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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耍|流|氓,是我的死鬼老婆,她回来找我报仇……”沈柱生带着颤音的声音响起,“她、她恨我以前经常打她,所以、所以来找我报仇……”
“你这是封建迷信,哄谁呢?你前妻死了之后,你一直想娶一个都没娶到,是不是因为这样,才找女人耍|流|氓的?”问询的干部显然是不相信沈柱生的,一直开口诱导。
何亭亭偷听到这里却像是明白了什么,可是细细想来,又觉得什么也不明白。
难道说,男人半夜去敲女人的门,就叫耍|流|氓?
她正想着,耳畔又响起沈柱生发着抖的声音,“真、真的是我那个死鬼老婆,她小气得很,说她一句她都要生气好久的……不然、不然我也不会打她啊……而且快到七月十四了,是鬼节,她要回来报仇了……”
“放屁,今天才七月初一,怎么就到鬼节了?你最好老实交代……”
何亭亭一直听一直听,差点把沈柱生后菜园篱笆下的野花都拔光了,前头屋里的沈柱生还是没招,用抖着的声音咬定是他老婆回来找他了。
而沈柱生他娘,那个凶恶的老太太,在这期间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就连呼吸也极其小声。何亭亭若不是听到她偶尔的咳嗽声,还不知道那老太婆也在屋里。
调查的问了许久,调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叮嘱沈柱生以后注意影响。
何亭亭听到调查的人要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沈柱生是不会把这件事往外说的,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说,但是他不说,自己三哥和刘君酌就安全了。
这么想着,她把玩着手上的野花,离开了。
经过林蓉家里时,何亭亭专门进去看了林蓉。
“好孩子,我没事。”林蓉见何亭亭来看自己,高兴得很,也不说让人不高兴的事,拉着何亭亭的手说了好些饶有趣味的故事,和何亭亭乐了好一会儿。
何亭亭坐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离开,蹦蹦跳跳着回家了。
下午她正坐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看书,耳边听着刘君酌在唱《甜蜜蜜》,林玲玲就回来了。
林玲玲的语气急促,声音颤抖,一进门就大声找何学。
何学原定早上和刘从言去看海边的房子的,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去,此时正好在家里,一听到林玲玲喊,就应了。
何亭亭听到林玲玲声音焦灼,忙放下书起身下楼,出了房间。
原来,林玲玲的服装店出了问题,林玲玲自己奔波了一个上午也没解决,回来找何学支招来了。
何学似乎早就想到了,二话不说,就让刘从言送他和林玲玲再次出门了。
何亭亭没来得及和憔悴的母亲说一句话,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脸担忧、急匆匆地离开,心里难受得很,再次坚定了自己一定要好好赚钱的决心。
因为开了服装店,林玲玲时常要去管理,要去出差,在家的时间少了很多,吃饭也没有规律,饥一顿饱一顿的,身体比过去差了很多。
这给何亭亭的感觉就是,做生意太辛苦了!
也就是这样,每当村里有人说她家有钱,来借钱时说什么反正你家钱多,又不等用,借给我们怎么了,何亭亭就想发火。我家的钱是我爸爸妈妈很辛苦才挣回来的,凭什么借给你们啊!
