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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北羽一笑,双手指上,竟各抓了一块壁石!
“噗”的一响,石破灰飞;那李北羽趁机再出一掌,便搭上白流花肩上,一按。
白流花见的阵仗不少,当下一抖肩,身子略垂,便退开了去。
李北羽朗笑一声,朝彭广汉道:“鹰头──,你总不会叫我们这两只鸟在这里飞来飞去吧……”
彭广汉亦大笑,道:“秃鸟、大鸟,别来可好啊……”
杜鹏奇怪了:“这只鹰怎么知道我们的外号?”
李北羽笑道:“我告诉他的……”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朋友……”李北羽瞅了一眼白流花道:“因为所以,我们白门主才会嫁给了彭帮主……”
杜鹏苦笑道:“什么叫做因为所以?”
“因为五年前哥哥我在洛阳打了白大门主一拳。”李北羽道:“正好彭大帮主经过,帮了她一点小忙──。所以……”
杜鹏笑道:“所以发生了才子佳人的爱情故事?”
“是也……”李北羽笑道:“你说,这够不够朋友?”
杜鹏大笑。
这种朋友得来也奇怪。问题是,他们两个为什么躲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
因为中毒!
彭广汉中了一种奇特的苗疆剧毒,所以不得不到这里来试着解毒!
李北羽讶道:“为什么不留在帮中?那岂不是更方便?”
彭广汉苦笑,道:“帮中六名长老中有三名已被黑旗武盟收买。除他们能证明我死了,否则无法选出下一位帮主来……”
杜鹏讶道:“那你又为什么不公布于帮中将那三名狗肺狼心的杀了?”
彭广汉摇头,道:“这种苗疆金线赤火蛊,如果落在他们能感应的一里范围,只怕彭某便要发作而亡!”
“这么利害?”杜鹏苦笑道:“有什么方法可解?”
“有!”白流花道:“有一个人……”
“『药师王』王泰元?”李北羽眼睛一亮,道:“是不是那个『专医死人』的王大夫?”
彭广汉点头,道:“可惜,那老头子比我还难找……”
李北羽端详了彭广汉半晌,突然道:“除了金线赤火蛊,你好像还中了其他的毒?”
彭广汉一愕,道:“你看的出来?”
“多少……”李北羽看了半晌道:“你简直可以和昔年京十八相比了。最少中了四种毒……”
昔年,冷知静背着身负剧毒的京十八转战千里,一直是江湖上传颂伟大的友谊!
彭广汉叹气道:“那四种毒发作是在一年后。现在最可叹的,是身上这条金线赤火蛊……”
李北羽笑了:“如果是这条蛊那还好办……”
“好办?”白流花叫道:“你以为你是谁?”
李北羽已自身上取出一颗紫色光芒的圆珠子来。
这一现,彭广汉脸色一变,惊喜交集道:“紫气佛珠?昔年万夫子的紫气佛珠!怎么会到你手上?”
“换来的……”李北羽笑道:“拿哥哥我的血换来的……”
“你的血?”白流花疑问道:“你的血有什么用?”
“大大有用……”杜鹏叫道:“跟王泰元那老头子的药一样好用。”
李北羽补充道:“哥哥我的血里头有三十六种奇异珍药浸成的。所以──,万毒不侵!”
李北羽将佛珠放在彭广汉的右耳口,续道:“另外,人家为什么要把这珠子给我?那是因为哥哥我人格伟大!”
紫气佛珠的传人,必然是俱有大仁心的人。
白流花怎也不相信李北羽是这种人。
此时,只见彭广汉大叫一声,脸色惨白身子抽搐,“哇”的吐出一口黑血!
白流花惊叫道:“广汉──,你……”
“没事!”李北羽将佛珠拿开,只见上面那一线红芒,上面尚有一丝极细金色光辉。一下子,那红芒金光便消失了。
李北羽笑道:“好啦──,解决了这小畜牲……”
此时,彭广汉长吸一口气,抱拳道:“李兄弟再造之恩,彭某不敢忘……”
李北羽疲惫的挥挥手,坐了下来喘气道:“小事……”
白流花一愕,道:“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杜鹏叫道:“秃鸟把那能解百毒的血输到彭某某的体内,帮他清洗了一遍啦……”
白流花闻言,但觉心中一股热流上了眼眶。
想多少日子来的折磨,如今终得解脱。那份辛酸喜悦,便自忍不住叫泪水直淌。这一刹那,竟忍不住跪到李北羽面前,顶礼便拜!
