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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捣蛋!你想干什么?”
琪琪有我寓所的钥匙,大概她心里仍然以为我在恶作剧,入屋后便像波斯猫般,了无声息地蹑足走在厚厚的地毯上,摸入房来观察,并意图把我吓一跳。结果看见我真的像瞎子般,双手向前探索地,笨拙的企图起床,这才把我斥喝住了。
“像小偷般鬼鬼祟祟的,把我吓唬得大吃一惊。人吓人无药可救的呀!”我猜不到琪琪这么快便抵达,她一向讲究仪态,莲步姗姗,婀娜多姿的。我的办公室虽然离寓所不远,平时走最少要十分钟。琪琪连等升降机在内,这段路仅用了四分钟,相信打破世界纪录了。
“瞎扯谈!那会有小偷向户主高声嚷嚷的?”
“那么就是这里的女主人在家里大发雌成了?”
琪琪轻轻地坐在我身边,用纤纤玉手,按在我嘴唇上:“看你呀!眼睛肿肿红红的,不知昨晚窥看了那位姑娘出浴,溅了脏水入眼,还敢在乱讨便宜?”琪琪嘴里不肯吃亏,声调却十分娇憨和关心的。她用手轻抚我的眼盖:“怎么弄的?是不是给人捉奸在床,被人打成这个样子?”
“‘猫’嘴里长不出象牙。这话真有一点道理!”我向来昵称琪琪为“波斯猫”的。
“话也不会说,应该是……差点又给你讨了便宜!别扯蛋了,快告诉我应该怎么办吧!方伯伯还要过一会,才能赶到的。”
我心里突然流过一股暖流,自从母亲去世后,这种感受渐渐陌生了,每每想及均惆怅万分。原来有一位红颜知己,还能再重温这种母性的爱。虽然琪琪的这份关怀,还加了几分蜜糖,甜了些,性质不同,用意却是无可异议的,完全一样。
我捏了一下琪琪的手,表示谢意:“我需要一些温水和一只眼杯,眼杯放在……”
“我知道它在哪。”琪琪掐脱我捏的手,用它拍拍我的前额:“乖乖地躺着,我这就去拿你要的东西。”床塾一轻,琪琪溜走,给我带来一阵香风。
浴室里传来洗涤声,煤气热水器的燃烧声。不一会,琪琪又坐在我身旁。“叮叮、当当”地带来了不少瓷器碰击声。
琪琪把我当作“病入膏肓”的病人般,吃力地搀扶着我,靠在床背的枕头上,富有弹性的酥胸,摩擦着我左边的臂膀,令我骚痒难耐。我忍不住一把将琪琪拥入怀,低头吻下去,谁知吻到的却是她的前额,惹得她“格格”娇笑,将我推开。
“这真是人盲心不盲,变成这样子了,还要想揩油?死性不改!快来敷眼吧。”
琪琪并没有利用洗眼杯来盛温水,让我浸眼,换了用药棉渗了温水,敷在我眼眶上。因此,要将我的头,按下枕在叠起在靠背的第二个枕头上。
“你的眼红肿了,用眼杯会压痛你的!”
还是女孩子比较心思缜密,不怕麻烦,凡事都能想得比男子周到,我又摸索到琪琪的小手,轻轻地捏着。
在琪琪的频频地冷了又换渗透温水的药棉过程中,我简单地将昨天黄昏前后所发生的奇幻遭遇,告诉了她,并将在卜洛夫家中的讨论结果,和洁蒂的梦境及有趣的电话中的对话。
琪琪知道我谈起公事来,是一本正经的,决不瞎扯淡。但有必要时,会作一些“善意”的隐瞒,以免当事人尴尬。
“有了‘魔眼’,你岂不是目不暇给。”
“是的,我真猜不到,竟会有这样多幽灵!”
“它……它们都穿有衣服吗?”
“我只能说仅看见一些半透明的影子。”
“那你怎能肯定它们是幽灵?”
“半透明啦、飘逸轻盈啦、可以升空啦……除了幽灵,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这样?”
“你说它们是人类的灵魂,是吗?”
“就像我看到洁蒂时一样,你说,它们是否人类的幽灵?
”
“洁蒂当时穿什么衣服?”
