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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秀不理他,“我跟莘姨已经说定了,这事没法更改,若一切顺利,半个月一个月的,绣庄就开张了。”
林潜闷头坐了一会儿,玉秀以为他生气了,又听他道:“家里银子是不是不够了?”
玉秀道:“还有我的嫁妆呢,你当初送我的首饰,我先当掉一部分,也就够了。”
林潜记得那些首饰媳妇儿都很喜欢,每天早上梳妆的时候都要一个个拿出来看一遍。他也记起来,这一年来,已经很少给媳妇儿送礼物了。
他抿着唇,道:“别当了,银子我来想办法。”
玉秀道:“你有什么办法?难道又要出门?那武馆怎么办?”
林潜点头,“萧楼前日给我传讯,有事需要我帮忙,武馆便先休息几日。”
玉秀忙问:“萧师弟家里出事了?”
萧楼自五月底回省城成亲,至今一个多月了,也没见人回来。玉秀原先想着是不是他新婚妻子不愿意过来,后来又想起来,萧楼本就是那边的人,不来也正常。
林潜道,“是他岳家,不是大事,我去一趟就回。”
因不是要紧的事,原本他不打算去的,不过媳妇儿如今缺银子花,那他少不得跑一趟。
玉秀心下稍安,又问:“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一早。”
玉秀点点头,“那好,我今晚给你收拾几件行李,你早点回房休息吧。”
林潜闻言,眼巴巴地盯着她,“媳妇儿……”
玉秀摆摆手,“这事没商量,那小茹姑娘下午跑来骂我的事,我还窝着火儿呢,要不是你在外面招蜂引蝶,我能受这个气?好好去隔壁反醒反醒吧。”
林潜蔫蔫地走了,心里给黄茹记了一笔,若不是顾忌她是女子,恐怕已经上门去找人麻烦了。
次日一早,林潜依依不舍挥别妻儿,直奔省城而去。
他走后没多久,莘娘就上门来了。她也是个急性子,昨日听玉秀一说,昨晚就让她男人今日一大早来县城找铺子,她也顺便跟来见见玉秀。
两人拉了几句家常,便直奔主题,莘娘道:“这些年我一直觉得镇上绣庄太小了,施展不开手脚。咱们这次要弄就弄个大的。我让你叔去找铺子,那种前头是店铺,后边带院子的最好。我想着咱们不如招几个手艺好的绣娘,从省城买来时新的花样,让绣娘们在后院做针线,做好了就拿来前头铺子卖。虽要多花一份绣样的钱,可咱们自己雇人绣的,比直接从省城进货肯定要划算些。”
玉秀笑道:“姨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之前也想,咱们还能从平山书院那些读书人手中买些新颖的绣样。我恰好有个邻居在书院里求学,若让他介绍几个善绘画的同窗,不是方便得很?”
莘娘喜道:“这个好!”
玉秀又道:“只是有一件事,咱们虽说县里这间铺子由我掌柜,可我到底没经验,心里虚得很,姨可不能甩手不管我呀。”
莘娘道:“你放心就是,若我不管你,你娘第一个就不同意了。再说,若铺子没办好,亏得不也有我的钱嘛。我早跟你叔说了,铺子刚开张那几日,镇上的铺子让他看着,我来县里带带你,再把镇上的伙计拨给你打下手。”
玉秀听了,安心道:“得了姨这话,我心里的石头算是落地了。”
因莘娘第一次来,前头院子里也没人,玉秀便领着她到处看了看。
莘娘看了赞不绝口,两人又说了些日后开铺子的细节,不久后莘娘男人来找她,她就告辞了。
一眨眼,林潜走了有三天了。上一次他出门,玉秀牵肠挂肚,这次有儿子在,又要规划日后绣庄的事,得了空还要再练练字,省得字太丑到时让人笑话,如此忙起来,倒没什么时间想他。
最可怜的要属小茹姑娘,因武馆休息,张大娘也回了家,日日眼也不眨地盯着她,不让她出门。一面又托了媒人,留意有没有丧妻的男人要再娶的。
小茹姑娘与她娘苦苦解释,她只是仰慕林大哥的人品,只是想远远地看着他,别的什么也不做,求她娘放她出去。
张大娘狠了心不理她,她又去找她弟弟诉苦,没几次她弟弟也怕了,直躲着她走。
小茹姑娘心里更是凄苦,日日以泪洗面,心里想着林大哥知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受苦?他会不会像当初打跑了那个流氓一样,从天而降来救她呢?
