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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老头虎目一瞪,“臭小子你说什么?!”
萧楼缩缩脖子,陪笑道:“没有没有。”
看到林潜进到堂屋来,凌老头站起来往外走,对两个徒弟道:“走,陪我练几手,这么长时间没见,不知你们私底下到底有没有用功。”
“不是吧……”萧楼知道挨打的时间到了,苦着脸站起来,“我椅子还没坐热呢师父。”
林潜看了他一眼,心里冷笑,敢在他面前送他媳妇儿礼物,一会儿得送他一大份‘回礼’,让他长长记性。
等玉秀将酒菜布置好,去后院喊人时,萧楼早跟条死狗似的躺在地上了,旁边蹦来蹦去的小狼看着都比他精神些。
林潜和凌老头还在交手,玉秀看了一眼,只觉得眼花缭乱,便对萧楼道:“他们看起来还得一会儿,萧师弟你先和我回屋吧,厨房里烧了热水,你去洗把脸。”
一听说能回屋,萧楼忙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嘴里道:“好好好,还是嫂子疼我。”
林潜眼角扫到那两人往屋里去,面色又冷了冷,哼,看来刚才下手还是太轻了。
萧楼摸摸脖子,突然觉得后背有点凉。
因这一眼分心,林潜被凌老头一掌打飞出去,分出了高下。
凌老头叉腰而立,满意地点点头,道:“不错不错,看来没偷懒。对了臭小子,你媳妇儿这胎若生了儿子,借我玩……咳,让他拜在我门下如何?”
林潜站起来,拍了拍灰尘,“不行。”
“为什么?!”凌老头跳起来,“老头子我哪里不好,那么多当官的想把儿子借我玩玩,我还不稀罕呐!”
林潜抬脚大步往屋里走,“我也不稀罕。”
“逆徒啊逆徒,气死老头子了!”
酒桌上,凌老头又因林潜不让他多喝,气哼哼地跑出去溜达了。
师兄弟两人对比习以为常,也没人跟出去,反正以老头子的武功,天底下没几个人能欺负到他头上去,他不去欺负别人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萧楼丢了颗花生米进嘴里,道:“大师兄,最近又有一笔赚钱的生意,你要不要和我走一趟?”
林潜摇头。
“为什么?担心嫂子?难道嫂子生孩子之前,你都要守在家里吗?”
林潜不做声,这就是默认了。
萧楼心中有些感叹,难道家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连大师兄这样的人都开始安分守己了。
他道:“我看嫂子至少还得五六个月才生吧?我听人说,养孩子可是费钱的事,你上次挣那三百两,够花吗?”
他自小生活富裕,花起银子来便没个度,有时去听个曲儿,几百两银子就赏出去了。他只听人说养孩子费钱,可不知是怎么个费法,所以有点替他师兄担心了。可别他们凌霄峰好不容易生出个徒孙,结果养不起,那就丢人丢大了。
听他这么说,林潜眉头也皱了起来,那三百两,他给媳妇儿买东西花了些,最后回来时只剩一百多两,最近又过了这么久,不知道还剩多少,够不够花。想到这,他对萧楼道:“晚上问你嫂子。”若不够,他得赶紧趁这段时间再出去跑跑。
萧楼听他这么说,腆着脸笑嘻嘻道:“那我晚上就在师兄家叨扰一晚,等明日师兄回复啦。”
夜里回房,林潜还记得昨晚无故被锁门外的事,所以先看了看他媳妇儿的脸色,见没有异样,才放心进来,顺手将门锁上,省得一会儿媳妇儿又要赶他走。
玉秀正缝给他的秋装,见他进来,便问:“师父和萧师弟都歇下了?”
林潜点点头,搬了椅子坐在她边上,问:“媳妇儿,家里有多少银子?”
“问这个做什么?”玉秀惊讶地看着他,忙又问:“出什么事情了吗?”
