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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插课打诨让点儿还没有下去的火头顿时消了,捂着嘴哈哈大笑,伸手打了一下容连家的,笑道:“你可听清了,让你们家的那人可得多送一点些来,最好多得合成泥能把太太、大奶奶、五姐儿跟前人的嘴都糊住最好!”
“是呢,可不得备点儿!”容连家的也被这女人的话弄笑了,一手帮点儿提着斗篷的后摆,一边捂嘴滋滋地笑个不停。
说着笑着就到了大屋的正房外头,罗氏将点儿扶上台阶,说:“二奶奶稍后,我且去跟太太通报一声。”说着就松开了点儿,踩着青石板儿一路小跑着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容连家的将点儿的外鞋换了去,然后待罗氏出来便由香儿将被冷气浸透了的斗蓬取了,提着裙摆进了屋里,从外间过庭进了左边的小门容连家的这才将她身上披着的薄绒披风解了去。
“太太,二奶奶来了!”罗氏见点儿收拾停当了这才冲着隔板后头轻快地喊了一声,一手扶着点儿的胳膊将点儿扶了进去,直到点儿两只腿都了迈进了里屋,这才提着裙子迈了进去。
18、第 18 章
不知道为什么乔夫人今天的心情特别地好,瞧着点儿进来了,连忙伸出双手,点儿把手搭了上去,她就拉着点儿坐到了自己身边:“我亲儿,手怎么这么凉?”也不等点儿回话,便偏着头拉长了脸对容连家的及她身后的两个丫头就是通骂,“一群不长眼色的东西,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看把我儿的手冻得都成什么样子了!”说着将点儿的手包在手掌里,摸了又摸捂了又捂,亲啊肉啊地叫着,“可让我老婆子心疼了!”
容连家的遭了乔夫人的一通骂,她也不恼,反而腆着一脸的笑在乔夫的面前福了又福,然后像炸米花似地一通说笑:“太太虽说是在骂老奴婢,不过老奴婢的心啊却是甜滋滋的,为咱们家小姐高兴着呢!我们家那人的老子娘去得早,我是不知道呆在婆婆身边是什么个滋味儿,不过啊倒是听着家里边其他的婆子说过,竟是那些婆婆虐待儿媳妇的事。太太能这般地疼小姐,全是小姐的福气!”
容连家这会儿是以一个娘家人的身份来替点儿说话,一口一个小姐地称呼倒也合适。
“嗬,这倒说得跟你有理似的,说来听听,我老婆子倒是想听听你把主子冻着倒有什么大道理。”乔夫人刚才那般也有几分做作的意思,本来就没有多少气,这会儿让容连家的一通说笑那就更没有半点儿火气了,但是脸上依旧摆着了那么一点儿。
“太太您是不知道,咱们这二奶奶,有一个毛病!就喜欢将手冻得又僵又硬,然后再去拨拉她的算盘珠子!”容连家的说着就捂着嘴兀自笑了起来,而且还拿斜眼偷瞄着点儿。
见被刨了老底儿点儿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娇嗔一声,说着就要去打容连家的。容连家的连连躲闪,藏到了乔夫的背后。
这一主一仆的打闹,倒逗得乔夫人心情大好,一边护着容连家的,一边劝着自己儿媳妇:“我的亲儿,她也是疼你的,你就不要跟她计较了。”
点儿作势朝容连家的挥挥拳头,嘟着嘴,很是不满地抱怨着:“我就知道她会出这招!哼,瞧着我是做媳妇儿的人了,上头有娘当家,便想着将我卖了好讨娘!当我不知道么!”
乔夫人一听顿时乐得哈哈大笑,容连家的却苦起了一张脸,长叹一声:“哎哟喂,这叫什么事儿哦。说来说到全落成我的不是了!”
“行了,别苦着一张脸了。也是你们奶奶把你当作贴心人,如若不然你就是想卖她也没得卖不是!”乔夫人笑了笑又这般地说,引得屋里的一群老少又是一通轰堂大笑!
这边笑得正热闹,夹板东面儿传出音儿来了:“你们在说什么事,竟让娘这么高兴?”随着那音儿,靠墙根儿处的门被推了开来,乔书杰进来了。
见乔书杰进来点儿连忙站了起来,将他让到乔夫人跟前的那个凳子上,自己在他的下首坐了下来。
“那边的事儿都谈完了?”乔夫人叫人给乔书杰与点儿上茶,自己也呷了一口茶润润嗓子。
乔书杰接过丫环送上来的茶,放到了桌上,倒是拿起桌上盘里的一块儿点心噻到了嘴里。点儿见那点心干,连忙将桌上的茶碗端起来递到他的手上。
“我可真是糊涂了,我两亲儿还没有用早饭呢!”乔夫人瞧着乔书杰吃得那急样,知道定是饿坏了,连忙招呼人送早饭过来。
点儿倒觉得奇了,惊诧的问:“娘,天还这么早您跟爹都用了早饭了?”
