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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传授了玄门先天气功,三年面壁,初基已奠,这种至高的内功,只要已有成就,就可以化
功气成力,用作克敌,故而,俞小侠以十五年左右的修为,能硬接赤凤仙子数十年以上功力,
何况,桑逸尘授他的七十二式降龙伏虎掌法,又是外家功力中,最为厉害的一种掌法,以阳
刚之力为体,纯走的强猛路子,最宜用来和人打硬仗,桑逸尘以这七十二式降龙伏虎掌法,
打遍江湖数十年未逢过敌手。
两人四掌,愈打愈是凶猛,几合之后,周围一丈内尽都是呼呼劲风。
玉玲和紫云横剑观战,她们对英弟弟舍长取短的和人过招,异常担心。她们都知道剑英
所学以剑术为主,舍剑不用,无疑先输了一着。
哪知俞小侠掌上竟亦有着惊人造诣,越打越猛,廿合后,竟把赤凤仙子逼落下风。
这完全是凭真功实力的硬接硬打,谁也取不得巧。赤凤仙子秦童至此才觉出中原武林道
士,实在不可轻侮,无怪大师兄那等博深的武功,一提起灵虚上人便默默垂头一语不发,似
是对灵虚上人甚为顾忌,赤凤仙子对大师兄的那等态度,异常不满,时常请命,要到中原道
上来斗斗灵虚上人,但均为冥灵真人所阻,他虽未坚持要来,但心中早已存了寻斗灵虚上人
之念。
这次,他由南海黑鲸岛踏入中原,还暗中庆幸心愿得偿,哪知,单是灵虚上人的几个弟
子,已够他全力对付了。
且说俞剑英和赤凤仙子,搏斗三十合后,虽然略占上风,但仍是个不胜不败的局面,不
由心头火起,大喝—声,双掌连环劈出,但觉劲风无伦,随掌直逼过去。
赤凤仙子接了剑英两掌猛劈后,脸上已变颜色,心知再打下去,必难讨得好处,正想抽
身退走,俞剑英已施出降龙伏虎掌中几招绝学追击,左掌“溯风狂啸”迎面直打,右掌“金
刚掣尾”拦腰横扫,出手力道互异,但却是一齐袭到。
秦童看剑英这两掌猛劈威势奇大,不敢硬接。一招“脱袍让位”,避开两招猛袭后,疾
退三步。
俞剑英冷笑一声,道:“你还想好好的离开排云岭吗?”说着话,纵身逼上一招“探臂
引龙”直击过去。
赤凤仙子看剑英紧追不放,心头大怒。侧身让开一招,回身一招“单鼓齐鸣”,双掌左
右合击,陡然间转身施袭,势子迅快已极,而且力道奇大,他全身真力已完全贯注在两掌上
面,是存心要把剑英毙于掌下。
这一招迅快无伦,看上去俞剑英已吃人掌势罩住,只吓得程玉玲“啊哟”!一声,就在
程玉玲惊叫音未落,又听一声尖锐刺耳的大叫,剑英和秦童已各自跃开。
紫云和玉玲定神看去,只见英弟弟挺胸而立,面上表情甚是严肃,那赤凤仙子秦童却站
在距剑英一丈左右的地方,脸色如蜡,眉头紧锁,双手抚胸,似在强忍着无限的痛苦。
只听俞剑英冷冷笑道:“按说你擅闯仙岭,有死无赦,如在我二年前的脾气,早已把你
碎尸万段了,现在我已不愿多造杀孽,饶你这次,快些下山吧!”说完话,两眼神光如电,
直逼在赤凤仙子脸上。
秦童刚才以数十年修的功力,凝聚出击,心想俞剑英势要伤在掌下不可,因为秦童内功
已有三十年以上火候,而剑英年龄也不过只有廿左右,他这全力一击,料剑英无论如何都难
抵挡。
哪知俞剑英玄门先天气功,是一种至高无上内功,练入化境,不但可气化功力,而且还
能延年益寿,返老还童,剑英虽还未行通任、督二脉,进入登峰造极,但他已达行气似珠,
运劲若钢之境。赤凤仙子运聚了毕生功力,陡然回击,俞剑英闪避不及,只好功行双臂,硬
接赤风仙子一击,这一震,只震得赤凤仙子五腑离位,血翻气涌,几乎当场栽倒。
秦童双手抚胸,强忍痛苦,一声冷笑,道:“三个月内,我必要雪此奇耻。”说完话转
身向峰下奔去。
紫云和玉玲都担心英弟弟是否也受了暗伤,哪里还有心追人,双双走过去,一齐问道:
“你自己受了伤吗?”
