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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小舅子
赵氏下山来没几日,林森也跟来了。
赵氏当时没说什么,等几个人在一块做针线时;抱怨道:“我让他在家看着那几个孩子;他到好,就想着甩甩手一身轻松;自己跑来了;他们几个在山上还不得翻天了?”
夏知荷笑道:“我看他未必是想偷懒;准是舍不得你呢。”
赵氏便笑着轻呸了一声,“都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
说着看向玉秀;心疼道:“我看秀儿这脸今天怎么好似又瘦了一圈?也不知阿潜今天能猎到什么。”
玉秀这几日害喜突然就害得厉害了,吃什么吐什么;就几天时间;人看着清减不少;脸也瘦了一大圈。看得家里几人心疼不已。
林潜嘴上没说什么,最近却往山上跑得勤,抓了各式各样的野物回来,但凡玉秀哪样多吃了一口;他第二日就抓来更多;若玉秀都不喜欢,他就换一种继续抓。
夏知荷看着玉秀,也心疼得很,嘴上却道:“哪有二姐说得这样夸张,我看她今日脸色比昨日好多了呢。今天阿潜回来,就让他明日别去山上了,他这几日才受累了呢,整个人都晒黑了。”
赵氏摆摆手,道:“他一个大老爷们,晒黑点怕什么。再说,玉秀肚子里可是他的孩子,玉秀这么辛苦,他不得跟着跑跑腿?”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犬吠声,紧接着小狼犬黑溜溜的身影炮仗一样冲进来,嘴里还叼着一只山鸡呢。
赵氏一见便笑了,“呦,这小东西倒是聪明!它也晓得玉秀疼它呢,这两日玉秀每每难受,我就见它在一旁着急得直呜呜,今天非跟着阿潜出门,我以为它是在家待得烦了要出去玩,原来是给玉秀找吃的呢!难为它肥嘟嘟的身子,四条腿又短,竟跟得上阿潜的步子。”
可不是,这小狼犬来家里也三个多月了,若是一般的家犬,这会儿都该有人小腿高了。可这小东西,不知是玉秀喂它吃得太多还是怎样,虽也长个子,可个子总没有肉长得快。前一阵眼看它抽个子苗条了些,近日肉又长回来了。
它跑近,将山鸡放在玉秀脚下,抬头看着她,尾巴在身后甩得飞快,嘴里呜呜地撒娇。
玉秀只得放下针线,给它梳了梳毛,又揉了揉它的耳朵,道:“小狼真厉害,这么快就能抓到猎物了。”
它甩甩脑袋,也有些自得的模样。
林潜也进了门,看到小狼犬端坐在玉秀面前,心里哼了一声。那只山鸡,分明是他猎到的,那狗崽子抢先一步叼着跑了,竟还有脸对他媳妇儿邀功。
他只是懒得与一条狗计较罢了,哼。
又过几日,玉秀吐得不那么厉害了,夏知荷便提出要搬回去,她道:“当初说是来小住几日,我这都从六月份住到七月份,要看八月就要到了,再住下去,该过年了!”
赵氏道:“那就留下来过年。我们姐妹俩好不容易才凑在一块住了这一阵子,我心里正畅快呢,你就要走了。”
玉秀也道:“娘,就再住几天吧,反正您回去了家里也是冷清清的,不如大家都在这里热闹些。”
夏知荷笑道:“我倒想多住几日呢,可我这肚子不知什么时候就生了,总得让他生在自己家里吧?你们俩常去看看我就行了,离得又不远,就一里路的事。”
赵氏与玉秀留她不住,最后还是让她回去了。
八月初的一天,这日中午,夏知荷突然觉得肚子一阵一阵地痛,晓得这是到时候了,她去工房将李大柱喊来。
李大柱一听她要生了,吓得魂儿都没了,在屋里急得团团转。
夏知荷忍过一阵阵痛,交待道:“你别急,我这才开始痛,离生还有一段时辰。当家的,你先把我扶去房里躺着,再去隔壁把琴嫂子喊来陪我,然后去和玉秀他们说一声,再去镇上找莘娘,稳婆她已经帮忙找好了。”
李大柱这才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将她扶进房,又不放心地看了好几眼,才拔腿冲了出去。
琴婶子一听他的来意,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和儿媳妇三好赶过来。两人先去夏知荷房中看了看她的情况,见还好,才放下心来。
琴婶子道:“三好,你在这陪你婶儿说,我出灶房烧水。”
三好忙道:“娘,还是我去烧水吧,您有经验,在这陪着婶子,也让婶儿能安心一些。”
琴婶子听了,也觉得是这个理,就让她去了。
不多时,赵氏带着玉秀等人赶来,她和琴婶子都是有经验的,很快将产房布置得井井有条,等莘娘带着稳婆赶到,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只等孩子落地了。
