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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听着楼下传来的欢声笑语,终于找回力气,一步步走回自己的卧室。
尽管夜婴宁已经结婚,不再回家居住,但她的卧室仍是一尘不染,衣橱里挂满了四季衣物,很多甚至是全新的,还未摘下吊牌。
她随意选了条米色的长裙,刚换好就听见衣帽间外面似乎有响动,夜婴宁警觉地走出来,意外地看见面前站了一道颀长身影。
“你……”
对面的男人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房门,轻声道:“你忘记关门了,我敲了门,可能你没有听见。”
夜婴宁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果然,她方才一路神游太虚,竟然真的忘记关上卧室的房门。
夜婴宁有片刻的怔然,她当年第一次遇见林行远时,也是在一个类似的情形下——那时的叶婴宁刚刚进|入模特圈,接的都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广告,且大多数时候都是做人形道具,很少有机会独立拍摄。
但她很聪明,留在片场时不忘给导演和摄像等人端茶倒水,嘴巴又甜,毕竟是孤儿院长大的孩子,自小最会察言观色。
而作为林氏地产的未来接班人,一向对生意不甚感兴趣的林行远就在那一天不得不去片场视察一番,因为拍摄的广告是林氏的宣传册。
他无意间闯入本该无人的更衣室,不想刚好撞到了正在换衣服的叶婴宁,她一身洁白无瑕的肌肤,彻底落在了林行远的眼中。
短暂的尴尬之后,林行远连连道歉,就这样,两人相识,而他最初只告诉叶婴宁,自己是音乐学院的学生,主修古典钢琴。
“啊,我太大意了。”
夜婴宁率先出声,几步上前,将房门完全打开,回头看向林行远,眼中逐客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毕竟是男女有别,如今她是夜澜安的堂姐,这层身份她不得不时刻牢记。
“你学过钢琴吗?”
不想,林行远丝毫没有打算离开的意图,他甚至还走近一步,眼含思索地看着面前的夜婴宁。
他也觉得自己一定是入魔了,居然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产生了好奇和怀疑。无他,只因为,在第一眼见到夜婴宁时,他分明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思念,爱慕,以及太多他看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这些,让林行远不禁想要一再地接近这个女人,尽管他知道,这有多危险。
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夜婴宁立即摇头否认。
“不,我不懂任何乐器,也听不懂什么曲子。”
她故意隐瞒自己对《b小调奏鸣曲》的熟悉,生怕引起林行远的怀疑,虽然她现在已经换了个人,但是夜婴宁还是担心自己不小心露出破绽,被人发现马脚。
“可我分明记得你当时露出的表情,我确定你绝对不是第一次听到那首《b小调奏鸣曲》,你的神态出卖了你。”
林行远声音很轻,语气却是咄咄逼人的,他看向夜婴宁的眼神已经明显地带有了怀疑和审视。
她顿了顿,有些承受不住他眼里的炙热,那温度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融化掉。
“林先生,”夜婴宁勉强压下心头的慌乱,蹙眉不悦道:“来者是客,作为安安的娘家人,我想我们全家都对您很客气了,也请您在言谈举止间对我保留些尊重。”
林行远似乎没有想到看起来柔弱的夜婴宁会如此板起脸来讲话,他细细眯眼看向她,愣了几秒后,笑了起来。
几秒钟后,他收住笑声,迈步走来,在夜婴宁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林行远的手几乎触到了她的唇!
“你!”
