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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诛道:“不会有这样的人,就算有,也不要在此刻告诉我。”
声音道:“你固执冷漠,桀骜不驯,总是跟世俗规条对抗,这一点跟我很相像。”
天诛道:“我没兴趣知道你是谁,别阻碍我寻死的路。”
声音道:“正因我喜欢跟人作对,你要死,我就偏暂不让你死。”
天诛道:“嘿嘿,你还可以挡住我吗?”
砰的一声,天诛并没有坠至山崖之下,却安然着地,眼前是一片青翠树丛,正是天诛离开时的“仙梦冢”。
天诛道:“怎么还要把我带回来?”
声音道:“从何处来,便往何处去。”
天诛道:“我从死里来,便往死里去。”
声音道:“我可以跟你打赌,要是我带你所看到的一切不能改变你寻死意决,我绝不阻止你再度寻死。”
已经再没有可以令天诛动心的事情,死前能胜得了这个古怪声音,总算可以讨回最后的尊严,天诛也不再搭话。
只是一刻间,天诛对自己寻死的意志就有点动摇,因为眼前景况着实奇诡异谲,她看到自己在树丛之内。
不但看到自己,而且所看到的自己有如天神一般高大,容态淫媚,正享受着给人拥吻爱抚──是“假天诛”代替自己去找亥卒子示爱的一幕。
天诛尝试叫唤自己,却无法发出声音来,心底实在有点惧怕,不自觉的退后一步,又发现这一步比平时一步明显走得小了点。
再尝试多退一步,情况如故,这时她惊觉不止是眼前的天诛如天神般巨大,连灌草也长得比自己高出许多。
想伸出手来拨开草丛,手也不见了,没有手!怎可能突然失去双手?
声音道:“你现在是借用“别人”的身体,它没有手可用,你当然也不会有手。”
声音所说的“别人”,竟然是一头细小的鼢鼠。
声音道:“记起来了吗?当时你身边有一群虫鼠蛇蚁环绕四周,其中一头鼢鼠就是你现在的躯体,因为你要死了,躯体对你来说没用,已经给我据为己有。”
实在是过分的荒诞离奇,天诛竟然成为一头小鼢鼠在丛林中走动,更看着在之前一段时间的自己在感受孤独。
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油然而生,好想过去给“自己”一点安慰。
声音道:“这儿的事情你早已清楚,你不想去看看亥卒子那边的情况吗?”
有什么好看?他不是正被“假天诛”情挑引诱吗?
心是这样想,脚下却还是奔出了丛林,向小屋处跑去。
跑啊跑的,忽然好痛恨怎么会是鼢鼠,脚太短,走动太慢,要是跑到后那边发生的事已经完了,她可能会懊悔万分。
不是人人可以再回头看看同一段时间里面两处地方所发生的事情。
那边究竟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事?
终于来到小屋外面,天诛停下来,不打算入内──因为没有这个需要。
她不过是要再多见一个人一面,此刻的他正好在屋外,却偷偷望着屋内。
是亥卒子。他不是应该在屋内跟“假天诛”相依相拥的吗?怎会躲在屋外?
而且亥卒子跟树丛中的天诛一般状况,“感受”到“假天诛”所带来的温暖。
声音忽然又道:“既然你吃下“美梦种子”种出一个“假天诛”来,亥卒子当然也可种一个“假亥卒子”呀!”
终于明白,亥卒子不过跟她一样,无法摒弃自己的身分坦然相爱。
已经是出家人,皈依我佛,现实中不能做到的事,就在梦中去完成。
他跟天诛有同样的事。
所以屋内缠绵温馨的男女,不过是“假天诛”与“假亥卒子”。
想哭,怎么没有泪?
借来的鼢鼠身体不会落泪。
声音道:“怎么样啊?你明白了一切后还打算去寻死吗?”
天诛答道:“正因为已明白一切,此生此世再怎么努力,结果依然一样,所以更想死。”
声音道:“哈哈!好,天诛果然是我所欣赏的天诛,果敢决断。”
天诛道:“你服输了吧?”
声音道:“输?还早,要你看的事情不止这些呢!”
