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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许年岁,却像是个千年的老精。
“古元文!”佟老大乾涩的答道:“你知道是黑色火焰的成员之一……”
皮俊点了点头,难怪哥哥我觉得好大的压迫力。
“这是怎么回事?”皮俊瞅了一眼冬梅的体,摇头道:“总不会有人逛窑子还先奸后杀吧?”
佟老大这下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姓古的把剑摆在这女人的屁股下办那种事,结果……”
结果因为好奇而惹祸上身。
“他为什么这样做?”皮俊讶异道:“这算是那门子怪癖?”
“不!他是为了对付一个人。”佟老大脸色变了变,道:“我们只听到是一个瞎子,可能是……。”
“帝王”柳梦狂。
第 二 节
董一妙伸了伸懒腰,对自己花了一整夜画出来的一幅画满意极了。
画的颜料是彩墨,但是画的地方却不是在棉纸上。
四个裸着背的美女,如今她们并列在一起是一幅蟠飞欲破的龙,一条有四只爪指代表邪恶的龙。
“很好!”董一妙愉快的笑道:“趁着墨迹还没乾以前,你们把它印到棉纸上吧!”
地上早有一张展开的棉纸,用镇尺压得好平整。
当然,如果你细心的话便可以发现她们可不是在玩。
“这四个女人的武功都不差!”
隔在两间屋宇外的顶檐上,夏停云在晨曦中嘿嘿笑道:“最少她们的内力都有相当的火候!”
“夜啸四魔女!”夏两忘冷一哼道:“看来黑色火焰推展的速度已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快,连‘罗刹鬼母’这个组织也在他们掌握下……”
“唉!想到要跟女人打交道就累!”
“这种事交给柳帝王最好!”
“赞成!”夏停云愉快的笑道:“现在回去叫他起床正好。”
在那个时代,太阳落出第一道曙光就是该起床了。
他们觉得自己的决定一点也没错,背后的那个女人可不这么想。
“两位采花贼瞧了女人的裸身,难道就这样走了?”背后的声音冷冷一哼道:“想走?
最少也得脱下衣服让我们姊妹瞧个够本!”
夏停云叹气道:“这女人是谁?”
“你明知故问。”夏两忘也不想生气,叹气道:“这位美丽的姑娘有一个不相配的名字?‘罗刹’!”
“还好!”夏停云喘了一口气道:“这个罗刹还算顺眼,另外那个鬼母可是丑得令人腿软!”
他话才说完,就有人接腔道:“好像有人在骂老娘?”
妈呀!鬼母在大白天出来了!
“你知道这表示什么吗?”夏两忘看了看前后,现在加上飘身下来的“夜啸四魔女”,总共是六个女人,道:“鬼母出夜戏男人,白日撞见准没命!”
“我知道。”夏停云嘿嘿一笑,道:“可是我们怎么能随便就让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说要命就给?”
夏两忘认真的点了一下头,反问道:“所以我们……”
“逃!”
夏停云的回答有力极了,就像他的轻功。
那六个女人到了这种时候会放过这两个男人?
如果会,如果有这种慈悲心,她们就不叫罗刹、鬼母、魔女,早就叫尼姑、师太、比丘尼啦!
二前六后,一线的往前一直跑一直跑。
就这样跑到了柳帝王房间的门前,大力的擂了起来。
“柳小子,再不开门就要闹人命啦!”
他们一边叫一边回头,罗刹、鬼母、魔女果然都“进”来。
只是姿势好像有点难看。
“情儿。”门外是柳梦狂的声音道:“方才出招在机巧变化上算是无懈可击,但是在内力运转、气机控制得不好。”
“是!”
宣雨情扶着柳梦狂进来,边问道:“她们六个的身法变化得太快,以至于徒儿想在一招内全数揽下稍有未怠!”
这厢,门房拉开,柳帝王瞪着夏姓的两个小子,哼哼道:“以你们的轻功,她们压根儿追不来这里是不是?”
“是的!”回答的声音好小好小。
“更不用问的是,她们的武功根本不是对手!”
“是!”回答得更小声了。
“那么你们引这六个女人来做什么?”柳大公子叹气道:“因为你们怕董一妙那个小子出手?”
