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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醉?和我预料的一样,我就知道我喜欢的人绝对不会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个毫无心计的傻瓜。”他挑起一丝笑来。
““他们”?他们是谁?”
“我曾经派去了一些探子到各地的权臣府中,为我物色可以一同谋大业的人……”他从书架中的一个暗阁里拿出一卷东西来避给我,“其中也包括你的府中,但是探子回报说这个郡王整天迷迷糊糊,流连于酒肆茶馆之间,不可能委以重任。”
“哦,我看你不是“物色”那么简单吧,”我看着卷轴上长长的名单,淡淡地说,“那些探子应该是去打探这些官员不可告人的秘密的吧,掌握了这些秘密的你,也就等于掌握了人的未来,使他们不得不听命与你吧。”
“聪明!可惜那些探子不得力,无法探到你的秘密,确切的说,应该是你这个人心机太深,让别人根本找不到任何破绽吧。”
“我们做臣子的,所做的就是要让皇上放心。和平之时就要做忠厚老实的臣子,非常之时也要站对位置,不能让图谋不轨的人有可趁之机。”
“我算是图谋不轨的人吗?的确有点,我原本还打算以秀程为质,要你来也加入我们的,这样我的胜算会更大一些,没想到被你识破了。”
“秀程要是知道,他喜欢的漂亮表哥原来是在打这种主意,一定会伤心死的。”
“会吗?我相信他的亲亲大哥早就把这些基本的东西告诉他了,他一定不会奇怪的。”
“他是不会奇怪,但是我却很奇怪,”我扬起手中的书卷对他说,“你不要告诉我你要用这么几个人,和屈家的势力跟现在的皇上斗!”
“怎么可能,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不在先帝晏驾之时夺取皇位,反而要帮助李玄鸿镇压陈王和赵王两位皇叔的反叛,把他推上皇位?”他肆无忌惮地直呼皇帝的名字。
“你当然不会只是为了要一个“忠臣”的虚名,因为用它只能骗骗无知妇孺,要骗的过皇上,还差些火候。那么理由就只有一个,你的力量不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陈王和赵王起兵之时打的是你的旗号,目的只是为了引起虽然人在关外,却拥有全国三分之二的兵力的太子和你之间的争斗。若是你依附他们起兵,必然中了他们的圈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而当时你的力量连单独对付太子都勉强,又怎么可能在绞杀了陈王和赵王二人之后再与太子相争。于是你就做了个顺水人情,先将皇位送给太子,然后借着为太子肃清乱觉为名,网罗他们旧部为己所用,寻找东山再起的机会,不知我猜得对不对。”
魏王缓缓地击掌:“一点没错。”
“我有两个疑问,先帝晏驾之前,只有你在他的塌前,如果当时你就让他改立你为太子,不就省去了这些手脚?依照皇上讲的情况,他不过是先帝抛出的一枚棋子,一枚保护你和姨妈安全的棋子,那么先帝为什么没有下完这局棋呢?”
“哼,你和李玄鸿的感情真是深哪,居然连这种事情都和你讲了。你有没有想过,棋子突然变成了与你对弈的人,他又怎么可能还听你的摆怖?而且一盘棋已经下到无处落子的局面,你还想把子落在哪里?当时李玄鸿慢慢掌握了军政大权,先帝完全被他架空,就算先帝最后下旨改立太子,他李玄鸿也可以韶告天下,改嗣的圣旨是假的,是我李玄淳假造的!那我岂不是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要抱着“名正言顺”的皇位碎尸万段了?”
“看来你很清楚,你和他的力量有差距,而且还不小。就算是现在依然如此,你当时能够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还选了一条不错的退路,现在为什么要急着把自已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不给自己留一点退路呢?”
“殿下!不要听他的妖言!”曾子睿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他是在肆意拉大您与李玄鸿的差距,援乱您的心神,”
“子睿,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手中有多少力量我自己清楚,我就是很想知道他的话怎么能扰乱我的心神,你先出去吧。”他用绝对不容反对的口气说,曾子睿一脸不情愿地退出去,他再次转向我,“我来为你解疑,你以为是谁逼我不惜后果的急着起事的?你以为李玄鸿刚刚登基,位子还没坐稳就跑到南方去转了一个圈,你不会自负到以为他只是去与你相认吧?他是去调查谁想谋反,谁有能力谋反!”