这一等就等到月上中天,产房里不时传出夏知荷的闷哼。房外众人心急如焚,李大柱蹲在地上,头发早已被他挠成了鸡窝。
终于,房中传出两声有力的啼哭。
李大柱飞快地跳起来,抹了把眼泪,冲到房外,对里头喊道:“媳妇儿、媳妇儿,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夏知荷的声音传来,虽有些沙哑,但还算精神。
李大柱这才放了心,又道:“琴嫂子,知荷她要不要吃什么?孩子怎么样了?你快开门让我进去吧。”
琴婶子笑呵呵道:“急什么,正给孩子擦身体呢。是个大胖小子,呦!七斤六两呢!难怪这样折腾他娘。”
李大柱一听,摸着头傻笑起来。
等安置妥当了,琴婶子才让众人进去。
房中仍有一股腥味,夏知荷躺在床上,面色有些苍白,正含笑侧头看着身侧的小宝宝。
小宝宝正睡着,两只小手捏成拳头,放在脸蛋两侧,小脸红彤彤皱巴巴的,李大柱看了,却喜爱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过了几天,小宝宝逐渐长开了,变得又白又肉,他又乖巧,吃饱了就睡,睡醒了也不闹,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四处看人,爱得人心肠都软了。
玉秀和赵氏每日结伴来看,就连林潜和林森有时跟来,也爱接过去抱一抱。
这日,琴婶子提着一篮子鸡蛋上门。照例先抱了抱小宝宝,等他睡了,便坐在床边陪夏知荷说话。
她突然叹了口气,道:“你家里孩子生了,玉秀肚子里那个也快三个月了,就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夏知荷给孩子捏好被角,闻言道:“靖哥儿亲都成了,孩子还不是说有就有的事?你再安心等等。”
哪知琴婶子更愁了,“别提那臭小子了,成亲至今两个多月,就回来了两趟,在家里住了两个晚上,就这样,你说我难道要指望三好一个人怀上孩子吗?”
夏知荷听了,也轻轻皱了眉,道:“要我说,靖哥儿这事做得确实不对,这刚新婚,就把三好撇在家里,难为那孩子竟一句不好的话也没有。”
琴婶子道:“是呐,三好这孩子还反过来劝我呢。”
“你说,”夏知荷压低了嗓音,道:“靖哥儿是不是还没放下,还跟从前那姑娘有来往?”
琴婶子瞪大了眼,咬牙道:“这浑小子若真敢这样做,看我不打断他的腿!三好哪里不好?但凡她长得难看些、不懂事些,我也认了。可这孩子长得又讨喜,性子又温顺,家里的活儿更是抢着干,到底哪点配不上他?那个姑娘,不就是读了几本书,会写几个字么,就把他迷成这样?!”
夏知荷劝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你先别急。我看三好和靖哥儿眼下最大的问题,是他们两人相处的时间太少了。靖哥儿一个月才回来一次,一次就一天,一年到头也就十几天,两人能有什么感情。”
琴婶子无奈道:“我也这么想呢,只是那小子只肯一个月才回来,我不能逼着他吧?想逼也逼不到啊。”
这确实是个问题,夏知荷也没有法子,一时无言。
琴婶子安静了一会儿,突然拍着腿道:“不行,我非得抱上我的乖孙不可。臭小子不回来,我就让三好去找他!”
她越说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当下就风风火火地赶回家去了。
夏知荷抱着被她惊醒的宝宝,在后头无奈失笑。
这天,看完了她们母子,玉秀和赵氏正往家里去。
走着走着,赵氏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玉秀也笑道:“娘,什么事这么高兴呢?”
赵氏笑呵呵道:“我突然想起来,这小宝宝是阿潜的小舅子呢。你说阿潜他都快三十岁了,突然来了个才几天大的小舅子,我一想到他以后叫舅子的模样,真是乐死了!”
玉秀无奈了,不过想起林潜抱着他小舅子的样子,也觉得好笑。
赵氏乐了一阵,又对着玉秀的肚子看了看,道:“等这个小宝贝生出来,那小宝宝就要做亲舅舅啦。秀儿,娘和你说,你心里别有压力,这个宝宝不管是男是女,咱家里都喜欢。”
玉秀轻轻点头。
☆、第57章 贪嘴孕妇
要看中秋节就快到了;赵氏提出要回山上去过节,玉秀拉着她不让走;“娘,您说要陪我到三个月的,这还没到呢。往常您都在山上和小叔弟妹他们过节;今年也该轮到我们和您一起过了;您说是不是?”
