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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人生的不幸!
不幸的人生!
詹庆生打算先葬下南海鞭魔。
埋好了他然后去看大海。
看大海边是不是有那条船。
月亮已上中天。
时已二更。
海边的风仍很大,很凉。
溶溶月光中,詹庆生并没看到船的影子。
还在埋葬南海魔鞭的时候,他就在想,也也这魔神死的时候说胡话?
但是詹庆生并没灰心,他来到白天喝酒的地方。
这里很静,不但没人,连一只船也没有。
也许这些人都已到了幽灵岛?
他顺着风朝北跑。
海岸的石,地凹凸不平,要不是他借着轻功走,也许早就倒在海水中。
他一口气奔出三里地,倏然,他的双眼射出一道冷芒。
他已看到一样东西。
那赫然是条船。
这时,船上风帆止迎着海风飘动。
瓢动的风帆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
詹庆生走上船的时候就在想:“既然有船,南海鞭魔的话就一定不假。”
也定有什么被幽灵岛的人夺走。
但看那个“救”字无疑多半是指救人。
只有人才需要救,而珠宝不能明夺就只有暗偷。
一想到救人,詹庆生的心情更急迫。
他是个责任感很强的人,如今他已接受了这个重任。
所以,他只能将这件事当成自己的事。
船不大,但也不小。
坐上二、三十人到幽灵岛大概不成问题。
当然这其中还要顺到,否则,一遇上狂风和暴雨,莫说三十人就一个人,一只船,大概也只有沉人大海。
船上除了有帆,还有船浆。
一条船,载着一个人,就这般出海。
这时,月光照在海而上,可见撒波四起、光彩照人。海浪起过来的时候,粼波消失,船身同时抬高。
看样子很骇人,就好象这条船,这个人随时都有可能翻人大海底。
可詹庆生决非常人,他好奇,胆子也一向很大。
他也许不怕死,他当然没有理由怕大海,怕波涛。
大海的宽阔早已注人他的心胸。
他从大海中也许学到了一些东西。
他经历太少,他必须磨炼自己。
所以,这时候,他除了略感孤独,他的心情并不坏。
他甚至抱着酒壶开始喝酒。
酒是“女儿红”。
这种女儿红至少己十年以上。
十年以上的女儿红是稀世之物,很容易让人醉。
美醪入口,詹庆生仿佛已醉。
他的面色开始泛红,心跳开始加快。
同时,一股暗流在他心底里泪泪流动。
那是相思,是悲愁,是感叹的涓流。这时候,眼望着浩茫大海,溶溶月色,他想起了两个人。
想起这两个人,他的心里就很难受。
——这只船,这壶酒,全是南海鞭度所留下。但是,南海鞭魔却已不在,如今他已躺在了黄土中。
詹庆生想:“要是当时不跟他比酒,情况又会是什么样子?”
——怀中抱着酒壶,酒壶里盛着“女儿红”。
他想起那个人,那个叫“高雨梅”“的人。
她美丽,她多情,她心机深沉,她神秘不可测。
然而她的生命也即将结束。
她只有一百天好错。
一百天距今还剩下多少日子?
一百天很容易过,到时候,她的死也许比起南海鞭魔来更吃力、更痛苦?
那时候,我又会在哪里?能不能到她身边去?
海风又起,却小了许多。
海风一小,海浪也不再凶狠。
也许,这就是运气。
然而海风继续在起。
海浪也许更高。
小船颠簸在海上,走的是那般艰难。
小船一入海中四周海浪围住整个船身,詹庆生就感到一阵阵眩晕。
借着朦胧月色远望,前而什么也没有。
月色凄迷。
凉风阵阵。
詹庆生这时再不怕死,心里也难免怯意顿生。
大海的宽阔他永远无法想象。
幽灵岛又会在哪里?