他知不知道他娘子背着他做了什么事?那样恶毒的女子,根本配不上他呀!
远在省城的林潜突然又打了个喷嚏。
萧楼笑嘻嘻道:“准是嫂子在想师兄呢。”
林潜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心里却在暗喜。媳妇儿想他了,回去后应该不会再让他一个人睡了吧,嘿嘿。
☆、第79章 此生有你
林潜直到过了中元节才赶回来;这一趟去了有十来天;回来时自又是风尘仆仆。虽说他去之前玉秀正与他置气,眼下他回来了,却不能不理他,在厨房里给他烧了热水洗澡,又做了易克化的面食让他填饱肚子。
林潜洗漱吃喝完毕,捧着暖洋洋的肚子;抱着儿子在廊下吹风,玉秀收拾他带回来的行李。
七七已经四个多月了,小手小脚伸出来,似一段段藕节,浑身雪堆似的,白胖胖肉呼呼的;看着可爱得紧。
只是有点小脾气;一般孩子这么大时;大人若在一旁逗弄,就会咯咯笑出声,他却不;眼下被林潜用胡茬子扎着痒痒;只蹙紧了小眉头,嘴巴微瘪,不太高兴的模样。
林潜逗了一会儿就有些郁闷了,冲玉秀道:“媳妇儿,儿子怎么都不笑?”
玉秀头也不抬,道:“你看看他是谁儿子?你这当爹的也不笑,还指望他笑给你看?”
林潜竟无言以对。
玉秀收拾好了,将脏衣服放在一旁,走过来用手指头轻轻挠了挠七七的下巴,笑道:“娘的小宝贝,笑一个给娘看看。”
许是被她挠得舒服,七七给面子地咯咯两声。
林潜听了更加郁闷。
他将儿子递给玉秀,自己拿着装衣服的木盆到井边打水,“媳妇儿,绣庄的事怎么样了?”
玉秀颠了颠七七,道:“莘姨他们已经找好铺子了,正谈价格。我们打算将绣庄的规模做大一些,前边是铺子,后边是作坊,店里就卖自家绣娘绣出来的东西。至于两家日后怎么分工,也商量好了。开铺子的本钱咱们与她家各出一半,铺子开张后,我做掌柜,前后的事都由我来管理,莘姨家里负责提供货源,她男人这些年一直在外头跑,人缘广着呢。铺子里的账一个月一结,咱们两家五五分成。”
林潜点点头,做生意他不太懂,媳妇儿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林潜这次带回来的银子,玉秀当天下午就给莘娘送去了。
有了这些银子做底气,铺子很快就租了下来,之后就是对其内部进行改建,同时招绣娘的消息也被放了出去。
玉秀一下子忙了起来,每天一大早起来,收拾一番就往绣庄赶去。因现在诸事未定,铺子里乱糟糟的,她不放心把七七带来,所以之前就让林潜回了趟山里,将赵氏请来照顾七七。
赵氏听说玉秀要开铺子,自然要支持她,于是收拾了两件衣物就和林潜来了县里。第二天,林森也过来了。
莘娘男人指挥工匠们对铺子进行改造,这些玉秀不大懂,只在一旁看看,并不指手画脚,不过那些闻风赶来的绣娘们,却需要她来接待,一个个考察。
待到傍晚,林潜下了学,就从武馆过来接她回家。
晚间一家人围在桌边,听赵氏说七七今日的趣事,再听玉秀说绣庄的情况,等到月上中天,暑气散去,才各自回房。
因赵氏林森来了,玉秀不好再把林潜赶去隔壁房间,况且这段时间她忙着绣庄的事,早没精力与他置气了。
林潜好不容易回房来睡,每日看着他媳妇儿垂涎三尺,可惜媳妇儿哄完儿子,倒头就睡了,根本没空搭理他,他又闷闷了好一阵。
李家沟里,这几日又炸开了花儿,因之前要招绣娘放出了消息,所以众人都知道,李大柱的女儿玉秀要在县城里开铺子了。
前一段时间才听说他家的女婿开了武馆,现在又轮到他女儿开铺子了,这家人怕是祖上烧了高香,不然怎么一下子就这样发达起来了。
这几日夏知荷门前来人络绎不绝,都是来打听玉秀铺子招人的事。夏知荷都乐呵呵地招待了,并且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架刺绣小屏风,说哪个人的手艺和这屏风上的差不多,便只管来她这儿记名。
一句话,便把大部分抱着侥幸而来的人挡了回去。
村里人对她家,自然是又羡慕又嫉妒,特别是一些与玉秀年纪差不多的年轻妇人,心里更是酸涩。想当初,李玉秀嫁给一个山民,多少人心里笑话着呢,如今一转眼,人家已经在县里扎了根,开了铺子,做了老板娘,与她们这些地里刨食的,彻底不是一路人了啊。
铺子开张日子就定在八月十五,这天县里有庙会,又是大集,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八月十四这一晚,玉秀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林潜越过七七,伸过来握她的手。
玉秀回握他,叹了口气,“我有点紧张,你说明天要是一个客人也没有,该怎么办?”
