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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人冲上台阶一步,他便要以别人的鲜血,来灌溉自己胸中的愤怒,以别人的尸身,来作自
己的坟墓。
小楼上的裴珏,此刻亦是热血沸腾,“七巧童子”吴鸣世道:“裴兄,此刻已是偷核现
身的时候了。”
语犹未了,突见人从中飞起一条黑影,座鹰隼般飞过那数十个愤怒的人群,落在“龙形
八掌”身前,口中厉喝一声,出手如凤,五指如钩,一把拧住了当先冲来之人的臂膀,手臂
一扬,随着这一声厉喝,将此人直抛了出去,“砰”地抛在第二人身上。
这两人一起向后冲出十数步,立刻将后面的人潮也撞得随之向后跌倒。
“龙形八掌”浓眉一展,大喜道:“豹儿,你……你竟来了!”
众叛亲离,日暮穷途之中,他毕竟看到了一个亲人,一种激动,使得这老人几乎落下泪
来,心头亦不知是欣喜,是感激,抑或是悲哀!
这广额深腮,目光如鹰,行动却矫健如豹的少年,面色仍是一片深沉,左手疾伸,问电
般捏住了另一人的时间的“曲池”大穴,右手斜抄,抄起了此人的膝盖,口中再次大喝一
声,竟将此人笔直举起。
众人一阵大乱,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
矫健的少年,“苗豹”厉喝道:“谁敢再动一动!”
夕阳之下,映着他充满了力量的身躯,满含杀机的面容,散发着野兽一般光芒的眼
睛……当真有如一只咆哮在深山中的猛兽。
东方铁暗叹一声,忖道:“好一条汉子!”
“‘摄魂刀”罗义轩眉大骂道:“畜牲,你要做什么?”
苗豹大喝一声,突地飞起一腿,“摄魂刀”罗义心头一跳,斜身错步,哪知苗豹第一腿
尚未下,第二腿已跟着踢出,身躯有如风车一般,身右一轮,“摄魂刀”罗义惨呼一声,身
躯有如断线的风筝,向外飞出一丈,扑地落在地上!
“神手”战飞面色微变,大声道:“好功夫,我战飞领教领教!”
苗豹口中冷“哼”一声,双手一沉,把掌中那已被他制住的人身,向战飞笔直地砸了下
去。
“神手”战飞身形侧让,左掌上托,接达此人,反手抛在背后,右掌斜斜挥出,恰巧接
苗豹的一掌。
两掌相接,苗豹只觉掌心一热,身躯大震,扑地坐到地上。
“神手”故飞却只觉有一股洪水般的大力,在他手掌上一击,使得他身不由主要向后退
去。
这两人掌力一刚一柔,“神手”故飞虽然内力绵容,但这少年身躯之中,却含蕴着一种
野兽般的原始之力,身躯方倒,立刻挺腰站起。
“龙形人掌”皱眉沉声道:“豹儿,你可受了内伤?”
苗豹沉声道:“无妨!”
语声未了,呼呼两掌,分击战飞胸膛与腰胯。
“神手”战飞长髯一飘,还击一招,他方才本待一招之下,便将这少年置之死地,哪知
这少年竞有如此的潜力!