夜婴宁吓得只能发出来一个单音节,她甚至在他眼睛里,看见了慌乱无措的自己的倒影。
“别动,沾了一点儿油。”
他手指一动,轻轻在夜婴宁的唇角抹了一下,然后伸到她眼前。果然,上面有一丁点儿浅浅的淡黄色,应该是方才她吃饭时不小心蹭上的。
夜婴宁紧紧咬住下嘴唇,她无法说出道谢的话,只觉得胸腔异常憋闷,满腹郁结。
这个男人,已经不属于她了,她分明能够从安安的眼中看到满满的爱慕,一反从前的游戏人间,颇有非卿不嫁的态度。
“我下楼了。林先生您自便。想来,您也不会有独自站在别人卧室的癖好吧。”
她勉强从牙关里挤出一句话,说完,扭头就走。
和林行远相处的每一秒,对于此刻的夜婴宁来说,都是煎熬,都是挑战,都是折磨。
有温热的液体在眼眶中酝酿,她仰头,努力压抑着想哭的冲动。
也曾幻想过,以全新的身份与他重逢,偶遇在某个街角,只是夜婴宁从未想过,会是此刻这种境遇。
第十二章 为所欲为
夜婴宁重新坐回餐桌,其他人都还在继续聊天,过了几分钟,林行远也走了过来,再次落座。
似乎,并没有人察觉到他们二人之间存有什么诡异之处。
“去洗手间怎么那么久,我还以为你迷路了。”
等他坐下,夜澜安扯了一下林行远的衣角,笑着同他开玩笑,低声打趣着。
“林氏虽然已经破产了,我还不至于在一栋别墅里找不到北。”
林行远忽然板起了脸,压得极低的声音里透出明显的冷漠,若有似无地朝着夜婴宁投来一道轻飘飘的视线。
她一怔,刚拿起汤匙的手有些颤抖,他已回国,自然会知道家中发生的一切变动,再也瞒不住。
林氏地产原本稳扎稳打,在中海市的地产业很有口碑,只可惜,它挡了天宠地产称霸业内的路,因此只有被搞到破产。
林行远的父亲因承受不了打击,脑溢血猝死,甚至来不及抢救。而他的母亲,早已有了二心,裹挟着剩余的全部财产和情|人双双移民到加拿大,从此再无消息。
正因为如此,叶婴宁只得凭一己之力,为林行远筹措学费和生活费,暂时瞒住他,让他继续完成学业。
夜澜安当即愣住,一时间,她被林行远忽然而来的疏远和嘲讽弄得不知所措,又不好在家人面前发作,只得硬生生咽下想说的话。
*****从娘家回来,夜婴宁沐浴过后就躺在床头,翻看历年的珠宝设计大赛的获奖图册,努力找寻着稍纵即逝的灵感。
虽然她对宠天戈的一再挑衅感到愤怒,但涉及工作,夜婴宁从来都是严阵以待,力求完美。
就在她打算关灯睡觉的时候,别墅外传来车子的几声鸣笛,紧接着,卧室窗帘上显现出车前灯打过来的几道光束。
夜婴宁皱眉,应该是周扬回来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几分钟后,楼梯上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最后停在她的房门前。
“笃笃笃。”
周扬显然没有什么耐心,连连重重地敲了三下,夜婴宁坐起来,声音不高不低,回应道:“我已经睡了,有事明天说吧。”
“房间的灯都还没有关。”
他冷冷指出这一事实,戳破夜婴宁的谎言。
她只得起身,打开|房门,面前的周扬似乎喝过了酒,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红晕。
夜婴宁皱皱眉,不动声色地戒备起来,“你喝酒了?”
周扬的身体微微地左右晃动,看来喝得不少,他“嗯”了一声,没再开口,只是用一双有些泛红的眼,看着面前的女人。
这是他的妻子,属于他的女人,他们是合法的配偶。
他心头忽然浮动起一股强烈的躁动,浑身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之中,或许是酒精令周扬重新燃起了渴求。总之,在他此刻的眼中,面前的夜婴宁美得不可思议,让他十分想要拥抱她,亲吻她,占有她!
大概是周扬的眼神令夜婴宁感受到了一丝潜在的危险,她伸手,双臂抱紧胸前,形成防备的姿态。
“到底有什么事?”
她确实不耐烦,因为没有人愿意和一个酒鬼在半夜里谈话,然而,她的口气似乎惹来了周扬的不悦,他抬起手,撑在房门上,眯眼觑着她。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领口,因为睡衣很宽松,所以周扬很轻易地就能看到夜婴宁白腻的脖颈,还有胸前若隐若现的饱满。
新婚那晚,两人还是曾袒露相对过的,他见过夜婴宁美妙的身体,此刻,回忆唤起了他的渴望。
“嘭!”