“你爹起来就得喝参茸,我就喝了一些婆子们备的银耳粥。”乔夫人说着就让人把乔书杰面前的糕点盘子撤了,“别吃了,早饭一会儿就来了。”说完又接着对点儿说的那话往下说,“反正你爹在巳时用早饭的时候还得陪他用一回!”
“哦。”点儿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巴巴地望着那门口,耳朵也侧着听,她也饿了。
点儿没有吃晚饭的习惯,乔书杰这是知道的,见点儿眼巴巴的那样儿忍不住也眼巴巴地瞅着门口了。
“太太,早饭传来了,是搁在里头,还是搁在外头?”那个乔富贵的老婆张氏笑盈盈地进来了,望着乔夫人等待她的示下。
乔夫人看了看儿子、媳妇儿,说:“让他们两口子到外头吃去,省得有我在跟前他们吃得也不自在。”
老母亲发了话了,乔书杰与点我连忙起身,到了外头。
看着乔夫的那意思好像还有话要说,做晚辈的自然是没有让长辈等的道理,乔书杰与点儿也是紧着不饿胡乱地用了一些就进来了。他们一进门,便有丫环婆子送上茶点儿,乔夫人又按着他们吃了两块糕点儿,喝了两盅茶水这才算是把早饭这一页揭过去了。
待点儿与乔书杰都放下了茶碗,乔夫人侧耳听了听东边那屋的动静,然后抬头对乔书杰说:“那边儿好像没有说别的事了,书杰,让那位过来见他家的小姐吧!”
“好。”乔书杰应了一声,微笑着看了一眼点儿这才起身。
乔书杰那笑虽然淡,但是点儿却看见了深情的味道来,这让她心里好一阵小兔乱跳,既激动,又觉得莫明其妙。
“小的陈大给大小姐叩安了!”这个陈大着实太怪了,点儿上有乔夫人这个婆婆,还有吴氏这个大嫂,就是乔书杰也坐在一边,他一进来三个人谁也没有理,蹬蹬地来到点儿的跟前咚咚地就叩了两个头。
点儿还在纠结乔书杰的眼神,连东边门的响动都没有注意,陈大突兀的嗡嗡声把点儿吓了一跳。点儿双手捂在胸口,惊愕地瞪着双眼望着陈大,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话:“你怎么来了?”
“回大小姐的话,小的此番过庐州是办大公子交待的差使的。一是亲家舅老爷、和姨太太的事,二是接大小姐与姑爷归宁!”陈大双膝跪着,头也低得都快触地了,但是那腰板儿却是挺得直直的。
看着陈大的姿势,听着陈大回的这话,点儿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不亏是做将领的,那跪姿都要比一般人跪得直!抬了抬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点儿没好气地唬道:“起来回话吧。”
陈大叩了一个头,利索地站了起来,然后把陈少均处理乔夫人大哥与四姐儿子、女婿的事一一跟点儿说了一遍。
原来老胡去外头寻乔夫人娘家兄弟姐妹的事让人透给了陈少均,陈少均毕竟是官家的人,打听这事儿也比老胡方便和快捷,待老胡弄清乔夫人大哥与四姐儿子、女婿的事时,陈少均已经将那三人从死牢里提了出来放到边关去了,而且还在老胡离乔家还有两天的路程时,他便让人将乔夫人的大哥与四姐接回了寿州,只等着天气好一些便将人送过来。
听着陈大说完,点儿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是知道她均哥哥的脾气的,如果这三人真是十恶不赦、天良泯灭之徒,陈少均是不会只看着亲戚关系不顾后果地救人的。如今陈少均又将大舅老爷与四姨太太们接回来,这也说明他们的人品也并不坏,要不然,陈少均就是为了点儿着想他也不会将这些人送回来的。
这个陈大确实是一个怪脾气的人,他回完了话便站在那里,既不出声儿,脸上也没有表情,黑塔似的身子杵在屋子中间格外的赫人,点儿见了忍不住又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对容连家的说:“你快把他领走,这黑耸耸地站在这里别把娘给吓着。”
“你啊,我又不是纸糊的,一个人儿能把我给吓着?容连媳妇儿啊,把这个兄弟领去弄点儿吃的吧。”乔夫人捂着嘴笑了。
