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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闪,右腿向后退半步,身子微侧。
疾伸右手,向悟仁点到的禅杖抓去,手法快捷至极,大喝一声,“撤手”。
悟仁见他伸手抓来,即想抽招换式,无奈南山叟的手法大快,已感不及。
就在他心念一转之间,禅杖已随声脱手,好在他松手还算快,身子站在原地未动。
他若想争夺,那苦头就吃大了,南山叟内功深厚,又是存心要夺悟仁的禅杖,把全身真
力,都暗运在右臂之上,他抓到掸杖时,禅杖上已探深陷下一道手印。
南山叟抢夺悟仁禅杖之前,已把时间计算好了,看悟义在他的左面向自己进招。是以,
右腿往后退半步,即使禅杖夺不来,也不至腹背受敌,借禅杖挡住自己胸前。
他刚把禅杖夺到手上,悟义的两柄烂银刀,寒光闪闪的向他拦腰扫到,就势一挥,夺过
手的禅杖,恰好把悟义双刀拦开。
南山叟有了一根禅杖在手,如虎添翼,即刻展开掸杖反攻。
悟仁自术成出师之后,也曾在江湖上经历一番,会过不少高人,和自己打成平手的也不
过少数三五个人,受过这样的羞辱,不禁面红耳赤,热泪盈眶。
仰脸望天,长叹一声,举掌猛向自己头上一击,竟想自碎天灵而死。
悟道看他竟要以死来遮羞,不禁吃了一惊,即忙闪身跃到悟仁后面,疾伸手指把他手上
的要穴点了。喝道:“你这是何苦,胜败乃是武林中人的常事,兵刃出手,也不是什么奇耻
大辱,就值得一死吗?”
悟仁只觉肘间一麻,劲力顿失,手臂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转脸一望,竟是悟道师兄,
听他这一说,再也不好意思站在当地,缓缓退后站到洪禅上人的身侧。
南山叟展开反击后,悟义已难支持,被逼步步后退。
悟道看此情形,也顾不得什么声誉了,即刻跃身上前展开两柄烂银戒刀抢攻。左手刀
“日月争辉”,右手刀“云龙三现”,但见寒光闪闪,向南山叟背后卷去。
百拙大师看他们都激动了真火,打得激烈,大家是同道,又无过节可言,谁胜谁败,都
不是荣耀之事。
在这种局面之下,感到束手无策,叫他们停止吗?这两个怪物,更是得理不让人,又不
知再要玩什么更难堪的花样,群打群殴,把两人打伤打跑,对自己的声誉,也是得不偿失。
心中在想着,一对眼睛却望到白云道长的脸上。
白云道长看百拙大师用期待的眼光,望着自己,已知道他的心意,无非是想叫自己出来
调解,但自己站在客居地位,尤其见他们两个怪物,没有什么道理可讲。说得好,大家都高
兴,万一说不好,却是惹火烧身,他只顾在心里琢磨,应该怎样说才恰当,但想了很久,也
没有想到恰当的措词,其实他只要挺身从中斡旋,事情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就在白云道长穷思的当儿,突然山少室峰下,传来一阵长啸声。
疯子听峰下响起一声长啸,纵声大笑,道:“南山老怪,要命的到了,赶快抢攻呀,迟
了我们就捞不到本了。”
啸声愈来愈近,这时,百拙大师已听出啸声,是谁人所发,不禁脸上泛起微微笑容。
悟性和疯子钱鹏拼过二十招后,仍然难分胜负,彼此都存了敬佩之心。悟性听那啸声,
是八臂神乞到了,只要他一到,事情就好办了。故此,他出招比以前更加谨慎小心,只守不
攻,免得在这片刻之间造成大错。
疯子见他突然改变,只守不攻,感觉奇怪,笑道:“秃头,怎么啦?不肯慈悲我疯子。
疯子活到世上受罪,想死却没有人肯打发上道,大概活罪还没有受够,阎王老子不肯勾消生
死薄。”
话声刚落,只听一声人笑,道:“且慢动手!”话落人到。
疯子猛攻一招,向后疾退五步,定神望去,眼前站着一位身躯修长,身穿百绽大褂,赤
足草履,一头短发,满脸袖污,颚下留着一寸多长的花白胡须的人,笑道:“有趣!有趣!我
疯子一辈子做不起一件衣服,我想江湖上绝没有和疯子一样的人,想不到老兄也这样寒酸,
我们两人大概攀得上交情,称得起志同道合的穷朋友啦。”
桑逸尘听他这一说,又抬头向南山叟望了一眼,他们也停了手,虽然没有见过面,但闻
名已久,大笑一声,道:“两位可是江湖盛传,绿林闻名丧胆的钱鹏和黄鳞吗?”
