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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男人,尹子微很明白权力的诱惑有多大。
什么叫做权力?权力就是一个人握着其他人的弱点,再展示给他们看。所以,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人能够抵抗权力的吸引,尤其是男人。
但现在,从安德烈·洛维奇的做法上来看,他无疑是正在将已经得手的权力一点点地抛弃掉。
这究竟是不是一场处心积虑的圈套?尹子微不知道。
在前面带路的“棕熊”推开了其中一间房的门,示意身后的宠天戈可以进去了。他走上前一看,不由得面露苦笑:“这是怕我自杀吗?”
“棕熊”听不懂他的话,露出疑惑的表情,宠天戈马上摇头,示意没事。
他跨进房门,身后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冷静了几秒钟以后,宠天戈继续打量着房间的内部,这里俨然一间高级监狱,有一张床,一套桌椅,还有卫生间。
卫生间里有洗手池、马桶和淋浴喷头,一切设备都是金属制作,完全固定,无法拆卸,这么做的意义在于防止有人自杀。
不仅如此,桌椅的边角和墙壁都用一层厚厚的乳胶垫包裹着,想通过撞墙来自残,基本上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宠天戈才会说出刚才那样的话。
既来之则安之,他脱了鞋袜,直接躺在了床上,盯着天花板,不断地回想着尹子微刚才所说的那些话。不仅如此,宠天戈还索性闭上眼睛,将自己代入对方的角色中,假设自己就是尹子微,在遭遇了妻儿被杀的极大痛苦之后,他会如何展开报复行动。
倏地,宠天戈睁开双眼,心头冒出一丝不安的感觉。
尹子微提到过,他要报复。但是,安德烈·洛维奇毕竟不是普通人,何况他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下得去手,对其他人就会更加心生戒备。在这样的前提下,尹子微却那么笃定,他一定有着极为特殊的底牌还没有使用。
会是什么呢?
宠天戈坐了起来,冥思苦想。
终于,他想到了在宠靖瑄开学那天,尹子微特意提到,汪紫婷的伤势尚未完全复原,还很虚弱。但是,没过多久,安德烈·洛维奇却给荣甜看了一小段手机拍摄的视频,视频上面显示,汪紫婷的情况很不错,甚至可以自由活动。
这两个人,究竟谁在撒谎,又为什么撒谎呢?
一个大胆的猜测滑过脑子里,宠天戈狠狠地皱起了眉头,暗道不好。
第六十四章 诊所交锋夜(1)
人的想法一旦产生,就很难装作从未出现过。
对于宠天戈来说,也是这样。
自从他猜测到了尹子微的计划,他就陷入了坐立不安之中,无法保持之前的冷静和镇定。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而自己却只能被囚禁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宠天戈就异常焦躁。
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地打量一下各个角落,似乎在寻找着摄像头的位置。
既然尹子微能够把房间布置得这么变态,那么即便他命人在这里安装摄像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宠天戈如是想着。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尹子微可以通过监控摄像头来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除非他走进卫生间。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对于其他男人洗澡和方便这种事,完全不感兴趣。
用了半小时的时间来熟悉房间里的各个角落,宠天戈沮丧地发现,除非尹子微放他走,否则他还真的想不到从这里逃出生天的机会。
无奈之下,他只好穿着衣服重新躺下,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保持体力。
对任何人来说,无论在任何时候,拥有足够的体力都是一项重要的资本,特别是在危急关头。宠天戈在心里默默地勾勒着妻子和两个儿子的容颜,他记得自己在临走的时候,反复向荣甜保证,只要一解决完这件事,就会马上回去陪他们。
对她承诺过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想到这里,宠天戈忽然就重新获得了平静,他深吸一口气,竟然很快睡着了。
在不远处的监控室内,一直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的尹子微也觉得有些意外,他甚至将身体凑近了监控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屏幕。
“真有意思,居然睡着了?”