周扬猛地上前两步,大手一抓,关上了房门,身为女人的敏|感,让夜婴宁立即嗅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
到底是军人出身,周扬全身孔武有力,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一把抓住了夜婴宁,将她一路推搡着,按到了床上。
“你干什么,你……”
夜婴宁急喘,死命地推着压在自己身上沉重的男人,想要从他身|下逃开。
满是醉意的周扬已经被欲|望所主宰,他压着夜婴宁,顺势用膝盖抵开了她的两条腿,伸手就朝向她的腿间摸去。
尽管是夫妻,可他的动作却全无呵护和柔情,像是野兽一样,急于发泄。
“周扬!你放开我!别以为你是我名义上的丈夫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夜婴宁胡乱地踢着腿,有几下踹中了周扬的腹部,他吃痛,松开了手,她得以从床的另一边跌了下去,同时也逃开了他的魔爪。
“呵呵,你也知道我们是夫妻啊……”
周扬脸色一瞬间变得极难看,他按着肚子,吃力地挤出来一句,缓了几秒钟,疼痛稍减,他立即伸出手,再次将跌坐在地板上的夜婴宁给提了起来。
推高她身上薄薄的真丝睡裙,周扬像是恶魔附体一般,火|热的掌心漫无目的地在夜婴宁的娇躯上游走,像是一条正在吐着蛇信子的毒蛇一样。
他虽然产生了欲|望,但是却没有任何反应——这是他的隐疾,也是他全部自卑的源头。新婚之夜,无论周扬与夜婴宁怎么努力,都不能让他展示起男性雄|风。而后的几天,也毫无转好的趋势,之后不久,夜婴宁就因为无法承受这样的“无性婚姻”,而选择在浴室中割腕自杀了。
闻到来自周扬身上的浓重酒气,夜婴宁终于明白过来,他这是要在自己身上,疯狂发泄他无处排解的憋闷和欲|望!
此时此刻的景象,和惨死之日极为相似,这唤起了夜婴宁心底最强烈的恐惧感。
无奈的是,男人和女人在体力方面天生就有悬殊的差距,尽管她奋力挣扎,但周扬还是轻而易举地就能将她压制得死死的。
“周扬!你这个疯子!你……”
胸口一凉,夜婴宁的话被迫只说了一半,因为她的睡裙硬生生被撕破了,露出起伏的雪白丘壑,在床头灯稍显昏暗的橘色光晕下,显得异常诱|人。
第十三章 下手为强
周扬的牙齿咬得夜婴宁很疼,她皱眉忍痛,口中嘶嘶作响。
他几次试图去吻她的嘴唇,都被她狠狠咬住牙齿,扭过脸避开。
“装什么!”
他冷哼,毫无怜惜,像是在对待一个用钱买来的廉价女人。
这样的语气,十分耳熟,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夜婴宁回忆起那濒死前一刻的无助和恐慌,只觉得浑身犹如沉浸在无垠的冰凉海水中,难以自拔。
“你不是说,我不行,你就要出去找别的男人吗?哈,去啊,你倒是去啊!”
借着酒意,周扬笑得愈发狂妄嚣张,灼|热的气息混着酒精味道喷洒在夜婴宁的脸上,见她拼命躲闪,他眼中闪现着两道冷冷的寒光,一把抓住她的右手手腕。
“不长记性是吧?真是大难不死啊……”
他的手指狠狠捏着夜婴宁手腕上的那道伤口,疤痕很狰狞,足有小手指粗细。
夜婴宁全身紧绷,脑中跟着一惊,尽管酒醉的周扬有些口齿不清,但她还是听到了他刚才所说的话语。
此前朦胧的猜测似乎在这一刻有了新的证据,她灵光一闪,暂时停下了挣扎,顺着他的话故意问道:“你不行,我为什么不能去找别人?你有本事拦着我吗?”
夜婴宁选择冒险,用言语刺激周扬,果然,他鼻子里喷出浓浓酒气,恶狠狠道:“拦着你?大不了我就……”
周扬打了个酒嗝,没再说下去,夜婴宁急迫地等着他说出下文,他却再也不开口了。
“叫啊,怎么没声音?”
他的笑容很阴沉,像是藏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般。夜婴宁紧紧抿着嘴唇,她在蓄力,找准时机,终于,被她等到了!
手准确地抓起那本躺在床头的厚实画册,然后,她毫不犹豫地用它猛地击向了周扬的头部!
那是历年来获奖作品的限量版高清图册,正反面都是用硬皮包装的精装书籍,平时拿在手里就沉甸甸的,苏清迟曾笑称其重得“能够砸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