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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十六式太极剑招,愈来愈觉繁杂难懂,越练越觉精奥深微,十天过后,两人已觉着
心神疲劳异常,每夜非研讨到三更过后,才能领悟那剑式图诀含意。
灵虚上人已看出二女心神疲累不堪,三十招过后,改成每日传授一招,就这样,两个人
还得全神贯注,才勉强对付过去。
待那三十六招太极剑式传完,二女已感到心神耗尽,再难支持下去,灵虚上人却是很满
意地笑对二女说道:“你们能在短短十六天的时间,把这三十六招太极剑式学会,聪明智慧,
实已超人一等,从今天起,你们可自行复练三十六式太极剑招,三个月后,我要看你们进境
如何,再决定是不是继续传授两仪剑法,那两仪剑招,看上去虽较这三十六式太极剑式,更
为复杂难解,但只变化奇幻而已,基本招数,仍从三十六剑式中变化出来,不同的是双剑辅
上的运用而已。”说完,又赐了二女每人二粒百转还魂丹,自回到排云岭上。
流光易逝,三个月转跟就到,这三个月中,陈紫云和程玉玲,日夜都在用心练剑,渐渐
的熟悉了剑招中含蕴的精妙变化,晨光暮色里,幽静的深谷中,每时每刻都弥漫着冲霄剑气。
三个月限期刚满,灵虚上人果然又驾临深谷,看完了二女三月剑术进境后,笑道:“难
得你们如此用心,进步成就都超过我预料之外,明天开始授你们两仪剑法。”说完,又嘉勉
两人几句,才回到峰上,
两仪剑招共分为廿四式,但奇正互用,变化无穷,二女奇速的进境,使这位世外高人,
产生了一种奇想,他想以人力来挽回五年后的武林中空前浩劫。
但他心里既存了人力挽天劫的想法,对紫云和玉玲传授方面,也就更加用心,每招每式
都不厌其烦的再三讲解,再三指点。
二女更用心苦学,不及一月,廿四式两仅剑法概要变化,已大体全通。
这剑法是讲求双剑的配合运用,攻敌防守,真空补隙,缓速进退,分袭合击,都要配合
得恰到好处,才能把剑法全部威势发挥出来。二女又经三月实习,已能配合的默契,只是几
招精微变化,还待假以时日体会。
紧接着传授二女十二招三才剑招,这十二招三才剑式,也是太极、两仪、三才剑法中的
最精奥之处,三剑联手,威势更增,可惜的是只有紫云和玉玲二个人,无法集齐天、地、人
三才之数。
这一下,也难住了灵虚上人,没法子只好自主天位,让紫云站地位,玉玲主持人位。
三才剑招虽然只有十二个招式,但学起来较太极、两仪剑招尤为繁难,变化奇幻,而且
专走空档,看上去每一剑都击刺到空位上去,其实这十二剑招是剑法中至高无比的剑术,发
势吐,招招都抢制敌先机,不真正对敌时,是很难看出它精微的妙用。三剑联手击刺,每人
十二招,各自不同,分则各有妙用,合则三剑归一,灵虚上人虽然不厌其烦的再三讲授,但
这种含蕴玄机的剑式,博大精奥异常,饶是紫云和玉玲聪明过人,一时间也难体会出其中作
用。
一连练习了三四天,二女还是一知半解的难完全顿悟,好在灵虚上人自主天位,操纵主
枢,二女随势发招,才能勉强的演练下去。
陈紫云、白燕儿用尽了全部心神,白天随着上人习剑,夜间必秉烛通宵,研读那十二招
三才剑式,她们这样聚精会神的用心,就是天份不高的人,也会有成就,何况二女都是聪明
透顶的人儿。果然,过了半个月后,二女已逐渐的体会到那剑招中蕴含的妙用玄机,灵虚上
人看自己五年中呕尽心血,由五行生克的道理,悟出的太极、两仪、三才剑招,二女在七八
个月中,竟学会了十之五六,假以时日,当可克其所成,旷世绝学,承继有人,使这位世外
高人,内心里也很高兴。
春去冬来,计算陈紫云和程玉玲在排云岭住的时间,已将近两年了,二女每日都在尽心
尽力的练习剑法,太极、两仪、三才剑招,经她们苦心揣摸,日夕演练,慢慢地领悟了个中
玄妙的作用,怪的是这套分可单独制敌,合可联手攻取的剑法,久练之后,不但剑术步入玄