“因为这样你就坐不住了?急着往他布下的网中钻?你想过没有,你若是没有这些动作,你始终是皇帝最信赖的御弟,可是现在算什么?”
“若是被他识破,我就再没有机会翻身了,不过还有一个原因,”他用力抓住我的肩膀,“因为你!”
“我?”我愣了一下。
“我喜欢你,这你知道,相信我不用再重覆,我真的很不愿意看见你们在一起的样子——宛如一对恋人……”他看着我急欲反驳的样子,淡漠地笑了,“什么都不用说,你们在桌下手握手,甜蜜地用眼神交流的样子,以为我没看见吗?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为什么你会喜欢他,难道我十二年的等待都白费了吗?到底我哪一点比不上他?……”
“你是为了我吗?”我笑着握住他落在我肩上的手,尽量平静地说,“若是,我愿意回应你十二年的等待,你打算怎么办?”
“你……”他似乎开始劲摇。
我轻轻吻了一下他的手心,调整出温柔的语调,诱惑他说:“需要考虑这么久吗?我和你的“江山”哪一个比较重要……”
玄鸿,希望你能够幸福,即使没有我……
他似乎很乐于接受我的诱惑,抚落桌上的书卷,将我压在上面,与我纠缠在一起。我在意外自己不知有什么魅力,三言两语就能激起同样是男人的他的欲望的同时,更加惊异他的技术的纯熟。
这个家伙不傀是在京城的脂粉堆里打滚的幸运儿,比起为了“璿儿”一直生活得像苦行僧我和战场上连母猪都难得见到的玄鸿高明多了,弄得被他压倒时想一拳打过去的我,被他两、三个吻就弄得手软脚软,全身酥酥麻麻,口中除了“嗯嗯啊啊”之外,再也发不出其他的声音,欲望也险些要抬头……
糟糕!我心中大声惨叫,还没有得到他任何的许诺,我那一点点可以交换的条件,就要被他利用完了!万一被他吃干抹尽,他还是不愿停止行动,那我不亏大了?
“等一下……停……停!”我艰难地咬清每一个字,他停止了对我的进攻,趴在我胸前调整呼吸,“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是一涸很老的问题呢,江山、美人,孰重孰轻,”他凑在我耳边,呼出暖暖的气,“你也是男人,应该很清楚,有了江山美人自然就来了,没有江山你用什么来保护你的美人?”
我呆呆地望着他:“你的意思是……”
“我倒是很想知道李玄鸿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撑起身来,点了一下我的鼻子,“或者说,你比较喜欢他怎么选择。你为了他连这种事情都愿意做让我十分的难过,你以为我对你的感情是什么?仅仅是为了发泄欲望而已吗?”
“对不起……”我摸上他有些愤怒的脸,轻言道。
他拉我起身,整理好我的衣服:“我希望能和你一起享受胜利,希望能和你一生一世不分离,他能给你的,我都会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会想办法给你……”
“你怎么能胜利?”我捧起他的脸说,“我不希望你斗到最后,连姨妈都要受到牵连,她是最无辜的你知道吗?”
