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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第二次身子一折,已然到了右知文之前,那透骨寒心的断魂指已届眼前。
右知文一吸气,双掌翻飞;无奈,那指力来的快,已有一丝寒意透入。右知文心下方自一惊,一道人影已跃到身侧,随即一道掌风阻止了顾索后面随之而来的二指。
双方一接即离。吕威竟然一个照面已亡命在众人眼前,那袁洪拔出剑,点了穴上血;嘴角则一副不屑冷笑。
另一方,阻止顾索的,便是少林的空智大师。
顾索冷笑道:“大师好深厚的大力金刚掌……”口里冷意浓,心下可吃惊不少。
方才那一交手,一股煦热之力已迫至气海穴前。设非眼前的空智大师心存仁厚且救人为重,只怕自己早已丹田气散。
空智大师淡淡一笑,稽首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何必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顾索方自冷笑,忽的一道剑气已在身后。顾索心下大惊,好强的剑力。一回身,只见眼前站着的正是武当代表,当代武当掌门硕果仅存的一位长老,百破道长。
顾索双目一亮,沉笑道:“百破道长,十年不见了,可好啊……”
百破道长淡说道:“本派掌门人,你们藏禁到何处?”
此时,百破道长身后的袁洪大叫道:“问这些废话──,打赢了老子再问……”
随喝声,那袁洪已捏紧双拳往百破道长击来;同时,顾索亦凝贯真力于指,无声无息往百破道长而至!
便百破道长冷哼,举剑平台之际;一道人影跃入场中,那双臂挥洒连拍。先是“拍”、“拍”两响,喀的震碎了袁洪的拳头;接着是掌力一柔,将顾索的“断魂指”用劲一引,倒推了回去!
顾索看清来人是玉满楼,见他身影来速之快已大大不妙。再惊觉其指上劲力被激了回来;当下,毫不犹豫便振臂三回,抵销玉满楼所激之力。
同时,左指突生,依旧用的是断魂指点向百破道长。
百破道长一叹,轻道:“何必?”
随这一声,剑已出,出如掠湖秋雁,雁过水漪洄!
剑过呢?
顾索痛呼抱拳而退,脸上表情是错愕、是不信!因为,最引以为自恃的断魂指已然离了掌,落到地面犹自淌着血!
玉满楼望着地上的吕威,抬眼,双目怒火暴盛。他对视着顾索和袁洪沉声道:“两位若想有活理,唯一之路便是说出笑尘道长被囚之处……”
顾索此际,只见他双目在众人脸上流视一回,似在沉思什么。
袁洪呢?眼中则有了一丝隐藏不住的恐惧和愤怒。
为什么?玉满楼有些错愕。
忽然,一名弟子飞身入报。
“八大世家在洛阳城里的四家……”他喘息道:“正受黑旗武盟围攻!”
这话一出,满堂哄动。
忽然,两声狂笑传出。
是顾索和袁洪!
众人惊怒交集,原来这两人在此的目的,是要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难道,他们真的不怕死,用命来换?
玉满楼不信。
所争名利,那有以命换的道理?
顾索忽的仰天悲叫:“好个骆驼,你这匹夫骗了我!”说完,竟与袁洪双双以头相撞而死!
这一个变化,更令众人骇然相顾。不知顾索死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此时,洛阳四世家中人,俱已纷纷告退。
南宫、皮字、贝字、上官的主人立时飞身往外而去。
玉满楼一皱眉,其余诸人亦纷纷往四大世家而去,以便就近支援。
玉满楼见众人纷纷离去,突然叫了声:“不好……”随叫声,人已跃起,往后院而走!
卫九凤、玉楚天一愕,亦随之而往!
宇文湘月望着她爹,轻叹道:“爹──,何必多造杀戮?为什么不联合玉风堂、八大世家以抗倭扰?”
宇文真温煦一笑,道:“放心──。只要你住在玉风堂一日,爹便不进攻洛阳……”
宇文湘月眼睛一亮,喜道:“真的?”
