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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疤。
心中顿时充满了歉意,宠天戈俯身,低下头,轻轻用嘴唇吻上了她有些冰凉的脚面。
“你……”
夜婴宁根本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做,她立即惊慌不止,可是已经来不及,只好任由他继续。
“怎么不去做一个除疤手术?还有手腕上的。你看,做你的手脚可真是倒霉,本来都是又白又嫩的,一不小心就不完美了。”
不是说女人都很在乎这些吗,恨不得全身上下连个痘疤都没有才好,但夜婴宁似乎不是,她手腕上的割伤痕迹丑陋得几近触目惊心,也没有见她考虑过去做美容,最多只是用宽一些的手镯来掩饰。对此,宠天戈不禁感到有些好奇。
“世上根本就没有完美,既没有完美的事,又没有完美的人。一个不完美的人非要去追求一件完美的事,这本身不就是愚蠢吗?”
她淡淡开口,抬起手腕,看了看上面的疤痕,还是那么明显,丑陋,狰狞。但也恰恰是它时刻提醒着她,要珍惜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哪怕再辛苦,哪怕承受再多的磨难,遭遇再多的挑战,都不能怯懦地选择去死。
宠天戈微微一怔,他看着这个就坐在自己身边的女人,明明近在咫尺,但从她的眼神中,他觉得自己和她之间的距离却是忽近忽远。
这种关系就好像,他们各自握着橡皮筋的一端,她偶尔迎向着他走近,偶尔背对着他走远。橡皮筋缩短,又拉长,来来回回,不断变化着长度。
而他只是担心,哪一天她忽然松了手,留给他独自一人去承受所有的疼痛,以及一截早已无用、失去弹|性的橡皮筋。
第十六章
快到酒店的时候,车子经过一处24小时药房的时候,夜婴宁忽然喊住司机,让他停下。
“我去买点儿东西,马上就回来。”
她推门下车,快步走向药房。
今天中午在victoria家上洗手间的时候,夜婴宁这个月的例假如约而至,但最近几天她都没回家,所以没有这个月的避|孕药。
不好意思让酒店的管家帮自己买这种药物,她决定还是亲自去买,只是差点儿就忘了,刚才见到药房才忽然想起来还有这样一件大事。
付完了钱,夜婴宁将药盒塞进包里,这才走出来,上了车。
她并不想让宠天戈看见自己一直在服用长期避|孕药,虽然这是她对自己的保护,无可厚非,天经地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夜婴宁就是不想。
不得不承认,即便换了外貌,换了身份,两种迥然不同的性格却是无法相融合的。
“哪里不舒服?不要自己乱吃药,要去医院,或者我打电话……”
宠天戈刚才没来得及拦住她,见夜婴宁很快回来,不禁脱口问道。
她愣了一下,笑笑开口道:“没什么,换季的时候有一点点皮肤过敏,买了包医用棉签用来擦护肤乳。”
闻言,他并没有起疑,因为确实见过她小|腿那里曾起过红色的小疹子,需要涂药。
夜婴宁抓紧了手袋,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真可笑,就在今天前往天宠的路上,她还有过一阵动摇。因为victoria和楠姐所说的话,令她忽然萌生了也想孕育一个孩子的冲动。考虑到自己服用避|孕药已经超过半年的时间,想要受|孕应该提早准备,她还曾犹豫过是否从今天开始停用,因为刚巧今日来了例假,如果再次服药的话,正是新一轮周期。
现在,她觉得自己完全不用再想这么多,因为她已经彻底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扼杀在了摇篮里。
进了酒店,夜婴宁感到有些困,所以直接进了浴|室洗澡。
等她出来的时候,宠天戈已经到了隔壁书房上网,顺带着处理下午不在公司时,需要他过目的文件。
她从手袋里掏出一粒药,温水服下,剩下的20粒药,夜婴宁偷偷装在了化妆包里的一个小塑料瓶中,那是她吃的维生素留下的空瓶。
“你先睡吧,我要等着看四点钟的一场球赛,皇马对巴萨。”
听见她拿东西发出的声音,宠天戈朝卧室喊了一声,夜婴宁说好,吹干了头发,自己先爬上了床,努力入睡。
虽然很困,但心里却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夜婴宁翻来覆去,半睡半醒。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甚至隐隐听见了宠天戈从书房走到客厅,打开冰箱拿啤酒的声音。
知道他正在隔壁看球赛,她忽然就有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翻了个身,终于沉沉睡去。
****几天没来灵焰,夜婴宁一出现在公司里,就被stephy和miumiu等一众八卦女给团团围住,逼问她这些日子去哪里逍遥快活,怎么不见人影。
“根本没有那么好命,临时帮人做了一些工作,忙得团团转。那边好不容易一结束,我这不就马上过来了。”
她苦笑着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一推门就看见桌上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装精美的纸盒。
“我的快递?”