“这是理由之一。”
夏停云乾笑了两声,道:“最重要的是我们发现了一件事,所以非得她们‘请’来说明白不可!”
像这种方法倒不错。
不然以两个男人搬六个女人不但累,在光天化日下还是非常骚动的事。
况且这里又是京师,大小事处理起来很费周章。
夏停云在说话,夏两忘已经翻过了躺在地上的四魔女,手指上一用力扯破了她们的衣服露出了嫩背。
四个女人一排,排出了一条龙。
在画下的底端犹且落款署名“一妙居士”四字。
“看女人的背?”柳帝王瞧向宣雨情飞红的双颊,嘿嘿笑道:“这个哥哥在天天看多啦!”
宣大美人可是翻瞪白眼过来,又娇嗔又害羞。
“彩墨中含有老字世家的‘冷香火’!”柳梦狂淡淡一笑,道:“这是一种剧毒,也是一种火药引子。”
柳帝王皱起了眉头,一副他当年柳大混的模样道:“冷香火?若是寻常倒也无妨,万一点上了火冒出烟来,那可就是大麻烦罗!”
烟到人亡,绝无幸免。
夏两忘不得不佩服的朝向柳梦狂道:“柳伯伯,你的心眼真厉害,连我们都瞧不出来历,你却一忽儿就明白了!”
柳梦狂笑了笑,道:“少拍马屁!说出情形。”
“是!”夏两忘伸了伸舌头,方才解释道:“咱夜当我们找到姓董的下落时,他已经在画了,我和停云暗自奇怪董老小子一直沾着一种粉末干?所以……”
“对不起,各位……我更正一点!”夏停云咳了咳,道:“是我,停云哥哥和两忘老弟……”
这种节骨眼上还在乎这个?宣雨情不由得笑出了声,朝柳帝王白了一眼,道:“唉!你的朋友跟你真是一丘之貉!”
“不!”夏姓两个加上外头进来的皮大堡主一起叫道:“我们可是比柳大混混好太多了!”
这几个人就是人人口中的名侠,当真中原武林最负盛名,黑色火焰所要对付的人物?
罗刹和鬼母互望了一眼,她们从今以后对于什么大侠人物的观感可要全改变啦!
“你到大火轮去混了什么名堂?”柳大混可没好气的问了自个儿答道:“我是指毁了他们以外……”
罗刹、鬼母又互相看了一眼。
难怪人家是人物,就是其中随便一个也可以毁掉像“大火轮”这种有三百子弟六十好手的组织。
“两件事,一大一小。”
“小事是什么?”
“大火轮的那只轮子说出萧姓姊弟在东王府内。”
东王府?
柳帝王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东王”朱煜德即将过六十大寿,这位朝中重臣届时必然是贺客盈门。
当然也同时明白,董一妙的那张“龙画”必然也是贺礼之一。唉!到时可真的会大大有事啦!
“这是小事?”柳大混重重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有比这个大的大事是什么?”
“古元文!”
“你碰上了这把‘清白的剑’?”
“啥?他就是天下第一邪剑的传人?”皮俊急忙合掌拜了拜天,叫道:“多谢老天饶了小皮俊这条命。”
“少说屁话啦!”柳大混叫道:“啥事大着来?”
“他……把剑放在一个妓女的屁股下做那种事!”皮大堡主看了看屋子里加起来的七个女人,也有点红脸的道:“目的是……一个人……”
他没敢说出来,眼光却看了一下柳梦狂。
刹那,大伙儿全屏住了气,没人搭腔。
老半天后,夏停云哼哼叫道:“邪剑就是邪剑,什么鸟门子狗屁方法都用上了。”
“这算什么剑手?”夏两忘也叫喝道:“简直是在侮辱自己的剑!”
又是一阵子沉默,柳梦狂才傲然的笑了起来。
“很好!黑色火焰每一个都有夺人气魄之处!”
“爹!”宣雨情可有点不明白,道:“这是怎么回事?”
“董一妙配合大火轮的说法,根本是故意让我们知道他用了‘冷香火’这门毒药要送入东王府。”
这是个大考题,瞧自己这干人怎么做?
