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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婴宁忽然冷笑,定定地看着宠天戈,虽然说的是问句,然而语气却是极为笃定的。
“你是为了报复我吧?你想彻底让御润垮掉,然后趁机用最少的钱把御润吃下来,就好像当年对付林氏那样,低价买高价抛,无论是归为己用还是倒手卖出,你都是只赚不赔。你故意让我爸妈觉得你会帮忙走动关系,刚好我爸有病,整天不在公司,也不了解情况,拖到最后,即便他能找到人也已经晚了。宠天戈,你真是太会算计了。”
如果夜昀被人带走,最后定了罪名,那么御润群龙无首,必死无疑,被收购只是早晚的事情。
“夜婴宁,你把我想得太龌龊了!”
宠天戈的眉头更紧,也隐隐动了怒气,他走过来,站在她面前,伸出手搭上她的肩头,郑重其事道:“我说过,我确实努力过,也找了很多人想要帮忙。可是,这里面的关系太复杂,被牵扯的不只是御润一家,你爸爸和你舅舅的行贿手段太过直接,自然会被当做负面典型重点打击。如果在这件事上,我执意要插手,就不只是往里扔钱那么简单,天宠那边,我父亲那边,我都没法交代。”
第二十三章
夜婴宁站在卧室中间的地上,冷冷地看着宠天戈,一个字也不说,死死咬着嘴唇,直到两排深深的齿痕呈现出来,她也不觉得有丝毫的疼痛感觉。
心都碎了,她怎么还会在乎这么小的伤。
听起来,宠天戈的话似乎很有道理,态度也足够冷静镇定,弃车保帅,以免惹上事端,这一向是他做人的准则。可是,夜婴宁无法接受,一点儿也不能接受,如果是其他人,她想,她或许还能够为对方找一个足以说服自己的理由。可是,这个人是宠天戈,她怎么也想不到,正是她的男人,在算计着她的娘家!
“所以,你当初许下的那些承诺,那些给御润开出来的天花乱坠一样的好处,全都是空中花园,全都是你在放屁?”
再也忍不住,夜婴宁索性爆出了粗口。
宠天戈略显疲惫地抬起手,习惯性地揉了揉太阳穴,他最受不了女人的这种胡搅蛮缠,对于蛮不讲理的指责,男人们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你随意,愿意骂就骂吧,不过在这件事上,我的态度不会因此而改变。你我不是认识一两天,感情用事一向是做生意的大忌,我也从来不会做蚀本的买卖。御润即便倒下,只要有足够的资金,凭借以前的口碑、信誉,还有长久以来建立的客户关系,以后想要东山再起,也不是毫无可能。如果我现在把大量的流动资金都投进已经毫无价值的御润,那么最后只能是两败俱伤。”
从商人的角度去看,宠天戈的话,无疑是理性睿智的,他的考量自然有一番道理,尤其这个时候,极为特殊敏|感,毕竟御润涉嫌行贿官员,又已经被上面高度重视,提出要彻查严惩。天宠冲上去救火,不仅扑不灭这场大火,反而还会引火烧身。
夜婴宁红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宠天戈,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果然没错,过河拆桥,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你早就虎视眈眈地等着用最低的价格去吞并御润,是我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才让我爸妈那么信任你,你说什么他们都信,实心实意地对待你,以为你真的想要合作……”
听了她的话,宠天戈最后一丝耐心终于消耗殆尽,他厉声打断她:“不要无理取闹!你现在最好去劝劝你的父母和两个舅舅,不要在这种关键时刻再去找人活动,现在这个案子没有人敢碰,继续去找人、花钱,只能是给自己累加罪名,活生生撞上枪口而已!”