疯子笑道:“不错,疯子是我,那个穿长衫白胡子老怪物叫黄麟。”
南山叟跃身疯子侧,喝道:“钱疯子,你的疯病又发啦,非医治医治不可,见面还没开
口说话,就想和人家攀交情,看你这付长像高攀得上吗?不怕害臊丢脸。”
桑逸尘听了南山叟之言,心中很感不悦,但一想自己这次联名柬邀武林同道助拳,亦有
不当之处,只好把不悦之心散去,笑道:“这次几个武林败类,联合一帮魔头,欲和武林道
一争长短,压服各派各门,他们已经发动,想分别征服,眼看他们声势不小,老叫化和百拙
大师,不忍武林千百生命遭劫,迫不得己,才联名柬邀武林同道助拳………”
疯子抢着说,道:“老叫化,你既是当了化子头,有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不通知一声,
叫我们赶赶热闹,填填肚皮。”
桑逸尘仰脸纵声笑道:“请吃请喝,老叫化子不请你们是自然之道理,这种出力卖命之
事,哪有不请之理,可是两位和我化子一样,连破屋都没有一间,叫老化子和老和尚,到哪
儿去请你们?”
百拙大师移步过来,合掌笑道:“刚才失礼之处,尚请两位施主恕罪。”说此,微微一
停,又道:“请稍站片刻,老衲入内,吩咐职司弟子迎接两位入寺,容老衲一尽地主之谊。”
疯子猛的睁眼向南山叟一望,笑道:“南山老怪物,你有没有意思入寺,瞻仰天下闻名
的少林寺,我疯子住破庙宿荒山野岭惯了,见了这雄伟壮严,巨殿绵连的和尚庙,尤其我这
邋遢样,实不敢登大雅之堂。”
南山叟笑道;“佛像与我无缘,无意瞻仰,你疯子不敢进去,老朽更是不敢了。”
百拙道:“两位施主,到了寺门口,都不肯进寺让老衲尽地主之谊,也就太看老衲不起
了……”
桑逸尘见他们两人不肯入寺,心念一动,即忙笑道:“两位既不愿人寺,接受百拙大师
的招待,那么由老叫化作东,请你们到少室峰下,喝个痛快如何?”
疯子笑道:“这样请我们两人,倒真有意打扰一顿。”说此,转脸望南山叟一眼,又道:
“老怪物,你去也不去?”
南山叟笑道:“我的吃饭家伙,还押在你手上,打扰桑大侠我却不敢,由我作东请你们
吧!”
说着,转眼望着站在一侧的白云道长,又道;“这几位道长怎么称呼,还没有请教,请
一起去吧!”
桑逸尘指着白云道长笑道:“这位武当派掌门人白云道长,你们没有见过面。”
南山叟笑道:“久仰!久仰!想不到今天在这儿,能见到望重四海,受天下武林同道敬仰
的武当掌门,真是幸会!幸会!请一道去喝几杯如何?”
白云道长微微笑道:“贫道无德无能,承黄大侠夸奖,愧不敢当。”说完,介绍两位师
弟和南山叟北山疯子见礼。
疯子笑道:“想不到向来一毛不拔的老怪物,今天竟然这样慷慨了,这倒是破天荒的怪
事啦!”
南山叟喝道:“你这疯子真有点下三赖,说话全不老实,我昨晚才请你喝了一个通宵,
酒都还没醒完,就撒赖不认帐了。”
疯子笑道:“我穷疯子一文莫名,不吃你的,难道还想吃我的不成?”
