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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武军还没曹天孝那么熟悉石涧仁,欲言又止的点点头上车致谢走了。
夏日就算夜幕降临,天边也带着光,暑热从地面辐射起来依旧有点闷,纪若棠却背着手轻松的有小半圈步伐:“上课累不累?”
石涧仁回头看看她温言:“应该我问你累不累,让你这么赶回来。”
纪若棠表情轻松:“跟耿老板一起回来的,经过区委顺便去接的她,也就顺便从她那搬了些小食品搭配公司礼品送人,我们都在顺林区做事,有时候晚上跟她在区里逛逛街喝个茶什么的,她还是很好相处,起码不会算计我。”
石涧仁指指街对面的员工餐厅一起走过去:“都是出类拔萃的聪明人,不会鸡肠小肚的。”
纪若棠点点头:“如果没有都喜欢你这个矛盾点,真还可以做朋友,她有种我不具备的冲劲,想到什么就立刻去做的执行力,我更习惯于算计好了各种资源再动手,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跟她都很明白,对方不会太在乎金钱上的问题,这就让我觉得太轻松了。”
过马路的时候,几年前荒凉稀少的路面现在已经有不少车辆疾驰而过,就算有斑马线,红绿灯在2006年的江州是个比较少的玩意儿,所以石涧仁抬手,轻柔的小手就放到掌心了,自然得跟以前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过了马路石涧仁刚张开手指,纪若棠就若无其事的把手溜出来:“耿海燕看见估计要拿杯子砸我,上次听说她拿菜刀去区政府闹,把我吓一跳,真没想到做生意还有她这种搞法。”
石涧仁笑:“改革开放的初创阶段,就是撑死胆大饿死胆小的,各种草莽做法延续到现在还有一点点市场,但很快就会结束了,未来的时代会更适合你的风格。”
纪若棠没什么得意的口吻:“今年酒店是个净亏损状态,全在投入,食品公司一定会成你最重要的现金奶牛了。”
石涧仁摇摇头:“不是我的,他们自己商量,我在整个团队能起到的作用需要逐渐退出影响了。”
纪若棠不意外:“就像你不再插手了解酒店的事情?”
石涧仁若有所思:“我的精力也有限,既然把灯塔砌起来,剩下的就是尽量维护好,照亮给……我想我自己主要能照亮的就是读书会的孩子们,更多的航程,更多的区域就是你们去照亮了。”
已经到了餐厅门口,纪若棠忽然小声:“那是不是就可以谈恋爱了呢?”
她贼兮兮的动作把石涧仁逗笑了:“你不觉得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比这个更重要么?”
纪若棠做个鬼脸才跟在他后面走进去,耿海燕还是普通的牛仔衬衫,一点看不出来是大老板,正兴高采烈的在跟大桌子边的众人描述什么,顺着大家的目光看过来,只飞快的在纪若棠身上停留下就挪开:“我去新大楼看了!赶紧装修,赶紧搬家,明年我要做全国招商,请到大楼来,多气派!”
唐建文还怂恿:“就冠名仁人大厦,经销商哗哗的给钱!”
柳清泼冷水:“这是区政府以支持高新科技产业的名义给予补贴政策倾斜的,可以允许租赁,但不得出售改变商业写字楼性质的。”
耿海燕不在乎:“我又没有要冠名,多给几层,经销商来一看,哗,就镇住了!楼层低点都行,我们搞食品销售的没什么文化,业务员都在外面跑的,不用那么高的地方,开经销商大会的时候,多拉点条幅,拉满!看着就气派……”
庄成栋都能讽刺她了:“麻烦你有点欣赏水平,什么拉横幅拉气球已经是乡镇企业才搞的东西,我们要做个大型电子屏,临街一排巨型广告画面,高清彩色的画面,平时各家分点,到了你开经销商会的时候,全部换成仁人食品的,几层楼高的画面围着大楼一圈都是,那不是更气派?”
耿海燕都憧憬了:“嗯,还不赶紧去装修?!”