李北羽惨叫,滚到一旁道:“会短命的啦──,别折了李某的寿……”
彭广汉大笑,道:“花儿──,别执着了──,李风雪的子孙可不喜欢这样……”
“李风雪?”白流花惊道:“李北羽竟然是李风雪前辈的后人──?”
“不像是不是?”杜鹏笑道:“告诉你吧──。十几年前在平壤打败扶桑丰臣秀吉的将军李如松可是他伯父……”
这点,彭广汉却吃了一惊!
李北羽笑道:“小事、小事──,请不用鼓掌……”一顿,又道:“喝彩就好──。”
杜鹏叹气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四人同时大笑,笑声,充塞于王屋山脉!
李北羽站了起来,望洞外夕阳,心中不油然的想起玉珊儿来。口里,淡淡道:“大鸟──,走,到汝南去……”
杜鹏一点头,朝彭广汉、白流花道:“黑旗武盟之事,便交给你们啦──。哥哥们还有事要去忙……”
蒋易修解开葬玉、埋香的穴道。简单的一句话:“你们可以走了……”
“我们可以走了?”葬玉不信道:“为什么?”
蒋员外苦笑道:“因为有人会吃醋,你们懂了吧……”
间间木喜美子闻言一愕,竟红了脸。
埋香叹口气,道:“这不是理由──,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为什么?”
半晌,蒋易修才叹道:“东岸矮寇越优越重。原先,想把你们交给玉堂主再去,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葬玉脸色一整,道:“扶桑倭寇入侵之事,本门亦有耳闻──。或许他日有用得着之处,葬玉必不辞……”
蒋易修脸色亦一正,道:“葬玉姑娘能识大体,蒋某心中钦佩无已……”
埋香淡笑道:“还有姑娘我呢……”
“那更好……”蒋易修笑道:“希望我们以后是友非敌!”
葬玉和埋香互视一眼,苦笑在心中。
雷杀生前的绝笔信中所言,无论如何非找上李北羽不可的了──。她们苦笑。
蒋易修皱眉道:“两位姑娘有何不妥?”
“没什么……”葬玉站了起来,道:“保重……”
佳人已去。
蒋易修嘘了一口气,朝喜美子笑道:“走吧──,到东海沿岸去……”
喜美子忽的皱眉道:“今晚不行……”
“为什么?”蒋易修讶道:“你不是急着……”
“感觉──。女人的感觉……”喜美子望向窗外道:“我觉得今晚这汝南会有事──。
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和方才那两位姑娘有关!”
百里怜雪早就盯上了葬玉和埋香。
他冷冷一笑,出现到两人面前。
葬玉一愕,挑眉道:“哼、哼──,百里公子也做起没本钱的生意来了?”
百里怜雪冷笑道:“不错……”说着,手上长剑已然递至!葬玉一喝,身子一退一转;那端,埋香也同时行动。
两人四拳,俱往百里怜雪左右胁而来!
百里怜雪一冷笑,身子一拔,那剑已分两处往两人而至!
葬玉大惊,眼前这百里怜雪的剑上造诣已大大可观。心有此念,却是闪已不及。当下,便叫百里怜雪划中右臂。
埋香可也惨,身势一沉一退,竟让肩井穴被划中,立时两条臂膀抬不起来。
百里怜雪持剑冷笑道:“两位可是要再试试?”
葬玉一咬牙,向埋香使了个眼色,便双双后退而去!
百里怜雪大笑道:“走的了嘛?”这一声中,手上长剑再递,已迫到两人面前!
蓦地,半空中有剑随喝声而至:“住手!”
两剑交鸣,各自荡开!
分而复合,一展交手七回合!
圣剑狂战七十二技对上玉风十八招唤!
眼前解危的,竟然是玉楚天。
百里怜雪双目暴闪,大笑道:“好极了──,本座正愁找不到你……”随喝声,那手上狂剑更紧。
只是,现在百里怜雪非昔日百里怜雪,现在的玉楚天何尝不是非昔日玉楚天?