剑英刚才和赤凤仙子接手一招,也觉得心神一惊,听得两人追问,立时运气调息,但觉
气通百穴,畅行无阻,摇摇头,笑道:“我没有受伤。”
紫云笑道:“你的功力比以前进步多了。”
剑英道:“师父这玄门先天气功,确实是神奇莫测,可惜小弟于功行将满之际,受了惊
扰,几乎走火入魔不算,且至少要延误十年以上的进境。师父曾对我说过,习练这种先天气
功,最好是一气而成,俟任、督二脉通后,第一段功行就算圆满,此后,每日按心法窍诀,
不断进修,即可日益精进。但如在任、督二脉未通之前,遭逢挫折,那就非十年长修,二年
面壁,才能补偿过来,算起来,那夜二匪在丹室片刻惊扰,却延长了我十二年进修时间。”
一声叹息,脸色黯然。
紫云笑道:“排云岭世外桃园,十二年转眼即逝,有孝燕承欢膝下,足可解除你寂寞山
居。”说完话,美目流情,嫣然一笑。
偏巧程玉玲背上的孝燕,早不早晚不晚的,这当儿叫了两声爹爹。
俞剑英摸摸头上儒巾,呆了一呆,才觉到自己已真的做了父亲啦,栖燕楼误饮桃蜜露的
一幕往事,刹那间涌出心头,那夜里他铸下千古大恨,白燕儿也为此天涯孤飞,原想这一场
恨事,势必溅血洗刷,想不到竟会有这等美满收场。
俞剑英面对这两个绝代美女,不自觉也有点飘飘然难以自制,三年面壁修为的一点向道
之心,霎时间尽溶化在二女的星目浅笑之中。
这当儿,三个人只管相互呆望,谁都觉着有千言万语要说,但谁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其
实,这时也用不着说话,万千情义,尽在不言中。
可是不解人事的孝燕不管这些,看妈妈站着不动,发了火大叫起来,孩子几声大叫,破
坏了这静美气氛。剑英伸手解下玉玲背上的汗巾,抱来孝燕问道:“这孩子今年几岁了?”
玉玲还未来得及开口答话,陈紫云抢先笑道:“你就不会算算?做了爸爸啦,还和小时
侯一样糊涂。”
俞剑英点点头,笑道:“糊涂人自有糊涂福,在排云岭有姊姊照顾我吃饭穿衣,离开了
排云岭,又碰上玲姊姊百般爱护……”
程玉玲哼一声,接道:“还有华姊姊,恩比海深,情甘效死,不惜冒险犯难,陪你到岭
南魔窟,那自然更是对你爰护地无微不至。”
提起来毒娘子姚小华,俞剑英不觉一阵黯然神伤,叹息一声,答道:“世人都认为她心
狠手辣,才送一个毒娘子的绰号。看外形,她确像一个放荡不羁的坏女人……”
陈紫云接口笑道:“嗯!其实她是一个心地很好的女人,对吗?”
剑英见二女组成了联合阵线,心知再说下去,决难讨好,再不见机下台,必将大受奚落。
淡淡一笑,岔开话题,问道:“刚才姊姊和那赤凤仙子动手时,剑招异常精妙,很多变化都
出我意料之外,是师父传授姊姊的吗?”
紫云儿见他变转话题,不再替毒娘子辩论,微微一笑,道:“师父授了你玄门先天气功,
也授了我和云妹妹一套太极、两仪、三才剑术。刚才我和赤凤仙子动手时,就用的三十六式
太极剑招,两仪剑是我和玲妹妹配合运用的一套剑术,三才剑法就要加上你才能凑成数了。”
剑英一皱眉道:“我根本就不会这套剑术,如何能和你们配得上呢?”
紫云和玉玲听得脸上一红,陈姑娘别过头,咬着樱唇微笑,玉玲却接口道:“配不上你
就不会学吗?你呀,现在不知道在想什么?”
剑英听得一怔,暗里琢磨刚才的话,才想起话中犯了语病,看二女模样,各有千秋,陈
紫云含羞微笑,一派天真,程玉玲佯怒薄嗔,娇态倍增。看着,看着,不由心神一荡,笑道:
“两位姊姊都能原谅我的过错,我还有什么心事可想?由明天开始,我就向二位姊姊讨教剑
术。”
紫云转过脸儿,笑道:“那三才剑招,精微繁杂异常,我和玲妹妹都还未练熟悉。而且
师父又讲过,天、地、人二位中,各有十二剑招,一个人如想兼得三位剑学,那非得十年以
上苦功不可,师父传我三才剑时,他老人家自主天位,你要我和玲妹教你那是白费闲心,好
在师父绘有剑式图诀,你自己下功夫去研究吧。”说完当先向茅舍走去。
剑英和玉玲紧跟着紫云身后进了茅舍,紫云解下惊虹剑,交给剑英,笑道:“这宝剑威
力实在不凡,今天全仗宝刃威力,我才击败了玄鹤和玄真两位魔头。”
俞剑英心头一震,问道:“怎么?金霞宫两个妖道,也找到这里来了?”
