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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有点甜-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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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书记得到了补偿,心里高兴,笑道:“那行,我现在就安排人走。我看有两个人都站不起来,幸亏我赶了牛车过来,否则都不知道怎么把人弄走。”

    “你放心好了,过几日会把粮食统一给你们送过去。”陈主任道,哎,都是糟心事儿,这些粮食也是从他们桃源县的财政出,本来就很少的财政,更加少了。好在现在学校不开了,少了一些支出。

    不过作为一个读书人出身的陈主任,在心里庆幸因为关闭学习减少财政支出的同时,也在心虚,叹息,没有人读书了,学校不开课了,难道以后全国都有的孩子都要变成睁眼瞎吗?等他们这一代的人老去,这个个国家又该怎么管理?

    这些显而易见的问题没有人说,但不代表他们心里不明白。

    很多人也知道这样的情况,不会太久,但需要多长时间才可以恢复正常,他们也不知道。

    有了陈主任的保证,齐书记放心了。正好看到齐二狗过来,便道:“二狗,你把那边的牛车赶过来,把这几个人抬到车上。”

    “哎!”齐二狗在外面一向听齐书记的话,齐书记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牛车赶过来,齐二狗两个摊在地上的人抱在牛车上。这些人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澡了,身上一股味。不过贫困人家出身的齐二狗,没有嫌弃。

    “小燕,甜丫头,你们也上去,那么远的路,你们两个小姑娘怎么能走回去!”齐书记道,至于那些可以站立的,就让他们自己走,可不能累着他的宝贝闺女。

    齐小燕看向那些神情萎靡的劳动改造之人,非常可怜,摇摇头道:“算了,爸,让他们坐牛车吧,我走回去。”

    齐书记皱眉,这丫头,怎么不知道享福呢?

    牛大军在一边走上来,昂首挺胸,道:“齐大叔,我是牛大军,是齐连长手下的兵,现在刚转业,在邮电局工作。现在有事去齐家村,骑着自行车可以载着小燕妹妹和甜甜妹妹。”

    齐书记这才认出牛大军,拍拍牛大军的肩膀,呵呵笑道:“原来是你小子啊!既然你去齐家村,那就帮我带这两个丫头。”如果是别人,齐书记不放心,是牛大军,他很放心。

    这可是儿子的好兄弟,值得信任。

    牛车够大,连同齐书记,勉勉强强坐下八个人。

    那些劳改的人,一听说不用走几十里路,心里对齐书记很是感激。人比人,就能比出不一样来。之前的人都是跟在车子后面走,根本不让上牛车。

    齐二狗赶着牛车离开县城,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

    牛大军骑着自行车,已经驮着何甜甜,齐小燕提前走了。

    齐书记坐在牛车上,经过一个小溪,道:“二狗,到前面有水的位置,凉快一下再走。”

    “好嘞!”齐二狗应下,又往前面赶了几十米,在一片树林下停下来。

    萎靡不振的七个人,看到小溪,眼睛一亮,他们从昨天就滴水未进,十分口渴。

    “七位老人家,我是齐家村的村书记,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但你们中间有人的年纪比我父母还要大,精神不好,我心里也不舒坦。这里有水,先喝点水,我这还有馒头,吃点垫垫。”齐书记诚恳道,哎,好人做到底,这么热的天,不喝水会中暑的,不吃饭会饿晕的,更别说是这样身体虚弱的老人家了。

    “你是个好人。”一个身体还算硬朗的老头,从牛车上下来,径直去了小溪边。洗洗脸,洗洗胳膊,两手捧起溪水,咕噜咕噜喝个饱。然后摘了一个荷叶,装了一些水端到牛车边上,给老妻喝喝。

    齐书记苦笑,是不是好人,他不知道,但他就看不过这些老人家这么遭罪。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照做,顺便去小树林里方便一下。

    齐书记可不担心这些人逃走,跟他们会村子还能吃饱饭,活下去。现在逃走那就是真的犯罪了,抓住了,估计连小命都没了。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老弱病残,没有身份证明,只能在深山老林里当野人。山里条件那么恶劣,这些人照样活不下去。

