那是妻的天。可你天天这么鸡飞狗跳的闹,你让他怎么安心?家宅不宁,他在外面怎么闯一番事业?”
素言只得道:“是,素言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
老夫人倒是一怔。
平时这个媳妇趾高气扬的,傲的不可一世,好像谁都欠她银子似的,同她说话,她总是冷冷淡淡,爱理不理的。即使来给她请安,也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更别说认错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开口闭口就是她错了。难不成死过一回的人,连性子都转了?要真是这样,也未必是坏事。
不求她能够做耀谦的贤内助,上孝爹娘,下育儿女,同各士族亲戚们处好关系,只要她不拖耀谦的后腿,就谢天谢地了。
想到这,老夫人尽量压着气道:“你也是个聪明的孩子,怎么就这么执拗呢?你平时拿着下人们出气,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你怎么这会连自己的命也一起折腾起来了?”
素言听出来老夫人的话里有缓和,立时哭起来,道:“娘,素言真的知道错了。俗话说的好,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呢?素言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做出这样的事来……”
老夫人头一次发现,媳妇这一哭,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竟有些风情。再看她虽是低着头,可是左颊红肿未褪,便明白那是耀谦打的。
耀谦这孩子也是,平日里极儒雅极温和的,想必也是气急了,所以才下了狠手。
正如同穆妈妈说的,打也打过了,她也知道错了,终究是主子,不好在下人面前罚的过分苛刻,不然以后还怎么在府里过活?
老夫人正要说话,却听门外丫头报:“老夫人,大少夫人来了。”
素言倒没什么,老夫人脸色却一沉。
这成什么了?还有没有规矩了?
穆妈妈忙把丫头手里新端上来的茶碗递过去,悄声道:“老夫人,这是早晚的事,既然大少爷都认准了的……再者,她现在可是怀着费家的骨肉呢。”
老夫人嗯一声,接过茶碗,却没喝,轻轻一顿,道:“算了,快些让进来吧。”
丫头挑帘,进来一名秀丽女子,行如弱柳扶风,说不尽的风流袅娜。
素言心里纳闷,不知道这位大少夫人是哪位。不敢抬头,只觉得环佩叮当,一阵香风,裙角如同翻腾的花朵,从眼前一晃而过。
她的声音也如同出谷雏莺,婉转悦耳:“媚娘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略略一皱眉,还是慈祥的笑,道:“快起来,你现在身子重,要多注意。来人,给媚娘端座。”
早有丫头把椅子端上来,还特意铺上了厚厚的锦褥。
媚娘含笑再施一礼,这才在丫头的扶持下优雅的坐下。美目流转,不经意的掠过素言,道:“老夫人,媚娘来的冒昧,不知道您在处置丫头,不然,媚娘还是迟些再来。”
素言猛的一抬头,正对上媚娘淡然、雍容而悠然自得的笑。她是针对自己来的,就好像自己是她的情敌,是她的对手。
难道?素言闪念之间,忽然滑过一个念头。莫非,这什么媚娘是费耀谦的什么小妾?一定是,不然,她干吗对自己这么的仇视?