紫云嫣然一笑,把剑惩三凶经过,说了一遍。
剑英叹息一声,道:“这么看起来,姊姊施用那太极剑招,较恩师授我的奇门八卦剑法,
更为精妙了,要不然,姊姊决难抵得人家三个人联手合击。巫子良功力如何,小弟未曾见得,
但那玄鹤、玄真实非弱手,姊姊独斗三贼,且能胜得,实比我高明多了。”
其实,俞剑英三年面壁,功力精进,较过去何至数倍,不过他自己感觉不出罢了。玄鹤、
玄真如比起赤凤仙子秦童,实无法相提并论。
紫云站起来,走近松木案前,伸手打开抽斗,先取出灵虚上人的三个密封纸袋,交给剑
英笑道:“师父离开排云岭时,要我把三个密袋转交给你。”
剑英接过三个密封袋,看了看,皱着眉道:“这上面又未注明拆阅日期,交给我,我还
不是一样没有办法。”
紫云道:“师父交我拆阅那密袋之中,已说明这三个密袋折阅之法,只是老人语含玄机,
示意深奥,不到时间,也许没法体会出来。”说着话,递给俞剑英一本薄薄的册子。
内容大部都是述说他遇难经过,及示命紫云和玉玲赶赴丹室救他,这些经过,都是他亲
身经厉,自然不必详细阅读。
直到翻阅最后一页,才提到这三个密袋处理办法。指命紫云交他收藏,并示明拆阅办法,
不过,语意极难了解,一时不易领悟,只见写道:
双月交辉时,拆阅甲袋。
万花蔽顶时,拆阅乙袋。
七魔同现时,拆阅丙袋。
三袋随身,勿忘珍存。
剑英反复研读数遍,仍是难解含意,只好随手放入怀中,笑道:“恩师才拟天人,他老
人家飘然出走,留下这三封密袋,必有极大作用,只是不到时机,我们难以领悟出留示含意
而已。”
紫云黯然一叹,道:“师父自隐居排云岭后,很少离开过这里,三年前,他老人家飘然
出走,发生不少事端。到最后仍是他亲自出手,才救得你的生命,这次他老人家又丢下我们
离开仙岭,不知道,又要有多少危险事故发生了。”
剑英笑道:“恩师已参得上乘妙谛,怎肯再卷入武林事非之中。但他老人家又不愿坐视
不管,这才要我们代他出面,消除武林中一场浩劫,不过天数既定,人力能否挽回,实在无
法预料。看过师父留示后,我心中倒激起了一腔豪气,如果我真能历应这一场杀劫,就是再
多造一点杀孽我也不在乎,舍命而救苍生,有何不可?”
说完话,剑眉陡场,浮现一脸肃煞之气。陈紫云心头一跳,欲言又止,慢慢地转过身子
去,走回松木案前,打开抽斗一看,登时粉面失色,惊叫一声,退后三步,几乎栽倒。
程玉玲吃了一惊,纵身跃近紫云,扶住他一条臂问道:“姊姊,你怎么啦?”姑娘脸色
十分难看,眼眶含着泪水,答道:“师父手著的太极、两仪、三才剑式图诀不见了。”
这一下俞剑英和玉玲都被惊得呆了半晌说不出话,陈紫云更是泪珠儿一颗接一直向下滴。
俞剑英放下怀中孩子,细看茅舍门窗,均未发现痕迹,摇摇头,道:“来人不但武功奇
高,而且还老于此道,竟是连一点痕迹未露。事已至此,姊姊,别再伤心了,我们研讨如何
找回师父手著剑式图诀,才是正经。”
玉玲从怀中取了一方罗帕,代云姊姊擦去泪水,劝道:“姊姊,不要再流泪啦,那人既
偷剑式图诀,想必是钦慕恩师的剑式武功,无法学得,故而出此下策,料想他决不致把那本
剑式图诀毁去,咱们慢慢地想法子寻找,总会有找到的一天。”
陈紫云仍难止住两行热泪,答道:“那本剑式图诀是师父数年心血结晶,如今让人偷去,
我还有何面见师父,我恨死愧死了!”
玉玲道:“姊姊还是先休息一吧,然后再慢慢想想看,目前不管怎么急总是无用。”
陈姑娘长长地叹息一声,缓步向靠在木榻一侧放的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