林潜道:“不会。”
明日武馆休息一天,今天放那些崽子回去的时候,他已经说了,明天他们师娘的绣庄开张,让他们来凑热闹,若有没来的,马步伺候。
玉秀嗯了一声,又感叹道:“以前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也能当老板娘呢。”
林潜道:“我也是。”
二十年前他独自离家的时候,从未想过有一天日子会这样宁静安稳。
玉秀侧过身,面对着他,略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知道我小时候,想得最多的是什么吗?”
暗中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林潜抚上她的脸,问:“是什么?”
玉秀抿着嘴笑,“我小时候曾做过一个梦,梦见我成了地主婆,李家沟里那座小遥山被我买下来了,山下很多田地也都是我的,我在山脚下盖了一座大院子,就整日躺在家里,吃的喝的自己就送上门来啦。”
她说着,自己也觉得好笑,咯咯笑起来。
林潜默默记在心里。
玉秀见他不说话,面上微热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特别傻,异想天开了?”
就是因怕被人笑话,所以这个梦她从未与人说过呢。
林潜摇头,道:“不傻,以后会成真的。”
玉秀只当他哄自己,听后心里也是甜滋滋的。
她看看儿子,又看看林潜,满心的柔软,凑过去在儿子脸上亲了一口,又对林潜道:“把头低下来。”
林潜闻言凑过来,立刻就得了一枚香吻,这几日被冷落惯了,眼下竟有些受宠若惊。
玉秀见他愣住,又掩着嘴笑。她道:“娘之前和我说了,让我安心照看绣庄,以后她就在这里帮咱们带七七了。所以我想着,等咱们之后武馆绣庄盈利了,就在这两处中间的地方买一座自己的小院子吧,咱们一家子住在一块,没有外人,更自在些。”
林潜点点头,在他脑中的计划表上,除了小遥山、山脚的大院子、成片的田地,现在又加了一座小院子。
玉秀拉了他的手,轻声道:“等一切都上了正轨,七七再大一些,咱们再给他生个小妹妹,或者是小弟弟。从现在开始,我要好好练字了,以后孩子们大了,你教他们习武,我陪他们习字。还要教会他们兄妹友爱,大的要疼爱小的,小的要尊重大的。再往后,孩子们大了,我们老了,就回李家沟去,逗逗小孙子,拌拌嘴吵吵架,一辈子就过去了。”
她说着,声音越发低了下去,似乎能看见她和林潜白发苍苍,身边儿孙环绕的模样,虽热闹,却有几分迟暮之感。
林潜突然道:“我不跟你吵架。”
玉秀的思绪被他拉回来,又被这煞风景的话逗笑,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玉秀渐渐困顿,终于睡去。
第二日一早,整个武馆后院的人都出动了,厨娘和李叔都早早说好了要去捧玉秀的场。
只张大娘没来,听厨娘说,她女儿今日出嫁,男方家在几十里外,她家人少,都去送嫁了。
等到了绣庄,莘娘一家子,连她的儿子女儿都已经在了。莘娘正捧这一托盘糖果,分给围观的众人呢。
没一会儿夏知荷、李大柱,还有琴婶子一家也到了,甚至连三好都挺着大肚子来了。
玉秀见到她,忙扶到屋里去坐,道:“你这几日就该生了吧?大老远跑来做什么,心意到了我就高兴了。”
三好笑道:“娘他们都来了,说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我便跟来看看热闹。”
玉秀不放心地看了看她的肚子,道:“路上颠不颠?没觉得哪里难受吧?”
三好摇摇头。
正说着,外头又一顿热闹,十几个少年结伴而来,见到玉秀便齐声行礼道:“恭喜小师娘,开张大吉!”
玉秀又惊又喜,忙让他们都进屋去喝茶。
那些少年偷眼看林潜,见他点了头,才各自松口气。
人越来越多,有人道:“吉时到了,该放鞭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