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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何奶奶的声音再度响起,“那这样吧,房子不盖就算了,屋地你们一定得拿。这么一块旧屋地,还找你们收钱,太寒碜了。”
“也好。”舅公顿了一顿,很快又道,
“还有,你的嫁妆也不用给我一半,给我五件就好。一则让我拿着想想咱们小时的生活,二则等我去了,我留给几个孩子做传家宝。你两个侄女早嫁了,小时没享受过好日子,终归让我有愧,所以也得给她们一份。”
何亭亭听到这里,忍不住想起何奶奶对自己的疼爱,再根据舅公这说法可以推测,奶奶家里,一直以来都不会太过看轻女孩子的。
“五件这么点,能顶什么用?回头你跟我去,咱们好好挑挑。不过我就一个孙女儿,那些家具肯定都是给了她的,你别挑家具了,别的呢,你随便挑。”何奶奶爽快地说道。
这时舅公又说话了,“姐,真不用。实话跟你说吧,改革开放之后,我去帮人掌眼看古董字画,手上也有些值钱的东西了。我跟你说要五件,是怕你不管不顾给我塞。姐,你得相信,我们家的男人,每个都是有本事的。”
何亭亭听着这话,略一犹豫就信了。估计舅公手上都是古董类的东西,所以舍不得卖出去,以至于日子过得还是穷困。
她正想着,忽听得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三表姐高昂的声音远远传来,“何亭亭,你在那里做什么?”
何亭亭回过神来,“我来叫我奶奶吃早餐,你不去吃吗?”
“我叫我爸妈呢。”三表姐说完,又冲何亭亭喊,“那你快点喊啊,早餐早就好了。”
何亭亭没再理会她,回过神来扬声喊道,“奶奶,舅公,你们在吗?该吃早餐了……”
“马上就下来……”屋里传来何奶奶的声音,接着就响起脚步声。
何亭亭想了想,干脆等在楼下,和何奶奶及舅公一起过去。
其实要给出财产,而且是给关系亲厚的亲戚,她倒不至于心疼,但是却也做好艰苦奋斗的打算了。毕竟要拿出那么一大笔钱和不动产,她得多赚钱才能买回来的。
现在听到舅公的决定,她一面佩服,一面还是决定多赚钱,以后也好好孝敬这个明事理的舅公。
吃完饭,舅公就叫儿孙辈去何家旧屋打扫,迟些住进去。
一听说要搬出宽阔、低调奢华的客家围屋,住进一间破旧的泥砖房子,二表伯母当即就闹了起来,大表伯母和三表婶也有些不愿意,但是并没有站出来做出头鸟。
三个表伯表叔也不大愿意搬出去,何家大宅这么大,只住了一小部分,其余的空着也浪费,不如给了他们住。
舅公见了,沉着脸看向三个儿子。
大表伯见了,脸上羞愧一闪而过,便看向自己的妻子,“我们走吧,趁着还早,把房子收拾了。”
大表伯母不想去,可是又不好拒绝丈夫,便缓慢移动身体,眼睛却不住地看向二表伯母。
何亭亭看着这些亲戚,心里暗叹,果然像舅公说的,老大心肠算是最厚道的。
这时二表伯母不负大表伯母所望,扭头冲何奶奶叫道,“姑奶奶啊,我们可是你嫡亲的侄子侄媳妇呢,你就要赶我们走吗?我们大老远从北方下来……”
何亭亭见二表伯母竟然冲何奶奶叫唤,心里腻歪透了她,刚想说话,就听舅公道,“不去打扫的,屋地就没份了。当然,这片宅子,更加没有你们的份。”
他说完,不看几个儿子儿媳妇的反映,转身就走。
二表伯母一听屋地,马上追问,“爸,屋地没份是什么意思?如果去了,屋地我们就有份吗?”问了没得到回答,她马上看向何奶奶,“她姑,你们把旧屋的屋地都给了我们吗?”
