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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我们只是起步迟了而已。人家早早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我们还没开始。我们啊,只是落后了而已!”张教授慨叹着说道。
何亭亭听得直点头,“是啊,我们只是落后了而已。六年前,我也被人带着来过这里呢,但是我不愿意过去,我相信我们这里会变好的。”
刘君酌听得色变,“亭亭你来过这里,你想偷|渡过去?”
“才没有,我都说了我不想过去。是沈十二,他疯了,把我当作他的女儿,想要带着我游泳过去。”何亭亭被冤枉了,便哼了哼。
何玄连笑道,“幸好你不去,你要去了啊,只怕就得住在香江,再也不能和我们在一起了。沈十二那年可是成功游过去了的。”
张教授回过头来看向何亭亭,“六年前,可是很出名的逃|港|浪潮啊。5月份,有7万多人想逃过去,最终过去了3万多人,还有很多人死在海上。那年,整个鹏城,只有11万劳动力呢。”
那年过去的,不仅仅是鹏城人,还有从粤省各地而来的农民。浩浩荡荡的,从东到西,漫长的海岸线都被铺满了。
“5月份那次啊……”何亭亭有些不好意思,“我也被怂恿着跟去了,从梧桐岭去的,结果伤了脑袋。”
张教授看着何亭亭不好意思的样子,呵呵笑起来,“看来亭亭经历还挺丰富啊。如果要采访|逃|港|者,亭亭也适合了。”
刘君酌看着何亭亭,没有说话,眸子却越发深邃。
何玄连听何亭亭提起5月份那次,紧握拳头,也是没有说话。
“第一次我年少无知,被哄过去的;第二次呢,是被强制带来这里的,都不是我想去的。”何亭亭摇着头说道,“所以采访我啊,没意义。”
其实采访过去了的人最有意义,可以采访他们仓皇逃过去之后,最后一次带泪回眸故乡的心情。可以采访他们踏足心中美好天堂时的激动与欣喜,可以采访他们在陌生城市打拼的艰辛以及午夜梦回庆幸与思念交加的复杂心情。
张教授听了,收起笑容,叹口气,低头看着脚下的土地。
那些年月,这里肯定也躺着无数被海浪送回来的尸|体。难怪有许多人说,这所大学要按九宫八卦阵来建,辟邪。
何亭亭见张教授看脚下,想了想便问道,“张教授,教师宿舍楼离海滩这么近,你们晚上怕不怕啊?”
原本有些伤感的张教授听了这话,顿时笑了起来,“我们不怕,我们一身正气,怕什么。我跟你们说,每天清晨、傍晚以及晚上,我们都喜欢来这里散步。你们想啊,听着海浪、吹着海风散步,多惬意啊。”
何亭亭顿时双目亮晶晶的,“我也喜欢听海浪吹海风!”说完又问,“张教授,鹏城大学的录取分数线高吗?”
“怎么,亭亭想考这里?”张教授笑看着何亭亭,“虽然分数很高,但是以亭亭的成绩,肯定能考进来。”
他和何学是雅友,都热爱山水画,平时没少去何家拜访,所以对何家的情况很是了解。何家四个孩子读书成绩好,他自然也清楚。
刘君酌听了,有些讶异地问,“录取分数线很高吗?这里才办学几年,分数线怎么会那么高?”
“鹏城大学虽然才成立两年,但是是以京大和清大的配置建立的,领导班子和教师班子,都是从京大和清大抽调来的,算是清大和京大的影子学校,你们说分数该不该高不高?要来我们学校,都是状元级别的。”张教授一脸的与有荣焉。
何亭亭、何玄连和刘君酌听了,都连连惊叹。
看到三小孩惊叹的表情,张教授继续说道,“83年建校,84年就设研究生点。还有,张校长,知道吧?原本是清大副校长,两院院士,由他坐镇,你们说,厉不厉害?分数该不该高?”
何亭亭三人连连点头,激动道,“该,就该高!”
