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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神逢巨川接过之后,收入怀中,同时也取出一个瓷瓶。倾了一粒金色药丸,随手递
去,笑道:“教主方才收转信柬之时,虽曾注意到柬上剧毒,但忽略了老夫随手发出的‘无
形之毒’,十二个时辰,如无解药,肝肠寸裂而死,老夫此丸,可保三月之内,决可无恙,
三个月时间,谅来也足够教主找寻解药了。”
两人这一番相互赠药,直瞧得老狼神和神钩真人凛然失色!
白衣教主点点头道:“逢大侠果然用毒如神,老夫早已发觉中了逢大侠巨毒。”
说着伸手接过药丸,坦然不疑的纳入口中,吞了下去。
毒神逢巨川哈哈一笑,转身朝峰下走去!
“姓逢的,你把解药留下了再走!”
白衣教主身侧那名老仆,突然厉喝一声,抢先跃出,挡住了去路。
毒神逢巨川想不到对方一名仆人,身法会有如此迅速,微一怔神,脸色一沉,道:你和
老夫身份悬殊,还不迫开?”
白衣教主抬手道:“你回来,让逢大侠走吧!”
黑衣老仆双手一垂,应了声“是”,立即回到白衣教主身侧。
就在毒神逢巨川起身离开的同时,老狼神和神钩真人也相继站起。
白衣教主不待两人开口,拱手道:“老夫奉邀两位,要说的话,方才已经奉告,是否愿
意屈就,悉听尊便,老夫也替两位准备了灵丹一粒竹筒一个,敬请晒纳。”
说着,果然从袖中取出两颗蜡丸,和两个竹筒,分别递了过来。
老狼神双手凝足功力,厉声喝道:“尊驾先把这粒蜡丸和竹筒的用途,说说清楚!”
白衣教主见两人不肯伸手来接,微微一晒,把两颗蜡丸和两个竹筒一齐放在大石上面,
冷冷的道:“灵丹用途,竹筒中已写得十分清楚,两位不妨自己取去瞧瞧。”
话声一落,转身缓步朝峰后走去,黑衣老仆紧随他身后,相继离去!
老狼神仰天发出狼嗥般大笑,喝道:“老夫面前,你不说说清楚,哪想走得了?”
神钩真人接口道:“不错,老夫也有同感!”
两人喝声出口,同时朝白衣教主身前拦去!
要知神钩真人郝公玄、老狼神狼奇里,在江湖上享誉数十年,一身武功,何等精纯?这
一发动,当真迅速无比,话声未落,人影闪动,数丈距离,眨眼即至,已拦在白衣教主身前
两三尺左右的地方!
但就在两人堪堪脚落实地,耳中只听一声低沉冷笑,眼前顿时飞起一大片白影,劲气横
卷,寒风刺骨!
任凭郝公玄、狼奇里见多识广,一代魔头,竟然瞧不出人家这一片白影的武功来路,连
究竟是向谁出手?都弄不清楚!
仓淬之间,来不及封解,各自朝后飞出八九尺远!
白影冷飓,刹那消失,白衣教主和黑衣老仆,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同时离去,不见了影
踪!老狼神厉吼一声,双脚顿处,陡然凌空跃起,正待往峰后扑去!
郝公玄在这一瞬之间,想起方才毒神逢巨川善使百毒,尚且收下白农教主一丸一筒,不
禁心中一动,急忙叫道:“狼兄且慢!”
老狼神纵身跃起,已如流星般射出七八文外,听郝公玄这么-叫,双臂倏张,硬行在空
中打了一个折转,凌空飞了回来,怒气咻咻的道:“郝兄有何见教?”
郝公玄瞧着他空中转折飞回的身法,不由也暗暗点头,老狼神果然名不虚传!一面捋须
说道:“此人武学诡异,身法极怪,此时既然已去远,追之无益,依兄弟之见,不如先看看
他留下的竹简上,写些什么,再作道理。”
老狼神略一犹豫,点头道:“郝兄高见极是!”
两人走近大石、取过竹简,从里面倒出一张卷成细长条的白纸,上面果然写着几行字
迹!但这一瞧”登时把两个不可一世的大魔头,瞧碍脸色大变!
老狼神看完之后,猛力把纸团朝地上一掷,头抬处,双目精芒闪动,咆哮的道:“这厮
果然在那张信柬上做了手脚,老夫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说话声中,左手“砰”的一声,把身边一方巨石,击得粉碎!
