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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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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这时,厅外走进来一个人。
  那个人有着一双神手。
  举头三尺单昆仑!
  举头三尺单昆仑一走进园来,就仿佛见了故人一般满睑笑容可掬。
  举头三尺单昆仑笑道:“未经通报,擅自入内,骆总舵主不会大见怪吧?”
  骆长庚一言不发,盯着举头三尺单昆仑,脸上渐渐泛出了紫光。
  举头三尺单昆仑始觉事态严重,刹时觉得自己过于鲁莽了一些。
  一阵风响,门外同时闪进两个人来。
  又—阵风响,夹杂着两条如练般寒光,直朝举头三尺单昆仑头顶罩下。
  举头三尺单昆仑米松几乎头也未动,那两条银白色的光线就同时变成两柄剑。
  两柄灰白色的长剑,犹如两只死鱼的眼睛。
  那两柄剑使这般凭空凝住,始终也未能落下。
  骆长庚见状,恨言道:“好一个举头三尺单昆仑,护体五阳大神功练到如此火候,莫非是来找老夫晦气不成!”
  “错啦,错啦。骆总舵主料事如神,这次可全错啦!哈哈……”
  骆长庚始终未笑,因为他确实笑不出来。
  骆长庚缓声道:“这么说,神手的调查恐怕是有些眉目啦?”
  举头三尺单昆仑道:“不错,骆总舵主确实比老夫高明一些,哈哈……”
  骆长庚道:“啊?神手可否赐教?”
  举头三尺单昆仑道:“赐教不敢,相商倒是可以的。老夫这十天来总共办了三件事。”
  骆长庚道:“第一件是不是查到了失踪人数?”
  举头三尺单昆仑道:“不借,这次老夫特邀了二百多位好手快马加鞭,查达了十三省所有的地方。”
  骆长庚道:“也包括敝舵在内?”
  举头三尺单昆仑点头道:“不错。”
  然后接着道:“老夫近日已接到各方回报失踪人数总共为三百一十九人。并且失踪高手中有个鲜明的特征,那就是年龄均在四十岁以下……”
  骆长庚闻言,微微一惊,继问道:“那么说,神手查到敝舵失踪人数是……”
  举头三尺单昆仑道:“总共三十八人,损失之惨,位列榜首。就连令郎也在其中。”
  骆长庚脸上现出惊讶之色,良久才道:“不错!”
  当一阵“咕噜”之声响过之后,骆总舵已经喝下了第四坛洒。“室外春风拂树,沙沙有声,宛若思春少女轻柔的脚步声。
  室内酒香四溢。
  举头三尺单昆仑仿佛受不住酒的诱惑,止不住用眼痴痴地望着那正在滚动的酒坛。
  骆长庚道:“第二件事是不是神手已然查得了踪迹?”
  举头三尺单昆仑道:“不错。”
  骆长庚道:“是不是幽灵岛所为?”
  举头三尺单昆仑道:“正是。”
  骆长庚狡黔地一笑,道:“那么,神手找了少林等七大门派?”
  举头三尺单昆仑面容一肃道:“不错!”
  骆长庚道:“那么第三件事呢?”
  举头三尺卑昆仑一拱手道:“老夫冒昧打扰,还望原谅,告辞了!”
  举头三尺单昆仑米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动用两百来个高手,查了十天之久,也就做了三件事。
  殊不料这三件能拯救厄难的大事骆总舵主竟了如指掌。
  举头三尺革昆仑纵然有通天本领,这时也一点想不到骆长庚为什么知道这些。
  难道骆总舵果真有预卜之能么?
  要是有,那么,他就该防微杜渐,求远立于不败之地。
  更不该遭到如此惨痛的损失。
  举头三尺单昆仑原来想再找骆总舵主帮忙,求他协助查案的。
  他之所以到长江总舵去,显得丝毫不知江湖礼义,完全是因为他心情过分焦急之故。
  所以,他这次又失败了,并且连一点希望的影子也没剩下。
  当他走到江边踏上船舷时,他的两脚沉重如铅。
  江水东流去。两岸嫩绿新。
  这景致是美的,但怎么也提不起举头三尺单昆仑的丝毫兴致。
  也许,世界上无论谁都有失败的时候?
