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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婴宁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又回到了自己曾在公司加班到夜深的那一晚,他特地上楼,在窗前和自己说了许久的话,指间掸弹烟灰的动作是那么的迷人。
他盯着她的表情,当然没有错过这分秒间的神色流转。
“离开他。只要你离开他,跟我走,我就放过皓运,也不会再和他在商场上厮杀。”
连自己都没有想到的话语脱口而出,不仅夜婴宁吓了一跳,连林行远自己都吃了一惊。
她张张嘴,以为自己方才出现了幻听。
紧张地等待着夜婴宁的回答,林行远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他不懂,自己执着了这么久的事情,居然在她面前产生了一丝犹豫,甚至疯狂到,只要她点头,他就能放弃现有的一切……
不,这简直太疯狂了!
“麻烦二位,请让一让!”
身边忽然传来陌生的声音,将两个人唤回现实。原来,一对学生情侣刚买了套餐,其中的男孩儿正举着托盘,想要走过去,恰好夜婴宁和林行远挡住了他们的路,所以女孩儿大声地说道。
两人都是一惊,回过神来,连忙各自向两边闪了闪身,方便他们通过。
不知为何,林行远松了一口气。
他怕,怕夜婴宁如果真的点头答应他,自己会不会临阵逃脱。
万幸的是,她看了他一眼,眼中虽然似有千言万语,但整个人还是转身即走。
用力推开门,夜婴宁走下楼梯,吹来的风立即将鼻前那股浓浓的食物香气全都吹散,头脑也跟着清醒了许多。她低头看着脚下,心头一阵自嘲:夜婴宁,你居然有那么一刹那是相信了他的话。
可怜他自己都做不到相信自己,你却给了他一秒钟的信任。
她抱紧双臂,站在瑟瑟风中拦出租车。
这条小路上经过的车辆并不多,接连来了三辆出租车,都被年轻的男孩儿冲上去拦下,然后和女朋友一起坐进去离开。相比之下,形单影只的夜婴宁战斗力十分低下,她最先挥着手,却每每徒劳。
远远又见到一辆车开来,她几乎已经不抱希望,垂头丧气地抬起手臂,余光却瞥见,身后也有人招了招手,于是更加沮丧。
车贴着路边停下,夜婴宁刚要哈腰询问,已经有人帮她拉开了后车门。
她一惊,回头看去,居然是林行远,他追了出来。
“拿着。”
他手中抱着外卖纸袋,不由分说塞到她的手中,然后将一张纸币递给司机,客气道:“麻烦了。”
说完,不等夜婴宁开口,他已经带上了车门,冲她挥了挥手。
她坐稳,报上地址,车子稳稳开动,从后车镜中可以看到,林行远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一个小黑点,随着车身拐向另一条马路,再也消失不见。
“小姐,刚加完班吧,你男朋友对你真好啊,你看,拦了车,又买了夜宵……”
司机瞥着后车镜,十分健谈地笑着,夜婴宁只好强挤笑容,点点头说是。
她不想解释,毫无力气。
纸袋中有刚刚炸好的薯条,一根根金黄可爱,香气扑鼻。还有香芋派、鸡块、鸡翅等等,大概林行远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索性每一样都点了一份,将两个最大的纸袋塞得满满的。
就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儿,抱着一兜的零食,走在无人的街路上。
扭头看向窗外,一城繁华。
下了车,出租车司机将零钱找给夜婴宁,她艰难地抱着纸袋接过,然后往电梯走。
刚好遇到了宠天戈的司机,他刚从车库上来,在一楼遇到了夜婴宁。
“王哥,趁热带回去给你女儿,抱歉又让你这么晚才回家。”
她借花献佛,将纸袋塞进司机的手里,走进电梯。
门合上的一瞬间,她长出一口气。
宠天戈果然已经睡下了,卧室里还有着酒精的味道,有些呛人。夜婴宁踮着脚,走到床前,帮他掖了掖被角,然后再将空调的温度重调了一下,点上香薰,然后才去卸妆、洗澡。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男人身上的被子已经有大半掉在了地上,足可见他今晚的睡相有多差,与平时截然不同。
夜婴宁只好走过去,捡起来,刚要给他重新盖好,没想到,本该在睡觉的男人却一把抱住了她!