境,就是内功在不知不觉也有了进步,白燕儿犹觉出进境快速,轻身提纵术原比陈紫云相差
很远,两年过去大有并驾齐驱之势。
但这并非说陈紫云没有进步,而是她的轻功已到了相当的程度,进步虽有,但却不易看
得出来,另一方面云姑娘感到了身体的特异,每当她练习过剑术之后,总觉着小腹中有一股
热流,奔行四肢,但每次上行到前胸处就停了下来,初时还认为是丹田真气经过激烈活动后,
上腾作怪,但后来却渐渐的发觉出甚多可疑,她曾和白燕儿谈论过这件事情,但玉玲哪里会
知道原因,习以为常,陈姑娘也就不再放到心上。
这时,白燕儿生的孩子,已是周岁多了,孩子生的粉妆玉琢般,可爱至极,从牙牙学语,
已变的会叫妈妈。
那白猿仍不时把孩子背着出去,奇怪的是小孩子竟不怕那毛茸茸的白猿了,每去必是一
天,由晨至暮方归,孩子回来总是一脸笑意。
这天,中午时侯,玉奴又临深谷,这次它却不先去背那孩子,手持灵虚上人一道手谕交
给紫云,那道手谕上,命紫云和玉玲立刻上峰听训。
陈姑娘看师父手示上简简单单几个字风急火速,芳心中大感惊异,拉着白燕儿出了石洞,
全力施展轻功向峰上攀去。
这是她们安居幽谷后,两年来第一次重上仙岭,陈姑娘心中焦急,哪还有心情欣赏峰上
的景物,和玉玲急急地赶到了师父修炼的茅舍。
灵虚上人盘膝闭目坐在松木床上,紫云拉玉玲双双抢几步,拜倒床前。
灵虚上人睁开眼睛,望着二女笑道:“短短两年时间,你们能把我数年心血悟出来的剑
法学会,才智聪明实在是超人一等。我原没有对你们存着这等高的期望,只希望你们能学到
两仪剑招就不错了,想不到你们成就却超出了我预期之外。”
就这样淡淡的几句。紫云和玉玲已听出了含意不对,四只大眼睛中都含了晶莹的泪水,
问道:“怎么?师父要离开排云岭吗?”
灵虚上人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们有什么话,现在都可以问我,寸阴宝贵,
我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留这里了。”
陈紫云听师父话风,心知已无法挽得住,老人家胸罗玄机,既要他行,必有作用,勉强
忍住心中痛苦,拜泣求道:“师父走意既决,云儿怎敢饶舌,妄进谗言,但不知恩师何日能
再返排云岭……”
灵虚上人摇摇头,接道:“灵山无涯,归期难定。我已代你准备好了今后行止。”说完,
取出四个密封纸袋,交给紫云,一个注明了日期,另三个只用朱笔分写着甲、乙、丙,三个
字,云儿心中不解,正待追问,灵虚上人已摇着头,笑道:“拆阅一封之后,自然明白那另
三个纸封处理之法,现在不要多问。”
陈紫云拜受后,放入怀中,白燕儿又抬头含羞道:“弟子孽债重重,望恩师能指示一条
明路,稚儿尚未取名,亦请恩师赐他一名号,使稚龄幼子沾得一点祖师爷的圣光。”
灵虚上人笑道:“你和云儿,前途虽仍有重重难关。但均无大碍,什么事看开一步,可
免去不少无谓风波。”说罢,略一沉吟又道:“万里归燕,产子幽谷,我就赐他个孝燕吧!”
玉玲再拜,泣道:“弟子代稚儿拜谢恩师赐名。”
上人突然一整脸色,道:“从今天起,你们可迁回峰上住吧!”说完,闭目默然。
陈紫云和程玉玲抬头看师父仙容肃然,心中虽还有很多话,却是不敢再问,双双叩个头,
悄然退出。
到了茅舍屋外,玉玲低声对紫云道:“姊姊,师父待我们恩重如山,两年来我们就没有
孝敬过他老人家一次,现今恩师远行在即,我们去做几样可口菜肴,给他老人家吃点好吗?”
陈姑娘点点头,道:“嗯,这法子不错,一语甫毕,骤闻茅舍中传来灵虚上人的的笑声,
道:“你们不要多费心了,我要去啦!”
二女心头一震,慌忙转身奔回茅舍,可是松木云床上已失去上人踪迹,却端端正正的放
着一把长剑,紫云急的一步推开后窗,但见天上白云悠悠,重峰起伏,哪里还能见到灵虚上
人的影子呢!