  等到施瑞莲发现自己错过了一个极有利的机会时,她已是后悔莫及。
  机会对于人来说,只能是幸运,却决不能变为自己的一分财产。
  当施瑞莲想起那次在茶馆时,就觉得自己根本不应该放走那少年。
  尽管那少年很美,武功也远比自己为高,但她相信自己有这份能力将他留住。
  同样的,她对自己的容貌也十分自信。
  这时,她又想起在家时无数公子少爷追慕她,托人向她家求亲的情景。
  她的心里又慢慢地泛出了一股甘泉。
  世界上能令人永久快乐的事本只有两件。
  那便是回忆美好的往事和对自己百分之百地充满信心。
  施大小姐能做到。
  所以她能永远快乐。
  但是她总觉得快乐之余,自己好象又失去了什么。
  其实这失去的根本就还没有得到。
  所以人终究不如动物,她的快乐永远也只是相对的。
  此时的施大小姐正是如此。她正为自己的失去而后悔而遗憾。
  她坐在那清泉旁,望着碧绿明亮的泉水出神。很久不知身外之物,更想不到太阳已经西下。
  淑红忽道:“我的好小姐,时辰不早啦,吃饭去吧!”
  施瑞莲头也未抬便道:“不。”
  其实地根本就没有听到淑红刚才说了什么。
  淑红看到这些止不住阵阵长叹。
  大概在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时,施大小姐才回到竹舍。
  草草地进了餐就和衣而卧。
  淑红是专程出来服侍小姐的。小姐不开心,她仿佛比小姐更着急。
  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出法子来安慰这位任性的小姐。
  淑红想了许久才道:“小姐,你不想家么?”
  施瑞经假装入睡,打算不理淑红。
  淑红又道:“这十多天来,老爷也不知急成什么样子了。我……我好想回去呀……”
  淑红一句话未说完,语音早已变成了一起抽泣之声。
  施瑞莲一阵难过。她再也忍耐不住,黯然道:“回去?老爷不打断你的腿才怪呢!我……我不想回去。住在这……这里倒也蛮好。”
  淑红闻言,暗叫一声“不好”,随即想到自己不该提起这些伤心事。
  她使劲地暗暗捏住自己的鼻子,暗中告诫自己。
  淑红倏然灵机一动,便笑道:“小姐,我们明天下山去玩好么?”
  施瑞莲闻言,仿佛也来了兴趣。问道:“下山?到哪里去?”
  淑红笑道:“我们下山后先找赌场玩玩,再到酒馆啦,客栈啦什么的走一遭,小姐你说好么?”
  施大小姐轻轻一笑,说道:“死丫头,亏你想得出,这次我就依了你罢。”
  淑红几乎跳了起来。大喜道:“那太好啦。我们从这里出发,首先去杭州,一路玩它个痛快。”
  施大小姐也这么想,只是不愿出口,想不到淑红心机如此之深,早替她说了出来。当下面容如花,欢喜异常。
  次日清晨,施大小姐好好地拾掇了一番,匆匆来到甄花城上。
  大清早街上行人往来如梭。远远望去,万头攒动,人群熙攘。
  二人择了一处饭馆,落脚打尖。
  想不到施大小姐还是个美食家,她要了二盆浙江名菜,一盆是香酥闷肉,一盆是赛蟹羹。
  这里本不是浙江,因离浙江不远,所以浙江名菜在这里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
  施大小姐浅尝一口,只觉得十分可口,遂笑道:“我们走到一处便尝尽一处美味,如此这般,游遍天下也无不可。”
  淑红道:“小姐有心,我也陪你得啦。只是小姐纵然会吃,这各地名莱小姐恐怕连名字都说不出呢。”
  施瑞莲笑道:“想考我么?我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淑红笑道:“小姐又开始说大话了。你就是吃的行家,也不见得吃得如此之多呀。”
  施大小姐笑道:“你且问来,我保证回答出来便是。”
  倏然,一个陌生的声音抢着道:“这小姐模样挺俊,想不到却是个吹牛的行家。嘿嘿……”
  施瑞莲展眼望去,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站在离自己五尺远的地方。
  施大小姐有些吃惊。因为凭她的武功修为,纵然这室内人声嘈杂,但步入周身一丈内的人,她应该连呼吸都听得到。
  这是她最自信的地方。因为她的武功在上次败给那白衣少年之前尚未遇到过敌手。
  纵使她的施老爷也未必当真斗得过她。只是她得留留情面而已。
  所以施大小姐尽管有些惊异,但仍是镇定自若,一派绝世风貌。
  施瑞莲便是施瑞莲,世界上也只有一个施瑞莲。
  在家里,如果她要天上的太阳,也一定会有人为她去摘,纵然摘不到也必将着实去筹划一番。
  此次远离家门,凭她的武功,她想,她仍然可以做到。
  所以,她道:“阁下不信,我倒要请教。”
  言下之意已十分明朗。如果那人不是武功很高至少也稍微微一怔。否则他就算不上一个聪明的人。
  不少人说,在施瑞莲面前,不聪明的人也能变得聪明起来。
  可是这壮士偏就不聪明。他居然若无其事,此时只见他仍一个劲地道:“噢?好。仁兄第一个考考你,四川名菜知多少?”