stephy不停点头,脸上又露出八卦的笑,好奇道:“还是国际快递。你买了什么,也迷上了海淘?”
最近几大海外百货公司和网站都意识到了中国人强大的购买力,纷纷开通了支付宝结算业务,搞得一群淘宝买家再也坐不住,一边嚷着再买就要剁手,一边又忍不住走上了海外淘这条新的“不归路”。
据前台小姐说,灵焰最近的快递至少增加了一倍,每天她都要签收十几到几十个包裹。
所以,stephy自然也以为夜婴宁加入了疯狂的网购大军。
“没有啊,我很少在网上买东西。你检查过了吗?不是什么危险品吧?”
夜婴宁将外套挂起来,走过来细看。
桌上的纸盒很轻,尽管路途长远,但是外包装还是很精美,撕开最外面的包装纸,露出淡紫色的盒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带着点儿甜的花香味道。
夜婴宁谨慎地拿起来,晃了晃,在耳边听听声音。
没有明显的响动,她很好奇,慢慢地继续拆着上面的丝绸飘带。
也不怪她此刻犹如一只惊弓之鸟,经历了这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凡事小心一些,总归不是一件坏事。
取下纸盒的盖,看清眼前,夜婴宁感到一阵吃惊——是一束干花。
紫色的花朵,既有完全盛开的,也有含苞待放的花|蕾,一小簇已经经过了脱水和干燥加工,正躺在浅鹅黄色的束口袋中。香味不是很浓的刺鼻味道,但却幽香阵阵,沁人心脾。
“呀,是丁香啊,真的好香!”
stephy率先认出来这花的品种,同时指了指纸盒里还有同样用丁香制作的香包以及一小瓶精油。
香包很小巧,是手工制作,上面还有从未见过的动物图案。精油装在透明的磨砂瓶中,瓶身上刻着一个有些歪斜的汉字,幽,落笔很稚|嫩,看得出写这个字的人应该不是中国人。
丁香很常见,但是这样的精致却很少见,看得出送花的人十分用心。
夜婴宁这才急急忙忙去翻找,果然找到了一封信。
stephy将她的咖啡放下,轻轻走出去,带上了房门,留给她安静的私人空间。
如果没记错,这还是夜婴宁第一次看见周扬写的字。
他的字就像是他的人,看起来十分的冷硬,虽然算不上好看,但却显现出一股力透纸背的味道来。
“坦桑尼亚的国花就是丁香,每年的2、12月份是它的花期。可惜现在的时节不对,所以为你准备了一束干花。”
夜婴宁坐下来,慢慢阅读着上面的每一个字。
因为出国执行任务,所以周扬和其他人都不允许私下和家人联络,他们的通讯器材也全部上缴。她能想象得到,他准备的这份礼物,以及这封信,不知道要经过多少道严苛的检查,才能放行,顺利地送到自己的手上。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只知道是非洲,这个范围太大,无数的国家和地区。现在,夜婴宁唯一知道的是,周扬曾在坦桑尼亚停留过,至于他的部队此刻还在不在那里,也很难说。
她起身,打开精油瓶,朝着加湿器中滴了两滴。
伴着袅袅升腾起的丁香味道,夜婴宁继续看着手中的信。周扬的信很短,所以她刻意地看得很慢很慢,恨不得把每个字都多读上几遍,似乎这样就能看得久一些。
第十七章
因为不能涉及任何部队的机密,所以周扬的信中,几乎没有提到他的近况,对于工作内容也是避而不谈。
如果有任何不被允许的信息,这封信此刻也不可能在夜婴宁的手上了。
“等你收到这份小礼物的时候,差不多就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的时间。很遗憾不能陪伴在你的身边,和你一起庆祝这个日子。”
视线落在这一行字的时候,夜婴宁一愣,然后忙不迭地去看摆在桌上的电子日历。
果然,3天以后,就是她和周扬的结婚纪念日,刚好一周年。