这问题可难倒我了,我竟没注意到洁蒂走入书房时,穿的究竟是什么衣服,甚至有没有穿衣服。
“我……没看清楚,她在暗处对比较明晰,轮廓相当清楚,大概我和卜算子讨论得太专注了,没注意到洁蒂的服饰。但当她走到亮处时,我透过她的身体,可以看到墙壁书橱上的书,我才惊惶起来。”
“你的‘魔眼’像X光一样,可以透视了!”
“是的,我的‘魔眼’可以透视洁蒂。”
“你自己敷眼吧,我走了。”
“为什么?”我愕然而问。当我最需要她的帮助时,琪琪却说要走,这不是我所了解的琪琪性格。她向来热心助人,今天竟然会连我也掉头而去?而且谈得好好的,令我费解:“你有急事要办?”
“是的,我要去向范玲借样东西。”
“范玲?范玲正在医院中值班,你能借到什么,待她下班回家,才有你合用的东西可借呀!”
“我要借的东西,正好要在她值班时,才能借到。”
奇怪了,正在这骨节眼里,琪琪要向医院急借什么东西呢?要借来急用?
“防护用!防护什么?用什么来防护?”我的好奇心来了。
“防护X光透视,最管用的,目前只有含铅胶布啦,我就是要借这东西。”
“防护X光?哪里来的X光?”
“你的‘魔眼’呀!”
“你说我的眼睛会发出X光,它会伤害你的身体?”这一层我倒没有考虑到,看情形真的要打电话给卜算子,叫他去医院检查一下,有没有感染到辐射了。
“亏你想得起,赶快打电话给卜算子,叫他立即去医院检查辐射感染。看来我也要走一趟医院,接受同样的检验了!”
琪琪这回反而被吓一跳:“没这样严重吧?我要借含铅图裙,目的是防护自己,免给你的‘魔眼’,把我看到裸露相裎,一清二楚罢了。现在给你这一说,我与你接近了半天,岂不是也感染了辐射。”
我被琪琪这句话引得哈哈大笑起来,话兜了半天,原来怕我能看透她的衣服,见到她美丽的胴体。经这样一笑,眼睛上敷着的两块湿透水的药棉,也震抖了下来,原来眼胶化了,我轻易地睁开眼睛来。
“啊唷!”琪琪突然看到我睁开眼睛,望着她大笑,惊叫出声,她本能地双手护着胸前,蜷缩成一团。
“哈哈,来不及了,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了。用手护着也没用,我一样也可以看到的!”我促狭的睁大双目:“你也知道的,X光甚至连多厚的钢板,也能透过。其实,你也不用害怕的,躲迸我怀里,不就脱离了我视线之外吗?”
琪琪脸上在面酡红,娇艳欲滴,但见她眸子稍作转动,大概觉得我的提议很有建设性,真的立即投怀送抱,中了我的圈套。
我将琪琪紧紧地拥在怀里,下巴碰到她的头发,呼吸也粗重起来,喘出来的气,把她的秀发吹得乱动。大概是秀发飘动搔痒了她,还是别的什么的,她仰起头来,凝望着我。我从琪琪深邃的眼睛中,看到荡漾春情初泛的涟漪,令我比喝下一瓶XO还要陶醉。这种陶醉不像酒醉得一塌糊涂、神智不清、而是心醉般充溢着满足、快乐和精神的归属感。它又像六月初放的玫瑰,像旋律典雅优美的小储备曲,像和了蜜的甜酒……令人产生意乱神迷,希望时光永远停顿!
我惟恐时光会转瞬消逝,贪婪地在琪琪的脸上,不停的,像雨点般吸吮,每一个吻都像吸到甘露。我每天都有机会吻琪琪的脸庞和樱唇,感觉却从来没有像现在那般甜蜜。为什么?
是我以往爱得不够深?不够真?不够挚?不够专?还是不够诚意?