到了晚上,刘从言开着车独自来了,说何学和林玲玲事情比较多,会留在城里处理,今晚和明天都不回来了。
何奶奶听了,焦急地拉着刘从言进书房打听是怎么回事,何亭亭偷听了个囫囵。
原来,林玲玲的服装店在管理上出了纰漏,而且还被对家阴了,又和政府部门扯上了关系,牵扯得比较复杂,貌似有些麻烦。
接下来的几天里,林玲玲和何学一直都没有回来,而是留在城里处理这件事。
何亭亭又焦急又担忧,恨不得马上长大,去帮家里一起渡过难关。
又过一日,何玄白和何玄青回来了。
何亭亭兄妹四人跟着何奶奶过,再加上做客的刘君酌,人数不少,可是因何学和林玲玲不在家,气氛却很冷清。
临近开学了,林玲玲服装店的问题还没处理好,刘从言便带上何玄白出发去鹏城东部沿海一带看土地。
刘君酌见何亭亭和何玄连都不去,原本也不想去的,但是和刘从言密谈一晚上之后,次日就依依不舍地告别何亭亭和何玄连,跟着刘从言走了。
转眼到了周三,也就是82年的七夕,林玲玲和何学原本说要回来的,可是由于太忙,直到晚饭时间还没回来。
何亭亭、何玄连和何玄青和何奶奶一起,一大早就请了村里的两个人采莲蓬,到了下午把五百斤莲蓬让尖脸男人运走,还接到了下个星期要五百斤莲藕、一千斤莲蓬的订单。
何亭亭虽然不想自己荷塘的荷花马上就被摘光了,但是想到自己妈妈有可能生意失败,家里需要用钱,还是咬着牙,和何奶奶一起接了订单。
当天晚上等到太阳下山,夜间的夏风吹起来,何学和林玲玲仍然还没有回来。
何亭亭和何玄连一脸的沮丧,心里还深埋着忐忑不安。
他们都知道,自己的爸爸很能干,如果这件事好解决,爸爸肯定早就解决了。
可是已经拖了一个星期了,这事还没解决,显然是很难办的。
会不会,像村里人说的那样,他们家要赔很多钱,还要坐牢?
(未完待续。)
144 登门道歉
何玄青见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一个个都人心浮动,就自发做安抚人心的工作,“爸爸妈妈肯定是事多才会忙得没空回来的,肯定不会有事。如果有事啊,怎么还会让大哥跟刘叔叔去沿海看地,打算买地呢?”
何亭亭和何玄连听得一震,是啊,他们爸爸做事喜欢提前做准备的,如果妈妈的服装店真的出了问题,那爸爸肯定提前把钱留出来补服装店的窟窿,不可能还让老大去买地的啊。
现在老大何玄白还是按照正常规划去买地,就表明绝对不会有事。即使有事,也不是大事!
想清楚了这一节,何亭亭和何玄连虽然不至于完全放心,好歹没有原先那样哭丧着脸了。
何奶奶见状,心里对何玄青暗暗点头,笑着说道,“好啦,这个点他们还没回来,肯定就是在忙的。我们先吃饭吧。”
这个晚饭到底吃得不香,但是大家都没再说什么,假装吃得很痛快。
吃完了饭,村里人陆续来看电视了,他们一边看一边旁敲侧击,问何家的服装店现在怎么了。
何奶奶只说了正在处理,就不肯多说什么了。
村子里的人见何奶奶不说,也不敢多问,因为老太太看起来就有威仪,让人并不敢多得罪她。
李真真和王雅梅见何亭亭不怎么高兴,便也不看电视了,拉着她出来安慰。
三人走着走着,走到客家围屋大门口,坐在青石板地上看荷塘。
客家围屋跟前的荷花还没有被摘,荷香还是随着晚风弥漫过来,又有萤火虫飞来飞去,使得在月光下有些苍凉的夜景多了几分热闹。
何亭亭望着迷蒙的月色,想着上一辈子,这时的自己已经躺下了,毫无知觉,在等死。
这辈子还能活着,活着看月光,看萤火虫,看月光下的荷塘,是命运的安排,是生命的奇迹。
所以,为了以后仍然能欣赏美景,她一定要平安快乐地长大,不被挫折击倒,等到年龄大到足够做点什么时,就去赚很多很多的钱,让家里不再为钱发愁,不用为了一个服装店而这样殚精竭虑,忧心忡忡。
当晚其他人离开了,二奶奶留下来陪着何奶奶,两人睡一个被窝,说了大半夜的话。
何亭亭养成了夜晚不偷听家里人说话的习惯,所以没有听两人到底再说什么。
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多地说林玲玲的服装店可能开不下去了,大部分都在暗地里幸灾乐祸。
何亭亭在村子里走了一圈,听到了不少难听的悄悄话,那些人说话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幸灾乐祸,听得她特别不爽。
不过她知道,这些人不是对何家有仇,这么说,不过是来自于人性中那种“憎人有笑人无”的劣根性。
爸爸以前说过,人就是这么奇怪,别人没有,就嘲笑别人,别人有了,又嫉妒别人,总之怎么都不对,得跟他们一样穷,一样苦才对。
李真真、王雅梅和沈云飞不时上门来安慰何亭亭和何玄连兄妹,何亭亭和何玄连自从听了何玄青的话,心里没那么担心了,就反过来劝三人不用担心。
这天何亭亭走在村子里,听到沈棋生老婆陈秀英跟方秀兰低声窃笑,
“听说不仅开不下去了,还得赔上一大笔钱。我就说嘛,这对夫妻假惺惺,总会遭到报应的,我上次找他们借五百,想盖房子,他们只肯借了五十,就推说没钱了……住那老屋,哪里能有什么好运气,迟早家破人亡……”
何亭亭听到“家破人亡”四个字,刺中了上辈子的心病,顿时又惊又怒,快步走到陈秀英家,就要推门而入。
在即将推门那一刻,何学教育过的话瞬间出现在心头,何亭亭握着拳头,慢慢让自己冷静下来,四处打量。
当看到不远处,沈棋生的老娘正回来,走得还不慢,便一把推开掩着的园门,走了进去,“我家欠了很多钱,亟需还钱,两位借我家的钱什么时候还?沈二伯家借了80,王大伯家借了80,不如今天就还?”