紫云和玉玲不约而同的双双跪倒,想起师父教诲大恩,不禁柔肠百折,伤心千转,四只
眼热泪如泉,夺眶而出。
不知道过了有多长时间,陈紫云先收住眼泪,回头拉着玉玲一双手,劝道:“妹妹,不
要哭啦,师父胸罗万有,已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咱们将来总有重拜慈颜之日。”
玉玲泣不成声,只是点着头答不出话。
陈紫云怕玉玲哭伤中元,强忍住一腔辛酸,收住泪拉起玉玲,道:“妹妹,你不要哭了,
要是伤了中元,可叫我怎么办呢?”
白燕儿勉强收住泪水,指着云床上长剑,道:“姊姊,那宝剑是弟弟用的惊虹剑,你替
他收藏起来吧。”
陈紫云取过长剑,佩在身上,答道:“我们下峰去吧!把应用东西取上来,师父不是要
我们搬到峰上住吗?”
玉玲点点头,和紫云一块儿回到幽谷,取些应用之物重上顶峰。从此,陈紫云和玉玲返
回到排云岭上,每日仍然苦练那太极两仪三才剑法。
转眼岁月,流水年华,二女安居绝峰,又过了七八个月。英弟弟是否真的还活着,仍然
是迷,师父话中虽然已透露出俞剑英还活在人世,而且还隐约说出他人也在排云岭上,可是
程玉玲已在这云封雾霄的绝峰上住了快近三年,这段时间中,玉玲已走热了岭前岭后的每一
块地方,自然她处处都留心到俞剑英可能藏身的所在,可是她始终没有发现。
陈紫云虽然想到了英弟弟极可能藏身在师父那个练丹的石洞中,但她却是不敢带玉玲闯
入查看,她知道师父不肯说出,必然有极深作用,自己擅自闯入查看,必招致来一场大错,
万一俞剑英果在丹室中进修内功,一个不对就要害得他走火入魔,因此,陈姑娘不去看,也
不敢把那悬崖中丹室所在地告诉玉玲。
这天,云姑娘看玉玲柳眉愁锁,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一般,笑问道:“你心里想的什么
事可不可以告诉我?”玉玲仍皱着柳眉儿,道:“我在想是不是应该让孝燕习武,俞家世代
书香,英弟弟弃文习武,不过是受环境所迫,不知道他是不是希望孝燕也学武功。”
紫云略一沉吟,毅然答道:“要他习武,我听师父说过有几种药物,可以洗筋骨,而且
这几种药物就生长在这排云岭附近,我现在就去采集,三天后我们就开始,每日用药水替孝
燕洗澡。
程玉玲见云姑娘一脸坚决神情,哪里还敢反对,点点头,道:“姊姊要他学武,那自然
是不会错。不过,姊姊提起用药洗练他筋骨时,使妹妹又想起一件事来,这件事,我已经在
心里放了一年多啦,一直就没有对姊姊说。”
紫云奇道:“什么事呢?”
玉玲道:“玉奴师兄每次带孝燕外出,必由早至暮始归,果汁虽好,但哪能比得上人的
奶汁,这一年多来,孝燕大半时间,都由玉奴师兄带在外面,奇怪的是孩子不但不见消瘦,
反而愈发白胖可爱,我怀疑玉奴师兄,必然用了一种什么奇果异草物来喂孩子吃,我早就想
追在玉奴师兄后面去看看,但又怕姊姊知道了,会生我的气。”
陈紫云听完话,点点头,道:“不错,不是你提醒我,我就忽略了这件事情,玉奴师兄
追随师父,也有六七十年了,道行功力,都不是我们能望向背,苦在不能说话而已,过几天,
等它再带孩子出去时,我们就追在它后面去看看。”陈姑娘说完话,起身摘下壁上宝剑又道:
“你哄着孝燕玩吧!我这就去采集洗练孩子筋骨的药物。”
玉玲追到门口叫道:“姊姊,把孩子交给玉奴师兄,我陪着你一起去好吗?”
陈姑娘回过头,扬着右手答道:“不必了,我明天如果不能回来,后天就一定可以返
回。”
说着话,人竟施展出上乘轻功,向东北跃去。
玉玲在排云岭茅舍中,等了两天一夜,云姑娘仍未返回。奇怪的是白猿玉奴,这两天一
夜中也没有涉足茅舍一步。
玉玲倚门望着满天晚霞,期待着云姊姊早点回来。
不大工夫,那满天幻奇晚霞,已尽被苍茫夜色吞没,程玉玲长长叹了口气,心想:云姑
娘今天晚上,恐怕是不会回来了。
她慢慢地转过身来,走近榻边,看孝燕睡得正甜,燃起一支松油火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