柳大混双眉一挑成古怪的样子,嘿道:“所以古元文也知道皮俊问出了那些事,他故意要皮小子回来传话?”
原来不是老天爷饶哥哥一命,而是被人利用了!皮大堡主哼了哼道:“姓古的这么做的目的在哪?”
“什么是武学?”
柳梦狂忽然问了这一句,倒是叫所有人一楞。
“以武功和智慧打败敌人。”柳梦狂缓缓的道:“魔界如即佛界如,一如无二如。这是修习止观禅定法要这本禅宗经书上的经句……”
每一个人都用心听着,甚至连罗刹、鬼母、四魔女也都竖起了耳朵。
谁都会觉得“帝王”柳梦狂的话对自己非常有助益。
“古元文以脏秽来破我的心眼。”柳梦狂淡淡的笑意中充满了令人肃然起敬的帝王风范。
“他同时也藉着皮俊告诉我一件事……”柳梦狂嘿的道:“他的剑不管邪、不管脏,不管是不是值得珍视,但是他的心是真正的空明,真正一个剑手的?清白!”
这才是“清白的剑”最高的成就。
魔界如即佛界如,一如无二如。
既已达于道,魔消则佛现,一切净、垢、洁、脏、动、静、有、无早已不在心中。
天下第一邪剑同样也可以是天下第一正剑。
“他是一个有武功也是有智慧的人,所以他在武学上特别是在‘剑’上绝对是个宗师人物。”
柳梦狂的脸上有了一丝光辉,道:“是个好对手!”
禅宗大悟道长可以诋佛毁祖。
剑心大悟道者同样可以超越对一切剑的看法。
“清白的剑”是因为心中无剑,所以他们不用剑杀人。
同样一个理由,剑放在宝鞘内每天供奉似的尊敬和放在女人屁股下寻欢造爱,对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心无二致,又岂有异落于眼中?
“好对手就是可怕的对手!”柳大混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现在我们该准备一些礼物啦!”
***
晏梧羽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简直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才好?
说他全身充满了邪气,但是一双眸子却非常的清澈,如果说他是个正谨的人,那又是个大笑话。
反正这种亦正亦邪的感觉令人觉得讨厌,也觉得满有魅力的。
这不是矛盾吗?女人的心真奇怪。
“我觉得你讨厌,是因为无法用正常的价值观来判断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晏大小姐直接而坦白的对着古元文道:“至于觉得有魅力,是因为这种亦正亦邪的感觉本身就是充满了吸引力!”
古元文笑了,童稚的笑容中杂着一丝邪异,他缓缓的道:“我是好人坏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替你报杀父之仇是不是?”
晏梧羽的仇人是柳梦狂。
“帝王”柳梦狂和她的父亲“卒帅”晏蒲衣并称为天下排名前二的两大名剑。
他们一战,各自重伤,但是、但是,偏偏柳梦狂的儿子柳帝王那个冤家装成柳梦狂惊吓杀了晏蒲衣。
因为晏蒲衣以为自己犹且重创而柳梦狂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就恢复完全。
晏梧羽叹气的是,她这一生只爱一个男人?就是那个柳帝王。
“报仇?”晏梧羽淡淡笑了,眼眸里有一丝讥诮道:“这是我的事,我晏梧羽的事,你……元大先生是操心太过了!”
古元文嘿嘿一笑道
:“你还一直挂心柳帝王那小子?嘿嘿,人家在几天前便兴高采烈风光得很娶了宣王星的孙女进门了……”
“这种陈年旧事用不着你来重提!”
晏梧羽看了四周一眼,这间京城里有名的“陆记茶楼”果然有名,不到晌午已吸引了九成座客。
“嘿嘿,小妮子的火气倒不小。”古元文淡淡道:“昔年你爹和古某有数面之缘,他的事我不能不管!”
古元文一顿,沉沉笑了声接道:“他的女儿我更不能不管!”
“谁要你管来着的?”晏梧羽一张脸寒沉了下来,道:“先父是曾经提过你,不过……
像你这种亦正亦邪的人,本姑娘越看越不顺眼,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