如果这条小船上坐着的不是詹庆生,而是一个船夫或者水手。
哪怕他再平凡,再胆小,他也完全有把握操纵这只舵。
他也决不会怕。
因为他完全可以根据出发时的风向掌舵,最终顺利地到达目的地。
尽管风向有可能一变再变,他的脑海中一定仍然很清晰。只可惜,船上坐着詹庆生。
詹庆生不仅不是水手和船夫,甚至还没看过大海。
所以,无疑他毫无把握。
无论什么人,如果做件毫无把握的事,他就一定会害怕。
海风刮着船艇。
巨浪冲击着船身。
海水的气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詹庆生已有些忍受不住,这时闻到一股浓烈的海腥,他的心里就更加难受。
他的头就悬在船舷边,他刚想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他的眼睛却无意看到了远方。
倏然,他看到远处的海而上除了海浪,还有一样东西。
那东西黑乎乎的,仿佛正在浮动。
难道是人?
詹庆生在这可怕的大海中突然看到可以动的东西,他的神经一下子兴奋起来。
他想喊。
但他突然想到,这物体如果是人,自己又不会游水,难道就这么看着他被淹死?
那当然不行,否则,自己就是不死,也一定和死了没有什么两样。
黑色的物体更黑。
因为离船身已很近。
它移得很快,有时也很慢。
在离船身二、三十步远的地方,詹庆生借着朦胧月色还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物体在水中不断起伏,有时竟然扎在海水中。
他准备喊。
他的嘴刚张开,他的心脏一下子却提到了嗓门下。
倏然,他听到一个人在说话。
说话的声音很小,却很冷。
那声音仿佛在空中,又仿佛在海水的波涛里。
那声音说道:“你不能喊,否则,你准保没命。”
詹庆生向来胆大,这时却吓得差点跳起来。
难道这海上还有鬼?
他刚想转首四望,那声音又道:“海面上决不是人,那是一条很大很大的鲨鱼,难道你连这个都不懂?”
詹庆生终于听清了那个人说的话。
那个人就在船上,他刚从船舱里出来。
这个人赫然就是大胡子!
大胡子说完这句话就来到詹庆生的身边。
他的吸呼很急促,仿佛他很害怕。
詹庆生向来不知道鲨鱼是什么样子,他想海上只有鱼鱼难道也可怕?
大胡子这时道:“你要是落在鲨鱼嘴里,你完全可以从它的牙缝里钻出来。”
牙缝里难道钻得过人?詹庆生这下倒真地害怕起来。
他看到大胡子身子在发抖,就想到事情一定很严重。
因为白天大胡子看到南海鞭魔的时候,就没有发抖。
所以,这条鲨鱼,一定比南海鞭魔更可怕。
这时候,大胡子已从詹庆生的手中接过舵杆,他费尽平生之力,将舵杆左捏,再朝左拔,舵杆刚摆动,船身就向左前方疾驶而去。
月亮开始西下。
巨大的海风铺天盖地般扑向船身。
詹庆生清楚地看到,如果船再向左摆,整个船身一定会翻人大海。
那时候船不在,人也一定不在。
那不比掉在大鲨鱼的口里可惜?
所以,詹庆生疾道:“你再摇,你就一定先喝上海水Q”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
因长他的嗓门向来就比大胡子的大的多。
他的话音刚落,一股巨浪赫然冲进船舱。
大浪刚落在船舱心,整个船身就下沉。
詹庆生大急。
大胡子这时也大声说道:“快,快拿剑,快刺鲨鱼的心脏!”
大胡子的嗓门向来很小,这时却大得出奇。
仿佛刚才那句话就不是他说出来的。
詹庆生一惊,那把创就已握在手中。
他向大胡子说话的时候,倏然,他看到那个庞然大物已在眼前。
它的头这时正不断冲击着船身。
也许它想将这条船一口吞下去?