神钩真人郝公玄修眉微躇,伸手从石上取过那颗蜡壳药九,沉吟道:“好在有此一丸,
三个月内,‘无形之蛊’还不致发作,咱们不妨从长计议。”
口口口
石鼓山背面的半山腰上,另外耸立着一座小山,远远望去,当真像是大山背着小山一
般!
那小山的形势,前面山脊相联,起伏并不太高,山后却是一片葱郁的松林。
小山顶上,占地不广,乱石成堆,靠山顶偏北处、如今新添了一堆黄土,那是被江湖上
人目为灵狐仙的赛孙膑令狐宣埋骨之所!
那是因为他参详出“石鼓歌”上“负”“戴”两字的隐秘。才找上这座小山,致为“透
骨阴指”所丧,埋骨于斯。
一钩新月,渐渐挂上树梢,小山顶上,疏朗朗的几十棵参天古松、针叶如画、风声如
涛,和许多磷峋竖立的石笋,相映成趣!时间还不到二更,陆翰飞遵照赛孙膑遗书的指点,
早已隐身潜伏在坟侧一块大石后面。
离他两丈来远的石笋后面,却蹲着楚湘云和冷秋霜两人。她们此时还在细声低语!
只听冷秋霜的声音低低的问道:“楚姐姐,你方才只解释了‘负邱’,那么还有‘戴’
字呢?应该怎么说着?”
楚湘云嗤的笑道:“戴,不就是头上戴物吗?在这里该作山顶解释才对。”
冷秋霜道:“这样说来,石鼓歌诗句不就明明指的这里吗。赛孙膑怎说与藏宝无关
呢?”
楚湘云摇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了。”
冷秋霜低声道:“我想,他要是不死,一定会偷偷地告诉陆大哥的。”
她们说得很轻,但不远之处,却传来低低的嘘声!
楚湘云细声道:“秋妹,干娘要我们别做声哩!”
冷秋霜声音说得更细,道:“师傅也真是,我们有许多人。还怕谁来?”
那边发出低嘘的人,正是厉山双煞的阴风煞柯灵!
在这片小山顶上,树上、石后,还四散隐伏着千手儒侠史南溪、杜志远、黑娘子倪采珍
等人。
他们虽然猜不透赛孙膑要陆翰飞在今晚二更,到他埋骨之处的道理,但他们相信赛孙膑
此举必有作用,是以决定大家都来,以防万一同时各自散开在适当的掩护之下,隐蔽身形。
如非万不得已,谁也不可露面。
阴风煞柯灵不放心千女儿和徒儿,就藏在离两人不远的石后,以便就近照顾。
这时她发出警告似的嘘声之后,那张皱纹纵横的鸠面上,绽出一丝微笑,同时也有点迷
惘!
心想:这两个娃儿,看来都爱上了姓陆的小子啦,将来……不知是一双两好?还是因爱
成仇……
一个是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徒儿,一个又是自己的干女儿,这不是叫自己左右为难
吗……唉,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去……
蓦地,在她视线中发觉警兆!对面石鼓山峰顶上,忽然出现了一条高大黑影!
因为相距尚远,只可看到那黑影好像在山顶上略为仁立,便开始朝小山奔来!
阴风煞急忙用传音入密,朝陆翰飞、和楚湘云、冷秋霜藏身之处,发出警告:“注意,
有人来了!”
瞬息工夫,那高大黑影业已登上山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夜风吹着他一身黑衣,不
住飘飞,但他却好像钉在那里,并没移动一步!
黑暗之中,两道闪烁有光的眼神,不任向四周打量,甚至一草一石,都不肯轻易放过!
陆翰飞紧紧贴在大石后面,弄不懂赛孙膑要自己躲在暗处,用意何在?也不知道这人果
然会在二更时分,在这里出现,有何目的?只是屏息凝神的瞧着他!
高大黑影向山顶上打量了一阵,敢情并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口中发一阵低沉的“嘿”
“嘿”冷笑,高大身躯一步一庆缓缓地朝赛孙膑坟前走来!
七丈……六丈……五丈……距离逐渐接近!
陆翰飞已可看清那来人约莫五十光景,生得浓眉、鹞目、鹰鼻、阔嘴、嘴角上噙着一丝
冷笑,两道阴鹰目光,随着他每一举步,迅速流动,显示出他极度小心,和无比狡狯!
这会是谁?难道就是令狐老前辈的大师兄夏侯律?
陆翰飞心念才动,只见黑衣人距离坟前三丈光景,突然停步!
他敢情发现坟前不远,那堆烧毁了的逍遥机车的残骸,炯炯双目注视有顷,口中喃喃的
道:“果然死了!嘿嘿,令狐宣,你若躲在竹仗坪三间竹屋之内,哪会死得这般快法?”