“我自然有能够得胜的办法,”他在桌上铺开一张地图,点着上面的人人渴望的江山说,“这盘棋,他已经控制了大片的地方,但是西北角却在我的控制之下,甘州、凉州、灵州、安北都护府……”
“突厥?”我皱起眉头看着他,希望我的最坏预料不要成为现实。
“没错,我已经联系了突厥可汗,只要我需要,他就带着他的铁骑,踏过草原和沙漠来到我的身边,帮助我得到皇位!”他带着微笑握紧拳头,仿佛万里江山已在他的掌中。
“混帐!”我不能控制地用尽全力甩给他一个耳光,那冰凉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粉碎了我伪装出来的温柔外表。
“殿下!”守在门外的曾子睿用最快的速度,带着侍卫冲了进来,我的颈上立刻镶上了一圈兵刀。
“你们都下去,”擦干唇边的血迹,魏王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牙卤,“这一巴掌,我会向李玄鸿讨回来的。”
曾子睿不满地撤下了侍卫,自己虽然退了几步却怎么也不肯离开。
“你仔细想过没有,你忘了当年周朝的国力是怎么削弱的吗?若不是申侯为了私怨联合犬戎攻打周幽王,周朝也就不会东迁洛邑,使得王室衰微,名存实亡。试问哪一个引外力入关的人又得到了他想得到的东西,只怕到时就算你得到了皇位,也会因为那些欲壑难填的突厥人弄得焦头烂额。你想过没有,刚刚停止了战争,你又要发动内战,还要引突厥人入关,百姓们会怎么看你,他们会拥护一个破坏他们的生活,杀死他们的亲人的“皇帝”的统治吗?”我努力压住怒火,放慢语速说。
“你想让我怎么样?战争已经开始了?”
“放弃吧,什么时候都不会晚,他始终是你的亲哥哥,不是吗?”
“是吗?陈王和赵王还是我们的亲叔叔呢,皇室之中还有什么亲人,都是争夺权力的敌人罢了。而且我们也不是一母所生的兄弟,没有那么亲。”
“是不是一母所生有什么关系,春秋时代卫国的公子寿不是就为了救异母兄弟太子伋的性命,牺牲自己的吗?古人尚且如此,你为什么就做不到呢?”
“公子寿的亲弟弟公子朔不是用计杀死了自己的两个哥哥,其中一个还是一母所生的哥哥,才得到王位,成为卫惠公的嘛?”
“卫惠公杀太子伋而立,只当了三年的国君,就因为左右公子的反对,改立太子伋的弟弟黔牟为君,将他赶到齐国,八年之后虽然愎位,卒后传位与儿子懿公。懿公因为父亲的行为,得不到百姓的支援,还不是被翟国人杀死了!后来王位还是落到了伋的另一个弟弟昭伯顽的儿子申的手中。难道你连这些都不知道吗?”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我见机继续说,“就算是在那个“弑君如宰鸡”春秋时代,那些弑君的人依然没有几个能够坐稳王位的,他们不但要面对臣子的非难,还有可能被他人所杀,史上留下的恶名更是怎么抹都抹不掉!你现在这么做胜算有多少,最后你能得到些什么,要失去些什么,值得吗?……”
“殿下!”曾子睿激动地打断我,“此人的言论纯粹是妖言!您才是先帝心目中的即位者,李玄鸿是篡位者!”
“值不值得,做过了之后才知道!”魏王不再有信心听下去,“子睿,已经这么晚了,我想郡王已经累了,送他回去休息。”
“是!”曾子睿早就与我结了仇,恨不得新仇旧恨一起算,“送”我回去的方式自然也温柔不到哪里去,那些受他指示的侍卫迫不及待地围了上来押住我。
魏王转过身去,在我被他们拖到门坎的时候,突然说:“我想,这个时候李玄鸿应该知道你在这里不是那么好受,他居然都没有来救你,看来你在他心中的分量远不如江山重。”
我淡淡地笑道:“他要是那种为了救我,不分场合,不分轻重,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计划,只凭一时冲动的人,我早就站在你那边了。”
“你……”
“哼!”我故做潇洒地冷笑。
那夜我自然是一夜未眠,之后就一直被单独软禁在房中,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魏王,我的劝降计划也只能中断。
我完全得不到外面的消息,仅能从偶尔奉命来看我的曾子睿的脸上发现些蛛丝马迹。他虽然总是努力保持面无表情,在问过我的情况之后还会故意“泄露”一些他们获胜的消息给我。但是我却从他的措辞中发现了一些细微的破绽,读出了另外一种资讯,到现在为止还是皇帝比较占优势。
果然几天后,我被他们带着往北走,这应该是算一种败退,曾子睿还会来看我,却不会再说任何外面的情况给我听了。
天气还是那么冷那么干,使得长期生活在温暖潮湿的南方的我根本无法适应,我生病了,整天咳个不停,虽然曾子睿找了郎中给我开了方子,但是那药却不怎么管用,我的脸色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