詹庆生疾忙举起剑,剜向鲨鱼的头部。
他用剑的速度很快,劲力也很足。
要在平时,要是遇见一个敌手,他完全可以将对方一剑击倒,甚至取他性命。
这对于他来说己非难事。
他经历不多,他杀人的功夫却不坏,杀的人也不差。
但是,现在他的对手不是人,而是鲨鱼。
鲨鱼不仅大,而且很猛。
詹庆生一剑递出,尽管快逾闪电,他的剑却还是刺空。
剑刺空了还可以抽回,这在搏斗中并不算失误。
他失误已不止一次,只可惜这次更严重。
那巨鲨滑开的时候,嘴里竟然吐出一口海水。
随即巨浪扑来。
一般海水的劲力已相当不错。两股海水的劲力同时到,詹庆生早已无招架之力。
他的脸上被海水击痛,钻心地痛。
他的身子向后倒,他的剑就顺势掉在了海水中。
要是在陆地,要是在与人相斗,就算死詹庆生也决不会丢掉手中的剑。
当然他要的决不是宝剑,他要的一定是人的尊严和强者的象征。
就是死,詹庆生也只能做强者。
因为他向来就是强者。
只可惜这一刻他既不是在陆地,他的对手也不是人。
他的对手除了巨鲨,还有海,还有木船。他早已忍不住呕吐。
巨鲨袭到的时候,他已忘记呕吐。
这时巨浪并无稍减。
大胡子早已过来。
他的剑握在手中,他的手放在船舷下。
他在寻找机会,他在瞄准鲨鱼的心脏。
他一边守侯,一边颤抖着说道:“舱内有剑,你为什么不去拿?”
詹庆生一听这句话,他的人就差点跳了起来。
他闪电般冲入船舱。
在一个小方格上,他终于找到一把剑。
他来到夹板上的时候,正碰上一股巨浪扑向船旯他赶紧一纵,跃到船舱的门口。
他还未来得及转过身子,就听大胡子在喊叫。
他迅疾侧过身子。倏然,他看到那条巨鲨又在啃噬船身,大胡子一边喊,一边抖动着剑刃。
他也许经历多,他也许知道巨鲨的习性,所以,地方可以避免巨鲨的攻击。
只可惜伏在这船板上,却怎么也刺不中巨鲨的心脏。
鱼鲨当然很大。
也许只有刺中它的心脏,这个庞然大物才会死去。
一阵巨浪冲过。
一阵狂风暴起!
“吱!”
“砰!”
两声巨响伴着一声惨叫!
船已破。
海水已快涨满船舱。
大胡子呢?
难道他已栽入海水中?
海水的腥气向来就很浓。
这时的海腥却更浓。
因为除了海水,还有血。
大胡子的血!
詹庆生闻到这股巨烈的腥味,看到整个部身迅速下沉。他的心里也开始流。
就如同这下沉的船。
他的人就立在船板上,他看着这海水,他看着消失巨鲨的海面,他的浑身一下子松软下来。
那头巨鲨为什么不再出现?
难道它得到了大胡子就已满足?
它或许还会再来?
他一想起这件事,他的人就害怕。
他再次看到这船的时候,他却已开始发抖。
这时船已沉没。
他的人就站在海水中。
慢慢地,海水已盖住他的膝头。
他害怕,他想呼救。
但是。他并非常人。他怎么也不想这般狼狈。
他不怕死,对于他来说,除心里,应该还有更高一层的含义。
至少,他现在还不想死。
所以,他站在海水中的时候了解脱怎么也免不了害怕。
海水不断地向上浸入他的身子。
他几乎已到了临死关头!
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一个人——
高雨梅!
他想起高雨梅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一个人能死在他所爱的人身边,甚至为他而死,这才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事……”
这时,海浪再次卷来。
詹庆生看到这海浪,高过人头,轰然有声,他的心跳再次加速,他的人倏然惊醒。
——难道就这般地被海水卷走?
不!
一个人能够在生死关头,不忘记最后一击,那么,他必定是个了不起的人。
詹庆生并非常人,所以他最后还是想到了一个字:
斗!
人的智慧已高过一切。
难道一个人还斗不过海浪?
正在这半瞬之际,詹庆生已想起无数种解救的法子。
他想抓木板,但已没有木板。
他想去拿浆,然而木浆早已拉卷人海流
他想拆掉船舱,但是早已没有机会。
这时候,巨浪就在眼前。
詹庆生骇然之下,神经倏然绷紧。
他的呼吸早已停下。
他的肌肉早已收缩。
他的人早已纵起!
一纵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