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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里东西贵,一斤糙米要十二块钱,一斤白菜要十二块钱,水果随随便便就要二十块更多,鸡鸭鱼肉价格更是吓死人,这里人家一年到头吃不了几次。”
李杜道:“既然这样,这里的人干嘛不回国?”
光头中年嗤笑一声道:“能回得去吗?”
钟大炮接着说道:“他们回不去,其实你说吧,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大多数人以前在国内都混的很好,都有些钱,然后来这里碰运气发财。”
“结果呢?”钟大炮摇摇头道,“结果你看到了,一个个别说发财,连命都要扔在这里了!”
李杜道:“这些我确实看到了,开门见山,有事说事。”
钟大炮道:“我们现在没多少钱了,但这么多张嘴要吃饭要活命,所以想赚上点,这里怎么赚钱快?赌石呀!所以,兄弟,你帮帮忙!”
李杜笑了笑道:“先说明一下,我算是个商人……”
“无奸不商啊?”光头中年抢先问道,“你要收益是吧?凭你的本事,加上我们的门路,要赚钱还不容易?”
李杜道:“不,我是说,我这个商人为什么要帮助这里的人?仅仅因为同情心?”
钟大炮诚恳的看着他道:“因为咱们都是同胞,我们不是道德绑架你、要你捐款或者怎么着,我们想跟你合作。你在这里两天应该调查过了,如果没有靠谱的人合作,你进不了场口。”
李杜看着这里的人问道:“他们怎么回事?”
钟大炮悠悠道:“还能怎么回事,手里有钱了,出国来赌石发大财。结果自己的钱全赔了,又借钱骗钱继续赌,还是赔,最后无路可走,只能留在这里厮混。”
李杜皱眉道:“也就是说,你觉得我该帮一群赌棍?”
钟大炮摇头道:“这里不光有赌棍,还有很多人无辜,他们有的是被骗来的,有的是以前人留下的孩子,总得有人帮他们一把的,否则看他们死吗?”
李杜问道:“你算是这里的城主吗?你在照顾着他们?”
钟大炮道:“互相照顾吧,我照顾他们,他们照顾我。实际上我这条命是他们救的,当年他们救过我和我的朋友好些条命,所以我来这里尽自己一份力。”
这两天李杜打听了一些事,龙城的存在他早就知道,不过当地人称呼为‘华人村’,其中钟大炮是村长。
就像他之前看出来的一样,钟大炮是个军人,服务员跟他说,三十多年前有解放军小队穿便装来这里执行过任务,但任务失败他们暴露出来。
具体任务服务员不知道,知道的是他们惹到了当地各大场区的老板和话事人,遭到了暴力攻击。
那时候帕敢就有了华人村,村里人得知小队身份后,义无反顾的帮助他们脱离帕敢,为此死伤惨重。
后来过了没两年,离开帕敢的小队成员中有几位又回来了,他们本想带领华人村在帕敢杀出一片天地,占据几个场口来发展。
但现实不比电影电视,当地势力盘综复杂,他们没能拿下任何一个场口。
好在他们当时也是生猛,逼的老板们立下誓约不会再随意欺凌华人和进入华人村,算是帮华人打下一块地盘,让来到这里的华人好歹有了个容身之地。
到了最近这些年,中国国力越来越强,经济越来越厉害,中国玉石商人逐渐成了帕敢生意场上的主力。
这提升了国人在当地的地位,却无助于提升他们的生活质量,商人们不会来这个破落贫民窟,来的人只能加重这里的生活成本。
所以,钟大炮和他的华人村处境越来越难。
1503。进场(2/5)
李杜就是打听到这些消息后,才决定跟钟大炮合作的。
他能确定的是,钟大炮不是骗子,且为人比较正义、比较有责任心,在当地混的时间久也有人脉,所以算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看过华人村的情况后,李杜就说道:“你跟我在美国一个朋友挺像的,他被人称为圣子,我跟他合作过,合作的很愉快,希望咱们也是这样。”
钟大炮顿时笑了,道:“可以合作了?”