点儿也随着笑了笑,挥挥手让容连家的把他带走。
陈大已经离开屋里好久了,乔夫人的双眼还望着门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水雾已经糊住了她的双眼。她感觉到了点儿的眼神,连忙将眼神收回,眼泪也止不住滑落了下来,罗氏连忙将帕子送了上来,她一边擦着一边喃呢着:“真是难为他在这冰天雪里地跑了几天几夜把信儿送来。”说着又朝点我伸出手来,点儿一看连忙站了起来,将手放到了她的掌中,顺势也坐到了她的身边,乔夫人摸着点儿的手,亲昵地说:“我儿可真是一个纯孝之人,那日我也就那么一说,没想到你就上了心了。”
“都是自家骨肉亲人,能做一点儿就做一点儿吧!”点儿说着自己的想法。
点儿这话虽说不带谦让,但是却是透着实心,让乔夫人听了更加喜欢了,拉着她的说知心话说过没完。
这时候乔老爷在那边喊人了,乔书杰见这边没有什么事儿,便推开东边的门过去陪他老子说话去了,当然中间的主题仍然少不了点儿对老人的孝敬心思。
乔书杰回到屋里,瞧见点儿坐在桌上写着什么,心里好奇,轻轻地走到背后一看,只见梅花笺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小字,字体并不刚筋完全没有女子手笔中的绢秀之气,乔书杰心头更觉好奇了,轻声问道:“你写得这字让人瞧着真是有趣!”
点儿被乔书杰吓了一跳,啊地叫了一声,接着飞速地将梅花笺上夹进了桌上的厚书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书藏进了桌下的抽屉里。
如此,乔书杰心头的好奇心更盛了,他刚才将注意力全放在点儿的字体上了,只是模糊地记得有两个“梦蝶”二字。他最喜“周庄梦蝶”这个典故,如今在点儿的笔下见着这字岂会轻易让点儿藏了糊混过去。
“给我瞧瞧,你到底写了什么?”乔书杰一把抓住点儿的手,可劲着阻止着,却不想点儿手头上的劲却不小,他阻止不了只得轻声地求着。
“先不给你看,现在写的浑不成样子,等将来写得成样子了再给你看。”点儿冲乔书杰一笑,趁乔书杰不小心的时候在乔书杰的手腕处捏了一把,乔书杰只觉得痒麻麻的一下子就没了力儿,点儿就在这个空档将书藏进了抽屉深处,又飞快地将抽屉锁了起来。
乔书杰气极,用着不麻的那只手圈着点儿,脸与点儿凑成一堆,笑骂道:“好个丫头,竟跟我闹这些,看我不收拾你!”说罢就将头脸在点儿的脸、脖子、耳根处乱拱起来,闹得点儿气都喘不匀了。
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乔老爷与乔夫人对点儿办大舅老爷与四姨太太的事儿很是喜欢,但是有些人却并不那么喜欢了,毕竟,点儿做这事儿是会抢他人风头的!吴氏一想起乔夫人与点儿刚才那副亲娘俩的样子就觉得心堵,心里也倍感委屈,自己给乔家当了五六年的媳妇了,辛苦这么多年竟还不如点儿刚进门一月的新媳妇。
从这一点儿来就可以看出吴氏是一个有其表而无其里的人,人都是贪新的,这是人之常情,点儿新进乔家又是乔家求来的乔夫人与她亲近一二这也是正常的,可是吴氏却觉得乔夫人之所以亲近点儿,是因为点儿仗着有一个好后台。
乔夫人在家乔的地位非常,她大哥与四姐无疑也成了乔家重要的人,陈大理所当然地成了乔家的座上宾,虽然乔老爷说是因为陈大是有官身的人,但是全家上下都清楚,陈大能与乔老爷同桌宴饮的原因是什么。
陈大家被乔家破格宴请在大奶奶吴氏的眼里便成了点儿抢了她的风头,看着桌上又说又笑的陈大吴氏觉得是那么地碍眼。心里虽然不痛快,但吴氏还是得忍着,一来是时候不对,二来也要保持一下她乔家大少奶奶的贤良淑德的形象,满脸带笑,心里却是梗应至极,可想而知这一顿对吴氏来说是多么难捱的时间了。
19、第 19 章
有那么一句话,叫不在憋屈中死去,就在憋屈中爆发,吴氏一回到自己的院里就爆发出来了,像一个泼妇般大声骂出尖酸刻薄的话语,体现了他的本质:“我呸!还真拿自己是官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