呵,真是可笑,不过是个小妾,竟然敢自称大少夫人,真是恬不知耻。如今故意把自己说成是犯错的丫头,就是要羞辱自己吧。
素言淡淡一笑,又低下头去。她敢断定,这媚娘是擅长宅斗的高手,她此来就是火上浇油来的,为的就是借老夫人之手除自己而后快。
该来的总要来,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
老夫人笑道:“你能来陪我这老婆子说话,我是求之不得,难为你一片孝心,都怀了身孕还日日不辞辛苦,来我跟前尽孝道。”
媚娘含笑:“能够替大爷在老夫人面前尽孝,是媚娘的福气,怎么能说是辛苦呢?老夫人,媚娘此来,还有些事想跟都老夫人说。”
“好,你说。”老夫人慈祥的问。
媚娘却抬眼溜了一眼老夫人身后的丫头、婆子。老夫人知道她有话不想当着外人说,便挥手道:“好了,我也乏了,你们都下去吧,让我们娘俩说说话。”
穆妈妈带头行礼,带着一众丫头下去。没人理素言,她还在那跪着。
咬了咬牙,素言在原地扭了扭身子和腿。都麻了,难道还要一直跪下去?这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媚娘轻道:“老夫人,媚娘今晨听说了一件事——是关于,关于素言姐姐的。府里的下人都谣传说素言姐姐自尽了……这种事,岂是乱说的?若是被外人知晓,大爷脸上也无光。虽说素言姐姐平时做事有点出格,但这毕竟关系着费家的颜面……大爷一早出去就不高兴,回来也没吃早饭。所以媚娘想,这事还是知会老夫人一声,让您拿个主意。”
老夫人叹道:“出这样的丑事,是家门不幸……”
006、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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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虽是叹气,眼睛却只盯着媚娘,要看她的表情和神态。
媚娘生的美艳,老夫人一早就知道。可是娶妻娶德,娶妾娶色,当初耀谦要纳她为妾,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耀谦自己做的主。
儿子是什么人,没有比她这个做娘的更清楚的了。虽然爱美之心是人的本性,可是耀谦不是那种被美色迷惑就失了心智的人。
况且媚娘这两年并没有过分之处,对上孝顺,对下人也宽和,又颇得耀谦欢心,将他身边之事打理的井井有条……
只是独宠的厉害。也是这个媳妇不得儿子的心,这一年,耀谦几乎全在媚娘的房里了。
这倒也罢了。
只是刚才那一声大少夫人,让老夫人极其的不舒服。是谁这样授意,称一个小小的妾室是大少夫人?就算是耀谦真的在枕边给媚娘许了这样的诺,也要问过她这个做娘的才算做数。
如果她竟存着这样的野心,那倒是得提防她些了。做女人,最要紧的是守本份,一旦有了贪心,她就会变的不择手段。费府里可不需要这样的女人。
媚娘脸有戚戚之态,迎着老夫人的视线,道:“老夫人,您也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大爷更该寝食难安了。为今之计,还是早些将谣言压下去才是。”
老夫人安慰的点头,道:“媚娘说的甚是,只是,依你之见,该怎么处置既能压下谣言,又能达到以警效尤的目的呢?”
媚娘却只是羞涩的一笑,道:“媚娘年轻不懂事,没见过大世面,不过是仗着老夫人和大爷的疼爱才敢放肆的胡言,府中的事,无论大小,还得老夫人做主。”
老夫人呵呵一笑,慈祥的道:“我老了,将来这府里早晚是你们的,也不应该总拿年纪小不懂事当借口,该学着处理家事,将来也好替耀谦分忧。”
媚娘心里虽喜,脸上却是淡淡,道:“老夫人教训的是,可是媚娘一直记得自己的本份,不该媚娘过问的,媚娘绝不会插手。”
老夫人满意的点头,挥了挥手,道:“难为你跑一趟,早些回去歇着,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有了身孕,就不再是你一个人,不能像从前做姑娘那样,凡事都没计较,要知道什么轻什么重。”
媚娘抿唇,应了声“是”,立起身,给老夫人行了一礼,由丫头扶着盈盈退下去。自始至终,她都假装没认出来下面跪着的人是大少夫人,礼也没行一个,完全拿素言当了空气。
老夫人等媚娘退出去了,这才看向下面的素言,久久不说话。
素言在心里琢磨。媚娘此来,究竟目的是什么?若说她是来雪上加霜的,可她话里话外,只说让老夫人做主,并没有对自己的罪行添油加醋。
可是,也不见她求情啊。这么不咸不淡的,为什么呢?
还有老夫人的语气,虽是柔和,却并不是那么轻淡,句句都透着敲打。是真的中意这个媚娘,有意将家事交由她打理?