宇文真哈哈大笑,道:“爹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宇文湘月脸红一点头,道:“不知哥……”
宇文真闻话,脸色一黯,道:“卿儿已近一个月没消息了,不知……”
两人正谈着,蓦地,门外传来一声冷哼,音更冷:“宇文盟主──,想不到你对孙吴兵法也大大有研究……”
宇文真一愕,已然知道门外之人是玉满楼。他一拉宇文湘月出了采月居,朝玉满楼笑道:“玉兄此话,未免太过于溢赞兄弟……”
玉满楼平素脸上笑容已无。只见他冷冷道:“在下敬宇文盟主是一代豪雄,谁知竟连自己儿女也骗。难道这是英雄行径?”
宇文真一愕,星目一闪,道:“在下不知玉堂主之意是……?”
一旁,宇文湘月亦急道:“玉伯伯──,是怎么一回事?”
“黑旗武盟现在进攻浴阳城里的四大世家啦……”玉楚天叹气注视宇文湘月道:“你爹方才的话……”
宇文湘月一愕,朝宇文真急道:“爹──,你不是说女儿住玉风堂一日,你便不进政洛阳的吗?”
宇文真双目一凝,朝玉满楼道:“这事可真?”
玉满楼双眉一抬,冷然道:“何须再问?”
宇文真忽的脸色一变,长长叹一口气。
那卫九凤接口道:“况且,本堂大厅中还有贵盟的两具尸体……”
“谁?”
“袁洪和顾索……”
宇文真脸色一白,竟仰天喃喃道:“袁洪和顾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宇文湘月急拉住宇文真的手道:“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爹……”
宇文真脸色惨然一变,方未说话。
此时,只见“洞庭湖王”云奔日也到了后院来,一见宇文真当下使出拳大叫道:“宇文真──,洞庭湖三百二十六条命赔来……”
声到拳到,昔年京十八所创的洞庭空明拳果然威猛!
宇文真长长一叹,拉住宇文湘月,道:“走……”
宇文湘月一惊,急道:“爹──,我……”目光投向的,是玉楚天。
玉满楼人亦跃起,振臂拍向宇文真道:“宇文盟主何必走的如此匆忙?”
宇文真人在半空和玉满楼交了一掌,却乘掌势一按,人已拉着宇文湘月出了墙。
不一忽儿,远处传来宇文真清晰的声音道:“玉兄──,事出有误会……。宇文真必然查的水落石出来交待……”
这厢,卫九凤急到玉满楼身旁道:“楼哥──,你……”
“没事!”玉满楼沉眉道:“宇文真好厚的内力……”
云奔日往前,抱拳道:“玉堂土──,我们……”
玉满楼拱手回礼淡笑道:“放心──。他走不出这洛阳城的……”说时,双目精光暴射,令那云奔日也为之惊心。
“酒醒寂寞饮小雨,又醉相思落大梦!”
葬玉轻轻低吟,一次复一次。
埋香呢?望着窗外细雨,心也纠成一团。
两人之间,有桌;桌上有酒,酒之外,还是酒!
酒醒寂寞饮小雨,
又醉相思落大梦。
两人无语听雨已久久。夜已深,深到天将明。
葬玉才轻轻一叹,道:“我在想……”
“如果李北羽没死……”埋香目光依旧停在窗外细雨。“下回见了面是不是还会下手?”
葬玉苦苦一笑,道:“你还记得我们被骆驼绑在一起时,李北羽口中经常的话?”
“忘不了……”埋香眼中有了醉意:“酒醒寂寞饮小雨,又醉相思落大梦……”
“他的确是个进士……”
“的确是……”
两个人又沉默丁下来。
良久,埋香才幽幽道:“我想起了两个人……”
“两个人的一首诗?”葬玉眼中除了醉意,还泛有泪光。“是不是刻在两把木剑上的话?”
“是!”埋香回答的有些酸楚。
冷枫小刀落月诗,
常叫多情应笑我。
李北羽凝谛着玉珊儿,直到那晨曦由东方奔入。
玉珊儿眼中尽是情,轻笑道:“听你说,你是进士?”
“好像是……”
“有什么诗给我的?”
“有!”
“我在听……”
“酒醒寂寞饮小雨,又醉相思落大梦!”