  施大小姐诡秘一笑,随口答道:“阁下记住了,四川名菜—共有十一道,那便是回锅肉、鱼香肉丝,灯影肉丝、水煮牛肉、清蒸江团干,烩鱿鱼丝、宫保鸡丁、麻婆豆腐、怪味鸡块、榨菜,还有一道便是夫……夫妻肺片。”
  那壮士咧嘴笑道:“对啊,好一个夫妻肺片,却不知姑娘想不想吃?若想吃,便叫在下送你如何?哈哈……”
  一阵淫笑,引得众人抬首相望。
  却不知那笑只笑了一半,便再也听不到一点声息。
  当人们惊奇地再次抬头观看时,恰又听到“啪”的一声巨响。
  仅仅一声暴响而已。
  那壮士却已倒下。
  他的笑已凝固在他的脸上。
  这里是处豪华的赌场。
  掷银子的、发牌的、收发赌资的几乎乱成一团,吵闹非常。
  当赌资增加到十万两银子的时候,谁的心里都不好过。
  一次就赌十万两,这本钱当然很大。
  所以,邻近各桌的赌徒全都停手不再参赌。大家偏要看看这场豪赌。
  银子银标全堆在桌上。赌桌之大,刚好容得下这场巨赌。
  但当人们来观看这场大赌时,目光所及并没有在这几十万两银子上。
  因为在这赌桌上,还有一处银子码得更高,银票堆得更厚。
  银子面前有个俊美少年。
  俊美少年的身后还有个绝色少女。
  就穿着而论,一个白的刺眼,一个绿得可爱。
  这—白一绿,在这赌场之中,竟然撩拨起人们无穷的欲望。
  开路了。那白衣少年一掷骰子,盖上碗,然后揭开。
  不多不少,刚好三个“六点”。
  坐在左首的是个白须老者,恐怕输了不少钱,此时已是满脸通红。
  但他居然还十分沉着,仿佛这银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在轮到他掷骰子时,人们仿佛已全然失去了信心。
  但是人们旋即想到,这将是一场智慧和技巧的较量。
  也许是武力的较量?
  盖上的碗罩二次揭开。人们看到那碗里时,那骰子却还在不停地跳动。
  第一个停止了,是一个“一点”“。
  以后依次是二点和三点。
  赌桌上叫做“么二三”。在这里的人谁都知道它代表着什么。
  这可是十万两啊!
  这时候那老头两眼冒出火花,“唰”地拔出了剑。
  他一直很沉着,但看样子他已再不能镇定。
  他居然拔出了剑,难道他还想杀人?
  但见那老者一步纵上赌桌,然后冷喝一声道:“小姑娘且别得意,老子这场赌你条手臂!”
  白衣少年笑道:“好啊!咱们开赌罢!”
  室内归复平静。
  一半人瞧着盛骰子的碗,另一半人瞧着老者那早已卷起袖子的右臂。
  静,静得令人发慌。
  突然,沉寂被打破。一个沉闷的声音在说道:“胡闹!”
  那白衣少年和绿衣少女同时转身。
  二人一声惊呼,随即双颊“唰”地红如猪血。
  夜深沉。天上星屋在闪烁。
  白衣少年在走,绿衣少女在追。
  那绿衣少女一边跑一边在喊:“少爷……少侠,你且听我说,银子我们本不想要,我……我们……”
  白衣少年冷哼一声道:“骗得了小孩么?你们再这等胡闹,莫怪我欺侮了你们妇道人家,哼!”
  绿衣少女仿佛是个聋子。这时仍一个劲地说道:“你且听我说嘛,我……我们是有苦衷的……”
  白衣少年终究是白衣少年,他又如何管得了别人的苦衷呢?
  所以他只好走,而且越走越快。
  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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