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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在车上,周扬没有说实话,或者说,他只说了一半实话。
刚刚发觉自己有问题的时候,周扬顾及面子,一个人偷偷跑到那种私立的男科医院,花了许多钱,也没有查出什么根本问题,最后只得出一个“心理压力导致不举”的狗屁结论。
但这次不同,他找的是口碑最好的正规医院,做了最为详细的检查,验血验尿,各项指标都落到了白纸黑字上,无法作假。
“基本上,我可以确定是病从口入,你可以留心一下入口入鼻的东西,不仅是饮食,还有可能是水、牙膏、空气清新剂等等。坦白说,具体是什么,目前我们暂时还给不出一个确切的结论,因为人体系统存在消化吸收,很多东西可以随着排|泄、排汗等代谢出体外……”
“……所以,很抱歉,周先生。不过,如果你能够停止对其的继续摄入,那么症状也会随之消失,当然,也许会有一些后续的不|良反应,这个都很难说。”
医生的话言犹在耳,令周扬呆立在当场。
对方说得很委婉,但是他却听懂了:他被下了毒!
经过短暂的惊愕之后,周扬平静下来,他向医生道了谢,静静地离开医院,一个人开车,漫无目的地在中海市区里闲逛。最后,他实在开不动,只好随意地找到了一个停车场,把车子停好,然后找到一家咖啡店坐下来发呆。
这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连服务生都不禁对他频频侧目。
最后,他回停车场取车的时候,遇到了同样来取车的夜婴宁。
没有早一秒,也没有晚一秒,刚刚好。
他终于不得不相信,原来,无论自己逃到哪里,都逃不过她的手心里。
第十七章
周扬在书房门口站了片刻,没有发出响动,他转身折回卧室,拉开壁橱拿了一条新的薄毯。
尽管他的动作十分轻柔,小心翼翼,但是在将薄毯搭上夜婴宁的肩头时,还是惊动了她。
她显然愣了一下,既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睡着了,也没有预料到周扬不仅也醒了,此刻还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几点了?”
夜婴宁连忙去看时间,还好,夜里十一点,对于中海这座不夜城,对于很多派对动物们来说,好时光才刚刚开始。
“我先去洗把脸,你饿不饿?”
她有些狼狈地抹抹眼睛,慌忙站起来,语气有些急,其实还是不大习惯单独面对周扬。
他伸手,按住夜婴宁,主动提议道:“咱们回市区里找个地方吃夜宵吧?”
她愣了愣,反问道:“现在?”
好像,太晚了一些,别墅区距离市区,开车最快也要40多分钟。
周扬抬起手腕看了看,估算了一下,点点头道:“还好,我睡饱了,我来开车,差不多12点出头我们就能吃上。”
说完,他看着夜婴宁,非常少见地咧嘴一笑,“说走就走的旅行难度有些大,说走就走的吃货应该还是可以有的。你马上去换衣服,我先下楼取车。”
见他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夜婴宁也不好扫周扬的兴,点点头,合上电脑,转身回房换衣服。
周扬刚要走,忽然眼角瞥到书桌角落里的一个亮亮的小玩意儿,他好奇,不免又看了几眼,伸手拿起。
凑近了一看,居然是个十分精致的小骷髅头,铂金质地,做工很是考究,只不过表面已经些许磨损,看得出有些年头了。
他爱不释手地在手心里把|玩,翻过来一看,原本含笑的脸色霎时变得如拢冰霜一般。
骷髅头的后脑壳上,刻着两个字母,l&y,是姓氏的缩写。
l,l,周扬在心里反复默念了几遍,立即想到了栾驰。
y,不用说,自然是夜了。
周扬冷笑了一声,手心合拢,狠狠地攥了一下,闭上眼,眼角肌肤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
当他再睁开眼的时候,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他轻轻将小骷髅头放回原位,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离开书房,向车库走去。
夜婴宁很快换好了衣服,走出门的时候,周扬已经坐在车里等她了,就停在家门前的小院子里。
夜风很凉,将她没有束起的长发吹得狂舞,夜婴宁莫名地感到一丝寒冷,却不仅仅是因为天气。
她用手拂开脸上的发丝,将心头的异样按|压下去,拉开车门,上了车,系好了安全带。
“走吧,还真的没这么晚和你一起出过门。”
夜婴宁扭过头冲着周扬笑笑,然后坐直身体,她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到面前的挡风玻璃上,忽然发觉眼前好像少了些什么。
“哎,那个平安符呢?”
