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安全气囊弹了出来,及时地保护住了周扬和夜婴宁的胸|部和头部。
尽管这样,剧烈的碰撞,还是令两个人在一瞬间,几乎都昏死过去,没有知觉。
车身颤抖了几下,终于静止下来,车头全凹,面目全非。
几秒钟短暂的昏迷之后,夜婴宁吃力地睁开了眼睛,她亲眼看着安全气囊一点点瘪下去,飞速地解开安全带,她终于得以活动尚未受伤的手脚。
“周扬!”
夜婴宁的声音里带着哭腔,那是劫后余生的恐惧和后怕,刚才发生的一幕幕惊险画面,让她的手不停地颤抖,无法控制。
显然,周扬的情况要比她严重得多,因为驾驶位置上受到的巨大冲击是直接而完全的,他的脑袋歪着,一动不动。
她不敢轻易移动他,怕他头部有淤血,造成破裂。
夜婴宁连忙翻找手机,幸好这里还有信号,她先打了120又打了122,报上此刻所处的地址,然后等着急救人员和交警过来救援。
大概十多分钟,急救车终于赶来,把两个人从车里拖了出来。
这段时间,几乎是夜婴宁这二十多年生涯中,最为难熬,最为无助的十分钟。
她蜷缩在座位上,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住了,手脚麻木,冰凉,僵硬。
“周扬,周扬……”
夜婴宁机械地喊着他的名字,如果他死了,那么她会更加害怕。
终于,周扬醒了过来,虽然眼神看上去有些涣散,但是还能够回答夜婴宁问他的几个简单的问题。
她松了一口气,终于确定他应该没有大碍,起码头部没有重创。
直到周扬被医生护士用担架抬上车,夜婴宁这才感觉到一丝晕眩,方才的情况太紧迫了,她根本顾不上自己,这会儿,她才发现自己的手肘和小|腿都有多处刮蹭的伤痕。
简单地和交警说明了一下情况,夜婴宁也上了车,前往医院。
“不,我父母年纪大了,心脏血压都不好,我不想现在通知他们。”
面对院方的要求,夜婴宁断然拒绝,表示自己可以签字。
最后,她没有办法,只好给苏清迟打电话,请她赶来医院一趟。
苏清迟接了电话,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外套就赶了过来,头发像是鸡窝一样,由此可见,她有多么紧张。
“你没事就好。”
见到刚做完检查的夜婴宁,她显然松了一口气,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脚上穿的是两只不一样的拖鞋。
“我没事,轻微脑震荡,还有一些皮外伤,不严重。”
夜婴宁先让苏清迟喘口气,然后才扭头看向正亮着灯的急救室,微微一叹道:“周扬,他骨折了。”
撞车的一刹那,周扬的两条腿很不巧地都卡在了车里,当车头凹进去的时候,厚重的金属板刚好抵到了他的左腿迎面骨的位置。
“你们搞什么啊!大半夜怎么会出车祸?”
苏清迟并不知道这其中的惊险,而夜婴宁也没有打算告诉她实情。
想起刚才的经历,她仍感到不寒而栗,双手兀自抖个不停,这么也控制不住。
“别怕,别怕啊,我在这儿呢。”
苏清迟抱住她,连声安抚着,等到夜婴宁终于躺下来休息,她开始楼上楼下地去办理两人的住院手续。
怪不得医院坚持要有亲友前来,划价处、收费处、住院处等等一溜儿跑下来,连正常人都要吃不消,更何况是刚刚经历了车祸的夜婴宁。
第十九章
等到苏清迟拿着一沓纸回到夜婴宁的病房,天已经微微亮了。
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夜啊,她看着静静地躺在床上,面白如纸的夜婴宁,暗暗叹息。
周扬的左腿骨折,里面有几片碎骨迸裂后插|进了肌肉里,必须要手术拿出来,以免影响骨头的愈合。
夜婴宁的伤势虽然很轻,但也要留院观察一晚,外加必须输液,为皮外伤消炎,避免破伤风等等。
只是,一想到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给栾驰,苏清迟便有些犹豫。
毕竟,事发时,夜婴宁是和周扬在一起。
为了避免栾驰因为吃醋,太过冲动,引发一系列不可预估的后果,她决定暂时观望一下,先为夜婴宁保密。
两瓶药输液完毕,夜婴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到坐在床边椅子上的苏清迟,愣了两秒,彻底清醒过来。
“你放心,周扬的手术很成功,碎片没有楔进关节里去,都取出来了。护士拿出来给我看了一眼,托盘里七八片碎骨头渣子,哎。”
苏清迟知道她要问什么,连忙把好消息告诉给夜婴宁。
她想了想,把家中的钥匙给了苏清迟,让她先回去,把两个人的换洗衣物拿来两套,看来短时间内周扬无法出院。
“不告诉你父母和他爸妈吗?”