“怎么合作?”李杜直接问道。
钟大炮道:“我知道好几个场口,最近有好货往外出,都是能参加公盘的料子,要是咱们能去挑出两块来,我和这边的同胞吃饭问题应该能解决。”
“我提供消息,我带你去并保障你安全,我处理得到的翡翠,然后你来挑石头,收益是二八分,我们只要两份!”
这合作条件可以说相当优厚了,李杜问道:“你确定?二八分成?”
“对!”精神矍铄的小老头斩钉截铁的说道。
李杜道:“那么,怎么投入资金?”
小老头继续斩钉截铁:“我没钱,你投!”
李杜:“……”
看在八成收益的份上,他勉强答应下这条件,主要是他找不到更好的合作对象了。
他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个地方,确定合作后就要去场口看石头。
钟大炮说道:“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里情况,最近有三个场区,帕敢、龙肯和香洞。其中帕敢市场是早上人多,香洞全天差不多,龙肯是夜市。”
“所以,这里的老手要节省时间的话,都是去帕敢喝早茶,在香洞吃午饭,去龙肯逛夜市,这是大盘的情况。你怎么想?是要去大盘先体验一下,还是直奔宝盘?”
大盘是市场,每个场区里都有市场在做零散交易,这地方石头多,可送来的石头大多是被行家看过后觉得价值不大的东西,也就是淘汰品。
这样的石头比垃圾场的要有价值,它们看外表一般能卖些钱,就是很难卖出大钱,垃圾场那些大多看外表就是垃圾。
另外大盘里场口混杂,其中场口和场区的关系可以打个比方,场区类似一个乡镇,有多个村落,场口就是一个个村落。
实际上也类似这样,当地场口名字往往就是村寨名字,赌石行业有句话叫不见场口不伸手,意思是一块石头不确定场口来源不能去赌。
宝盘在场口里,就是场口私自开的小市场,这是违禁的,但价值极高,里面有好东西产出,老板们冒着风险开设,每块石头开价都很高。
双方互不了解,直接去宝盘有风险,对彼此双方都有风险,李杜的风险在于去了可能被人黑吃黑,钟大炮的风险在于不清楚李杜的底子和能力,可能出乱子。
李杜考虑了一下,道:“先去大盘看看。”
现在天色还早,钟大炮一大早就上门了,所以他看看天色笑道:“好,那我请你去饮早茶!”
他们的第一站是帕敢场区,这比较好找,就在镇子旁边,好像一片很繁茂的生活区,但外面用铁丝网给围了起来。
场区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矿场,占地面积大,里面有大量矿工在劳作,有很多卡车进进出出,另外是居住区,市场就在这里。
进入场区不准带武器、不准带太多人,治安有老板维护,安全有老板和军警合力负责,出事后老板会来主持公道给个说法。
李杜带了五个人进去,狼哥、司机和哥斯拉,这是他的心腹,再加一对马克洛夫兄弟,他们的洪沙瓦底语说的很好。
他们开车到了场区门口,前两天李杜一下车就被赶走了,这次钟大炮露面点点头,一身刺青的保安队长就打开了门,还阴沉着脸笑道:“炮爷,发大财啊。”
钟大炮哈哈大笑:“是你们发大财,我是来给你们送钱的。”
“我老大说过了,炮爷,用金盆洗洗手,手气就旺了。”保安队长继续皮笑肉不笑,“这是你们中国人的江湖文化嘛,对不对?”
光头立马翻脸,指着他道:“阿桑克,不懂别踏马瞎说,金盆洗手那是他吗的……”
钟大炮拦住了他,笑眯眯的说道:“金盆洗手,首先得有金盆,你给我买一个金盆怎么样?”
保安队长笑道:“炮爷要是想,我们老大分分钟给你送一个啊。”
钟大炮道:“好啊,24k纯金,你看我兄弟多,所以盆子得大,两米口径、两公分厚的盆子行吗?”
保安队长拉开门道:“炮爷讲究!”
在一番唇枪舌剑中,他们正式进入了这个场区。
从门口进去穿越一片空地就是居住区,空地上有一些矿工在休息,他们瘦骨嶙峋、目光空洞,看起来毫无生机。
大马克洛夫皱眉问道:“这么大的矿山,就靠人吗?怎么没什么机器?用大型机械多有效率?”