尹子微自言自语道。
守在一旁的几个手下也面露诧异,纷纷走近,确定宠天戈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也许他是在韬光养晦吧。”
尹子微努力在大脑里搜罗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不是很恰当,但多少也能表达自己意图的成语。说完,他又看了一眼屏幕,转身走出了监控室。
刚走出几步远,一个手下小跑着,手上还拿着一部手机。
“是安德烈·洛维奇打来的,他一定要和你通话。”
手下气喘吁吁地说道。
尹子微皱着眉头,接过手机,他走到一旁,稳了稳心神,这才开口道:“好久不见,我的朋友,你还好吗?”
他的语气不是很热络,但也不冷漠,乍一听起来,倒还真的像是在问候一个多日不见的朋友。
过了足有将近半分钟的时间,那一头的男人才冷笑着出声:“朋友?尹子微,我们现在还算是朋友吗?”
尹子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另一只手,他竟然还能笑得和往常一样,不答反问道:“怎么了,安德烈,发生什么令你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到了这种时候,就连安德烈·洛维奇也自愧不如。
果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大敌当前,岿然不动,甚至还能继续在这里和他谈笑风生。沉思了几秒钟,安德烈·洛维奇直截了当地问道:“你现在在哪里?前几天你不是还在中海吗?为什么有人跟我说在圣彼得堡看见你了?”
尹子微哈哈大笑:“我就知道逃不过你的眼睛。这街上到处都是你的人,我就是有心想要隐瞒,恐怕也隐瞒不了吧?不错,我就在圣彼得堡,不只是我,还有一个熟人也在。怎么样,要不要小聚一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窗前,伸手轻轻撩起百叶窗的一片,神色凝重地向外看去。
见他不绕圈子,安德烈·洛维奇索性也干脆地一口答应下来。
“还是老地方见。我一忙完就过去,你别忘了准备酒。”
二人说起这些话来,依旧是从前的口吻,几乎一个字都不差。如果不是全都对彼此的目的心知肚明的话,他们恐怕都会觉得,这只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朋友见面。
“哦,对了,等等!”
见安德烈·洛维奇要挂断电话,尹子微忽然提高了音量,急急地喊了一声。
见情况忽然有变,前者立即重新拿近了手机,应声道:“怎么了?”
尹子微的嘴角保持着淡淡的笑意,眼神里透出一股担忧,他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紫婷的身体怎么样了?你把她带走的时候,落了两种消炎药,我本想让人送去,但又怕你不放心,不敢给她吃。这样吧,你带她一起过来,我顺便给她做一个详细的检查,看看恢复得如何。”
闻言,安德烈·洛维奇也迟疑了几秒钟,这才说道:“她没事了,我已经找过医生给她看过,正在恢复中。”
“我知道你对我不放心。可是你别忘了,要是我真的不想让她活下来,我有一百次让她死得神不知鬼不觉的机会,又何必大费周章,在你的面前动手?不管怎么样,这些年来,我也把自己当成半个医生,能救的人都救了。”
尹子微带着苦笑,无奈地说道。
似乎在分析着他话语里的可信度,又过了一会儿,安德烈·洛维奇好像才下了决心似的,点头道:“好,我会带她一起过去,你帮她再检查一下,顺便这一次把药带走。”
“没问题。”
尹子微也笑了,然后挂了电话。
他握着手机,站在原地,久久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过了很久,尹子微喊来手下,叫人去准备。
二人口中所说的“老地方”,其实就是尹子微那间位于街边的私人诊所。他向来不务正业,高兴的时候就去诊所,给提前预约的客人看看病,不高兴的话就丢给护士,几天也不露面一次。时间一长,无论是客人还是护士,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