琪琪紧闭着眸子,默默地承受着我雨点般的爱。我意识到爱不是以眼睛去看的,而是以心灵去感受的。
“叮当!叮当!”门铃声把我和琪琪,从沉醉中惊醒,我们弄不清浸溺在爱河中有多久。
“方伯伯,方伯伯来了!”琪琪走去开门。
还是琪琪清醒得较快,我甚至连方伯伯是谁?一时也没法恢复记忆。
“小捣蛋又被蛋砸伤了眼睛?”蔼然可亲的老人声音。
“这次是灼伤了两眼。”
“快要三十岁了,还像小孩子一般,又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是砸了脚,是灼了眼。一个小时前,连眼也睁不开,刚才化了眼胶,才睁开了。但红红肿肿的,像金鱼眼一样凸起来。”
“这么严重?”声音已到房前。
“方伯伯!又要麻烦你老人家了。”我听了方伯伯末入房前几句话,居然会脸红起来,连说话的声音也带着忸怩。
“他就在房间里。”琪琪仅探头在房门外向房内探望,身体隐在墙侧。
“看来你是被强烈的光灼伤了。”
“是的,昨天傍晚,我偶然看到比镁冰岛还要强的光,仅一二秒时间,就觉得不对了。”
方伯伯先将残余在我眼睑上的眼胶拭干净,然后一样一样的,用不同的测验仪器视察我的瞳孔,测量眼球、血压……看了左眼又看右眼,足足花了半个钟头,仿似有什么特别原因,迷惑着他。
“角膜和三透明体,都没有灼伤征象,只是水晶体与常人稍有不同。小捣蛋,你网膜反映的视像中,光学和色学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没有?”
“我的视力非常正常,看见的东西比从前增加了。唯一不正常的是视觉暂留,超越正常极限,比四分之一秒,多出很多。昨晚看见的强光影子,到现在已经超过十八个钟头了,网膜中仍残留着光觉!”
“那么,是水晶体和网膜受伤了,要养息一段时间,才能复原的。”方伯伯从他的医疗箱中,选出几瓶眼药水及一些药片:“按时滴眼液,及吃些消炎片,休息十天八天,便可消肿了。对了,小孩别学信口雌黄,须知言为心声,刚才你说:‘看见的东西,比从前增加了。’你看,眼前的东西和人物,这么多就这么多,一眼看清,怎会突然增加了。”
听到方伯伯这番话,我尝到被人冤枉和误解的味道,原来是这样令人心情翳滞,气愤填胸的。我不能不又将昨天所遭遇到的怪事,重述一遍,以解委屈。
“第四空间?水晶体分裂、网膜视觉暂留,引见光干涉,便可看到第四空间的事物?”方伯伯感到万分惊愕,坐在了床上。
“光的干涉?”琪琪在房外问道。
“同于水晶体分袭,与网膜之间,产生两个介面。像袭了的玻璃,或肥皂泡般,光线透过时,便产生光的干涉现象。由水晶体至网膜之光波峰,与网膜反射的波峰重叠,所看到的光使增强,反之,如波峰与波谷重叠,光波相互抵消,便看不到东西了。”方伯伯以通俗一些的方式,作出解析。
“这样说来,我的枧觉干涉,是峰峰相加了?”
“幸好是这样,你才还可以看得见!”
“但我所看到的普通事物,并不是光的特别光,黑的特别黑。这是什么道理?”
方伯伯苦思很久,最后还是摇头:“我行医眼科数十年,还未遇以过这种病例。按我的专业分析,你的水晶体或许仅是局部分裂,大部分还正常。这算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人类的历史虽然有数千年,但对自己的身体的了解,还不能说知道得很多。就拿视觉这件现在遇上的事来说吧,它是动物的高等感觉之一。我们目前仅知道,通过眼睛这个器官,像电脑传感器般,反映外界所非的物体,及其所处环境的物理状态信号,映像于网膜中,刺激视觉神经,而传达到大脑的皮质部,相当于电脑中央处理机,加以分析,才生视觉。但所输出的立体景象,却在眼晴之外,不需荧光屏,不需接线,效果比电脑高得多多。
“水晶体分裂,可以复原吗?”
“刺伤的就难以复原了,除非角膜移植啦。对了,你中学时,会曾受蛋壳刺伤了左眼。究竟你左眼看到那些事物,还是两眼同时看到。”
看见这种“事物”,吃惊还来不及,谁还有空要搞清楚,是左眼看到的还是右眼?对这种鬼怪存有恐俱心理,是几千年来正常人的条件反射。即使是自己的亲人去世了,明知他不会作祟为害,但回魂夜的时候,还是有一点胆战心惊的。方伯伯的问题,我哪能回答?
“我怎会注意到。”
“你必须弄清楚。”
“有关系吗?”
“当然有啦!你的左眼,本来就因蛋壳刺伤,水晶体早就裂了一点。要是光是左眼,才能看到,说明你的右眼水晶体,没有分裂。”
“那我只好在晚上,把它分辨出来了。”
“为什么要在晚上?”琪琪问道。
又是一个难以解释的问题!
也不知道打从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