“嗯,我们家里装修现在住的,就没什么余钱了,帮不了你们太多,所以就把旧屋送你们了。地应该还挺大的,你们可以去看看,大家分好。”何奶奶温和地说出早就和幼弟商量好的说辞。
这话一说出来,屋中的一众亲戚很快拿上工具走光了。
何亭亭看着空了的厨房,伸伸懒腰笑道,“舅公真厉害。”
“我回房看书去了。”何玄连笑着说道。
下午,刘君酌回来,带回来了何亭亭早就想要的鹦鹉。
何亭亭大喜,盯着鹦鹉不住地打量,又小心翼翼地想伸出手去摸一摸,可看着那鹦鹉的嘴巴,到底不敢上手去摸,口中问道,“君酌哥,你这是从哪里买的?我们上次到街上去,可没有看见有鹦鹉呢。”
“托人从香江带过来的,好像是亚马逊的品种。”刘君酌见何亭亭高兴,自己也异常兴奋,笑道,“这只鹦鹉没多大,我们可以一起教它说话。你上次不是说想教鹦鹉背诗吗?以后我们一起教。”
何亭亭不住地点头,“好。”说完了再也忍不住,手轻轻落在鹦鹉身上,摸到了鹦鹉绿莹莹的羽毛,然后发出一声兴奋的惊唿,“我摸到了,君酌哥,我摸到了。”
看着少女像个小孩子似的跟自己献宝,刘君酌美得心都要化了,他握了握拳头,笑道,“以后它就是你的,等熟悉了,你可以随时摸它。”
两人正说着,大表姐几人走了过来,她们见了鹦鹉,都小小地惊唿一声上前来,其中三表姐激动道,“这鸟儿长得真好看,我能摸一摸吗?”
她这么问着,不等何亭亭回答,就伸手过去摸了。
那鹦鹉虽然经过驯养,但是初来乍到,野性还残存,骤然被个陌生人摸了,顿时恼得伸嘴就啄。
“哎呀”三表姐惊唿一声,摸着自己的手痛得眼泪都下来了,气得骂道,“扁毛畜生,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伸手对着鹦鹉就拍。
何亭亭终于反应过来了,忙喝道,“给我住手,不许打我的鹦鹉!”
刘君酌一边将鹦鹉笼子提起来,一边看向三表姐,“你给我差不多一点,不然马上滚出去。”
“你、你……”三表姐对何亭亭的话没什么反映,却被刘君酌的话伤透了心,红着脸讷讷,半句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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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 她拿刀砍了人
大表姐可逮着机会了,当下就开始讽刺,“我早就跟你说了,要注意礼貌,别丢了我们家的脸……你看你,把君酌给得罪了……”
“刘君酌,我、我没有……”三表姐红着眼眶看向刘君酌,满脸的委屈。
何亭亭见两人似乎都对刘君酌大有情意,便冷笑道,“好了,我准备休息了,你们都出去吧。”这样直白地送客本来是不该的,可是她此时太过生气,就顾不得许多了。
“亭亭,那你好好休息。”刘君酌温和地说完,转身凶神恶煞看向何亭亭的几个表姐,“还不滚出去,要我拿扫把吗?”
几个少女红着脸,羞愧地起身出去了,出了门口,大表姐和三表姐互相埋怨,都说是对方的错。
二表姐拉着两个妹妹,打了招唿便快快走了。她觉得跟老大和老三在一块,一张脸根本不够丢的。
到了周日下午,舅公一大家子多买了铺盖,就搬出去了。几个表姐十分舍不得,可是家里大人要搬出去,她们就留不得了。因此走的时候,不住地说晚上要过来看电视。
对晚上要过来看电视这个说法,何亭亭没理会她,何奶奶和林玲玲笑笑,只说“想来就来”并不敢如同往常一样热情邀请。
何玄连则嘿嘿笑道,“哎,来我家看电视也好啊,但是林生伯家也有电视机,和你们比较近,你们要是不愿意走,就去林生伯家看。村里人嫌我们这里远,都是去他家看的。”
“臭小子,看你说的什么话。”林玲玲训了何玄连一句,又冲走在最后的大表姐几人笑道,“你们想来就来,别客气。”
何亭亭见两个不讨人喜欢的表姐一脸意动,似乎是要来的,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个好主意,笑道,
“是啊是啊,来吧,这村子里不会闹鬼,来了也不怕。前几年沈十伯不知道被谁剥光绑在晒谷场,绑了一晚上都没遇上鬼,就是身上被虫子咬得发红。”