早先就曾听闻过周扬的家世显赫,苏清迟皱皱眉,觉得这个消息压不了多久。毕竟,两个人一个是夜氏千金,一个是军中骄子,又是谢家未来最有可能的继承人,一举一动都格外受人注意。
“这些事,等我一会儿问问周扬再说吧。清迟,谢谢你,你先回去睡一觉,东西不急着送过来。”
夜婴宁再三谢过,执意让苏清迟回家去,她拧不过,只得叮嘱了她几遍后先行离开医院。
拔掉手上的针头,夜婴宁走出病房,向走廊里的护士站里的值班护士打听周扬在哪里。
遭遇车祸,深夜送来急救,又是一对年轻夫妻,自然引人注意,护士一指房间,原来,他就在她的隔壁。
没有影视剧里那种常见的可怕场面,周扬的脸上甚至没有戴氧气罩,住的也是普通病房而不是重症监护室,这让夜婴宁更加放心,确定他没有生命危险。
受伤的左腿在半空中吊起来一些,也打上了厚厚的石膏,看上去比另一条腿粗了一倍还不止。
头顶挂着三瓶大小不一的药瓶,里面的药水正源源不断地注入周扬的体内。
麻醉还没过,因为药效,他似乎睡得很沉,只是不安稳,因为两道浓眉即使在睡梦中也深锁在一起,形成一道深深的丘壑。
夜婴宁站在床边,等了很久,终于伸出手来,轻轻抚上他的眉间。
说她贱也好,或者说她活该也罢,在这一刻,她心里其实并不恨他。
虽然,就在不久之前,他还险些就让她没了命,对她产生了杀意,痛下狠手。
周扬的眉心很凉,触摸上去像是死人的温度,他的呼吸也很浅,让她几乎感觉不到。
“周扬,周扬……”
他不能死,她还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没有得到回答,她绝对不允许他在一切事情都还没有呈现出明朗化之前就死掉,绝对不允许!
夜婴宁轻声唤着周扬的名字,这一招似乎很有效,此前,在车里,他就是这么逐渐醒来的。
果然,随着她的柔声呼喊,周扬的眼皮不停地颤动,终于,他吃力地掀开了眼皮。
麻醉让他的瞳孔变得有些散乱,尽管他睁开了眼,但其实并未看到夜婴宁,她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似的。
周扬闭了闭眼,又过了一会儿,当他再睁开眼的时候,才算是真正找回了知觉。
腿很疼,没法动,他试着挪了一下,立即有钻心的痛楚涌遍全身。
“我……我怎么了?”
周扬舔舔干燥的嘴唇,声音嘶哑难听,他有些不大记得撞车之后的事情,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病房里,只有中央空调运转时发出的“嗡嗡”的声音,十分单调,听得久了,感觉耳朵里像是住了一只聒噪的虫,令人心烦。
“小|腿骨折了,碎骨头卡在里面,做了手术取了出来,放心吧,没有事了。”
夜婴宁尽量简洁地把情况讲给他听,见他嘴唇都已经起了皮,又不知道他现在能不能喝水,所以只好用棉签蘸着温水,在他嘴唇上轻柔地点了几下,聊作缓解。
无论怎么说,在最后的生死关头,他还是改变了心意,把最后的,唯一的,生的可能,留给了自己。
夜婴宁不是圣母,她不可能对今晚的事情无动于衷,但相比于现在跟周扬大吵大闹,她更倾向于问清楚,这两次谋杀背后藏匿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好点儿了吗?”