庄成栋忽悠她一起掏钱,这两家确实是完成大楼工程的主力。
齐雪娇基本上笑眯眯的坐在旁边看,晚餐她都只吃点西蓝花什么的减肥,但看眼神,似乎有点羡慕耿海燕的快乐可以来得这么简单,对石涧仁进来只是挑挑眉毛,只对一下眼就知道石涧仁之前有点恍惚的感觉已经没了,真的,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只需要看一眼,仿佛就能明白,那种感觉让她心惊。
其实石涧仁也没怎么说话,坐下来就是带着微笑听庄成栋有点兴奋的给大家比划整个大楼装修计划,目前这也是大家聚在一起吃晚餐时候最主要的话题,毕竟一栋三十多层的大楼将把所有关联企业都收进去,包括喻明鸿等人从酒店集团离职以后开办外贸公司等配套公司都会一并搬进去,连纪若棠也决定把酒店集团的管理层挪过去,毕竟作为一家集团性酒店办公管理层,一直停留在其中一家酒店,内部会形成不太合适的偏移,纵然这样大集合,可能还有相当的富余空置,是对外出租,还是留作未来发展,各家企业分别占哪些楼层,都是挺有趣的讨论。
而这样一座价值四亿的高楼,其实金额已经不是个特别碍眼的事情,而是作为这一带比较地标性的建筑,成为整个企业群的里程碑,象征着这帮伙伴在这座城市真正树立起自己的丰碑,或者说灯塔来了。
1208、坐公交车比劳斯莱斯更奢侈
一直到回了房间,杨武军都还在表扬:“你这发言把气氛带动起来,后面宏涛部长的讲话也有激情多了!”
石涧仁一如既往下来就有点蔫儿:“这很正常,我一直认为不是群众素质不够,不能接受各种道理,而是理论不够接地气,没让群众有足够的兴趣去接受了解,普通人不会去研究、思考深层次的东西,也没那时间,所以只看结论跟身边的利益,那么重点就在于意识形态怎么去引导调控,我只是个普通读书人,尽可能在我能影响的范围内带动些思考,要给出解决的方案,可不是只会大放厥词,又或者喊些口号就能做到的,任重而道远呢。”
其实相比几年前,王汝南去世以后追思会上石涧仁有点泼冷水的发言,现在的他显然方向性明确得多,但杨武军听起来还是觉得没那么热烈积极靠拢组织,赶紧转换话题:“小本呢,你那名单小本儿呢,看看我们对学员的考评观察有什么不同。”
石涧仁掀开电视机,抽出压了十多天的名单摊开:“有时候笔就是一把刀,这也许会影响到别人的职业生涯,所以我不会在背后说人是非,只是给你一个参考……除了画圈的这几位,投机性比较强,心术方面还是要谨慎考察之外,划线的是心思比较开阔,很能够接受思索现况的……”
杨武军迫不及待的拿出自己的考勤记事本对照:“啊?这个陈洪元你不是很看好?我还以为你对他的交际能力很欣赏呢,这些他的缺课时间是有点多,但每次都给了请假条的,他还是我们优秀挂职干部汇报成员呢,事业方面也很突出,还有这个蔡教授很不错啊,学习认真,态度严谨,非常正直吧……”
石涧仁想想组织下措辞,主要他的确很少背后这样议论别人,况且很可能会影响到别人的几十年努力:“这就是两位截然不同的极端,溜须拍马的人比较容易被分辨出来,但这年头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不是什么稀罕事,越是能把这一套做到比较好的,越风生水起,可尝到甜头以后用得烂熟,未来是会栽跟斗的,而蔡教授这样的冷眼旁观或者清高不适用于这个社会,曾经我也选择看不惯前者,这种做法注定会被淘汰,因为处处受挫下心态再失衡,就会抱怨社会不公,明明自己没做错什么却被排挤,你回头注意看,蔡教授的发言或者交流中,已经有些怨怼的情绪,他把自己的不得志归咎于社会,归咎于周边,他的气色都显得有些憔悴了,我不是说像陈洪元那样随波逐流就好,但适当的懂得调整自己面对社会,这是个起码的成年人态度,某种程度上,成年人不讲对错,只谈利弊,但千万别走极端。”
杨武军张点嘴,有点愣住的听石涧仁分析,没有很明确的说谁好谁不好,但个中利弊确实清晰:“你……到底是用什么标准来看的?我怎么发现你居然是看的气色,还有表情之类的?”
