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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则谨慎很多,看到外公和大舅脸色都不大好看,不由得问,“怎么,没买到吗?”
“买到了,阿学买贵了。”外公摇摇头,“阿学这孩子啊,都不把钱当钱的。那个房子,虽然大,但是好多年没住人了,眼看着就要倒塌了,根本没法住人,他还说给到三百块。”
外婆听到三百这个数字睁大了眼睛,“就是那个塌了一半墙的破房子?那不值得三百块,给我三十块我都嫌贵。”说完看向何学,也是摇头,
“阿学啊,这买贵了,你去退了吧,啊……亭亭要看海,来了住我们这儿就行了,没必要另外买。”
何亭亭高兴地瞪大眼睛,她知道那个房子,很大的了,听说原先是一家四兄弟共用的。那么大的房子,她可喜欢了。
就希望,爸爸不要听外婆的,将房子退了。
当下连忙说道,“外婆,那里地方大,很便宜了呀。”
何学安抚地看了何亭亭一眼,笑着对何亭亭外婆说道,“爸,妈,不止那个破房子呢,还包括后面的园子和旁边的晒鱼的仓房,很大一片地方了。再说,还搭了那个白墙壁的屋,也是很大一片的。”
何学对这次的买卖满意得不行,想他在京城海淀区那块买了没到两百平的房子,就花了多少钱了?而这里,足有两倍多差不多三倍的地方,也才三百块钱,且手续齐全,村里的所有关节都打通了。
这样的便宜,可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要不是怕引起人怀疑,何学还想再多买几块地放着。
“什么?”外婆听到这里脸色大变,“你还要白房子了?那家绝户了,房子绝对不能要!”说完埋怨地看向外公和大舅,“阿学不知道,你们难道还不知道吗?能让他们这样欺负人?绝户房子,谁要了都要倒霉的!”
“我哪儿没说,原本阿学没想要那白房子的,买那破房子他出两百五十,林大头说把白房子也给他,凑够整数三百,那么多人说,阿学这孩子脸嫩,就要了!”外公说道。
大舅也点头,生气地说道,“我们一直劝阿学,让他不要买。是林大头和那些老头子,一直说白房子便宜,也不贵,逼着阿学要。妈你也知道阿学这人不大好意思得罪人,最是和气的,这不,就被说得答应了。”
外婆霍地站起来,将手中的大孙子塞到大舅怀中,“这太欺负人了,我找他们去,问问他们这还要不要脸了,难道等着这五十块看医生去?阿学是我们家的姑爷,在这里可不是没人的,他们竟然敢占他的便宜?!”
在南方,绝户的房子是绝对不能要的,白送也不要,谁家也不敢冒着断子绝孙的危险占那么点便宜。面对家族传承和子孙昌盛,其他东西通通得扔到一边。
何学见了,连忙伸手拦住丈母娘,“妈,没事,反正才五十块,没必要伤了和气。往好处想,那么一大块地方,拆了房子种田,也能收好多谷呢。”
五十块买了差不多有一百五十平的地方,他想起来都要笑,哪里能让丈母娘去找人掐架退了啊。
至于说绝户房子,要住人的话请人改过风水,不住人的话,拆了重新盖房子就是了。看中国传承几千年,繁华点的地方多少广厦是在前朝覆灭的基础上重建的,才不会管是不是绝户房子呢。
“你就是太和气了,太怕得罪人了,这事是他们不占理,我们怕什么?你是我们林家的姑爷,有我们林家呢,哪能让你被欺负了?”外婆十分激动,挥着手就要让大舅去叫几个儿子回来,打算全家出动去讲理。
这里是林家的地盘,他们家本来就该罩着何学的,哪能让他在这里被欺负了呢。
何学忙道,“妈,和气生财,别生气别生气……老三之前不是来了几次这里吗?跟着他几个舅舅出海开心得很,在家一直嚷嚷着要在这里盖房子住下来呢。我一想几个孩子都喜欢,便多买点,最多到时重新盖房子好了。”
“老三也喜欢啊……”外婆脸色稍有缓和,何亭亭四兄妹,她最疼爱何玄连的。
不过想到那白房子,她还是摇头,“那绝户房子不能要,你可不能拿来给几个小的盖房子啊。”
何学忙点头,“这个我知道。”之后又费了好多口水,才将外婆劝住了。
何亭亭在旁看得松了口气,幸好爸爸没有被外婆劝得把房子退了。
劝住了人,何学见天色差不多了,就带着何亭亭告辞了。
临走前,他给外婆留了十块钱,就骑着单车载着何亭亭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何学叮嘱何亭亭,“咱们家在这里悄悄买了房子的事,亭亭记得不要往外说。”
“好,我知道了。”何亭亭点点头,连原因也没问。
只是何学还是稍微解释了一下,“现在土地和房屋都不是属于个人的,而是属于集体的,是不可以买卖的。我们这是私底下悄悄搞的,上面未必承认,所以这是不能往外说的。”
这下何亭亭好奇了,“上面不承认,那到时他们不认账怎么办?”