林潜摇头,“不知够不够养孩子。”
他虽语气表情与往常无异,玉秀却从他话里听出一点忧心忡忡的意思来,禁不住噗嗤笑了,道:“你当养孩子是拿银子铸个娃娃出来不成?须知穷有穷的养法,富有富的养法。咱们村里人生了孩子,若奶水不够喂,穷点的人家就喂些米汤,富裕一些的就喂羊奶,还有那更穷的,直接给孩子喂水的也不是没有。至于孩子身上的衣服,穷人家就是家里其他人的衣服改小了穿,一般人就扯些细棉布,做两身换着洗,等这个孩子大了,衣服留下来给下一个孩子接着穿。”
“至于咱们家,”她笑着看了林潜一眼,道:“因为有你这个本事的爹,我给孩子做了好几身绸子里衣,就不怕他被粗布磨破了皮肉。”
林潜听了,道:“你也做几身穿。”
玉秀笑着摇头,“那么金贵的绸缎,我穿不合适,一不小心勾破了,还得心疼半天。总之银子的事,你别担心。咱们刚成亲那会儿,你给了我差不多一百四十两,我自己的陪嫁有三十两,五月你去省城一趟,回来后又给了我一百八十两,虽说这些日子咱们买了不少东西,可算一算,也就花了十来两银子,还剩下三百多两呢。”
这么一算,玉秀自己也有些心惊,这几个月,她和林潜花钱有些大手大脚的,每次去镇上,都要买些布匹糕点,几个月就花了十两银子,这在村里一般人家看来,已经是一大笔银子了。可与他们家剩下的银子比一比,这又不算什么了。何况她还有林潜送她的许多首饰,夏知荷给她的陪嫁首饰,少说也值个一百多两,这么多银子,在村里养多少孩子都够了。
林潜却听进了一句‘穷有穷的养法,富有富的养法’,看来银子确实是越多越好。
玉秀见他不说话了,便拿起桌子上的小匣子打开看了看,里头是一套精美的胭脂,每一盒颜色都妍丽至极,想来价值不凡,她问林潜道:“我记得你说过,萧师弟家里是开镖局的,怎么又卖起胭脂来了?”
林潜看了那些胭脂一眼,道:“他家产业众多,涉猎甚广。”
街上的店铺,凡是门口挂了个萧字的,都是萧家产业,连林潜这么不问俗事的,也听说过萧家‘萧半城’的称号。
玉秀叹道:“真是看不出,萧师弟看起来一点架子都没有呢。”
林潜道:“他不事生产,专吃软饭。”
这是萧楼亲口说的原话,在萧家,他就是个另类。
玉秀掩口轻笑,“哪有你这样说人家的。”
林潜便不说话了,说起萧家,他心里也有了点念头。他赚钱虽然来得也算快,可跟那真正有钱的一比,连牛毛都算不上。且每次赚钱都要出门,累得媳妇儿在家担心,他自己也放心不下。
这么看来,要养媳妇儿孩子,还是得有些产业才行。从前他独身一人,从不需考虑这些问题,也没往这方面想过,眼下想开始谋划谋划,也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发展,思来想去,还得明天把萧楼揪起来让他出谋划策。
有一个萧家人的脑袋在身边,不用白不用。
厢房里,萧楼睡得不□□稳。
☆、第61章 赚钱吧
次日一早吃完早饭;凌老头又溜出去了;他昨日似乎在外头发现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看来得有几天新鲜的了。
萧楼本也打算跟去;却被林潜截下;问他有什么生意是来钱的。
萧楼掏了掏耳朵;哀叹道:“大师兄你没问错吧?你问我有什么来钱的生意?我要是对这个感兴趣;早就回家挣钱去了;哪会在这里啊。”
林潜踢他一脚;道:“给我正经想想。”
萧楼便如鹌鹑一般,乖乖地缩在椅子上冥思苦想。
玉秀见他模样实在有些可怜;掩嘴给他上了些茶点,让他边吃边想,慢慢来。
萧楼感动得泪眼汪汪。
想了半天;他对林潜道:“师兄;你看现在县里的店铺,好点的位置,都被几家富户瓜分了;你若想从他们口中夺食;可有些麻烦。不如这样;你先在这清平镇上看看,若有较好的店铺出售,你盘下来,雇几个人打理,至于赚钱的买卖,不外乎小孩吃的、玩的,妇女头上带的、脸上用的,就看你要卖什么了。货源就包在我身上。”
林潜皱眉想了想,这生意,都不是短期内能够做成的,而且之后需要长期有人打理,他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也不想让媳妇儿受这份累,便道:“这些不合适,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萧楼便上下看了看他,突然眼前一亮,道:“师兄,你有没有想过开一家武馆?”
“武馆?”
“对呀!”萧楼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击掌道:“这平阳县里武馆众多,成气候的却一个都没有,那些武师三脚猫的功夫,也就骗骗人罢了,偏还有许多人信了,我跟你说,好多大户还争着把孩子往里头送呢。”
林潜凝眉细思一阵,点头道:“可行。”
萧楼一见他同意了,越发激动,道:“你看咱们上清宗内门的功夫虽不能外传,可那一套上清掌法却是谁都可以学的,我记得师兄你这套掌法打得最好了,到时候就将这掌法教给他们。一般人学这些外家功夫也就够了,若有那天资好些的,你就教他们你自创的那套拳法,叫什么来着?我记得那个可厉害了!”当初打在他身上可疼!
