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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觉得这事并不像孙舒洋说的那般简单。
“真相如何，只有当事人清楚了，反正口供是一致了。”孙舒洋摆明了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仰头喝了口红酒。
跟宋世诚一样，她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即便这案件有什么猫腻，可无论行凶者还是受害者，都给出了一致的供词，她这个局外人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呢。
不过，她给了这个线索，显然有希望宋世诚借题发挥的意思。
如果真能借此事，给李东升的后园烧把火，未尝不是好事。
宋世诚沉吟片刻，就起身走到房间客厅，同时掏出手机拨了沈孝妍的电话。
“喂，老公。”沈孝妍清脆悦耳的婉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小俩口腻歪了几句，宋世诚先关怀道：“你爸现在如何了？”
那天之后，宋世诚曾经打过电话询问沈国涛的情况，据说手术很顺利，肺部的病变位置完全切除，正在疗养中。
“好多了，今天能正常饮食了。”沈孝妍吐露着笑音：“爸还说了，让你不用操心家里的事，尽全力处理好收购案，资金方面，他已经让姐姐去调度了。”
“代我问候一声。”
明知这老狐狸关心自己的事业是另有图谋，可起码这次实实在在助了自己一臂之力，宋世诚打心里承了这份人情。
接着，他就逐步转入了正题：“对了，再跟你打听一个事，前几天，你们医院是不是收治了一个心脏被刺穿的女性伤者？”
沈孝妍那边沉默了一会，语气变得低沉起来：“知道，还是我做的手术。”
对丈夫，沈孝妍没有太多隐瞒，将那天的变故大致阐述了一番。
至于天使团队的秘密，她也如实相告。
闻言，宋世诚的剑眉拧了起来。
青茂集团的天使团队，他还是头一次听说，但按照沈孝妍的说辞，这个团队的主要服务对象是权贵阶层，那么，原来的自己或者周围人，可能也曾享受到这些服务。
最起码，这应该是圈子内的公开秘密！
毕竟，许多有钱人，患了某些不可告人的隐疾或者伤病，确实不适合光明正大的直接跑去医院。
而李友铭和女朋友被刺伤，第一时间不是打110、120，而是先找了青茂的天使团队，十之**是潜藏着什么猫腻！
正如自己预判的那样，这绝不是一起简单的入室抢劫案！
“暴虐完女友，然后伪造现场，又找人顶包？”
宋世诚迅速脑补出一个**型的犯罪剧本。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是有点文章可做了。
“那女的，以及家属们，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况？”
“那女孩昨天刚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身体情况是稳定了，但情绪不是很好，根据我自己看到的，以及跟老同事们打听到的，那女孩一直挺沮丧的，时常不说话也没表情，她的家属，倒是挺情绪稳定的……”
家属情绪稳定，这是一段相当博大精深的金句。
宋大少用脚趾头都猜得到，李东升父子估计是用了威逼利诱的手段，强迫女孩以及家属息事宁人。
“世诚……”沈孝妍直接唤了名字，表达了自己的凝重心情：“不是我非要站在我家这边，而是，天使团队的事情，关乎到了我家乃至青茂集团的主要生意，我又没什么发言权，不好介入得太多，对那女孩，我只能怀抱歉意，却又无能为力……你能明白么？”
“我明白的，你不用想太多。”
宋世诚安抚道，自然明白沈孝妍的难处。
依照沈孝妍的性子，跟沈一弦她们同流合污是断然不可能的，但基于她的立场，又不能在这关口坑害娘家。