夜婴宁被他吼得说不出后半截话,呆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
宠天戈同她对视片刻,两个人眼底都是相似的憎恨和恼怒。
半晌,宠天戈忽然笑了,唇角上扬,却是增添了一抹苦涩,他幽幽叹息道:“好啊,真是没想到,我们曾经那么亲密过,最后还是敌不过这些阴谋算计,龃龉龌龊。我原本恨你,但现在更恨我自己,是我对你太信任,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夜婴宁,你记好了,从今以后,我们的关系只是,也只能是,共同孕育了一个孩子而已。我不会要你死,但我也不会再允许你继续活在我的世界里。”
说罢,他转身离去,很快,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再然后,是开大门的声音,最后则是汽车发动的声音。
夜婴宁站在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小腿开始发麻,整个人终于回过神来。
她蹲下,捡起躺在地上的手机,按下去,黑掉的屏幕居然又亮了起来,原来并没有摔坏。夜婴宁一把攥在手里,再一抬头,宠天戈的钱夹还放在床头的小柜上,她想也不想,也连忙攥在另一只手里,然后猛地冲出卧室。
见她居然要出门,家里的两个阿姨自然要上前拦阻,夜婴宁沉着脸色,冷冷道:“不要拦着我,否则出了事,你们谁也担不起。”
阿姨们面面相觑,终于还是收回了手。
别墅区平时少有出租车过来,幸好夜婴宁拨打了电话,叫了一辆车过来。
许多天不见陌生人,她说话的时候甚至都有些结巴,报上了娘家的地址,夜婴宁心急如焚,拿起手机再次拨通冯萱的号码。只是这一次,却怎么都打不通了。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20分钟前,夜昀因为高血压骤升,又一次被送往了医院进行抢救。
车开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夜家,夜婴宁将早就准备好的钞票塞给自己,然后连找零也不要,飞快地跨上房门前的台阶,拼命按响门铃。
她的钥匙早就不在身边,而家中的保姆和护工也和冯萱一并前往医院,一起照顾夜昀,此时此刻,家里连一个能为夜婴宁应门的人都没有。
不停拍打着大门,几分钟后,夜婴宁彻底绝望了。
她很害怕,又不知道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最恶劣的情况,比如,那些什么所谓的调查组来人将父母带走了,又或者,父亲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跳了楼或者开煤气,等等等等。
不是没有恐惧过,但是,对父母的挂念,以及对宠天戈的怨恨,将她彻底地推入了绝望的深渊。
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抓着宠天戈的手机和钱夹,夜婴宁一时陷入了茫然,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向谁求助。如果苏清迟在就好了,那是她最好的朋友,即便听完她的遭遇,苏清迟会忍不住先把她骂个狗血淋头,可是最后还是会挽起袖子救自己。
初夏的季节,在北方,早晚的温差还很大,出来的时候,夜婴宁只穿了睡衣,此刻,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她已经察觉到了凉意,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摸了摸额头,似乎也有些热,两只眼睛酸酸的,总是想要流眼泪似的。
如果是以前,她会毫不在意,但是现在不行,她有了孩子,于是,夜婴宁又有些后悔自己这么鲁莽地跑了出来。
可是,出事的毕竟是她的至亲,她怎么能坐视不理?!
艰难地站起来,夜婴宁沿原路返回,走了十多分钟,好不容易又打到了一辆车,她让司机把自己送到距离这里最近的一家酒店。
用宠天戈的身份证和信用卡开了一间房,连澡也没洗,衣服也没脱,夜婴宁一头栽倒在床上,用整床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然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知道,用不了多久,宠天戈就会发现他把钱夹落下了,也会顺藤摸瓜找到这里,她并不是离家出走,只是无路可走,无处可去。
第二十四章
夜婴宁想的不错,宠天戈一口气把车开回公司,一摸兜才发现,自己穿着睡衣就出来了,手机、钱包什么都没带。