两相交击到第六十七招,那玉楚天终因这些日子来被困,内力大大不济而逐渐落于下风。
百里怜雪大笑道:“玉楚天,今夜就叫你做阶下囚……”
话声未完,只觉一股震骇无比的杀机已至!
百里怜雪大惊,后退;只见一片光芒当头罩下,他一提气,身子三翻而起,顺势一剑剌出,大有把握将来人刺杀于剑下。
因为,此时他已在那出刀的人背后。
可惜,他忘了一件事;扶桑兵法大家佐佐木小次郎的“飞燕斩法”专门搏杀半空之物!
刀剑交鸣的瞬间,一股极强气机透肩而来!
百里怜雪大惊,拗力一折身,落撞壁上;此时,亦有一道彩虹奔至!
虹是七彩,七彩的剑鞘!
百里怜雪已无可躲,只有勉强挥剑。
这一震,再将他震撞于壁,“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说也巧,这血随风一扬,便遮了蒋易修双目。
百里怜雪见机不可失,一翻一跃,便越过屋脊,消失于黑暗之中!
疗伤的疗伤,揉肿的揉肿。
六个人中,就那宇文湘月没事。
只是穴道不解,活动起来无碍,在运功上却是使之不能。
半晌,大伙儿全弄好了,那玉楚天不禁笑了起来。
蒋易修睁眼道:“发了财啦──?那么好笑?哥哥我为了救你还受了一脸的污血……。”
玉楚天道:“在下只是……哈……,好笑……”笑了半天,那蒋易修揍了玉楚天一拳肚子,他方才止住笑。长长嘘一口气道:“这里有黑旗武盟盟主的女儿、玉风堂堂主的儿子、刀斩门门下杀手、扶桑女剑客、第一小庄的员外──。你说,奇怪不奇怪?哈……”
这一大笑,众人也为之相顾愕然,同声大笑了起来。
百里怜雪冲入屋内的时候,玉珊儿正好解开了穴道!
百里怜雪双目一闪,冷笑道:“只怕你还是晚了一步……”
玉珊儿冷哼一声,人退破窗而出。
窗外,立时有人围了上来。
来的是六个不高不矮,平平凡凡的汉子。
玉珊儿手上玉扇一振,连拍带打的打了一阵,才发觉这几个家伙可不太平常。她斗然想起这六个人来。
“阴山六鬼?”玉珊儿叫道:“你们……怎么会听命那个百里怜雪?”
“为什么不会?”百里怜雪含笑走了出来,淡淡道:“因为他们都服了本座精心调治的药物……”
玉珊儿脸色一变,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简单!”百里怜雪道:“不要半盏茶时间,你就会躺下!”
阴山六鬼已然停止了攻击,等着这位玉大小姐倒下去。
果然,玉珊儿身子一软,便跌落地面。
百里怜雪冷冷一笑,持剑走近;便此一瞬,玉珊儿翻身而起,手上玉扇拍飞百里怜雪,大笑越过阴山六鬼的头顶而去!
百里怜雪猛吸一口气,沉声道:“追……”
立时,阴山六鬼亦扬身而起,往那黑夜中狂奔而去!
这时,百里怜雪终是忍不住又吐出一口血来。
前番一战,早有内伤;现又遭玉珊儿暗袭,便是铜身铁骨也难搪。
他伸手于怀中,挑出一玉瓶,便倒出药丸吞下。当下,便盘坐运功──。
平静的庭园,此际有了一股气机移动。百里怜雪一惊,睁眼。
眼前,便有一名中年文士含笑而立。
百里怜雪沉住心神不语,只听那中年文士笑道:“老夫宇文真──,不知你听过没有?”
百里怜雪只觉脑袋一轰,立时昏厥了过去!
宇文真也觉得脑袋一轰!
屋内,竟然不见宇文长卿的下落。他脸变了三、四回,方恨恨提起百里怜雪而去!
是谁又劫走了宇文长卿?
宇文长卿在一个人的笑声中叹气。
眼前背着他的人,竟然是兵本幸!这个扶桑浪人在搞什么鬼?宇文长卿只觉自己的命实在不好,真像货品一般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