“那倒不会,在村子里,这样按手指印受到很多人见证的行为,和法律的效力差不多。”何学解释说道,
“不过无论做什么,都要保险为上,不能寄希望于旧俗。所以如果有新政策出来,我们还是要尽快落实,将房子拿到自己手上,免得有变故。”
何亭亭点点头,将这些记住了。
(未完待续。)
119 分男不分女?
何亭亭回到沈家村,又玩了两天,就和村子里的小孩子一起,回学校上课了。
学生们乖乖上学,间或会说一些和经济特区相关的话题,但是了解有限,将从家长那里听到的说一说,也就罢了。
他们丝毫不知道,前几天——也就是8月26日,是个十分有意义的日子。
后来他们长大了,工作了,目睹这个城市一天一个模样,回忆起小时,才明白,这一天是鹏城的生日,也是这个城市从小渔村变成国内一线城市的起点。
他们那时回忆往事,以经历者的身份往回追索,才发现这一段时间大事一件接一件,每一件都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在鹏城生日的八月之后,迎来了九月。
就在这个月份,中|共|中|央发出著名的75号文件,对包产到户的形式予以了肯定!
何学和沈棋生将报纸和红头文件带回来宣读,整个生产队的人都欣喜若狂。从沈家村到生产队的人,到整个公社,许多人家热热闹闹的,都高兴得无以言表。
他们平时在路上见了,第一句问话是“吃了没?”,这时见面了,第一句话竟然变成了“你听说了没?”之后,就是激动的各种讨论,话语中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何亭亭和小伙伴们下课后排着队回家时,就见了有好些大着嗓子站在路边讨论得口沫横飞的大人,田野里,山地上,同样不缺这些激动的大人。
虽然家家户户从去年就开始这样悄悄地搞包产到户,形式已经变了。但是暗地里搞和国家承认地干,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最起码国家承认之后,就不用偷偷摸摸了。
当然也有不高兴的,这些人平时习惯了出工不出力,跟着大伙混,靠着集体吃饭,骤然听到要包产到户了,以后得吃自己了,心里老大不自在。
但是现在整个公社,无论哪个村子都在热烈讨论这件事,从那些人的语气可知道,他们都是支持这件事的,这些出工不出力的人就不敢说什么反对的话,免得犯了众怒。
沈柱生和大队的人商量了,决定等下造的作物都收回来就量耕地和山地,在过年前将生产队的土地都分了。
所有人陷入了殷切的期盼里,恨不得日子晃一晃,马上晃到年尾。
何亭亭这些小孩子不大理解大人的心思,但是出于对寒假的盼望,同样希望时间赶紧过去,快点放假。
进入十月之后,不断有流言说到时分田到户只分男丁不分女人。
这些流言越演越烈,家里女人多男人少的人家都慌了。
到了十月下旬,流言不但没有断了,反而传得更厉害。许多人家去找沈棋生,找村子里能说得上话的人。
林玲玲和何奶奶作为口碑良好的女人,加上是何学的家人,也被人找了好多回。
这一日,何亭亭一家吃晚饭,突然来了一大帮人。
“分男不分女?你们是从哪里听回来的?”何学听得直摇头,“放心,男女都能分田,数量也是一样的。现在讲的是男女平等,所以女孩子也能分田分地的。”
何亭亭吃着饭,听到这话,就看向来的三户人家。
其中一家是沈四伯的家人,沈四伯带着儿子偷渡去香江,双双死在海里,只留下沈四伯母带着两个女儿生活。如果分田分地真的分男不分女,那她们家就一点田地都没有,难怪要急的。
