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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头陀顿时怔住了。吴畅回答得正确,他们师门的密语正是这几句。他们当然不知道吴畅饱读万卷书,深明佛法,故而能够答对。
净云佛盯了吴畅一会儿,说:“你倒也有些来头,可你为什么不说是我们的师侄而说是我们的师叔呢?”
吴畅笑道:“你们的师傅若是成了你们的徒儿,我想这都是不成问题的了。”
乐圣佛嘿嘿一笑:“我们称你师叔,你给我们什么妙处?”
吴畅微笑说:“我会让你们向这位姑娘赔礼道歉。”
净云佛哈哈大笑:“有趣,这是好处吗?”
吴畅故作惊讶地说:“怎么不是?让人觉得你们彬彬有理,这还不是最快乐的事吗?”
乐圣佛“哼”了一声,说:“你少玩把戏吧!我们两个老头子叫你师叔,那天下还不笑掉大牙。叫你师兄吧,不,还是叫你师弟最妙。”
吴畅乐道:“这不是能随便改的。你们还是委屈一下吧,谁叫我比你们的本领大呢?!”
净云佛说:“我们还没比划呢,你别高兴得太早,等会儿说不定你就成了师侄了。”
吴畅忽道:“你们不叫我师叔,也无甚关系。向这位姑娘赔礼道歉,是免不了的。你们最好还是别让我为难……”
乐圣佛大笑:“我们行走江湖近百年,还没有人能让我们低头的呢!”
那姑娘冷“哼”了一声,说:“让他们快走,我不愿看他们的嘴脸。”
吴畅淡然笑道:“你们还算走运,快一边玩去吧!”
净云佛说:“你们也走运,我们发起火来很可怕呢!”
吴畅摇头一笑:“你们跑到东海来干什么?”
乐圣佛说:“你不是来凑热闹的?”
“凑什么热闹?”吴畅不解地问。
净云佛笑道:“那你到东海来干什么?”
“救人,”吴畅实活实说。
“救什么人?”乐圣佛追问。
吴畅话锋一转,笑道:“你们两个不是来东海洗澡的吧?”
净云佛笑了:“亦有此意。看看新娘子不是给眼洗澡吗?”
吴畅乐哈哈地说:“此处没有新郎,何来新娘子呢?”
净云佛说:“别处却有,没听说过忧患岛吗?”
吴畅摇头说:“这名字挺新鲜,恐怕是胡诌的地方吧?”
净云佛微笑道:“实有此岛,就在眼前呢。”
吴畅心里一乐,急问:“在哪里?”
净云佛说:“至于具体在什么地方,只有忧患岛的人知道。”
吴畅大失所望,嘲笑道:“你们两个真是废物,自吹行走江湖已有百载,怎么就没去过忧患岛呢?”
乐圣佛辩道:“难道你去过?忧患岛的名字出现江湖不过才六七十年,神秘莫测,我们怎能知道它在哪里呢?”
吴畅微然一笑:“你们既不知忧患岛在何处,又怎能一饱眼福呢?”
净云佛说:“这个不用愁,他们会来接我们的。凡是被邀之人,他们都不会让他站在海边上望眼欲穿。这次被邀之人都是些难得一见的奇人呢。”
吴畅点点头,又问:“都是‘十方阎罗’的朋友吗?”“可以这么说吧。”净云佛笑道。
乐圣佛忽地故作神秘地说:“这也是次正邪合和之会。武当派师祖张三丰也在被邀之列。”
吴畅一惊,忙问:“张三丰有第一高手之誉,他会与‘十方阎罗’同流合污?”
乐圣佛笑道:“小师侄,这你就不懂了,‘道’无正邪之分。”
吴畅大声说:“是师叔!”
乐圣佛说:“师叔和师侄不都是你吗,没区别的。”
吴畅笑道:“你真是个聪明人。张三丰与‘十方阎罗’有交情吗?”
净云佛低沉地说:“有的。于灵与他挺投缘呢,两人十年一会。”
吴畅“嗯”了一声:“张三丰比于灵的武功能高出多少?”乐圣佛摇头说:“两人的武功都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很难说谁的武功更好。张三丰的第一高手之誉是江湖朋友送给他的,并不是他打遍天下无敌手得来的。其实,天下大高手很不少呢,只是他们不愿扬名罢了。”
吴畅沉重地点了点头:“这么说,忧患岛很不好进了。”
乐圣佛笑道:“也不是太难。你只要易容换面,就能混进去。不过你进了忧患岛也不可能有大作为,岛上能人太多,你施展不开的。”
吴畅笑道:“这就不关你们的事了,我不是你们的师叔吗?”