霎眼之中,五招立过,“神手”战飞目光扫过,只望有人为他接手,要知以“神手”战
飞的身份地位,与‘龙形八掌“一拼尚可,与这名不见盎传的少年动手,即使他胜了,也不
光荣,何况他此刻交手之下,还没有什么制胜的把握。哪知他国光扫动之下,竟发觉人人俱
在袖手旁观,就连方才那股冲动的人群,此刻都已静下来。他忽然发觉自己在武林中的地
位,竞是如此孤独,没有朋友,有的俱是奴才,良己若是到了穷途日暮之时,这些奴才对待
自己,还不是正是和”八卦掌“柳辉等人对待檀明一样!他左手一招”分花拂柳“,右手一
招”横扫千军“,这两招一刚一柔,一拙一巧,力量、招式,俱是大不相同,但他竟在同时
发出,用得果然威风八面,但是在他心底深处,却已升起了一阵萧索落寞之感。苗豹目射精
光,一言不发,转瞬间便与”神手“战飞力拼了数十招。这少年招式并不十分精妙,内力更
不十分深厚,但是他却有一种别人没有的剽悍而猛鸷的力量,只要他一和人家动手,那么他
的身体、心智、灵魂、性命,甚至毛发,却像是仅仅为了这次交手而生,再没有一丝一毫的
保留。这种先天的原始力量,不但弥补了他武功的不足,而且还使得他的敌人,心中无法不
生出一种畏惧之感!群豪越看越觉惊奇,”八卦掌“柳辉、”快马神刀“龚清洋、边少衍俱
都远远走到一旁,唯恐他会找到自己头上。那”过不去“更是已被骇得四肢发软,蹲在石阶
旁,连站都站不起了。天色渐黯,晚风渐寒,”神手“战飞的目光越扫”越是萧索,苗豹的
目光越打越是尖锐明亮。只见他一掌击出,全身的力道随之击出,全力的意志也随之击出,
有时纵然是要同归于尽的招式,他击出时也丝毫没有考虑,仿佛只要能将对手打死,自己纵
然陪着死去,也没有关系。“神手”战飞浓眉渐渐皱起,突地大喝一声,右掌全力击出,全
无花招巧式,仅是刚猛真力,左手一捋,却将自己颔下的长髯卷起咬在牙里,左腿随之踢
出,左掌立即击去!苗豹侧身一让,群豪目光动处,知道这“神手”战飞此刻也动了拼命之
意,有些人较为冷静,早已弄来一些火把灯笼,高高挑起,此刻夕阳还未全落,这些灯笼火
把看来也甚是昏黯,就一如“龙形八掌”檀明的面色一样。五十招虽过,但也不过只是片刻
间事,前面的人群中虽在屏息而观,后面的人群却起了一阵骚动。这骚动蔓延异常之快,不
知是谁,蓦地大声呼喊道:“裴大先生来了!”
立刻有无数声欢呼随之响起。
“裴大先生来了……裴大先生来了……”
“龙形八掌”、东方兄弟、甚至“八卦掌”柳辉等人,面容俱都一变,目光像是受了什
么魔力的吸引般,一起随之望去。
只见人群虽在动乱,却渐渐向两边分开,让了一条通道。
“神手”战飞与苗豹的搏斗再猛烈,此刻也没有人再去看上一眼。
人群潮水般分开一条通路,笔直地通向“龙形八掌”檀明以及东方兄弟仁立的石阶。
夕阳一黯,火光渐亮。
晚风闪动着火光,火光炫耀着金黄而微红的彩色。
这闪动着金黄而微红的彩色,此刻,便照到了裴珏的脸上。
千百道目光,随着他脚步移动着。
他脚步沉重而缓慢。
期待,也不过只是为了这一刹那的到来。
两人相对木立,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仅仅在霎时之间。
突地,四下爆出一声震耳的呼喊,融合着愤怒、兴奋、助威与得意的呼喊,这呼喊之
声,根本毋需字句,别人也听得出来。
立在裴珏身后的“七巧童子”吴鸣世,目中光焰一闪,急行儿步,朗声道:“檀明,你
可知道此刻立在你面前的人是谁么?”
“龙形八掌”目光不瞬,望也不望他一眼,只管沉声道:“好好,你来了,你终于来
了!”裴珏暗中一咬牙关,紧咬着牙齿,使得他面上的肌肉一阵颤动,他一字一字地缓缓说
道:“我终于来了!”
檀明浓眉一扬,突地大喝道:“你来作什么、你是要来寻我复仇的么?”
裴珏目光坚定地望着他,沉声道:“我只问你一句,我爹爹可是死在你手上?”
“龙形八掌”双拳紧握,胸膛起伏,花白的长髯,不住随风飘拂。
裴珏仍在望着他,目光更深远,更坚定。
嘈乱再一次平息,长长的街道,千百人头,只听一阵呼吸声,此起彼落,千百道目光,
忽而望着裴珏,忽而望着“龙形八掌”。
静寂、静寂、静寂……
“龙形八掌”呼吸突地停止,胸膛向前一挺,自牙缝中吐出两个字,两个惊心动魄的
字:“不错。”
裴珏全身一震,只觉仿佛有一柄千钧巨锤,高高举起,碰地,击在他胸膛上。
四下霹雳又起,十里以外的人,都可以听到这一阵怒吼。
东方兄弟神色一变,倒退三步。
苗豹一步掠到檀明身侧,“七巧童子”吴鸣世双目一亮,“神手”战飞浓眉立扬。
裴珏突地转过身来,手掌缓缓一扬,轻轻一挥,沉声道:“各位请静一些。”
面上的神色,有如磐石坚定,他目光中似乎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压下了这霹雳的呼喊。
“神手”战飞暗叹一声,蓦然又一次觉出自己的没落与苍老!
