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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北羽大剌剌的坐了下来,自斟自饮连三杯,方自嘘了一口气朝玉楚天笑道:“怎的?
你不恨我啦?”
“我的胸大嘛──”玉楚天笑道:“看你像是条汉子……”
“别跟我说惺惺相惜──”李北羽急道:“咱们可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玉楚天怪声道:“什么意思?”
李北羽笑道:“你的嗜好是收集名车,哥哥我的嗜好是打架。这算那门子道同?”
玉楚天眼睛一亮。道:“打架?眼前可就有个好对手……”
这话,李北羽的精神可来了:“你还想干?”
“不是我──”
“谁?”
“百里怜雪!”
李北羽眉开眼笑遣:“你看他不惯?”
“可不是──”玉楚天叹道:“可惜我那个吓死人的妹子却似乎有意的很……”
杜鹏朝李北羽挤了一下眼,转向玉楚天道:“所以──,你想借李北羽李大侠替你教训那小子?。一”教训?“玉楚天苦笑道:“只要能沾的到百里怜雪的衣角儿,那我就心满意足啦──”
“成──!”杜鹏大笑,帮李北羽这个朋友两肋插刀,拍胸拍膊大声道:“这点,我们李兄无癞打法一定成……”
李北羽只有苦笑。
无论和百里怜雪一战结果如何,那个玉珊儿的玉扇铁定是不留情的了──玉风堂的大厅上,玉珊儿正瞅着百里怜雪那张俊俏有劲的脸儿,脸上尽是无限笑意。
玉满楼轻咳一声,朝百里怜雪道:“百里主人雄风兄可好?”
百里怜雪欠身道:“家父托门主的福,身子硬朗的很,每餐还可以吃上三碗饭……”
“哈……,好、好!”玉满楼大笑,道:“百里雄风兄当真老当益壮──哈……”
百里怜雪道:“家父要晚辈向玉门主请安……”
玉满楼笑道:“贤侄回报给雄风兄,满楼身子也硬朗的很……”玉满楼大笑,一顿,又道:“江湖上近来掘起的黑旗武盟之事,百里世家可有知闻?”
百里怜雪点头道:“家父派晚辈此次到洛阳来拜谒门主,也是为了这件事……”
玉满楼点头道:“雄风兄怎么说?”
百里怜雪看了玉珊儿一眼,道:“家父的意思……,呃──,是百里世家和玉风堂结成亲家,然后携手共同卫道除魔!”
这话,只说得玉珊儿脸上一片红晕,竟自会低下头去,拨弄那衣角流苏。
玉满楼和卫九凤对看一眼,大笑道:“雄风兄倒是口直心快──这事……,不如这样吧!”玉满楼沉思了一下,道:“贤侄就先住在玉风堂内一段时日,同时襄助老夫追查黑旗武盟的动向。这段时间让大家熟稔、熟稔……”
大家?大家是指谁和谁?
百里怜雪也不是笨蛋,他又瞄了一旁垂首的玉珊儿一眼,方抬头往玉满楼道:“晚辈一切悉听门主吩附……”
话声未落,门口那李北羽已经大剌剌的进来,朝着百里怜雪叫道:“来来来──,百里公子,哥哥我今天总算等到你来了洛阳……”
这一下,只弄得玉珊儿脸色一变,设非百里怜雪在场不得不一副淑女样,只怕早就发作了出来。
那百里怜雪亦是一愕,冲着玉满楼抱拳含笑道:“门主……”
这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李北羽暗自提高警觉,这个百里怜雪不但不望向自己,而且立即要玉满楼解释怎么一回事。
利害!
玉满楼见那李北羽进来,又听闻到窗外玉楚天的呼吸韵律已明白了一半,当下笑道:”
贤侄请勿见怪,这位是本堂的贵客,李北羽先生……”
“李北羽?”百里怜雪终于将目光投向李北羽,眼中满是讥诮的道:”“打架当饭吃”
的李北羽?”
“是极了──”李北羽站的直挺挺的道:“哥哥我刚才拳头痒,就知道又有架好打了……”
百里怜雪方自一愕,这是那门子话?
那端李北羽又一步跨前来笑道:“古时春秋时代郑国公子宋有食指大动而知美味可食!
今天我李北羽是拳头大痒,而知有架可打……”
说完,便大喝一声往百里怜雪招呼一双拳头而至!