毕竟，天使团队牵涉了太多的利益，一旦有人动了这块奶酪，先不说青茂集团的那些股东们会不会发飙，很可能还会引起一大群‘客户们’的敌视。
比如这起凶案，如果沈孝妍跳出来揭露了真相，无论有没有真凭实据，天使团队乃至青茂集团在圈内的招牌都将倒掉！
因此，自己也绝不会逼着沈孝妍倒戈相向。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通过其他途径给李东升捅黑刀！
“这件事你暂时别管了，我会派人去调查的，别因为这事，跟你爸他们闹得太僵。”宋世诚叮嘱道。
“我懂……”
沈孝妍无奈的叹了一息，不愿在这话题上坏情绪，就转口道：“还有个事，我刚去商场给妈买了些礼物，丝巾、项链和玉镯子什么的，你觉得妈会喜欢么？”
今天是季静的五十岁生日。
现在收购到了关键时刻，宋世诚实在无法抽身离开，只能在白天给季静打电话祝福了一番，具体的，只能有劳这老婆帮忙打点了。
“其实这些东西，妈都不缺，主要你有这份心就好了。”宋世诚苦笑道：“我没能回去，只有你陪着，我担心她的情绪会不太好，到时候，你要多多体谅和包涵。”
“没事，我有心理准备，会努力顺着她的，你别担心。”沈孝妍显得很深明事理，只是，底气却不怎么足。
本来婆媳俩的关系就不太好了，现在还让她单独陪着婆婆过生日，宋世诚这儿子又没回去，可想而知，到时季静的情绪该是何等的糟糕。
没准又会把一腔怒火发泄到这可怜的儿媳妇头上。
“我娶了一个贤内助啊。”宋世诚感叹道，不由想起和顾长垣讨论过的婚配哲学。
“这都是我这做妻子的，该尽的责任。”
得到丈夫的理解，沈孝妍的言辞终于又焕发了笑意：“总之，家里有我，你安心去做自己的事。”
又卿卿我我了几句，宋世诚挂了电话，随即，就打给袁佳，交代了调查这起凶案的任务。
嘀咕了半天，又返回房间跟孙舒洋协商事宜到了深夜，正当宋大少准备回房困觉的时候，系统传来了一个很不寻常的语音提示：
“叮！解开季静的业障，达成家庭和睦的条件！奖励一次兑换机会！请角色再接再厉！”
唔？！
神马情况？！
自己还远在他乡，什么都没干呢，这支线任务是怎么完成掉的？！
想到今晚是沈孝妍陪着季静过寿，难不成这拥有主角光环的老婆，真有这么神通广大的本事？！
第197章 攻略婆婆
时间回拨到六点整，场景切换到宋家大宅。
餐厅里，婆媳俩分别坐在椭圆餐桌的两头，中间隔着满桌的佳肴，一直保持着两眼相望、无言以对的状态。
对视了片刻，沈孝妍努力挤出一抹笑颜，一只手藏在桌下紧紧攥着衣裙，另一只手则握起桌上的高脚杯，乖巧道：“妈，祝您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
季静好似老僧入定般的稳坐在那儿，不止没有半点的动作反馈，连表情都始终纹丝不动，只清清淡淡的道：“就我们两个人，没必要说这些花团锦簇的了。”
沈孝妍暗暗发苦，但还是继续硬着头皮站起来，嫣然笑道：“这是世诚让我代为转达的祝福。”
闻言，季静的神情终于松动了一些，举起杯子，微微点了点头。
沈孝妍二话不说，直接仰头喝了下去。
接着，她没有丝毫的停顿，赶紧又让佣人斟了一杯，双手捧着，很聪颖的见缝插针道：“这一杯，我祝您体态安康、心想事成……”
靠着宋大少的幌子，季静的第一道防线总算被攻克了。
见婆婆终于缓下脸色，刚喝完第二杯的沈孝妍，悄悄松气的同时，脑海里不其然想起了白天和沈一弦交流攻略婆婆的画面。
“我这儿还一堆事呢，你妈我又不放心，爸现在这样子，你不抽时间多照看一下，火急火燎跑看你那恶婆婆的臭脸色做什么，找虐啊……喔，五十大寿啊，我差点忘了，那你这虐是逃不过去了。”
“你能少说点风凉话么，我都为这事情愁死了。”
“那也没辙了，你嫁进宋家，就该想到有这一天了，知足吧，好歹宋世诚转了性子，没变本加厉的虐待你，又跟你搬出去住，否则你这苦媳妇的日子指不定怎么惨绝人寰……诶诶，你之前不是还冲我秀过婚姻生活的优越感嘛，怎么这会跟霜打茄子似的了，再得瑟一个给姐瞧瞧呗。”
“……你尽情幸灾乐祸去吧，等你以后结了婚，保不准也有这待遇！”