也就是在婚礼之后不足一周的时候,她变成了现在的自己。
时间飞逝啊,居然……已经一年了,快得甚至令人有些不敢置信。
“据说一年的婚姻被人称为‘纸婚’,形容第一年婚姻关系如同纸张一样薄。我听了之后想了很久,就算是纸,也有各种各样的纸,是宣纸、手纸、白纸还是什么纸?在我看来,难道就不能是牛皮纸吗?拉力强,抗撕裂,有韧性,还耐水。”
夜婴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虽然看不到他写这些字的时候的表情,但是她完全能够想象得出,周扬一脸严肃,微微皱起眉头的样子,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只要他认定,别人说什么都是徒劳。
居然将他们的婚姻比作一张牛皮纸,放眼全世界,或许也只有他自己了。
可是笑着笑着,她忽然又浮起一阵的心酸,除了手上拿着的这封信,她对他的现状一无所知,不知道他的工作是否繁忙,身体是否健康,饮食是不是正常,会不会不适应当地的气候。
假如,假如自己对他稍微好一些,是不是他当初就不会选择一走了之,以此来逃避两人之间的畸形关系?!
这个问题,翻来覆去地在夜婴宁的脑海中闪现出来,她想了很久,依旧无解。
夜婴宁将周扬的信和那束干花仔细地收在抽屉中放好,又将香包挂在了办公桌的一角,这样只要有微风拂过,她就能够嗅到这股令人心旷神怡的淡淡幽香。
原本阴霾的心情,因为这份无比意外的礼物而完全驱散,变得阳光起来。
中午,夜婴宁请客,带着stephy、miumiu和几个灵焰的部门负责人到公司楼下的一家新开不久的澳门豆捞坊吃饭。
或许是因为刚营业,名气还不没有打开,来此用餐的人并不算多,几个人要了一间包房,就开始看起菜单来。
夜婴宁叫大家随意先点着,她则去一趟洗手间。
店里的洗手间设计得很有澳门风情,盥洗台都做成了一朵一朵的莲花图案,粉|白渐变的颜色,看起来十分的简洁清爽。
夜婴宁压了一泵洗手液,正在低着头洗手,门口走进来一个女人。
对方大概是来补妆,进门直奔洗手台对面的化妆镜,两个人通过各自面前的镜子看到了对方,均是一愣。
居然是夜澜安,夜婴宁顿时有些头皮发麻,她应该知道自己就在这栋商务楼里上班,不知道是恰好来此用餐,还是故意有所准备。
虽然心头阵阵隐忧,但却不能表现在脸上,夜婴宁微笑了一下,主动和夜澜安打着招呼道:“真巧,你也在这里吃饭。和朋友?”
夜澜安一向是呼朋引伴的性格,从前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就喜欢组织各种聚会,刚回国那阵子也很愿意和朋友一起吃吃喝喝,不过自从流|产之后倒是收敛了不少。
最近,由于杜宇霄很忙,没有时间陪她,夜澜安感到十分的无聊,遂又重新开始做起了“社交女王”,白天和朋友四处寻找中海本地的各种特色餐馆,晚上则是化身partyqueen游走在一个又一个的酒会晚宴之中,乐此不疲地用来打发时间。
“初中同学聚会。说起来,当年你和我还是一个初中的呢,要不要过去喝两杯?”
夜澜安挑眉,颇为挑衅似的看着对面的夜婴宁。
洗好了手,夜婴宁抽|出张纸巾仔细地擦干了双手,扔进纸篓,这才平静地拒绝道:“你们都比我低两个年级,这么久不见,大家对彼此都没有印象了,见面多尴尬。你好好玩吧,我也是和同事一起来的,让人家久等不好,我先回去了。”
和夜澜安单独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她就越觉得窒息。虽然从杜宇霄的口中侧面地确定了当天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