又是一道夺目华彩,跟着是砰的一声响,天诛眼前景况已完全两样。
一柱鲜血迎头洒向天诛双目,正欲扑向闪避,却发现不能动弹,一具尸体便倒在面前,竟然是班禅三世,虽然半边头颅被割成两半,但依然可以认出那双怒目。
怎会死?曼陀罗呢?风飞凡呢?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游目四顾,从半山上一座建筑找到端倪──是庄严肃穆的“布达拉宫”,怎么已经来到西藏了吗?
风飞凡的惨叫声把天诛的视线吸引过去,他刚被一庞然巨物重重轰了一拳,风飞凡举臂抵挡,结果废了双手。
天诛对那庞然大物相当熟悉,他有一张自己面对了十多年,十分讨厌、十分痛恨的脸,毛老道。
四周尸体横陈,“布达拉宫”为应付毛老道已牺牲了多少人?
怎可能只剩下曼陀罗跟他缠斗?亥卒子呢?他不是比自己更痛恨毛老道么?怎可能临阵退缩?
杀吧!由我不败杀神去割下他的头颅!怎么还是不能动?
“八焚天刀”呢?为何不在身边?
声音道:“这场战役在你死了之后才发生,你不应该在场,你能够看得到,只因你现在借了亥卒子的尸骸。你早就不在了,“八焚天刀”当然也不会在你身旁。”
我死了之后?在亥卒子的尸骸之内?对啊!已死了的人又怎可能动?
声音道:“要不是你执意放弃生命,对付“魔君”,凭你们“神宗四圣”合力亦应尚可一斗,缺了你一个,无论如何也斗不过,曼陀罗只是苟延残喘,再过一会儿他也要倒下。”
天命所归,就算身受折磨也必须完成使命,只有天诛一人可以办到的事,绝对不能由其他人完成。
逃避、放弃,就要由其他人承受恶果。
天诛选择逃避、赴死,没有完成投胎下凡挽救苍生的天命,最终恶果是所有人都要陪葬。
不不不不不!不能就这样去死。
杀杀杀杀杀!李问世与毛老道的头颅必须要由我来割下!
已经不想死,“声音”有没有办法将她推回山崖上去?
声音道:“呵呵呵,我只赌你最后会后悔寻死,已经跌下山崖的人如何可救?”
不可能死,一定可以站起来,只要能动,即是未死!
砰地一声巨响,天诛发现自己回到飞坠山下的情况。
是幻象吗?刚才听到的声音,所看到的景象都不过是幻象吧?
没法停住急坠之势,直往下跌……
“别动。”经过一连串古怪幻象后,天诛悠悠醒转,听到的第一句话出自一个小孩口中。
“爹说过要是你醒了的话,必定会急着离开,在爹回来前你绝对不能动。”眼前这个小孩子脸圆圆,头圆圆,眼珠灵巧黑白分明,天资灵秀,意气高洁,是个人见人欢喜的小女孩。
“又是一个小女孩……”天诛在嘀咕,已经回到了仙神界都还是记着小天诛所带给她的烦恼。
仙界是何模样。
先是有画,挂满一室。尽是描绘着同一个女子的动静神态。
画中女子相貌清奇,姿容迷人,笑靥如花般娇艳,无论动与静皆各具丰采,绘画之人只捕捉她的愉悦表情绘成丹青,似不愿看见美人愁思。
绘画人必定很爱画中的美丽女子。
跟着还有诗卷,黄纸柔韧,墨色浓厚,用笔丰腴跌宕,纵横奔放,风韵妙媚,字体清丽端秀,诗词中尽是赞美歌颂一名女子的情话。
画中人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手卷中诗词高雅,透现绘画者除了是惜花之人,其文采才学亦是当世佼佼者。
诗卷中只有一卷是带着愁思。
芙蓉失笑十悲秋,难忘清脆声婉柔。
僚亮如凰碎哀愁,透心乐趣伴温柔。
梦入神伤多苦候,神功未成痛泪流。
皇天不负疾心求,今夕兰香解君忧。
写诗词者,练什么神功?他锺爱一个女人,甘愿为她付出十年流金岁月,除了诗神画圣之称配得上绘者外,也应称许他为“情痴”。
不是人间才有情爱痛恨苦恼吗?仙神界也有贪嗔痴之苦?要逃到哪里才能脱离困扰?