只见裴珏回转身,目光回向檀明,在这一回目之间,他明确地看到檀明眉宇间,竟似隐
藏着一种十分深邃的痛苦。
他走上一步,沉声道:“走!”
“龙形八掌”檀明不禁一愣道:“哪里去?”
裴珏沉声道:“父叔之仇,不共戴天,我要与你寻个僻静之处,一决生死,无论胜负,
你我两家的仇恨,都可以一笔勾消!”
“龙形八掌”双目一张,“七巧童子”面容大变,群豪却都愣住了,东方兄弟却又不禁
叹付道:“好汉子!”
“龙形八掌”突地仰天狂笑起来,“七巧童子”附在裴珏身侧,低声道:“裴兄,我大
势安排已成,只要你一声今下,檀明便死无其所,你何苦……”
檀明笑声突地一顿,截口道:“不错,你与我单独拼斗,你武功怎会是我的敌手?”
裴珏仍然面沉如水,缓缓道:“我与你走出此地,若有一人在暗中跟随,便是对我裴珏
的莫大的羞辱,便是认为我裴珏不能为自己的父亲复仇。”
“七巧童子”吴鸣世狠心一跺脚,武林群豪的目光,却渐渐茫然而变成钦佩,要知这般
血性男儿,心中敬佩的就是这种无畏的英雄,虽然更有些人眼中,这种英雄未免太过愚蠢。
其实裴珏的本意又何尝是如此?但到了此时此地,他心中便有一阵热血涌起,这英雄的
热血,使得他忘了许多事,古往今来,这种英雄的热血不知成就了多少脍炙人口、留传千古
的雄风烈迹,传得壮士们击节高歌,使得美人倒暗弹珠泪。
“龙形八掌”默然半晌,他目中的神色竟然也是既痛昔,又矛盾,“七巧童子”吴鸣世
突地大喝一声:“我们不能让裴先生走,我们要先将这奸贼杀死。”
群豪立刻被鼓动起来,裴珏面色一沉,但大乱势己将起。
就在这喧瞬不容发的刹那之间,天外突地传来一阵清啸。
这啸声宛如龙吟,又如凤鸣,穿云裂石,上冲霄汉。
群豪只觉心头一凛,有的已忍不住抱住耳朵。
接着屋脊上卷下一阵狂风,吹熄了所有的火把灯笼。
夕阳方落,星月未升,大地骤然一阵昏暗,只听长啸声由远而近,由近又远,霎眼间便
似离去百丈。
等到群豪目光能够辨物时,这长啸已只剩下了丝丝缕缕的余音。
停留在清冷的夜空里,而台阶上的“龙形八掌”却已不见踪影。
立刻,是一阵更惊骇的大乱。
有的人忙着去点灯笼火把,有的人在无用地呼喊。
“追,追,逃了,逃了。”
“七巧童子”吴鸣世目瞪口呆,面容发青,呆呆仰视着苍穹。
东方兄弟亦是满面惊吓之色,他们俱是武林中的一流少年名侠,武功俱得有一流传授,
但是以他们的真力竟似也禁不得那一声长啸,以他们的目力竟也没有看清这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只看到一条人影,随着一阵狂风,闪电般扑了下来,一把抄起“龙形八掌”檀明,
身形毫无停留,便又捷飞而去。
这期间只有裴珏心中更是惊疑,他不须用眼去看,己可大约猜到这以绝顶内力与轻功救
走檀明的是什么人。
使他无法猜测的,是这两位武林异人,为什么要救走檀明。
他望着远处的黑暗,直到所有的灯笼火把俱已亮起。
于是他缓步走上台阶——立刻,所有的声音都变做了欢呼。
裴珏双手一扬,朗声道:“各位朋友……檀明已去……但望各位……各回本位……为人
间伸张正义……为人群服务……但却请切记一事……凡事万万不可如此冲动……私仇非比公
愤……在下万万不敢以计谋将私仇变为公愤……但日后在下若是发现有危害武林正义之
事……还望各位能与今日一样……与我同在……为武林伸张正义……主持公道!”
他言语简直无法继续,因为他每说一句,便有一阵震耳的欢呼。
等到他将话说完,四面的欢呼,已似怒潮般将大地都几乎淹没,“江南同盟”中人,更
是人人兴奋欲狂,大喊道:“盟主万岁!……拥护我们的裴大先生重返江南。”
就在这怒潮般的欢呼声中……
袁泸珍热泪盈眶,粒粒珠泪,却闪烁着得意的光采。
“冷谷双木”含笑互视,冷寒竹道:“他终究长成了。”
冷枯木欢喜地叹首一声,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