“哎呀,亭亭是你啊。去去去,这是我跟你家大人借的钱,可不是借你的,要钱,叫你家大人来要吧,你一个丫头片子,哪里轮得上你说话了?”陈秀英首先不客气地说道。
原先对何亭亭礼遇,不过是因为何家有钱,现在何家眼看着就不好了,自然就不用给脸了。
“那我回去找我家里人来要。”何亭亭转身就走。
她才转身,就看到沈棋生老娘黑着脸从屋外进来,挤出笑容来看她,“亭亭啊,你别听那婆娘的话,你家里暂时有困难我们棋生知道,正帮你们打听呢,你别急……至于还钱,我们家周转周转,必定得还你们一些。”
“二伯婆,这事你跟我奶奶说吧,二伯母说我是小丫头片子,不顶事呢。”何亭亭知道这个老太太是个目光长远的,所以说话时有意无意就扯到陈秀英身上。
“你别听她的,她平时除了吃,就没干过正经事。”二伯婆说完,对着早噤若寒蝉的陈秀英就骂,直骂得陈秀英抬不起头来。
何亭亭看得痛快,见二伯婆似乎要停骂了,便看向陈秀英,“二伯母,我家没能借很多钱给你家盖房子是我家不对,可是你咒我家家破人亡,也太恶毒了吧?”
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腹诽,我家完全没有错!
你家想盖房子,自己没钱,就恨不得把盖房子的所有钱都从我家里借,这走哪里都没有这样的道理!
二伯婆听到这话,气得差点没抽过去,她抖着手指指向陈秀英,“你这个、你这个……”她觉得什么词也不足以形容此时的愤怒,见墙角放着一根赶鸡的竹子,冲过去拿起来对着陈秀英就打。
“妈,你打我做什么……你……”陈秀英一边躲一边惨叫,可是又不敢还手。
她娘家穷,这些年来没少仰仗沈家,所以她在沈家也挺不直腰,面对婆婆这样的教训,也从不敢还手。
此外,沈棋生很听老太太的话,如果她惹恼了老太太,老太太没准会让沈棋生把她赶回娘家。
她也不是没回娘家哭诉过,可是娘家人都说,她婆婆能干,让她少作妖,好好听她婆婆的,踏踏实实干活处理家务,把日子过好了,多帮帮娘家。
何亭亭见陈秀英被二伯婆赶得乱窜,跟慌不择路的母鸡似的,就差一身毛都竖起来了,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二伯婆打了一会儿,想着到底是自己的儿媳妇,打得差不多就行了,便住了手,指着方秀兰骂,“你是个什么东西我是知道的,下次再让我知道你来怂恿我家这个傻不愣登的婆娘,看我不叫人赶你出沈家村!”
“二伯母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怂恿了……哎,我家婆叫我了,我要回去了。”方秀兰不敢多说,惶惶如丧家之犬,转身就跑了。
她是个要面子的,从来不当着人前跟人吵架,只爱在家里打骂几个女儿,是标准的窝里横。
再说了,沈棋生他老娘以前是寡妇,把个儿子带大,还做了生产队队长,可想而知有多能干多泼辣,这样的人绝对不是她能讨得了好去的。所以,对上的话,避让就对了。
二伯婆打完了,看向何亭亭,“亭亭你回去吧,回头我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