他这一开口,陆翰飞只觉心头热血一阵激动,这阴森的笑声,自己耳熟能详,不是夏侯
律,还有谁来?
原来令狐老前辈早已算准他身死之后,夏侯律一定不肯轻易相信,还要到坟前来瞧瞧,
所以才要自己隐身暗处,可以瞧清仇人面目。
想到这里,忽然又感到奇怪,令狐老前辈,既然连他自己死后,夏侯律必然会在二更左
右,在坟前出现,都算得如此准法,当然也算得到他自己会死在夏侯律的‘透骨阴指’之
下。何以事前不会加以防范?
“潜伏暗中,慎勿出手。”
令狐老前辈哪知自己已经跟嘉檀尊者学会了专破“透骨阴指”的“火焰刀”,今晚正好
和他一拼!
心中想着,立即凝神澄气,暗暗运起“火焰刀”心法,把全身功力,凝聚右掌,蓄势待
发!
夏侯律迈着大步,走近坟前,口中桀桀厉笑,道:“令狐宣,你预先取走公秋乔夫妇藏
宝,伪装赴约,一路寻来,此种狡计,瞒得了旁人,可瞒不过我夏侯律!嘿嘿,老夫念在同
门之谊,只要从你身上,取出藏宝,自会再替你覆上泥土,不令你暴骨荒山就是!”
陆翰飞仇人相对,分外眼红,此时听他口气,竟是盗墓而来,更是怒不可遏……
夏侯律话声一落,双手一掳大袖,正待往坟土抓去……
突然,他似有警觉,一挥大袖,霍地转过身去!
这原是一瞬之间的事,陆翰飞也正待纵出,瞥见夏侯律无缘无故,突然转过身去,心中
不禁一动!
只听耳边也响起阴风煞的声音:“陆少侠不可妄动,又有人来了!”
陆翰飞怔得一怔,急忙抬眼望去!
果然!从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衣带飘风之声,眨眼工夫。小山顶上,出现三条瘦长人
影!
中间一个,是身穿白麻长衫,腰束鹅黄丝带,脸型狭长,颈下留着稀稀疏疏白髯的老
人。左右两人却穿着一身鹅黄长衫,紧闭嘴唇,一付死样怪气的眉眼!
这三人正是崆峒派掌门人白农崆峒杨开源和他两个师弟!
夏侯律果然了得,面对白衣崆峒而立,阴风煞施展的“传音入密”,他虽没听清楚,但
也依稀听到一点声音,两道目光,不期朝身后扫了一下,然后抬头朝白衣崆峒等三人阴声喝
道:“来者何人?”
白衣崆峒瞧到夏侯律,似乎微微一怔,率着两个师弟,缓步走近,脸上一无表情,问
道:“尊驾何人?”
夏侯律阴森的点点头道:“你们来得正好!”
白衣崆峒杨开源虽然不识夏侯律其人,但他见多识广,从夏侯律两道眼神,业已看出此
人功力大是不弱!
对方答非所问,居然说自己三人,来得正好,这好是从何而来”他乃是城府极深之人,
心中不由暗暗留意,面上却丝毫不露,缓缓道:“尊驾有何见教?”
夏侯律目光扫过三人,冷冷的道:“你们可是想瞧瞧令狐宣的尸体?”
白衣崆峒道:“尊驾呢?”
夏侯律阴笑道:“你们可知公孙乔夫妇的藏宝,已为令狐宣所得?”
白衣崆峒双目一睁,急急问道:“尊驾如何知道的?”
夏侯律大笑道:“他瞒得过你们,如何瞒得过老夫?”
白衣崆峒奇道:“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夏侯律阴声道:“不错,他就是死在老夫指下,但公孙乔夫妇的东西,却仍在他身
上。”
白衣崆峒何等人物,怎会听不出对方口气不善?
试想这是何等重大的秘密,如何肯随便泄露,除非他存下灭口之念,但对方分明只有一
人,武功再高,也决非自己三人之敌。心中想着,不由皮笑肉不笑的问道:“所以尊驾一人
连夜前来。”
夏侯律道:“所以老夫说你们来得正好!”
白衣崆峒呵呵两声干笑,拱手道:“兄弟杨开源,乔掌崆峒一派,尊驾有意合作,得到
公孙乔夫妇的武功秘笈,咱们不妨共同参……”
夏侯律不待他说完,突然放声一阵大笑,接道:“老夫不是这个意思。”
白衣崆峒木然的脸色,不禁微微一变,目光闪动,朝左右两个师弟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