石涧仁当然不会给统战部培训工作处的副处长说自己是个看相的,笑着摇头:“怎么看不重要,我对这个比较敏感,譬如说这几位企业家里面,万乾虽然是比较年轻又有点招摇的,但他的可塑性比另两位强得多,如果未来他找准了自己的定位,会是个相当踏实的领导人物。”
杨武军再次吃惊的看看那张名单上第一天就悄悄注明在万乾名字下的小符号:“才一天,你就知道他不错?”
石涧仁笑:“有些人看一眼就知道了,同样是企业老总,这两位更在乎自己由此能得到什么利益,目光还是要短浅一些,再譬如这位国企科长,性格略微古板,要说他贪赃枉法不太可能,但开拓进取也不太可能,多年的机关单位工作经历,让他的思维已经有些固化,不是这么次培训就能扭转的,这一部分都是希望能得到升迁,有积极靠拢或者表现自己的意愿,但对于改变自己就不愿怎么付出努力,他们更想坐享其成。”
杨武军回头看看自己那份主要是靠考勤表还有印象反馈集中起来的学员报告,忽然觉得石涧仁这个太不一样了,心痒难耐:“说说,说说,能不能传授点经验,你是怎么看出来这些细节的。”
石涧仁总是出人意料的:“你呢,在体制内工作十来年吧,还有什么理想跟冲劲没?”
杨武军下意识的抬手做了个想遮挡自己的动作,然后才觉得有点好笑的放下来,但坐回了标准间里唯一的台前凳上:“对,你也应该顺便观察了我,你对我有什么看法么?”一贯都是培训考察其他统战对象的政府官员,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同样也在别人的观察中,而且还是石涧仁这样好像对观察人很有一套的眼里,会是什么样呢?
石涧仁有点反客为主的点点头:“对很多政府官员或者体制内的公务员来说,听到我这样的问话本能反应是抗拒,会油然而生你凭什么敢来观察我,评价我的优越感,哪怕他平时说得多溜,什么把自己看成群众中的一员,要跟群众打成一片,但实际上骨子里是傲慢的,这在我之前的挂职工作中遇到不少,你不是这样的人,但难免对自己的工作略微有点失望,过于琐碎和看起来没多少意思,是,如果说大道理,这些统战人士中间如果能够发掘优秀人才,你或许也有些成就感,但培训工作基本上是个中间不怎么起眼的过程,送到这里来的全都是统战部各处已经比较留意的人,你能做的也只是锦上添花,况且这种工作一轮一轮的持续好几年变成熟练工,早就没有激情了,可生活总是要有点刺激的,对不对?”
杨武军轻微的抽动一下眼角,但表情还是控制得非常好:“哦?”
石涧仁没有继续点破对方有时候没有换衬衫,带着不同香水味来房间的细节:“也许在国资委或者某些部门,会有关于我男女关系复杂的说法,但我问心无愧,因为我有理想和抱负,也清楚自己现阶段在做什么,所以我不需要生理或者心理上的感官刺激,杨处长你年轻潇洒,外表成熟稳重,举止得体大方,特别是有一口非常好的嗓音表达能力,其实如果深刻挖掘自身潜力,在合适的工作范畴将会有相当杰出的发展。”
杨武军定定的看着石涧仁,那略微靠近桃花眼的眼神中应该有相当复杂的情绪在变幻,他那文质彬彬的金丝眼镜对上石涧仁的黑框平光镜片倒是诠释了两人的气质不同。
但石涧仁不等他说话,起身提了自己的电脑包,拍拍对方肩膀:“我没有窥探个人**或者拿捏个人品行的意思,仅仅因为我们同处一室十来天感觉,你是个相当有前途的年轻干部,人不风流枉少年,也许才华跟抱负得不到施展,寻求一些其他放松无可非议,但假若就此完全放弃了自己,或者成为未来悔之晚矣的污点,就有点得不偿失了,老天爷给我们一些与众不同的能力,可以用来娱人娱己,也可以用来改变什么,孰高孰低就看自己的选择了。”
起码十多秒以后,杨武军才突然从座位上跳起来,不顾摔落在地上的文件之类,跑到酒店走廊上,早就没人影了。
石涧仁自顾自的下楼来,他没通知谁来接自己,准备出门找公交车站回家,十几天可以说非常规律而安静的学习生活,让他的身心都得到了很好的康复,起码现在觉得深吸一口气去挤下班高峰期的公交车也没什么畏惧了。
只不过他站在公交车站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