另一家是沈六伯的家人,据说沈六伯倒是成功去了香江,可是他过去了就不再理会留在这里的老婆和两男两女四个孩子了,另外找了女人,听说儿子也生了两个了。这家剩下五个人,如果分男不分女,两个男孩子的田地养活五个人,也是够呛。
最后一家是沈八叔的家人,他倒是会托人带些钱回来,但是留下的三个孩子和老婆,只有一个孩子是男丁,日子也苦。如果分田分地时只分男丁,她家一个男丁的田地养活四个人,真是苦哈哈的。
“真的吗?到处都说分男不分女,说女儿长大要嫁出去,就不属于这里的人,所以没田地。”沈四伯母比实际年龄要苍老很多的面容上满满的都是焦虑。
沈八婶点点头,“是啊,我们都听到了。到时情况如何我们还不知道,如果真的分男不分女,劳烦何学你出面帮忙讲讲,给女人也分一些……”
“对啊,如果不给女人分田地,我们可就活不下去了。”沈六伯母跟着点头说道,目光眼巴巴地看向何学。
何学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声音沉稳有力,“你们放心好了,年尾分田地,保准都有你们的份。女孩子也有田有地,以后能过好日子。不过现在呢,分男不分女这样的话不要信太多,也不要跟着说,免得到时影响不好。”
听何学说得肯定,三个女人同时松了口气,脸上带上了点儿笑容,“真是谢谢你了,这是我们家的鸡蛋,你们拿着,给亭亭煮了吃。”
“我不用,谢谢四伯母、六伯母和八婶……”何亭亭连忙说道,她一直打量着这些人的表情,发现她爸爸说完话之后,就是那些比她大一点的男孩子女孩子,听到说女孩子也有田地,脸上都带上了笑容。
林玲玲这时从厨房里将几个苹果切好了,端着进来,见状也连忙说道,“都是乡里乡亲,还给送鸡蛋做什么?快收回去,再过来坐下吃点苹果。”
说着将苹果放在旁边一张凳子上,将三人的鸡蛋推了回去,又进屋翻出一小包瓜子放在凳子上,招呼三个大人和一群孩子,“来,过来吃,也没多少,当做尝尝鲜了。”
“鸡蛋你们不收,我们哪能吃你们家的呢,不吃了,我们先回去了啊。”沈四伯母是个坚强的女人,见水果都切好了,连忙站起身就要带着两个女儿走。
何奶奶发话了,“行了,都是乡亲,客气什么呢。都坐下来吃些水果,别急着回去。”
沈四伯母和沈六伯母还有沈八婶三个看到自己的孩子目光盯着那些苹果和瓜子有些舍不得走,又听何奶奶这样说了,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下来。
沈八婶感激地说道,“你们真是太客气了。”
“像你们何家这样的人家,我们整个公社都是没有的。能帮就帮,又大方,我们公社出名的善人……”沈六伯母也笑着说道。
沈四伯母看向自己两个正在吃苹果的女儿,“你们得好好记住何叔一家的好,以后有机会了记得报答。”
“别说那些话,都是邻里邻居的,报答什么呢。”何学喝了口酒,笑着说道。
沈四伯母几个,还是又说了不少好话。
趁着下造农忙开始前,何学又去了城里一趟。
何亭亭利用得到的种植技术,将茉莉花种的生机勃勃,显然是已经活过来了。而泥金九连环也在秋天开过一次,到现在还有些花还没开尽,绽放着秋天最后的灿烂。
这天她无所事事,跟着何玄青到很远的地方去拍照,回来时看到家里园子坐了好多大人,一个个说话时中气十足,纷纷夸赞着自己家里的孩子。
只听何学说道,“我是说真的,进厂子干活真的不怎么好,孩子如果能读书,还是让他们读书的好。”
“哎,我们一辈子都是干苦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