净云佛说:“你若请求……”吴畅知他没好话,一挥手轻击过去,净云佛连忙跳开。吴畅冷然说:“你们快滚蛋吧,我会找到忧患岛的。”
两头陀飘身就走……
吴畅冲弹琴人和气地一笑:“你怎么也来到了东海?”
弹琴人冷冷地说:“东海是何人的禁地?”
吴畅十分尴尬地笑了两声,说:“东海属于它自己。请问姑娘芳名……”
弹琴人头一扬,蒙脸的黑巾闪动了两下,很有些不快地说:“非告诉你不可吗?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相识?”
吴畅呆了一下,忙说:“姑娘言之有理,在下告辞。”他拧身飞旋而去。弹琴人发出一声悠悠长叹。
吴畅比“恒河双佛”晚走不过片刻,而吴畅却没有追上“恒河双佛”。水天之间,海岸线上,一个人影也找不到,他正心中不快,忽见弹琴人慢慢走了过来,她身子那么娇弱,在茫茫大海面前显得十分孤单。吴畅心中有些难受,却没有理她,怕再碰上个软钉子。
他闪到一旁去,把海边的细沙滩留给了她,然而,她并没有昂然走过去,反而走到吴畅闪身的地方面向大海停住了。吴畅不由觉得奇怪,这女人想干什么,总不会是要自杀吧?
弹琴人静立了一会儿,见夜幕要降临了,心事重重。这时的大海阴暗了下来,飞鸟被压得仿佛都难以高飞。雾一样的潮气愈来愈浓。
吴畅心里有些发愁了,龟儿子忧患岛在哪里呢?这时,弹琴人忽地开口了:“喂,晚上你到哪里去?”
吴畅原不想理她,但见她十分可怜,便不忍心冷落她,淡淡地说:“哪里也不去,我要在这里等船。”
弹琴人说:“晚上不会有船来的。还是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是正经。”
吴畅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晚上不会有船来?”
弹琴人“哼”了一声:“我在这里已等了两夜了,两夜还买不了一个聪明?”
吴畅吃惊地问:“你也要去忧患岛?”
“难道不行吗?”声音仍是冷冷的,但让人听了却有些舒服,真不可思议。
吴畅为了避免受窘,忙说:“行不行,这要由忧患岛的人说了算。”
弹琴人的声音更冷了,而且掺杂了不友好的成分:“若是他们说了算,阁下也去不成的,他们还不会欢迎敌手光临的。”
吴畅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说:“姑娘咄咄逼人,在下实在不敢打扰了,一切请自便吧。”
他转身就走。弹琴人冷笑一声:“胆小鬼!”
吴畅顿时止住了脚步,回身问:“怎样才算有胆气?”
弹琴人说:“至少要有好的耐性。”
吴畅笑道:“请姑娘明讲,何为耐性?”
弹琴人道:“这若还要我来讲,那一切都太迟了,想救人又沉不住气,那怎能成事?”
吴畅乐了:“你也去救人吗?”
“我去杀人。”她的声音陡然阴森森的。
吴畅愣了一会儿,说:“去杀‘十方阎罗’?”
弹琴人微笑道:“岛上并非只有他们。”
吴畅点点头,说:“姑娘要杀的人一定非等闲之辈了?”
弹琴人冷然道:“你又错了。我要杀的恰恰是一位小人,卑鄙无耻的小人。”
“那他是怎么到了忧患岛上去的?”吴畅疑问。
弹琴人说:“也许是受‘十方阎罗’之邀去的吧。”
“他真的已上了忧患岛?”吴畅追问。
弹琴人说:“可能吧,我也是推测的。”
吴畅叹了一声:“我有一计,不知你是否感兴趣?”
弹琴人说:“讲吧。”
吴畅道:“那人既然可能去了忧患岛,你就用不着去冒险了,他总要回来的。你守在这里即可,假如他没去欲去,你正好能堵往他……”
弹琴人冷嘲道:“这么好的主意你也能想得出来,真难为你了。”
吴畅脸一红,说:“我这是为了你好。”
弹琴人反问说:“你干么要为我好?”
吴畅无话可说了,心里的真实是不能随便乱露的。两人沉默了片刻。弹琴人说:“你真想在海边呆上一夜?”