她明明记得,他虽然换了车,却依旧把旧车上的平安符摘下来,挂在了新车上,上次还看到的,没想到现在却不见了。
周扬看看她,并急着说话,在发动机的一阵轰鸣声中,他眉一挑,淡淡回答道:“线断了,我就收起来了。”
心底那一丝刚刚压抑下去的寒意猛然间又窜起来,夜婴宁甚至险些就要说出“算了今晚不出去了”这样的话,但周扬显然不给她这样的机会,一脚油门踩下去,流线型的车身已经急速驶出了住宅区。
*****夜晚的中海市并不会太过寂静,越接近市区,一路的灯火便越发明亮。
夜婴宁不时地看看窗外,晚上和白天的路况差别很大,如果不是这条路她走过很多次,几乎都快认不出来。
那句话怎么说,“我从来不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国人”,夜婴宁也是一样,即便身边正在开车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她也做不到完全的松懈。
因为,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对于未知死亡的评判,总会有些过人的本领。
此刻她心头的忐忑不安,就和上一次临死前在别墅时经历的惶恐,几乎一模一样。
夜婴宁扫了一眼时速,上面的数字令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周扬将车开得极快,一路上没什么车,算是畅通无阻,所以他能够慢慢提速。
果然,如他所说,差不多再过半小时就能进入市区。
而越接近市区,夜婴宁的心就跳得越急。
又向前开了一公里,前方有一个大大的路牌,上面写着:事故多发区。
因为接下来这段路有几个连续的弯路,而且因为常年施工,路面崎岖不平,据说经常发生车祸。
尽管交通部门在此安置了多个路灯,但,在黑漆漆的夜里,前方的路还是犹如一头张着大嘴的野兽一样,在静静地蛰伏着。
“周扬,慢点儿。”
夜婴宁情不自禁地开口,右手也抓紧了头顶的扶手,同时,她将身上的安全带又扣紧了一些。
他看了一眼车镜,自然看到了一脸紧张的她,沉默了几秒,周扬冷静道:“没事。”
这样的承诺并没有令夜婴宁真的安下心来,她双眼紧盯着前方,一动也不敢动。
周扬稍稍降下来车速,经过那段十分不平整的路面时,车身颠簸得很厉害,晃得人都快坐不稳了。
“这路怎么不修修,都好几个月了。”
他嘟囔了一句,神色肃然,极力控制着车子,夜婴宁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说话间,车已经开出去几百米,车不再颠得像方才那样厉害,夜婴宁顺势松开了手,手心里已经全都是汗水。
她不动声色地坐好,车窗外的灯光照下来,她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的脸,白得像一片纸似的。
只要过了前面一公里处的最后一道弯,这段路就算彻底开过去了,前面都是直路,再继续开20分钟就到了市区。
“这些年你做过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吗?”
没想到,一直沉默的周扬忽然开口,夜婴宁反应了一秒,才意识到他在问自己问题。
她张了张嘴,很茫然地扭头看他,不明白怎么忽然这么问。
后、后悔?!
人活在世,似乎很多人都会对很多事情后悔,工作、学业、情感,等等,不一而足。
如果我当初……
要不是……
似乎每个人都在追忆过去,给出假设,以为时光重来,就能改变一切。
但是夜婴宁不后悔,做过的事情许多都错了,但是她不后悔。
好的遭遇叫回忆,差的遭遇叫经历。
无论是回忆还是经历,都不能随意地被抹杀。
“不,我不后悔。”
夜婴宁闭上眼,一字一句,清晰地回答着周扬。重新再来又如何,生命不是橡皮擦,不能把错的涂掉,再修改,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她脸上的决绝让周扬明显一愣,然后,他抿紧了嘴唇,原本虚踩在油门上的脚,重重向下一踏!