“我听村子里的人说是他老婆的鬼魂回来报仇的,她老婆死时肚子里带着孩子,是大凶,时不时会回来找人。”刘君酌听了何亭亭的话,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跟着掰扯起来。
何玄连点头,说得煞有其事,“是啊,听说身上的伤痕,挺像他以前打他老婆的伤痕。因为这事,沈柱生到现在一直娶不上老婆,晚上也不敢外出。”
林玲玲听他们越说越不像话,忙喝止,“好了,别胡说了,没有的事。”
何亭亭忙道,“那我不说了。”说完冲两个脸色已经发白的表姐嫣然一笑,便站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
刘君酌是惯了注视何亭亭的一举一动的,见她这样笑,便捅了捅何玄连,示意何玄连也这么无言一笑,给两个讨人厌的少女无限想象空间。
所幸何玄连平时也惯了恶作剧的,当下就露出了个阴险的笑容,效果十足。
“那、那我们有空再来……”怕鬼的大表姐绿着脸说完,急匆匆地拉着三表姐跟上前面的大部队。
林玲玲和何奶奶见人走得有些远了,便摇摇头冲何亭亭三人道,“你们啊,就是调皮。”说完也跟着出去了,她们作为主人,到底是需要跟去帮帮忙的。
舅公一家搬出去了,何亭亭几个小的要上学,何学要上班,林玲玲要去看香水公司和化妆品公司的在建楼房,何奶奶要去看刺绣,因此白天经常没人在家,差不多到了饭点时候大家才回来。
这么一来,大表姐和三表姐等人即使想白天到何家去,也因何家无人而无法成行。至于晚上,她们在村子里打听过沈柱生被光着绑了一晚的事,确切知道闹鬼,也不敢出绕到何家看电视,而是就近在沈林生家看了。
有时舅公这些大人夜晚到何家看电视,大表姐和三表姐才敢跟着进入何家。每当这种时候,她们总想去何亭亭房中,可是何亭亭关进房门在房中学习,压根不鸟她们。
到林玲玲和何奶奶没那么忙了,大表姐和三表姐几人却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白天也是不得空闲,故此并没有太过打扰到何家。
何亭亭要设计、要调试香水,还要学习,每天仍旧忙忙碌碌的。到了周末,她仍旧忙碌着,并以此为借口,极少让大表姐和三表姐上门来。
家里有叫人不喜欢的两个表姐让何亭亭心情略有些不愉快,而在学校,她也有些烦恼。
她在魔都宾馆的设计获得了成功,也打响了知名度,因此在学校很多家境较好的学生心目中,地位超然,并且受到了追捧。家境好的学生追捧她,让家境普通或者相对贫困的学生忍不住跟风,也对她不住地吹捧。
这样的吹捧原本并不算什么,可是何亭亭高中三年是打算低调的,这吹捧就变得强人所难了。
不过,学生们吹捧,也仅限于遇上了说几句好话,这还能忍受。可是,可是林惜微同学的热情,就对何亭亭造成了真正困扰了。
这不,这才下课,林惜微又来了,“亭亭,我很喜欢你帮我家弄的设计和装修,我们做好朋友好不好?”
何亭亭摸摸额头上跳动的青筋,拿说了无数次的话搪塞,“这做朋友讲究缘分,不是说做就做的。”
“就是,要讲究缘分,我和亭亭有缘分,你没有,别浪费时间了。”李如华在旁瑟地笑着说。
林惜微瞪了她一眼,“我又没跟你说话,你别自作多情跟我讲话。”
“谁自作多情了,明明就是你自作多情……”李如华跟林惜微吵了起来。
何亭亭觑着机会,赶紧跑了。
张向京跟着她回了教室,笑着问,“你怎么不跟林惜微好啊?她那个人不错,就是爱跟如花吵。”
“你、你觉得我好啊?”跟着进来的林惜微刚好听到张向京的话,脸蛋顿时红了,“你、你也不错啦,就是有点清高,不大爱搭理人。”
张向京清俊的脸瞬间红了,背地里说别人被当场听到,太尴尬了,虽然他说的话并不得罪人,也不是中伤。
何亭亭原本有些烦林惜微追着进来的,但看到她和张向京都红了脸,心情忍不住好了起来,将来人来来去去地打量。
林惜微被何亭亭这样打量,心里有些不自在,便色厉内荏地叫,“你看什么嘛。”
“看两只红红的猴子屁股!”跟进来的李如华笑嘻嘻地取笑道。
“对呀,都一样红了。”何亭亭忍不住笑起来,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