等安排完毕,尹子微自己开车,前往诊所。
“你可以下班了。”
他赶到诊所,朝护士挥挥手,然后开始翻找着准备拿给汪紫婷的消炎药物。
护士走后,诊所里只剩下尹子微一个人。
他把那两盒药找出来,认认真真地在一张处方单上写下具体的服用方法,仔细将单子对折,贴在药盒上。然后,尹子微去酒柜里拿了一瓶好酒,两只酒杯,坐下来静静地等待着。
天色完全黑透的时候,安德烈·洛维奇开着他那辆半新不旧的车子来了。
他亲自开车,没有司机,也没有带保镖。车子的副驾驶上坐着许久没有露面的汪紫婷,大概是气血不足,十分怕冷的原因,她穿得明显要比一般人多一些,脸上依旧是不见血色,看起来十分苍白。
将车子停在私人诊所外面的空车位上,安德烈·洛维奇下了车,然后绕到另一边,给汪紫婷拉开车门,扶她下来。
他自己的动作灵活麻利,但只要一碰到汪紫婷,就会显得小心翼翼。
二人一起走进诊所。
安德烈·洛维奇推开门的时候,尹子微正趴在桌上打瞌睡。
他见怪不怪,十次来找他,八次都是这样。
“不怪我犯困,怪你像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干等不来。”
每一次,尹子微都是这么说。
看着眼前这一幕,汪紫婷不禁有些迟疑,她小声说道:“他睡着了……”
话音刚落,只见尹子微的身体动了一下,然后马上坐直身体,口中立即说道:“你怎么磨磨唧唧,像个娘……”
他睁开眼睛,一见到汪紫婷,硬生生把后半截话给咽了回去。
“呃,你们来了。”
尹子微站起来,看向紫婷:“你有按时吃药吧?”
汪紫婷点了点头。
安德烈·洛维奇不着痕迹地向外面打量了一圈,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这才带上房门,一手轻扶着汪紫婷的腰,和她向房间里面走去。
“安德烈,你先坐,我先给她检查一下,不然不放心。”
尹子微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洗手池前,认真地洗着双手,然后开始戴上手套和口罩,为接下来做着准备。
“她看起来还好。”
安德烈对这里十分熟悉,他自己找了个地方,直接坐了下来,看见了桌上的那瓶酒,不禁笑道:“你终于舍得拿出这瓶酒了。我还记得,为了喝到这瓶酒,我们至少打了三次。”
尹子微回过头来,纠正道:“错,四次,你我各赢了两次。所以说,目前为止,还是不分胜负,平局状态。”
他的话令安德烈微微一笑:“所以说,你今晚这是认输了吗?”
尹子微将口罩的一边挂到耳朵上,也笑了笑:“你别高兴得太早,一会儿再说。”
说罢,他戴好口罩,示意汪紫婷走近一些,然后将帘子拉上。
几分钟以后,尹子微和汪紫婷一前一后地走出来,前者帮她做了几样常规检查,正如安德烈·洛维奇所说,她的情况正在慢慢好转,只是稍显虚弱。
尹子微一边写着,一边叮嘱着注意事项,汪紫婷毕竟是女孩,爱干净,但过于频繁的沐浴显然不利于她的伤口愈合。
说完之后,他又将那两盒消炎药递给她,让她按照处方单上写的,按时服药。
第六十五章 诊所交锋夜(2)
交代完毕,尹子微扯下口罩,如释重负地对安德烈·洛维奇说道:“放心吧,你的心上人不会有事的。让我歇会儿,你来开酒,给我倒上。”
他懒洋洋地倒在沙发上,一副不想再动的样子。
安德烈·洛维奇瞥了他一眼,依言去开酒,将两只酒杯都倒上。
汪紫婷整理着身上的衣服,坐在一旁,她在诊所里休养了一段时间,对这里的环境也比较熟悉了,所以此刻倒也不觉得拘束。眼看着两个男人要喝酒,她有些无聊,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干坐着。
其实,对于今天安德烈·洛维奇带她出门,汪紫婷是十分意外的。
这么多天以来,说是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也不为过。安德烈·洛维奇并不是每天都出现,但他的手下却将她看得很死,不能踏出房门一步,连呼吸新鲜空气都只能打开门窗,换换气而已。汪紫婷几次想要去楼下的花园里转转,哪怕是去阳台上站一会儿,都被严令禁止。
据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