注:“食指大动”语出于左传!为春秋时代郑国大夫公子宋和郑灵公之间的故事!
百里怜雪没头没脑的叫一名疯子伸拳打来,不禁皱眉。
打既不是,唯有稍避!
当下,肩头一动,便自闪身到了一旁。
这身势移功,当真恰到好处,不徐不缓,不愧是七大公子排名之首。
玉满楼含笑未语。
玉珊儿可忍不住站起来喝道:“李北羽你这是干什么?”
咱们李公子这种泼辣场面可见多了。
只见他耸肩一笑,道:“哥哥我拳头一痒,便自天皇老子也打啦──”
说完,又气虎虎转向百里怜雪道:“百里公子,枉费你是七大公子之首,不敢跟哥哥我打吗──?”
说完,便又要出拳!
玉珊儿可真想撕掉这小子,然后把他烘乾当成地毡来踩。
此时,若是出手了,未免叫百里怜雪看轻了自己没修养,若不出手,这口气如何能?当下,便冲着玉满楼娇嗔道:“爹──”
这声“爹”,那厢李北羽已经一边大笑一边打出了四拳。
而那百里怜雪只是肩头稍一幌,便自躲开了李北羽的攻击。
百里怜雪躲来轻松,只是在心上人面前如此一味闪躲,未免脸上挂不住。
于是,转头朝玉满楼道:“门主……”
李北羽又是三拳,百里怜雪轻松躲过,只待那玉满楼说话。
玉满楼双目精光一闪,道:“百里世家的百步神拳不知贤侄得了几分真传?”
百里怜雪双眼一亮,朗笑道:“正想请门主指点……”
话声一落,那百里怜雪已自站起,双手轻轻推出,便使出三成功力将那百步神拳演练了起来。
他冷冷心中暗笑,这个李北羽如果自己用上五成功力,只怕没三回合便得躺地不起不可。
用上三成力道,一则是在玉满楼面前表现自己的修养。另方面是这样打的人,那一套一百零八式的百步神拳才有机会舞完!
屋内,两道人影翻飞,百里怜雪是游刃有馀,打来轻松自在。
那窗外的玉楚天可叹气的很。
玉楚天摇头道:“杜某──,我看你那位李朋友这下可要大大惨了……”
杜鹏也露出很“悲伤”的口气道:“是啊──怎么办?”
怎底办?玉楚天叹气道:“最好他能捱得住百里怜云的百步神拳,否则……,准备副棺材吧──”
杜鹏也很无奈道:“看来是这样了……”
窗外,玉楚天和杜鹏低声谈着。
屋内,玉满楼和卫九凤亦不时交换眼色,点点头。
这个,看在玉珊儿眼里,方才那一阵恼怒不禁全失。
这个李北羽来的好,正巧让百里怜雪表现出武功造诣上来。
眼前爹娘含笑神情,岂不正说中了对这百里公子极为欣赏?
此时,又见爹娘开始低声笑谈起来。且不时指指点点,当下无气且乐。
想待会儿赏赏这个李北羽一顿就是了。想着想着。嘴角不禁泛起来笑意!
场中,百里怜雪已使到第九十八式──“腾龙搏虎”!
玉满楼此时不禁脱口道:“好──!”
那卫九凤也是一笑点头,道:“妙!”
便这一人一字,直叫得百里怜雪和玉珊儿双双大喜。
那百里怜雪尤其想,还好自己手下留了老大半力道,否则怎能让以“仁厚”傅家的玉满楼说好?
玉满楼注视场中变化,低声道:“李北羽果然可怕!以七大公子之首的百里怜雪只怕走不出三十招……”
卫九凤点头道:“方才那招”腾龙搏虎“,李北羽故意将身子一斜,右拳虚幌,而左拳的速度,方向故意有了停滞,若真的使劲,只怕这个变化正是克制这招杀着最好的手法……”
玉满楼点头含笑,轻声道:“不错!我虽然有别的方法可以克制,总觉不如方才他使出的好,看来这个李北羽当真已有一代宗师的气候……”
卫九凤瞅了玉珊儿一眼,朝玉满楼笑道:“看你这般欣赏李北羽,珊儿的事你想怎样?