    回来之后,齐书记一人给了一个馒头,这是齐书记偷偷让齐二狗买的。既然儿子交代他不要为难这些人,齐书记本着好人做到底的心思,做得算是尽善尽美。

    那些人看到馒头,纷纷咽了口水,但不敢拿。

    “几位老人家,你们赶紧吃吧。”齐书记道,“你们身体好了,我也省事。俺们那么村子很偏僻,民风还行。只要你们配合我的工作,我也不会为难你们的。”

    刚才夸奖齐书记是好人的那个老头,姓白,眼神坚毅,苦涩道:“齐书记是爽快人,我们这些老家伙心里也感激你。你说怎么办,我们都按照你说的做。只要······只要给口饭吃,让我们活下去就行。”

第三十九章 找上齐树力

    之所以在路上说,就是不希望回去之后,让村里其他村干部知道他的想法。不过齐二狗不算了,赵大脚是齐书记的姨妹,两家是亲戚,关系很好,一直同气连枝。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虽然平时没有大的矛盾,可在村子里也不是铁板一块。

    现在世道乱,一切小心为上,不能给别人背后捅刀子的机会。

    齐书记翻开黄皮笔记本,轻声道:“按照公社传达的文件,半个月批斗一次,每个星期都要写检讨。”

    一听到批斗,几个人身体不停哆嗦,他们是被折腾怕了!

    齐书记见状,道:“俺们都是老实人,不会像城里那样的,批斗的时候,我会交代人注意点。你们也配合一下,装的很疼,或者走到半路晕倒什么的!那就不会继续被批斗了······”

    白老头听了,眼睛一亮,他们这些人有福气了,这个齐书记是个好人。只是做做场面,那就不用受太多罪了。

    身体上是其次,心理上的耻辱才让人痛不欲生!

    “多谢你了,齐书记。”白老头说道,“给我们这些老家伙一条活路啊!”

    齐书记笑笑道:“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啊,如果你们中间有人向上面告密,那我为了自保······”

    旁边一个姓顾的教授,也感受到齐书记的善意。

    虽然齐书记没有说完,但几个人都明白了齐书记的言下之意。

    顾教授连忙保证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们这几个都是从南市那边过来的,有两个算是认识。我们不是坏人,并没有做过大奸大恶的事情,我和老伴是南大的教授,只因我老伴年轻时去过法国留学,就被批斗。我护着老妻,也被批斗。其他人要么家里以前是地主,要么之前说过不合时宜的话,都不是什么坏人啊!”

    齐书记听了这话,看着他们的资料,凭借直觉,这个顾教授说的不是假的。

    “是啊,我们不是坏人······不会告密的。”其他人也连忙说道,希望到了村子里可以过安稳的日子。苦一点累一点,都不算什么。

    齐书记见状,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老老实实在村子里,我这个书记也不会为难你们。”

    “一定老实,不给你添麻烦······”几个人连连保证,他们不是来享受的,只要批斗地不过分,干点活也愿意。

    之前的批斗,让他们的身体和精神备受折磨。

    吃了喝水,吃了东西,加上有了齐书记的话,七个人微微放心。有精神的,还互相说几句;没精神的,则是歪着睡觉。

    牛大军载着何甜甜,齐小燕早一步来到齐家村。

    “你们和我一起去村支部。”自行车后座两边军绿色的包裹里有信件和报纸等,牛大军把自行车放在齐小燕家里。

    “要不要等我爸过来啊?”齐小燕知道这是齐树力捣鬼,担心她们过去,齐树力不认账。

    牛大军想了想,斟酌片刻,道:“你们先和我过去,如果齐会计耍赖不给,我们再去找你爸帮忙。”

    牛大军的做法比较婉转,先礼后兵啊。

    “小燕,就按照大军哥说的做。”何甜甜道,“或许齐书记有事忘记了······”

    牛大军,人长得粗,可心思不粗。如果他直接找齐书记和齐树力对峙,就会和齐树力对上。即使找到了信件,那么也得罪了齐树力。

    齐树力能做上会计,那么在村子里还是有几分威信的,或许不能对齐书记做什么,可何甜甜只是一个外地过来的小姑娘,贸然得罪当地的村干部,不是明智之举。

    牛大军见何甜甜明白他的意思,也省得他解释了,带着何甜甜,齐小燕一起去村支部。

    可到了村支部,上面锁了门,于是牛大军在齐小燕的带领之下,去了齐树力的家里。

    现在已经快六点了,不是农忙的时候,已经下工了。

    齐小燕敲门,喊道:“二叔,二叔,在家吗?”