把手里用过的棉签扔掉,夜婴宁坐在床沿,轻声问着周扬。
他不说话,只是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过了很久,才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
“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夜婴宁强忍着头晕带来的阵阵恶心和不适,微微倾身,双眼直视着周扬。
就算是死,也请让我死个明白。
既然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那么起码,我得要知道我是怎么没的。
这话平时听起来似乎确实有些好笑,但是现在,夜婴宁却丝毫笑不出来。
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她的枕边人,他本该是这世上除了父母子女外,她最最亲密的人。
可他要她死,还不止一次。
“不为什么,你可以去报警,就说我对你谋杀未遂,我愿意认罪。”
周扬缓慢地吐出一口气,沙哑着开口,说完后,他将脸扭到另一边,再不看夜婴宁。
他的反应,完全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怎么会这样?!
就在刚刚,他还想亲手杀死她,了结她的生命。但是此刻,情况完全急转直下,他居然想要认罪伏法!
也就是说,他宁可进监狱,也不想和自己说实话!
“周扬,你明知道,我不会那么做。”
夜婴宁猛地站起身,两手紧紧握成拳,她浑身颤抖,咬牙切齿地开口说道。
“随你。”
他依旧不为所动,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丝毫不肯同她合作。
短暂的交谈终于不欢而散,夜婴宁走出周扬的病房,回到自己的病房,和衣躺下。她甚至不敢闭眼,因为只要稍微一阖上眼皮,脑子里就全都是那些骇人的画面——急速行驶中的车子,不断后退的窗外景色,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同死神再一次擦身而过,这种滋味儿很难描述,夜婴宁无比肯定,就在几个月以前,她的割腕自杀不过是一场戏,唯一的区别在于,是谁导演了这场戏。
只是,她还不知道的是,在那场用生命演绎的大戏里,自己是被迫参演,还是甘心情愿。
第二十章
周扬在医院里躺了一夜,第二天下午,他要求单独见自己的主治医生,提出出院。
他的身份非同小可,整个医院上下都已高度重视,昨晚是骨科权威亲自操刀,今天又特地进行了专家会诊,务必确保对他的诊断准确、及时。
“你们也该考虑病人自己的要求吧?我觉得,即便是最高级的病房,也没有自己的家舒适。”
周扬的态度并不会过于咄咄逼人,但他的语气是不容反驳的,这让一众医生面面相觑,无可奈何。最后,还是副院长拍板,同意了让他出院。
只是,虽然是出院,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继续休养,医院派了两名护士和一名护工跟随周扬回家,便于24小时照顾。
经过一系列的复检,同样确定身体已经无碍的夜婴宁,也随同周扬一起回到家中。
尽管院方和当事人都尽力避免消息外泄,但信息时代,八卦总是不胫而走。有好事者在第二天天亮以后,将车祸现场拍下来发布到网上,没有刻意抹去车牌号,只要稍微有心,想要查到车主是谁并不是一件难事。
最先打来电话的,是堂|妹夜澜安。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透着关心。夜婴宁不禁想到,上一次在咖啡屋,林行远提到夜澜安已经怀|孕这件事,心底深处的那根刺,又开始戳得她全身都在隐隐发疼。
只可惜,现在的她根本顾不上自怜自艾。
“姐夫骨折了?要不要紧?我还是过去看看你吧,有什么能帮得上的……”
电话那端,夜澜安很是担忧,甚至要亲自过来。
“千万不要,我们两个都没事,你现在多多小心,母子平安才要紧。”
夜婴宁咬了咬嘴唇,在心里粗略算一下时间,澜安怀|孕应该不会超过两个月,月份还小,胎儿不稳,她必须多加注意才行。
那边忽然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久,夜澜安才轻轻地回应道:“是啊,我确实要好好的,对孩子好一些。”
她的话语听起来似乎有些反常,语气也无比哀怨,不似平时的活泼伶俐。
夜婴宁没有多想,又叮嘱了夜澜安几句,叫她不要将车祸这件事告诉自己的父母,免得夜昀和冯萱担心,这才挂断了电话。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