天诛心念电转,眼前一切景况根本是人间无疑””她还没死。
“还好你是从“思云崖”处选择死路,不然现在已赴黄泉。”一个男声把天诛从迷惘中惊醒过来。
“爹,我完全照你的吩咐,一步没有离开过床头。”清秀标致的小女孩扑向从外面归来的村夫时说道。
在村夫的身边有一相貌清奇女子,细看之下正是画中人。
村夫对于天诛来说并不陌生,更不陌生的是他手握着她的老朋友“八焚天刀”。
“太乙真?”天诛语带惊愕。
太乙真居然就是那个诗神画圣,就是那个“情痴”?
刚才所看到的一切究竟是幻象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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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放弃是勇气
世间混沌,人生无常,生存总该有一点凭藉和把持,不然午夜梦回,独对于天地之时,发觉自己是毫无原因毫无先兆而“忽然存在于此”,人怎能不感到寂寞和孤独?
太乙真费尽半生光阴,千辛万苦不惜投身邪道练成“阴阳十八宫”,原来却不为称霸武林,唯一目的只是要“唤醒”爱人云渺渺,共醉十天浪漫温存,可惜云渺渺一生只爱太乙道。
半生所作所为,所忖出的一切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揭开了真相,达到目的而人还未死去,下一步又该往何处去?
回头以邪功称霸武林,与“魔君”毛老道及李问世再争一日之长短?罢了,争胜了又要干给谁看?
人生的下一步不知该往何处去,太乙真此时遇上了画中人,她是一个容颜娇美、俏丽如花的可人儿,名字叫莫愁思。
莫愁思,也即是正在园中与太乙真女儿嬉戏的女子。
太乙真的女儿有个很熟悉的名字──太乙夕梦。虽有同样的名字,却没有人知道她是否就是太乙夕梦的轮回转世。
天诛道:“你就这样忘记了云渺渺?”
天诛从“思云崖”坠下一心寻死,醒来却发现身处太乙真平凡的寝居之内,正留心听着太乙真的奇遇。
太乙真道:“为了云渺渺,我曾经跟你一样苦思也解不开心中郁结,踏上那座高峰日夜惦记她的娇艳动人丰姿,还替高峰取名“思云崖”,有一日却在崖上巧遇了莫愁思。”
天诛冷笑道:“好幸运的太乙真,作孽无数,却艳福不浅。”
太乙真道:“但要拥有莫愁思,心中还需先放弃云渺渺。”
太乙真说罢凝视嬉戏中的莫愁思,一派情深款款,此情绵绵,尽在不言中的眼神,很清楚的说明了现在的太乙真,心里只有莫愁思。
容易忘情弃爱的大都是薄幸郎,唯太乙真对云渺渺这份情,已历时十载依然不变,区区一个莫愁思竟可令天下间最专情的大奸雄一心一意对待,绝对不简单。
太乙真道:“天诛,没有和过去斩断关系的决心,就不能够拥有全新的未来。正因为悟出这个道理,我才在“思云崖”布下迷阵,要让往那里寻死的人看清真相,你还没死,全因还未到时候。”
在刚才太乙真所怖下的迷阵中,天诛回到过去复又超越了未来,就像在数个时辰内经历了整整数十年的人生,总结了后才发现自己存在的责任,原来过去的执迷十分可笑。
世人人心向背,离弃正道,一片歪风戾气,假如自己有点能耐也不尽力去挽救,那人世间的浩劫便会一直延续。
“没有和过去斩断关系的决心,就不能够拥有全新的未来。”天诛喃喃的在心里念诵。
太乙真道:“天诛,你知道什么是“我”吗?”
天诛道:““我”?”
太乙真道:““我”这个字有点奇怪,虽然每个人都有其独特背景、不同的脸孔,也有自己的名字,但全都可以称自己为“我”。”
天诛道:“那又如何?虽然每个人都是“我”,但还是可以分清楚谁是谁,没有混淆。”
太乙真道:“来吧,闭起你的双眼。”
天诛道:“太乙真,虽然你救我一命,但不要想在我面前要花样。”
太乙真道:“假如你对自己有信心的话,就算闭上眼也应可应付一切,又何须怕呢?”
太乙真的话有理,天诛地想知道他要给自己说什么玄机,无惧地闭起双目,让心神一片恬静。
在漆黑宁静中,天诛忽觉前面端立了三个人,很明显的就是太乙真、莫愁思与太乙夕梦,分站于左、中、右。
天诛正想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