“
玉满楼含笑不语,只是注视场中变化。
此时,百步神拳最后一式──“龙虎双抱”已然使出。
只见那百里怜雪一闪身,双拳徐徐推出,便往李北羽胸前印来。
那李北羽身子略略后倾,双肩一抖,后退两步;双拳再划弧自顶而下。
只是,百里怜雪已先一步双拳震上李北羽胸上!
玉满楼看到李北羽最后一招的变化,不禁站起来赞道:“好──!”
这一声“好”,令得玉珊儿,百里怜雪心下大乐;窗外玉楚天大叹,杜鹏是很“痛苦”
的忍住大笑。
至于李北羽本人呢?
他暗下吃惊,显然这三天观察,玉满楼这老狐狸已然知道了自己底细。
李北羽方一想,胸前忽然“喀卡”一响!身子后衢的同时,自上划下的拳改为抓,便撕破了百里怜雪的半边衣服!
这个变化,窗外玉楚天大乐、杜鹏摇头,屋内众人一愕!方才那声“喀卡”是什么?
李北羽竟然不太好意思的自怀中取出断成碎片的木板,伸伸舌头朝百里怜雪道:“多亏这木板儿,否则哥哥我就得躺好几天啦──”
话未停,“刷”的一盘,那玉珊儿已扬扇而至。
左掌一拍李北羽脸颊。右手玉扇一挑那百里怜雪衣服。口里斥道:“无耻之徒,连打斗也不光明正大……”
李北羽叫左掌迎面而来,如果叫女人打了只怕一辈子翻不了身。
立时,将手上衣服、破木板一股脑的塞给玉珊儿左手,同时转身往门外跑去。
玉珊儿一愕,只听李北羽在门外大笑:“舒服──,舒服──,做完运动最舒服……“玉珊儿手上拿着衣服,愤愤把木板摔向一旁。
忽的,含羞似的朝百里怜雪道:“百里公子……,我……我今晚把它缝好……明儿你就有得穿了……”
百里怜雪一愕,心下大喜,口中朗笑道:“多谢姑娘……”
说着,便将另半边的衣服脱了下来交给玉珊儿。
玉满楼看完了这一幕,和卫九凤相视一笑,道:“百里贤侄……”
百里怜雪闻声恭敬道:“请世伯吩咐……”
玉满楼笑道:“贤侄一日奔波,又经方才一战,想也有些累了。先到卧居休息吧!今晚再好好谈黑旗武盟之事!”
百里怜雪做出很优雅、恭敬的表情道:“是──”
玉满楼大笑,朝玉珊儿道:“珊儿──,午课可别忘了!”
玉珊儿手拿着百里怜云的衣服,脸上一红,竟也会温柔娇声道:“爹──,您放心──。”
玉满楼大笑,揩着卫九凤便转身往“云游居”而去!
深深葬玉,郁郁埋香!
这是“玉溪编事”里头的话,代表着美女死亡。
“葬玉”、“埋香”却是两个人的称号。
两个很美、很美的女人的外号。
很漂亮的女人并不是没有,尤其洛阳名邑上更多。
只是,干杀手的女人并不多,而且又是这么美的女人,只怕江湖上找不出第三个!
从刀斩门到洛阳需要一天又两个时辰的时间。
如果精细一点的算,应该是一天又两个时辰一柱香后片刻一杯茶的时间。
这点,葬玉和埋香显然觉得很满意。
因为她们看见了张瞎子,张瞎子正好喝完一杯茶。
因为,她们完全如预测的时间,完全掌握住的到来!
对于杀手,时机是出击成功与否的百分之九十九。
唯有算准一切时机、因素,才能一击而中。
她们坚信这点,所以她们出手一十六次还没失败过。
葬玉和埋香坐到张瞎子前面的桌子,不大不小声的交谈了起来:“听说瞎子见钱也眼开……”先说的,是葬玉。
埋香笑接道:“有的呢!瞎子点灯笼,白费一支蜡──”
埋香又笑道:“不知是什么钱能让瞎子眼开?”
张瞎子倒了一杯茶,轻啜了一口才缓缓道:“香──,香──,这铜板儿香,埋起来多可惜……”
葬玉双肩轻挑,道:“什么蜡点起来最浪费?”
张瞎子又道:“可惜、可惜,好好的玉葬着干什么?”
葬玉、埋香互视一眼点头,轻声道:“张爷别来无恙?”
张瞎子一推茶杯站起来,打了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