“我们学校呢,要仿效美国的大学,建成开放、自由、民主的大学,我们不要围墙,我们要和这个城市一样,敢为人先。”张教授说得兴起,回身指点着几栋教学楼,
“我们这学校,只要不出什么大差错,未来一定会成为最好的大学之一的!”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到底还是因学风太过开放,犯了大错,地位急剧下降。等到鹏城发展之后,鹏城人要求区别对待本地生源也就是降分,结果录取分数线降不下来,直接从一本降二本,此后学校更是一路直落,甚至于落魄到,无缘211和985。
直到二十多年后,有校长顶住压力,提出建立城市学院,才慢慢缓过来,重新有崛起之态。
可是,那都是以后的事。此时的张教授不会知道,何亭亭不会知道,何玄连和刘君酌也不会知道。
此时的何亭亭,吹着海风,闻着大海特有的腥味,满目向往,
“那我以后就考这所大学吧,离家近,还在海边。等我上大学了,我就天天来海边玩,吹吹海风,听听海浪的声音。毕业以后,我要留校任教,吹着海风听着海浪,一直到老!”
她却不知道,眼前的海会被填掉,一直往外,到得最后,大学离海湾的滩涂,超过2。5公里,中间隔着居民区,隔着大片荒地,甚至于可以多建一个南校区。
“好!”张教授见何亭亭立志考入本校,高兴得直点头。
刘君酌听了,看一眼何亭亭,忙也语气坚决地道,“我也考鹏城大学!”
何玄连听了,惊讶地看向他,“咦,你不是京城人吗?怎么,不打算回京城读大学了?在南方读?”
何亭亭也惊讶地看向刘君酌,难道他打算一辈子留在南方?
这么想着,心里的欢喜涌了上来,如同新年时燃放的烟花,更像能在南方开上一年又一年的鲜花。
“没错,我就在鹏城大学读,不回京城读。”刘君酌认真地说道,说着深深地看了何亭亭一眼。
他要和她在一起,她去哪里,他就去哪里。她要一辈子留在这学校教书,那他就一辈子在这个城市做生意。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总要和她在一起的。
他这么说这么想的时候,并不知道未来多变幻,很多事充满了身不由己。而每走一步,又需要付出怎样的艰辛。
听刘君酌说得肯定,何亭亭心花怒放,高兴地看向刘君酌,“君酌哥,那我们约好了,一起考鹏城大学啦!”
“好!我们约好,谁也不许反悔!”刘君酌说着,对何亭亭伸出小指。
何亭亭伸出小指和他拉勾,笑道,“谁反悔谁是小狗,唔……罚帮对方看一辈子门!”
“好!”刘君酌勾着何亭亭的手指认真地摇了摇,仿佛在说什么承诺一般。
“对,就在鹏城大学读。都来到南方了,就在南方发展得了。”张教授笑呵呵地说道,“这鹏城啊,到处都是南下拓荒的人啊。你们看建筑就知道,都是京城设计师,所以设计出来的房子,风格和京城的差不多。”
三人被张教授带着在鹏城大学逛了一圈,才彬彬有礼地告辞,准备去看林玲玲买下来的地。
林玲玲买下来的地在鹏城大学左边,并不算很大,约莫一亩左右。
何亭亭三人看过之后,继续开着车四处看。
相比起其他地方,鹏城大学四周很是荒凉,但是隔了不远,也能看到建筑工人在施工。大体上来说,这个城市到处都在发展。
“走,我们再去附近那关口看看。听说去年年底就建好了,今年3月就开始收费了。”何玄连兴冲冲地提议道。
何亭亭和刘君酌自然没有异议,他们和何玄连一样,生活的区域都是特区内,还从来没有去看过检查站呢。(未完待续。)
223 这是个聪明人
三人此时距离检查站很近,所以没过多久就看到远处伫立的建筑了。
虽然关口看着很是崭新,可是四周的荒山和泥土,仍然给何亭亭三人一种荒凉和寂寥的感觉。
车子渐渐驶近关口,何亭亭兴致勃勃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坐在车上看看就行了,不许下车。”何玄连回头看到何亭亭一脸好奇和兴奋的表情,开口说道。
何亭亭点点头,“行,我不下车。不过,三哥你再开近一点啊,这么远看不清。”
何玄连听了,干脆开着车,直开到关口跟前。
“我们这里是出关方向,看不到人。你绕一下,到入口那里。”刘君酌观察了一下情况,指点道。
何玄连无奈,按照刘君酌说的,到了关内这边的入口处。
车子才到关口的入口处,何亭亭就看到一辆大巴从关外开进来,车里是空的。
“怎么没人呢?”何亭亭打量着空了的大巴,好奇地问道。
何玄连坐在车头,探身出去看了看,回道,“人估计在关外接受检查,检查完了才会过来上车。”
“原来这样……”何亭亭点点头,看向刘君酌,“君酌哥,以后你从京城下来,岂不是也要过关检查了?”