她下意识想挣,头顶传来沙哑的声音——“不要动,让我抱抱你。”
这是一个有些古怪的拥抱,甚至不含情|欲,宠天戈几乎像是要把她勒进身体似的,狠狠地,用力地抱紧她,双臂如铁钳一般。
“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他忽然像个孩子似的,小声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紧张和后怕。
夜婴宁愣神,继而失笑道:“那我去哪儿?”
问完,她自己也反应过来,原来宠天戈是担心自己和林行远一走了之么。
“那为什么不拦着我?”
她有些怨念地问他,若真的在意,又怎么会一声不吭。
宠天戈在她的怀里蹭了蹭,许久以后,他才重重叹息道:“如果你真的要走,我知道拦不住,又丢了自尊。婴宁,别让我对你无能为力,好吗?”
第三十七章
记忆中,这个男人一向都是不喜欢使用疑问句的。
他喜欢陈述句,掷地有声,也喜欢祈使句,发号施令。唯独疑问的语气,让宠天戈觉得一切似乎都充满了不确定,而他偏偏不喜欢不确定。
不确定的方案,不确定的项目,不确定的感情,不确定的未来,这些都是他的意料之外。
他要的是“我把握”,而不是“我疑惑”。
夜婴宁像是在抱着一个婴儿一样,抬起右手,抚摸了几下宠天戈的后背,微微喟叹道:“这是什么道理?我明明没怎么样,可你说的,却似乎我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他亦感到自己有些失言,摸了摸额头,笑道:“喝多了,别生我的气。”
夜婴宁去推他,宠天戈以为她真的生气了,将手臂收得更紧,夜婴宁只好低低道:“我要去给你倒蜂蜜水。”
他这才乖乖撤开两手,眼巴巴地看着她,舔舔嘴唇,这才惊觉自己的喉咙干得可怕。
折腾了好一会儿,宠天戈的酒劲儿居然过去了,他觉得浑身粘腻,再也睡不着,一掀被子起来,去卫生间洗澡。
夜婴宁其实也睡不着,抱着平板靠在床头看美剧,只是稍显心不在焉,有一眼没一眼的,脑子里不时有林行远的脸忽然冒出来,挥之不去。
多么可笑,当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的时候,她的低贱身份让他们的关系受到家中的阻挠,他都没有说过,你和我一起走吧。而今,她是他未婚妻的堂姐,一个已婚女人,顶着通奸或重婚的压力,这种话他却能说得出口。
原来,世界上多的是阴差阳错。
宠天戈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探头,好奇她在看什么。等看清画面,不禁咋舌道:“睡前看这种暴力血腥的剧情,不怕睡觉做噩梦吗?或者干脆给我一个扫堂腿,一个大耳刮怎么办?”
夜婴宁连连发笑,按下暂停,随手放到床头柜上,起身蹭到床边,双手拢住他的颈子,接过毛巾,轻轻帮他擦着头发。
宠天戈眯着眼享受着她的殷勤,等到头发半干,她停了下来,伸手在他头顶揪了一根头发下来。
“不会吧?”
他顿时大惊失色,伸手去抢了过来。果然,指缝里的那根头发,在灯下细看,有大半截已经白了。
“老了老了,这下完了。”
宠天戈的语气听起来异常忧伤,他坐在床边,手里捻着那根头发,翻来覆去地看。他最近用脑过度,操心的事情太多,自然伤头发。
夜婴宁忍笑,在床上跪着拍拍枕头,招呼道:“老什么,现在最吃香的就是中年大叔,事业有成,人生阅历又丰富,小女孩们对这种男人根本把持不住……”
他不开口,等了一会儿,才忽然转过来,猛地将她扑倒在床,一脸狰狞道:“把持不住,嗯?”
她连连求饶,最后还是不得不和他嬉笑着滚倒在一处。
“我管别人把持不把持干什么,我就知道,我现在有点儿把持不住!”