赵氏笑道:“我倒不是不想陪你们过;只是他们几个在山上我不放心;平常到还好,随他们胡乱折腾去,中秋毕竟是团圆的日子,我不回去,他们怕是要翻天了。”
玉秀忙道:“那就让相公去请他们来家里,我们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
赵氏道:“人那么多;又有两个小孩;我怕闹到你。”
“不会的;我哪有那么娇气;娘;您就答应了吧。”玉秀拉着她的手晃了晃;放在以前,她是不敢这样撒娇的,这段时间朝夕相处,两人关系亲近了不少,她又晓得赵氏性子大方宽厚,才敢这样做。
赵氏也给她摇得心花怒放,她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惜家里三个都是臭小子,后来娶了两个儿媳,一个脑子太实,见天被她娘哄得团团转,另一个又太机灵,都跟她不亲近,她心里便有些失落。因此此时对玉秀便越看越喜欢,加之也不放心她的肚子,很快就同意了。
玉秀见她松口,忙就让林潜去一趟山上,跟他弟弟们知会一声。又盘算着明日去镇上买些过节的物品。
夏知荷仍在月子中,李大柱最近守在她们母子身边,门也不愿意出,玉秀猜想他们这中秋大概是不准备过了,于是上门来问问,有什么要他们从镇上带的。
夏知荷脸色一日比一日好,伺候月子的张婆子做事很细致周到,她便对玉秀道:“我这个样子也不能出屋去,你爹他更嫌麻烦,今年中秋就先不过了。你明日帮我带些月饼,就咱家里往年买的那种就行,再帮我带一包点心,中秋那天给张婆,我再给她包个小红包,当天放她半天回家,跟儿女团聚。”
玉秀忙道:“那那天您和宝宝谁来照顾?爹他会吗?要不等跟他们过了节,那晚我回家来睡吧。”
夏知荷笑着摆摆手,道:“我虽不能出去吹风,可在屋里走动走动还是没问题的,宝宝也就喂个奶换换尿布的事,若不乖了,就是你爹抱着摇一摇,再说,就一个晚上,能有什么事,何必要你兴师动众地回来一趟。”
两人正说着,谁在床上的宝宝醒来了,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嘴里咿呀咿呀地嘀咕着。
玉秀赶紧小心地把他抱起来,伸出指头逗了逗,喜道:“小宝贝,我是姐姐,认得我吗?”
小宝贝仍眨着黝黑的眼睛,悠闲地冒着泡泡,眼珠子不知在看哪儿。
夏知荷笑道:“他现在还看不清呢,哪记得你,就记得吃了。”
玉秀爱不释手,道:“记得吃就够了,能吃能睡,咱们宝贝才能长得快。”
她端了一旁热着的温水,拿小调羹一点点喂给宝宝。
小宝宝大概以为是奶,第一口接得痛快,等发现没味道,第二口就不喝了。
玉秀便将碗放到一旁,点了点他的小鼻子,道:“你倒是机灵。”
夏知荷倚在床头,含笑注视着姐弟两个。
她忽然有感而发,道:“幸好你如今与阿潜好好的,若跟靖哥儿三好一样,我怕是睡都睡不安稳了。”
玉秀便问:“他俩还像之前那样吗?”
“可不是,”夏知荷道,“靖哥儿成了亲还和没成亲前一样,一个月回来一次,你琴婶儿急坏了,前两天说要送三好去找靖哥儿,也不知怎么样了。”
此时隔壁院子里,杨三好正如往常一样在屋里织布,任谁来看,也看不出她如今与之前有什么不同之处。
前日小叔李流在家,她婆婆就让小叔送她去县里,给相公送了些吃食和衣服。她记得清楚,相公见了她,面上只有意外,并无一点喜意。
相公很快就回了学堂念书,她自作主张帮他收拾屋子,却无意间在一件衣服的袖子里,发现一块写了娟秀小字的帕子,她虽不认得几个字,可也晓得,那帕子必定是一名女子给他的。
原来他心中早有所爱。
如此一来,定亲后的漠视,成亲后的冷遇,便都有了答案。
她自小见过她爹的无情,她娘的卑微,那时候就在心里下了决心,以后绝不嫁她爹那样的男人,也不做她娘那样的女人。
长大了才发现,嫁什么样的男人并不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