他刚要打电话回城北花园询问一下,家里的阿姨就把电话打到了他的办公室,说他走了之后,夫人一个人也出了门,态度很凶,没人敢拦她。
放下电话,宠天戈想了想,夜婴宁身上没有钱,按理来说,她不会轻易独自出门。这么看来,她很可能拿着他的钱夹,里面现金不多,如果需要用钱,势必要划卡消费。
他果断让victoria去查自己的银行卡消费记录,果然,发现夜婴宁用他的卡开了一间房,就在不久之前,还不到半个小时。
她是自己一个人,还是……
不知道为何,宠天戈的脑子里忽然就冒出来这个问题,几秒后,他回过神,连自己都觉得这个担忧真是十分的好笑,她一个孕妇,难道还能跑出来,找男人偷|情不成。
只是,在是否去接她这个问题上,宠天戈有几分犹豫不决。
“你犹豫什么?现在这么晚了,你让她一个人住酒店?好,你不接,我去。我把我老公抓起来开车去,刚好他今晚在家。”
电话那端的victoria急了,边说边往卧室走,她刚才是被宠天戈一个电话给从被窝里叫醒的,这会儿已经清醒了,了无困意。
听她这么一说,宠天戈反倒不好意思了,victoria夫妻聚少离多,他连忙阻止道:“别,你们休息吧,我过去。”
见他终于开了口,victoria总算才放下心,忍不住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挂断。
宠天戈换了身衣服,刚要出门,不料,大厦一楼值班处打来了电话,说有一位姓蒋的警官要见他。
难道是蒋斌?他愣了愣,不明白他有什么事情要找自己,不过还是飞快地下了楼。
来人的确是蒋斌,见到宠天戈,他快步迎了上来,放低声音道:“能不能打扰你几分钟?我有要紧的事情想找夜婴宁,但是联系不上她,想来想去,还是来找你最方便。”
宠天戈知道蒋斌不是一个不分轻重的人,此刻已经是深夜,他眉目间犹有急色,又专程来此,想必确有重要事要办。
“她不在我这里,不过我马上要去找她。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先上我的车,我们先赶过去,路上详谈。”
晃了晃车钥匙,宠天戈一指停车场的方向,蒋斌略一思考,点头说好,跟他一起快步走进电梯,直奔地下停车场。
“三番五次来找夜小姐,也是无奈之举。不过没有办法,这条线我和我的同事已经跟了好几年,不可能轻易放弃。去年年初,我的老搭档特地赶赴云南,和昆明那边的同事一起开展了抓捕行动。结果,他被一个毒贩子打中,伤了一条腿,现在已经转去做文职了。这个案子我一定要破,和升不升官没关系,命搭进去我也认了。”
坐在副驾驶上的蒋斌沉声开口,看着眼前不断晃动的那串平安符,如是说道。
宠天戈顺着他的视线也瞥了一眼,他没有立即开口,皱皱眉,疑惑地问道:“那你们找她做什么?她和毒贩子有联系?不会吧,这个绝对不可能。”
如果说是其他事情,他可能不敢这么笃定,但这种事肯定不会发生。
见他误会了,蒋斌失笑,连声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从一开始,我和同事们都没想到会跑出来栾驰这个人物,他的家庭和背景想必你也清楚,有他牵扯进来,事情棘手得多。栾金虽然不至于包庇犯罪,但如果真的要插手,我们也很难做。所以,我想找夜小姐侧面打听一下栾驰的情况,他现在……”
顿了顿,蒋斌脸色凝重,忧心忡忡道:“他现在已经算是钟万美身边的红人,我猜,他已经得到了核心人物的肯定,算是大老板手下的得力干将,可以拿到比较一手的信息了。”
听他这么一说,宠天戈的脑子转得飞快,他立即踩下刹车。
“蒋队,不好意思,如果你是抱着让夜婴宁帮助你们去说服栾驰做线人这种事,那我不会带你去找她。第一,栾驰那种人一向没什么底线,他想要追求刺激,过另类生活,谁也拦不住他。第二,夜婴宁现在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她法律上的丈夫是周扬,而且现在一直在我身边,我也不会允许她再和栾驰有任何的交集。这件事,恐怕我们帮不上忙,很抱歉,或许你应该下车了。”
说完,他按下控制键,对蒋斌做出“请便”的手势。
蒋斌皱眉不语,沉吟片刻,才一脸平静道:“这几个月我一直有派两个手下跟着钟万美,你或许不知道,有一次钟万美撞见夜婴宁和栾驰私下幽会,她拿出枪,让栾驰杀了夜婴宁以表忠心。如果你真的在乎她,就应该选择相信我们警方。否则,任由钟万美和她的贩毒集团继续在中海嚣张,我真的没有办法完全保证夜婴宁的安危。”
他的话,无异于一枚不定时炸弹,将宠天戈平静的心炸起无数涟漪。
当天的事情他一无所知,夜婴宁逃出栾驰的别墅后惊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