吴畅淡淡地说:“我没理由骗你,海边的夜一定很美。”
弹琴人“哼”了一声,走到一旁坐下。潮水扑了上来,雪白的水花赶到她的脚边又退了回去。她两眼呆望着(别人看不见她的眼睛)大海,静坐不动。
吴畅也不动,身后一片幽暗的静。
夜终于浓了起来,两人消融在夜色之中。
吴畅有好几次想和弹琴人说话,因怕对方冷落,没有开口。过了一会儿,心清平静下来,犹如面前的海水深不见底,杂念便无影无踪了,他轻轻闭上眼睛,和海风一起去追踪大海的静去了。他对一切浑然不觉了。
弹琴人受不了了。她猛地站起来向酉面去。吴畅微微一笑,没有理会。可转眼间,她又转了回来,走到了吴畅的身边,冷冷地问,“你真以为夜里海上会来船?”
吴畅淡淡地说:“我只认为我会一直等下去。”
弹琴人笑了,笑得无可奈何,吴畅听了浑身连颤,他从来没有听过让人发凉发麻的笑,既不同于害怕也不是欢乐。这是怎样的笑呢?吴畅一时还分辨不清楚,总之,他不否认对方的笑神奇罕闻。
“你去岛上救什么人?”她冷声问。吴畅看了她一眼,想不理她,可实在无法拒绝这么美的声音,冰冷的声音透着难以诉说的动人。
“去救一个女人。”他没有来及撒谎。
“是个很美的女人,对吗?”声音里的严峻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吴畅点头说:“是的,很美。”
“她是你什么人?”这似乎是审问了。
吴畅说,“不是我什么人,好象是我师妹,不过我没见过她。”
弹琴人笑了。这次的笑更怪,仿佛空荡荡的,声音里的神奇魔力成了不咸不淡的温水:
“你没见过她怎知很美?”
吴畅笑道:“她是大家闺秀,又‘贵’又秀,能不美吗?”
弹琴人讽刺道:“替女人卖命,你倒是很乐意的。”
吴畅有些不快地说:“你这是什么话,她身陷虎口,我能装聋作哑吗?”
弹琴人淡然一笑:“你自信能救她出来?”
吴畅说:“也许是吧。若救不出来,我也要把忧患岛翻个底朝天。”
弹琴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忧患岛绝非你想象得那么好破。”
吴畅满不在乎地说:“我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我了解自己。”
“可你了解忧患岛吗?”弹琴人有点儿火了。
吴畅苦笑了一下:“我行不行又不要你帮忙,你操什么心?”
“那你还我的琴声。”她又一拨琴,昂扬的琴声破空而起,非凡动人。
吴畅连忙说:“你别弹了,我的小姐,若被人听见就麻烦了。”
弹琴人“咯咯”地笑起来,这次是发自内心的欢笑,那种诱人的魅力几乎要扼住吴畅的脖子。吴畅在暗中笑眯眯地品味了好一会儿,说:“你真了不起,声音亦能杀人。”
弹琴人似乎触动了心事,顿时有些哀伤了,凄凉地说;“声音也能惹祸。”
吴畅说:“美丽的声音世间罕有,自然会有歹人窥视。不过你别怕,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弹琴人笑了一声:“我若早有这么个同路人就好了。”
吴畅趁机问:“我们交个朋友好吗?”
“交什么样的朋友?”弹琴人颇有戒心。
吴畅说:“就是交那种见面说话的朋友。”
弹琴人沉思了一会儿,点头说:“好吧。”
吴畅喜不自胜,连忙报了自家姓名。弹琴人却不说自己是何许人也。吴畅没法,只好退而求其次:“那我怎么叫你呢?”
“你就叫我‘弹琴人’好了。”
吴畅点点头说:“好。你有难言之处,我绝不让你不好过的。”
弹琴人点头说:“你是个好人。不过你还要记住,你永远不要看我长得什么样,连这种的念头也不要有,我永远不会对任何人摘去我脸上的黑巾,否则,唯有一死……”
吴畅的心顿时一沉,好久没有说话。这女人不愿让人见她的真面目,这是多么奇怪的事呀!要么她长得太美。怕别人看了,受不住诱惑,会于出背道人伦的罪恶勾当;要么她长得太丑,怕被别人嘲笑,无颜活在世上。可这两种情况不管属于哪一种,吴畅都觉得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