李杜道:“人力便宜,谁会用机械?何况机械没有人手有数,一不小心搞碎翡翠怎么办?那损失可大了。”
钟大炮笑道:“对,李兄弟说得对,这里一个矿工一天才踏吗一两美元,干一个月也就三四百块人民币,哈,踏马的买个机器呢?上千万人民币啊!”
南非的钻石矿也是这样,矿工多于机器,不过薪水高多了,毕竟南非有稳定政权,矿工好歹有些人权。
帕敢这里经常打仗,人命不值钱。
这个场区的生活区里环境很差,不比华人村好多少,钟大炮娴熟的带他们进了茶楼,这里面有些茶水的清香和肉菜香气,勉强压住了外面的恶臭。
李杜示意狼哥跟自己进茶楼,其他四个人先等在外面,里面太挤了,没有多少空位子。
钟大炮先进去点餐,点的不多:“拉裴豆、孟亨嘎、菩提觉……再来一壶拉佩!”
茶楼就是个二层木屋,四面透风、流通性强,一楼摆放着满满当当的木桌木椅,人们坐在里面吃东西,有人穿梭其中叫卖玉石毛料。
玉石毛料小贩们有点像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旧上海的零食贩,他们胸前挂着个木板,木板前端用绳子挂在脖子上,双手端着两边,木板是放着玉石毛料。
这些毛料大多个头较小,颜色、形状各异,谁看到哪块感兴趣就可以叫过去商量价格。
1504。全盘(3/5)
别看小贩们样子寒酸,他们实际上身家不错,身上的毛料合起来至少得几十万。
一些当地小吃送了上来,李杜随口吃着饭喝着奶茶,然后放出时空飞虫在小贩们手里的玉石毛料中穿梭起来。
茶楼里的人来自世界各地,白种人黄种人黑种人齐全,其中人种以黄种人为主,黄种人以东亚为主,东亚以中国人为主。
众人一边吃早餐一边讨论,氛围很热烈:
“这里货比瑞丽多又便宜,老表我们早就该来这里啦。”
“昨天石头可惜了,洗完之后整个皮壳都是莽带呀,黑莽外挂,多好呢,上面有送花,打灯就能看到绿,结果切开呢?满色没错,但棉多脏多,五十万没啦!”
“两江老陈那个混蛋走运了,他敲了块四十公斤的石头,磨皮后就露出蟒带,蟒带下面就有绿,再磨又出了白色的底张,最后你们猜怎么着?满绿的冰种啊,两千多万到手啦!”
“靠,回头找老陈一条龙庆祝庆祝呀……”
类似的话题不断被抛出,谈论者多是亢奋不已,他们口中吐出来的单位动辄是百万、千万,这可不是他们装逼,这个市场行情就是这样。
光头中年人听到后也隔着兴奋,然后嘟囔:“炮哥,我们怎么没有这样的好运气呀?”
李杜问道:“你们平时也玩这玩意儿吗?”
光头中年笑道:“玩呀,我们不是玩,我们想靠它吃饭,但炮哥的手气很臭,每次买的石头不管多靓,最后一切都是垮。”
钟大炮挥手道:“去去去,六子吃你的发,骂了隔壁的这么多饭还堵不住你的嘴巴?”
这时候外面进来几个人,走路踉踉跄跄,他们看到一张空桌想走过去,短短十来米却撞了好几个人。
见此钟大炮摇头道:“完蛋了。”
有人认识他们,问道:“张老板、段老板?嘿,你们这是打哪里来?怎么回事?”
一人拿起茶杯来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然后惨然笑道:“老弟,听老哥劝回去吧,这行水太他吗深喽,太深喽!”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那人惨笑道:“一千八百万的石头,切开了,底张看的很清楚,雪白雪白跟冰种的底张一样,打光一看也好,有绿,满绿……”
“这不跟昨儿个这边出的一个满绿冰种一样吗?”
听了这话,那人笑的更惨然了:“草他个狗币的,什么满绿冰种,爷们也当是满绿冰种,所以一千八买了下来,结果呢?切开一看里面都是白棉,是他么水沫子啊!”
哗然声四起,人们纷纷摇头叹息,其实暗地里不少人在笑。
李杜低声问道:“什么是水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