林潜抿唇:“没有名字。”
“咦?”打得他抱头鼠窜的功夫竟然没取名?这果然是大师兄的风格啊。萧楼张口便道:“那就叫无名拳法,师兄你不知,越是叫无名的,别人就越好奇,越神秘,越觉得厉害。这开武馆第一步,就是要先打出名声,不是我自夸,我们萧家的镖局,在县里那也是头一份了,等你什么时候要开张,我就放出消息,说你是我萧镇镖局的总镖头,如今要退出去单干收学徒,到时想学的人肯定蜂拥而至!”
萧楼越说越激动,最后拍着桌子站起来,道:“师兄你开吧!我都想跟着你干了!”
林潜瞥了他一眼,点头道:“可行,你做掌柜,我做武师。”
“诶?”萧楼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师兄你当真?”他开玩笑的呀!
林潜道:“此事做成了,以后再不打你。”
“真的?!好好好,包在师弟身上!”萧楼又一次泪眼汪汪。要知道师兄虽然以检验功课为由才会与他交手,可每次交手他都没留情,过后都要腰酸背痛好几日,眼下能不挨揍,要他做什么他也没意见。
回到房里,玉秀问林潜:“我看萧师弟脑袋好使得很,他家里生意又做得这样大,他怎么不回家帮忙呢?”
林潜道:“他是庶子,萧家掌家是他嫡亲大哥,听闻他二人不和。”
“当真?”玉秀惊讶,看不出那样开朗的萧师弟,竟有这样的身世,看来家里有钱也未必就事事如意呀。
林潜道:“若到时武馆开成了,我需常驻馆中,媳妇儿,你愿不愿意与我一同去?”
玉秀瞪他一眼,道:“这还用问?你去哪里,我当然也跟去哪里。从前你往外头跑,没个定所,那也就罢了,往后如果在县城里安定下来,我自然是要跟你去的。”
虽说她心里舍不得娘亲和爹,可毕竟爹娘眼下还年轻,而且娘生了小面团后,因为月子中调养得当,身体比从前好了不少,无需她再担心了。且县里离李家沟不算太远,乘了车两个时辰可以走一个来回,她想回家随时可以回来。
等夜里凌老头一身草屑地回来,听说了萧楼与林潜的计划,登时跳起来,道:“我也要玩!我也要玩!你们两个逆徒,有好玩的都不带上老头子!”
萧楼背过身翻了个白眼,转过头来,面上又是恭恭敬敬的,“师父,大师兄是要赚钱养家,您要做什么啊?”
凌老头得意道:“为师也要养家!”
林潜冷冷道:“你又在外面拐了什么?小心宗主不让你进宗门。”
凌老头气焰顿时弱了,缩缩脖子,有点委屈道:“就是一只小猫咪啊,很可爱的。”
萧楼无力地抚着额头,他师父说是一只小猫咪,那必定不是一只豹子就是一头老虎了,他就是出去溜达了一下,也不知怎么就和这些猛兽混上了。
林潜直接道:“死心吧,宗主不可能允许你带回去。”
凌老头嘤嘤嘤跑出去。
萧楼抹了把冷汗,道:“还好师兄你机灵,把宗主搬出来,不然咱们两个可拧不过师父。”
他们师父面对他们时就是‘逆徒!逆徒!’,一提起宗主就是‘嘤嘤嘤’了,百试百灵。
次日,玉秀便回家和夏知荷说了林潜的打算。
夏知荷听后,道:“这样也好,开个武馆,就在县里,比他总往外头跑要好,况且他师弟家人脉那么广,他既然同意合作,这武馆肯定开得起来。”
玉秀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到时候不能天天回来看您了。”
夏知荷笑道:“县城离咱们这儿又不远,再说了,若你回不来,我还不能去看你么?你莘姨前一阵和我说过,他们家或许要在县里开一间铺子,若他们家店开成了,你到时候可以常到她那里坐坐,别一个人在家里闷坏了。还有,三好前两日已经随靖哥儿去县城了,这也都是你的伴呢。”
玉秀问:“三好已经走了?”
夏知荷道:“是啊,听你琴婶儿说,那孩子去的时候还想把她的机杼带上呢,知道带不了,还挺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