应该是,爱之深,责之切。
这娘俩个倒是默契的很,一条心的想着要把自己休掉好把媚娘扶了正。况且媚娘还有了身孕,母凭子贵,她越发有了必胜的筹码。
那自己呢?也不能等死啊?今天看来,这惩罚势必不能领,否则以后更没法立足了。
想到这,素言忽然跪行了一步,抬起小脸,哽咽着道:“娘,素言知道错了,错的罪该万死,错的十恶不赦。素言愿意承担一切罪责,绝不敢让娘为难。如今阖府都知道素言做了这样见不得人的事,素言自知无言活在世上……可是素言的脸面是小,费家的颜面是大,媳妇愿意领罚,也绝不敢给费家抹黑……”
生怕自己做的不到位,素言索性狠狠一掐自己的大腿,立时疼的两泪涟涟,如同断线的珍珠,流了一脸,越发显的楚楚可怜。
老夫人看一眼声泪俱下的素言,虽然百般不顺眼,可是总归起了一点怜悯之心,她道:“你还知道错,就不算不可救药,可是费家也是诗书簪礼之家,岂能容你妇道人家这般胡闹?今日不罚你,不能处以公道……”
素言有点傻。她都这样哭求了,还难逃一罚?
呆怔怔的看着老夫人,心里一痛,这回是真的泪流下来了。掩饰不住的忧伤,浸染了素言整个人。
她忽然不再哭了,恭敬的磕了一个头,道:“是。”她万般委屈,可是势不如人。
老夫人闭了闭眼,再睁开,道:“素言,希望你借此一事,能够长个教训,以后莫要再做这种糊涂事。好了,你去列祖列宗面前好好反省吧,罚你一天不许吃饭。”
素言莫的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家法不是打板子就抽鞭子,不想只是跪祠堂,挨饿。还好还好,这些桥段在电视上看的多了,她能承受。
总比让下人拿着板子打在身上强多了。这年代,人活的就是一个尊颜,没了这,她在这府中是个奴才都可以欺侮。
素言越发明白了自己的定位。老夫人就是这费府的天,她说的话就是金口玉言,她掌握着每个人的生死。
忤逆是没用的,示弱装装可怜或许还能自己少吃点苦。能让自己好过,装装脓包也没什么,柔顺就更是必修的课程。
她何必非要硬碰硬,张牙舞爪的和全世界的人抗争呢?那样除了让自己四面树敌,撞的一头一脸的伤之外,对她未来的处境没有任何好处。
素言极真诚的道:“娘,素言向你保证,仅此一次,以后,媳妇一定安分守己,不给相公,不给娘添任何一点麻烦。”
说到相公这个词,素言在心里小小的肉麻了一下,不过好歹比什么“大爷”强。
老夫人看的出来,媳妇说这话时,眼里的诚意极浓。如果她真心悔改了,那可比什么都强。
破天荒的朝素言一笑,老夫人点了点头。极轻极微,可是素言还是看见了,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真挚的笑。其实,老夫人还是挺仁慈的。
007、认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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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言被一个婆子领着,去了祠堂。嫣儿不知道去哪里了,估计也去领罚了,或者就是故意要将她们主仆隔开,免得循私舞弊。
婆子是老夫人身边的任妈妈,一路上虽然恭敬却面色极冷,好像和素言有仇一样。
素言知道这位大少夫本尊积怨已深,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也就不急于和她套交情,只是问了一句:“不知妈妈怎么称呼?有劳你送我,我也没什么可送你的……”说时将腕中的一只镯子褪了下来,递了过去:“妈妈去打杯水酒喝,辛苦了。”
任妈妈一怔,盯着那碧绿通透的镯子,半晌没反应过来。什么时候大少夫人这样和颜悦色的和一个下人说过话?还居然为了这点小事就打这么重的赏?真是见鬼了?
任妈妈看着素言,见她笑的极温和,没有一点虚伪做态,倒有点尴尬了。
把手背到身后,有些结巴的道:“大,大少夫人,奴婢姓任,万万不敢。奴婢是奉了老夫人的吩咐,也不过是走几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