    一个高瘦的妇人过来开门,看到是何甜甜,满脸堆笑,道:“哎呦,原来是小燕啊。你来有什么事啊?”至于新来的之前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男的,根本不看在眼里。

    “二婶,这是邮递员牛同志,他来找二叔有点事情。”齐小燕礼貌说道,没有见到齐树力,她不想说太多,免得事情传来传去变了味。

    乡下人就这点不好,太多人喜欢扯老婆舌子。

    齐二婶这才看向牛大军,邮递员,哎呦,那可是正式地国家工作人员啊,而且这小伙子长得也魁梧,不错,不错。

    “二婶,二婶,二叔到底在家吗?人家牛同志,找二叔还有事的呢。”齐小燕道,这齐二婶的眼神太过**裸了,刚才对人家和不理不睬呢。现在知道人家是工作人员,国家正式工,就不一样了。

    “你二叔在家,在家。”齐二婶道,“快进来,里面坐。大丫,二丫,赶紧给牛同志倒水。”

    齐二婶走起前面,对着屋里面的女儿喊道。

    齐二婶的表情和语气,让后面的何甜甜翻了翻白眼,怎么像老鸨让姑娘出来接客的意思啊!

    何甜甜认识齐大丫,齐二丫,这个两个姑娘,堪称齐家村的两个奇葩。齐大丫,大名齐纷纷,今年十七岁,正在说亲。齐二丫,大名齐珍珍,今年十六岁。前世的那些事情,一幕幕从脑海里闪现,令人哭笑不得,啼笑皆非。只能说什么样的父母养出什么样的孩子,这都是后话。

    齐芬芬一开始听到母亲喊她出去,还不乐意,可一出来就看到一身军绿色衣服的牛大军,连忙收起眼里的不耐烦,殷勤倒水,道:“小燕啊,带客人到里面坐。”

    齐树力也西屋里面出来,穿着白背心,大裤衩,左手拿着蒲扇,右手拿着旱烟袋。在看到牛大军,以及牛大军身边的何甜甜的时候,便明白那两封信藏不住了。

    齐小燕是村支书的女儿,这何甜甜能找齐小燕帮忙,以前还真是小看这个何甜甜呢。侄子齐建国看上的这个女孩子,非常聪明,不好拿捏啊。

    不过无所谓了,只要在齐家村的地界,总能找到机会。

第四十章 拳头打在棉花上

    牛大军笔记本上白纸黑字签了他的名字,齐树力不能说没有收到信。闹大了,有齐小燕在,齐书记那里,他不好交代。

    思索片刻,齐树力心里已经权衡利弊,做出最有利的决定,笑呵呵道:“哎呀,牛同志,看到你,我就想起来前几天送来的信,被我一忙放在村支部,忘了送给何同志。实在对不住,是我工作做得不到位,让牛同志,何同志多跑了一趟。”

    牛大军一愣,他还没来得及质问齐会计呢,可人家就承认了,忘记送信,让他胸口的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如果他今天不来,齐树力是不是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拳头打在棉花上,牛大军,何甜甜心里憋得慌。

    何甜甜心里暗暗吃惊,齐树力不打自招,直接承认,一下子就改变了此时的氛围。人家工作忙,忘记送信和故意不给送信是两码事,而且时间不是很长,何甜甜无力反驳。

    “那就麻烦齐会计一起过去把信拿过来,当面拿给何同志,也不算我的工作失误了。”牛大军干巴巴笑道,他不是毛头小子,因为这件事情和齐树力闹矛盾得不偿失。这次找到信件就好,至于以后的信,他到村子里之后,就去找齐小燕,让齐小燕告诉何甜甜,一起去村支部,当着齐树力的面,把信给何甜甜。

    “行,行,你们先去村支部那里,我去去茅房,马上就到。”齐树力道,现在承认错误,总比被人指出来出错好一些,而且他承认是忘记了,只要把信给他们就行了。只是信被侄子齐建国拿去了,他趁着去茅房的时间,到屋后的大侄子家,把信要回来,再拿去村支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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