她无语,双目有泪;忽的,搂住了他。
她低声,喃呢:“别离开我……”
他笑,感动;抚着她的发梢在她耳旁道:“不会……”
她抬眼,望着他,轻声道:“你记不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有一首诗刻在两支木剑上的故事?”
“冷枫小刀落月诗,常叫多情应笑我……”李北羽低喃,眼采迷蒙了起来。“苏小魂和锺玉双……”
玉珊儿笑了,笑的很轻很轻,却是由心里最深处笑出来。她小皱了鼻子,嘻道:“你的诗比他们如何?”
“我只知道其中一件事……”
“什么事?”
“浓爱相同……”他说的很真诚、很坦白:“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
杭州,人间天堂!
既然是天堂,就该有满地的银两可捡。
我们“乞丐王”王克阳,竟然还会愁眉苦脸就太没道理了吧?
一大早,他就和着蒋易修、喜美子匆匆赶到凌仙楼。
干啥?当然是找李北羽、杜鹏他们。
江南倭患正凶,这些日子可真忙死了他,东一个战事,西一个战事,简直是要了老子的命。
三个人一路急大大的冲入了凌仙楼,抓住了门房便敲。
这厢声音大,那端却吵着了倚窗的两位佳人。
小雨已停。只是,这晨里宁静叫呼门声给惹了烦。
埋香当先嗔道:“是那个没家教的──?”
葬玉顺口道:“坏了一晨心情,给他点教训……”
两人说着,也不开门便由窗口跃了出去。眼前,是一片小林子外加百花齐展。凌仙楼有名,它的奇石花木更有名。单是这片庭园可够称得上大。
两人几个起落,待找到一处隐身注目。
立时,两人双双愕住。
第一眼,看到的人是王克阳、杜鹏、喜美子;再一眼,开门的不是朝思暮想的李北羽是谁?
李北羽和杜鹏苦笑,大大叹口气道:“王小朋友──,哥哥我昨夜亥时才住进来,你倒勤快,卯时便来扰梦?”
“梦?”王克阳还未回答,蒋易修已先叫了起来:“哥哥我已三天三夜没阖眼啦──。”
李北羽立却很知理亏的做出投降状,笑道:“好吧──。有何贵干?”
“小事一件……”蒋易修笑得很愉快。
杜鹏立时大叫:“一定是两个字……”
林俪芬讶道:“什么字?”
“很惨……”杜鹏有气无力的说:“不然就是四个字……”他补充道:“非常凄惨。”
蒋易修大笑,道:“聪明──。想请你们去玩一趟而已。”
有这种好事?打死在场每一个人也没人相信。包括言不由衷的蒋员外自己。
“那个地方很有、很有诗意……”王克阳补充道:“因为,那条船的名字就叫『唐诗宋词舫』!”
“唐诗宋词舫?”李北羽脸上一变,道:“昔年西湖上有六大名舫,至今还留下的听说只剩这一艘?”
“有见识……”杜鹏叹气道:“有见识的人去就好──。我们这些没学问的在家里睡觉……”
葬玉的心情说多复杂就多复杂。她侧脸,只稍一见埋香的眼神,她立刻明白自己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心境如何。
埋香也转过眼神来,两人无言。后退到小林中,倚树干而立。如是,直到那屋中有了”
依呀”开门响,才叫两人惊醒!
只见,李北羽等一行七个人嘻嘻笑笑打打闹闹动手动脚的往凌仙楼外而去。
两人一互视,同时举步跟行。
两人刚要出凌仙楼,前方正巧迎面而来一名头戴大斗笠,身着长袍飞扬衣衫的汉子正好也要进入。
两下一起停住在门口。
那汉子一哼,也不退让的又往前一步。
埋香此刻心情本来就乱,叫这人无礼挤来,当下便右手微振,以肘撞向那人腹部。只听得那人沉声一哼,也不闭不躲,叫埋香这一肘结结实实的顶上。
刹时,埋香脸色一变,只觉自己手上力道如投入洋海之中,全然没了着力之处。她一吸气,抽肘而回;然而这一退的空隙,已叫那汉子大刺剌的经过。
如此,在别人的眼中看来,倒是埋香急让了开。
埋香脸色一沉,方自要发作;只闻得那汉子声音入耳:“老夫看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