刘君酌点头,“应该要的。”除非开家里的公务车,或者拿特殊证件。
“等等啊,我看看……”何玄连探头出去看了又看,最后干脆下了车走前几步上前看,口中嚷嚷道,“人也不算多,刘君酌你以后排队也不算辛苦。”
何亭亭原本就兴致勃勃想要下车看的,被何玄连说了才不下车,这时见何玄连下车了,对刘君酌眨眨眼,也飞快地打开车门下车。
何玄连此时已经看好了,正想回到车上,一回头就看到何亭亭也下车了,忙道,“亭亭,你下车做什么?快回去!”
“我不要,三哥你看过了,我也得看看。”何亭亭说着,回头找刘君酌,却见刘君酌还在车上,只得出声催促,“君酌哥,你快下来啊。快点,我们一起去看。”
何玄连见何亭亭这样子,知道劝不了了,只得回去锁车,打算带她四处看看。
他回到车旁,催促刘君酌下车,却看见刘君酌烧红着脸和耳朵坐在车内,正在发呆。
“你发什么傻呢?”何玄连敲了敲车门,“快下去看着亭亭,我先锁车。”
刘君酌蓦地回神,然后飞快地下车,顾不得发红的脸,飞快地走到何亭亭身边。
“君酌哥,你可真慢啊。”何亭亭一边打量着眼前的建筑,一边说道。
刘君酌脸色还是发红,不自然道,“嗯。”
“我看到了,排队的人的确不多,都是从那个厅里出来的……咦,有人出来了,好几个出来了……”何亭亭激动地说道。
刘君酌听见,便顺着何亭亭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好几个一脸激动和憧憬的人从建筑中走出来。
“一个个脸上表情很丰富啊,忐忑、迷茫、激动、兴奋、憧憬,似乎下一刻就能捡到黄金似的。”刘君酌锁好车,走到何亭亭和刘君酌身边,认真地打量着过了关的男女的表情。
何亭亭回道,“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梦想和激|情……我在报纸上看过,他们得拿边防证和身份证才能进来。走,我们上去找人问问,看看边防证是怎么样的吧。”
“别乱跑,遇着坏人怎么办?”何玄连连忙拉住了何亭亭。
何亭亭有些失望,“应该不会有坏人吧,再说,这里是关口,好多巡逻的官|兵呢。”
“没事的,我们陪着亭亭去看就是了。”刘君酌见何亭亭失望,便提议道。
“好吧,我们就去看看。”何玄连自己也是好奇,略一犹豫就同意了。
何亭亭高兴地笑了,转念又有些可惜,“哎,如果我的香水厂和化妆品厂已经建好就好了,现在就可以在这里拉人回去做工人了。”
“不着急,总会找到人的。”何玄连说着,示意何亭亭和刘君酌一起上前。
三人走到大巴旁边,看着一个个满脸激动的男女,不由得也跟着激动起来。
这些男女身上穿着打补丁的衣服,手上或是拿着蛇皮袋、或是拿着塑料袋、或是拿着箱子,看着有些落魄,可是他们的眼睛里都闪耀着烈火,有无尽的拼劲,显得耀眼极了。
何亭亭认真地打量着这些人,心中思绪万千。
这些人从不同的地方南下,带着冲劲和憧憬而来。他们迫切地希望可以在这座新生的城市创下一份基业,拿到第一桶金,改变自己的命运。
不用猜,脚下这片被铁丝网围起来的大地,藏着所有人的梦。
何亭亭三人在打量怀着梦想而来的人,而怀着梦想而来的这些人,也在打量着何亭亭三人。
他们脸上带着些好奇,带着些敬畏,带着些自卑,带着些羡慕,带着迫切。
这里果然是一个好地方,这里果然藏着无尽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