“急着走哪去啊，难不成你还想着买礼物能讨那恶婆婆的欢心啊？别梦了，那臭脾气的孤寡老太婆可不会吃这一套。想想吧，宋世诚没回来，到时候就你和她，一腔火气还不得使劲的冲你撒啊。”
“那能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还别说，法子我还真有一些……别这么看着我，我可不会对你起菩萨心肠。”
“别忘了，那天你让我帮忙做手术，我可是一口就答应了，咱们不谈交情谈买卖，你好歹也欠了我一个人情。”
“……你倒是真不会吃亏，算你了，这次拉你一把，省得又丢人现眼，其实对付这种恶婆婆，又想要维持家庭和睦，最好的法子就是保持距离，如果实在不得已凑到一块，那也尽量以迂回战术为主，别指望效仿那些烂狗血的婆媳剧，以为做得面面俱到就能感化人心，起码对季静这种爱子如命的强势老寡妇，是根本没效果的。”
“怎么你就确定没效果了？”
“很简单啊，婆媳关系的本质矛盾，说穿了，就是一山不容二虎，两头母老虎，争抢一个男人猎物，不撕逼怎么可能？而婆媳间保持距离，就是把各自的领地分开来，多和谐啊。”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等等，你说谁是母老虎了！”
“……我就是打个比喻，较真做什么，还听不听良策了？不听我可走了……唉，所以才说你智商过硬、情商生硬，一点都不讲究变通，就说今晚陪她过寿，一点芝麻小事也闹得跟奔赴刑场似的，跟你说，到时你就这样……然后……懂了没？”
“听着似乎行得通……不过，你连对象都没有，哪来的这些经验。”
“……你管我！我未雨绸缪不行嘛！”
虽然沈一弦最后是臭着脸扬长而去，但看到攻略初步奏效，沈孝妍还是挺感激这偶尔良心发作的姐姐。
不过，余光再一瞄那些原封不动的礼品盒子，沈孝妍总觉得这顿鸿门宴没这么容易过关。
只能见招拆招了。
“坐吧，我都说了，只我们两个人，没必要大费周章的。”季静很惆怅的叹了一息，显然这清冷寂寥的五十大寿很令她伤感。
“妈，我和世诚都说好了，等他回来，再请一些亲朋过来，热热闹闹的给您补上。”沈孝妍落座后，很贴心的安抚道。
“再说吧。”
季静依旧愁容不减，如果有儿子陪着过生日倒还不错，但那些亲戚们还是尽量少走动为妙。
宋家的那群白眼狼就别提了，至于季静的娘家人，这些年也基本没怎么走动，关系早淡了。
其实关于季静的娘家，宋世诚早在重生不久后就探究了一番，倒是没像那些狗血都市文的大家族弃女模式，相反的，季家本就家境普通、人丁稀薄，季静的老父母早早离世，家里只剩一个妹妹，叫季冰。
嫁的也很好，丈夫是国内金融圈一个赫赫有名的私募大佬，两家的关系曾经很不错，可惜由于多年前一次商业合作上，发生了相当严重的利益分歧，就此一拍两散、分道扬镳。
这些年，除了宋老爹的丧礼上出现了一次，后面，哪怕是宋世诚的婚宴，也只是象征性的派人送了贺礼过来，差不多都要老死不相往来了。
像风华集团屡次陷入困境，这妹妹和妹夫都不曾施以援手，可见关系闹得有多恶劣。
沈孝妍也早对季静的家事方面做过功课，见季静一脸忧郁，就选择了缄口不语。
“对了，你爸的术后恢复得如何了？”季静转移话题，见沈孝妍的眼神有些飘忽，又道：“不用遮遮掩掩了，肺癌手术这么大的事情，早就人尽皆知了。”
“对不起，妈，我不是故意要瞒着您，只是……”
“别说了，我都懂。”
出乎意料的，季静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相当平静的接受了这次欺瞒，或许，此刻她老人家已然有些累觉不爱的念头了，“换做是我，也会防着一手，更何况是像你爸那么谨慎的人，到了我们这位置，人心往往都得揣在肚皮里密不透风……据说，这些日子，青茂集团的某些人不怎么省心啊。”
沈孝妍松懈的同时，也颇为黯然神伤。
父亲的肺癌手术，到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公开的秘密。
正如沈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