前方不远三十几米处,就是今晚的最后一个弯路。
ps:大眠不会开车,要是在这一章里犯了什么常识性错误,请大家告诉我,我看到就改,谢谢啦!
第十八章
漆黑的夜色中透着森冷的寒意,头顶的路灯洒下一片橘色的光,照在路面上。
最后一个弯路,弯度极大,堪比电影里,专门用来表演漂移车技的路段似的。
周扬不仅没有减速,反而将油门一脚踩到死,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夜婴宁很想知道,他到底是预谋已久,还是一时兴起。
虽然,这两个选项,无论哪一个,都对今晚的结果没有太大的影响。
原来周扬想要的结果是,她死!
脑海中似有灵光一闪,原本纠缠不明的那些细小线索几乎在一秒间串联结合,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件事:周扬要杀她!
他能杀她一次,就能杀她两次!
一次不成,再来一次!
夜婴宁惊骇地瞪圆了眼睛,她几乎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手抓着头顶上方的扶手,另一只手拼命地去推车门。
哪怕是跳车,她也认了,起码,要比撞成一滩肉泥强得多。
“周扬!你停下!前面有个弯……”
她的声音都在颤抖,嘶哑地喊出声,听起来像是一块被撕裂的布。
如果有可能,夜婴宁宁愿死在浴缸里,也不想死在这里。
急速行驶,周扬的俊脸几乎都有些扭曲变形,他死死抿着嘴唇,双手用力按着方向盘,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戾气。
鱼死网破。
夜婴宁的脑子里猛然间就想到了这个词,他既然决定这么做,就应该做好了不能全身而退的打算。
在过弯道中不减速,反而加速,周扬要的也许就恰好是连人带车狠狠撞上去,翻车,爆炸!
等到了明天,所有的媒体都会报道这次事故,或许所有人都会当成是一件意外事故,因为这里的路段本身就情况恶劣,常有车祸,又是深夜,很容易出事。
甚至根本就不会有人往其他方面去想,毕竟,车里面遇难的,还是一对郎才女貌的新婚小夫妻呢。
“周扬,周扬……”
已经没了退路,或许是两秒,或许是一秒,或许更短,夜婴宁几乎已经不抱任何生的希望,索性闭上了眼睛,喃喃地喊着他的名字。
真可笑,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再死一次是什么样的场景。
现在知道了,是和他在一起。黄泉路上还有个伴,也许并不会太孤独。
这一次应该没有那么好运了吧,不可能再有重生一次的机会,是真的要去见阎王了。
周扬的鬓角缓缓滑过一滴汗,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耳边是夜婴宁已经变了调子的呼喊,充满了她此刻的恐惧和无助。
猛地一个激灵,他手心全是汗,涩涩的,黏在方向盘上。
眼前就是两排护栏,眼看着,整个车头就要毫不犹豫地撞上去!
周扬狠狠地一掰方向盘,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他怀疑自己都要把整个方向盘给拧下来了!
尽管他及时地调转了方向,但,全车的速度太快,没有缓冲的余地,车子还是偏离了正常的轨道,向副驾驶那边重重地歪了过去!
夜婴宁只觉得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向自己袭来,她眯着眼望去,车头高高地翘了起来,像是一头出海的鲨鱼,马上就要戳进右手边的山体中!
“啊!”
她发出凄厉的尖叫声,似乎马上就会直面死亡!
“嘭!”
果然,不可避免地撞上了!
只不过,在最后一刻,周扬果断地用全部力气,硬生生地将车头的方向转了过来,最后撞上的是他那一边。
安全气囊弹了出来,及时地保护住了周扬和夜婴宁的胸|部和头部。
尽管这样,剧烈的碰撞,还是令两个人在一瞬间,几乎都昏死过去,没有知觉。
车身颤抖了几下,终于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