宠天戈一把扯过身边的被子,用力抖落开,彻底遮住自己和夜婴宁,将她按在黑漆漆的被窝里,上下其手起来。
她急喘不已,最后只得沉沦在他亲手制造的无边欲海之中,眼前再也没有其他男人的影像,只有他的那张被欲色笼罩的脸,不断浮现。
*****中海的春季往往很短,且经常伴随着大风和倒春寒,难得这几日没有雾霾,阳光也炽烈,算是一年365天之中少有的好天气。
这一阵子夜澜安沉醉在每日的聚会和party上,一扫之前几个月的消沉潦倒,因为再次过上了整日周旋在衣香鬓影之间的生活,许久没有疯狂购物的她立即感到自己没有衣服没有鞋子没有配饰没有手袋,面对着堆得满满的衣帽间还是无比的烦恼。
她只得向闺蜜们求助,最后,一张设计精美的卡片送到了她的手上。
“这是一家高级形象设计会所,私人定制,全程一对一服务,会帮你从头到脚准备好适合各种场合的搭配。只不过收费高昂,而且要提前预约,你去试试运气吧。”
闺蜜如是说道,言语之间颇为神秘。这倒是令夜澜安充满了好奇,客户即是上帝,难得还有这样傲气的会所,她倒要看一看,在金钱的面前,有多少人能选择不低头。
没想到,当夜澜安拨通咨询电话,对方果然告知她,本月的客户已经排满,恕不接待,不过可以预约到下个月末。
她当即不悦,想了想还是留下了姓名和手机号码。
不料,当听到“夜澜安”三个字之后,对方却展现出360°;的大转弯,表示可以为她临时安排,第二天下午即可。
夜澜安挂断电话,顿时沾沾自喜起来,果然,在这座城市,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只要你有足够的资本。
第二天约定的时间,戴着墨镜的夜澜安推开“bonheur”会所的大门,这个单词在法语中是“幸福而又快乐”的意思,使用得很贴合。
这一家会所,是隶属于傅锦凉家族中的一处产业,也正是当初她曾为笼络唐渺而为其广开后门的那一家。
高级客户经理早已在一旁等待,提前为夜澜安制定好了私人的全套形象设计方案。
夜澜安很重视手部护理,也很喜欢美甲,所以她很快挑起颜色和图案来。
“这个带闪的‘sparksfly’色是今年的春季新色哦,有魅惑的味道,很适合晚宴;或者这一个,‘discobiscuit’听名字就知道是去夜店趴的时候必备的啦……”
一旁的美甲师耐心细致地给予着建议,这里的美甲设备十分先进,且指甲油均为进口,不含甲苯、甲醛和增塑剂,对身体无害,颇令夜澜安满意。
她正低头看着色板,对比着几个颜色的色差,没有留意到,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一个女人。
“我建议,应该给夜小姐选‘jealous’,浓郁的紫红色几乎要滴出血来似的,每个指甲上再点缀一片从中间裂开的心形的亮片,能够很好地表达着强烈的嫉妒情绪。”
女人一边走下台阶,一边慢悠悠地说道。
她的声音虽低,可却吐字清晰,每一个字听起来都是清清楚楚的,直入耳膜。
夜澜安猛地抬头,循声望去。
傅锦凉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面对着她惊诧的目光,微微颔首,轻笑道:“夜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一对一服务么?”
夜澜安皱眉,坦白说,她不是很喜欢傅锦凉这个女人。
美甲师连忙解释道:“夜小姐,傅小姐不是客人,她是我们这里的老板。”
夜澜安再次狐疑的目光投到傅锦凉的脸上,对方还在朝自己浅浅微笑,她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异样,简直滴水不漏,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
第三十八章
尽管有一句话叫做,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但面对傅锦凉的时候,夜澜安并不这么认为。
她对傅锦凉其实没有什么好感,究其根源,因为她是商人子女,若按照封建时期的等级制度来看,士农工商,商是最卑贱的。而在中海,皇城根脚下,生活着无数的达官显贵,傅家是官,民不与官斗,所以夜澜安并不喜欢和这些高官子女走得太近,一旦出事,就得由自己来背黑锅。
这样的事情,她见多了,久而久之,也就很自然地产生了自保的心理。
“是吗?既然打开门来做生意,我是你们的客户,那么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