南山叟道:“谁不知道你疯子一辈子,只知道装疯卖傻撒赖,张口白食作弄人。”
疯子道:“不要徒逞利口了,你出钱我替你邀客,这可以吧!”说完,拱手让客。他向
百拙望了一眼,笑道:“老和尚,恕我不邀你,免得破坏你们这和尚庙的戒规。”
百拙大师笑道:“老衲本想一尽地主之谊,施主感到寺内严肃不惯,寺中数百年来,都
是如此规矩,老衲不敢破例,请施主原谅。”
疯子眼望八臂神乞笑道:“听说你也是酒中仙,武功造诣疯子比不上,和你拼酒量却不
知鹿死谁手。”
桑逸尘笑道:“说酒量不是老叫化自豪,这一辈子还没有碰过敌手,老兄弟的酒量如何,
没有领教过,今天老叫化非和你较量较量不可。”
百拙大师道:“老衲平时不能喝酒,为了招待客人,寺内还存着有酒,等下老衲派弟子,
送两罐来,表示地主之谊。”
南山叟笑道:“多谢啦。”说此一停,又道:“请。”请字一出口,身子跃起,向峰下
疾奔而去。
六个人都是身负绝学,就当代武林中来说,均是一等一的高手,这一展开身形,各人施
所学有意暗较轻功脚程,真是捷如流星,快如疾弩。
六人一阵奔驰,到达少室峰下,除了桑逸尘提前一步,较高一筹,他们五人都在伯仲之
间,不先不后,并肩到达。
进了饭铺,南山叟掏出了两锭大元宝交店伙计,道:“去,把你们店中的好酒好菜,尽
量地搬来,吃完后算帐,不够时再给你。”
店伙计接了银子,转身如飞而去,忙着烫酒备菜。
店伙计已刚把酒菜搬来,四个小沙弥,也抬来了两大罐泡红枣的酒,打开来酒色橙红,
香气四溢。
北山疯子,看摆的杯子太小,一口一杯,都觉不过瘾,即刻吩咐伙计,把杯子收去,换
大碗来。
伙计一会儿,捧来六只汤碗,一个碗至少可容一斤酒,小伙计打开酒罐泥封,每人给舀
了大碗。
北山疯子端起面前的大碗酒,笑道:“我疯子今天要借花献佛先敬各位一碗,把肚子里
的酒虫安置好,免的它作怪。”说完,如长鲸吸水,片刻喝的点滴无存。
桑逸尘见他开始就这样的豪饮,酒量看来定是惊人,笑道:“钱兄,你这是想先声夺人,
来个心理攻势,把人吓住。白云道长师兄弟和黄大侠的酒量如何,我不知道,老叫化却不
怕。”端起碗也是一饮而尽。
白云道长笑道:“我们师兄弟,可没有两位这种宏量,奉陪几杯,还可免强,要我们拼
个不了不休,却只有甘拜下风。”
师兄弟三人,也一仰脖子,咕噜!咕噜几声后,各人的一大碗酒,也下了肚。
南山叟黄麟笑道:“疯子是猫子三口水,无后劲,吓不住人,我觉得一碗太少,每人先
喝十碗再说。”
这十碗酒,至少也有十斤左右,他—口气喝光,这样宏量,把个嗜酒如命老叫化都震住
了。
这一场酒喝的大家晕头转向,八臂神乞却把要事也忘记了,十碗酒下肚之后,豪气大放,
不停的找人拼杯。
他正喝的兴致勃勃之时,忽然走来一个身着淡装紧衣的少女,只见她面似芙蓉,秀眉瑶
鼻樱桃小口,牙齿如雪,两瞳似水,腰如细柳,可称得上娇体如花,秀逸若仙。
一进门就向六人裣衽,道:“请问在座的老前辈中,哪一位是桑老前辈?”
桑逸尘放眼一望,却不认识,倒不知找自己有什么事,笑道:“小姑娘是何人门下,找
老叫化有什么事?”
那小姑娘上前一步,从身上掏出一封书信,双手呈给桑逸尘后,猛退一步,微微一福,
也不等八臂神乞的回话,即转身向店外疾奔。
桑逸尘接过信封,抽出信笺一看,只见上面大意写道:“顷闻阁下与百拙大师,联名共
邀武林同道于本月十五日齐集少林寺,共同维护武林劫运而救众生,此种舍已为人之义举,
实为我辈称道,如此盛会,乃为武林中数百年之创举。
灵虚老道何德何能,敢称武林第一奇人。素闻阁下与灵虚老道,交称莫逆,请费神转告
灵虚老道,到时拨冗前来,藉此武林同道济济一堂之机会,一较高低,以正名位。
灵虚老道如藉故推辞不到,除和在场高手印证武技之外,当趋九华山排云岭决斗灵虚老
道。
九疑白发姑娘
桑逸尘看完这封信,仰脸沉思良久,也想不想这白发姑娘是谁。一跃身走出店外,想问
问送信来的小姑娘,白发姑娘是什么样的人。
他追出去一看,哪还有小姑娘的影子,返回坐位后,白云道长看他眉头紧皱,笑道:
“桑兄,有紧要事吗?”
桑逸尘点点头,道:“刚才那位小姑娘送来这封信,是一位署名九疑白发姑娘派人送来
的,十五日那天,她要和灵虚上人决斗,以正武林名位。这位白发姑娘是谁,老叫化却没有
听说过,不知你们知不知道白发姑娘的来历。”
白云道长摇摇头,道:“贫道很少涉足江湖,对武林道都很生疏,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