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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之心-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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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在和德鲁伊的技艺无关的一些问题。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伯纳德纵容着爱弥尔的单纯,鼓励着她去广阔的大自然中寻找答案。……另外一个有些难以说清的麻烦的问题是,爱弥尔虽然会说英语法语,但她却不会写。按照任何一个国家的标准,她都是个文盲,她的母语是通用德鲁伊语和咒术德鲁伊语,那是她唯一会口语和书写的语言。

    众多的特异之处让爱弥尔成为了一个存在于现代社会的异类,而大家却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的特异之处,因为仿佛那才是现在的这些德鲁伊们想要却无法达成的生活。

    不久,克莱门德就回来了,虽然骤然出现的植物让他稍稍迷惑了那么一秒,但他还是从藤蔓下钻了过来。在尾巴上,他系着很大一个包裹。或许是因为没有准备那么大的防水包裹,这个大包裹看起来应该是原先放在舱底在雪原跋涉的时候放在身后拖着的雪橇上的驮袋,然后用黄色的防水胶带缠绕了几圈,显得极为丑陋。

    克莱门德不好意思在左林面前变回人形显露**,将包裹推上岸之后旋着尾巴拍出几朵水花,转头就走了。

    在岸边搭起了帐篷,左林想要把爱弥尔挪进帐篷的时候,爱弥尔从浅浅的睡意中惊醒。有些迷离的眼睛让她的脸显得极为生动。她抽动着鼻子,闻着左林身上的气味,又闭上了眼睛。那神态不像是个人,而像是一只小兽。

    在帐篷里挂上帐灯,左林很快就处理好了爱弥尔的伤口。在一大堆德鲁伊专用药材的帮助下,那些感染化脓什么的几乎立刻就控制住了,在爱弥尔的背上敷上了一层药膏,大概到了明天,那些淤血就会全部消失了。整个处理伤口的过程中,爱弥尔痛醒了又睡去,睡去了又被痛醒,反复了好几次,她因为疼痛和不适,还因为敷上的药膏逐渐生效的麻痒感和仿佛直透骨髓的热力在那里反复扭动着身体,仿佛要从某种桎梏中脱出一般。但最后她却咬着那么一点点的下唇,用力扒着厚厚的防潮垫,用尽全力压住自己的身体,仿佛想要把自己的重心挪到地底,又好像是想要在这个地点推动地球一般,好像只有通过这种持续不断地挑战一个无法企及的目标,她才能克制住想要翻身,想要抓挠伤口,想要不自禁地因为疼痛而狂呼的冲动。

    左林的神情是淡定而慈悲的。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病人”是个少女而心有旁鹜,也没有因为爱弥尔倔强得让人怜惜的表情和动作而减低用药的分量或者在逼出脓水的时候少用那么一份力。他牢牢记住自己这一刻是个治疗者。

    或许也不完全是,当所有的治疗过程结束的时候,左林怜惜地揉了揉爱弥尔那蜂蜜色的,现在已经不那么漂亮的头发。

143.孩子

    爱弥尔醒来的时候,几乎一整天已经过去了。【全文字阅读】当健康开始回到爱弥尔的身上的同时,胃口也逐渐回来了。睡醒之后的爱弥尔开始觉得身上还是湿漉漉的衣服有多么不舒服,开始觉得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和干结了的盐分混杂在一起像是头上戴着一定极不舒适的帽子,但更明显的感觉还是饥饿。就在这个时候,淡淡的食物香气吸引着她,让她拉开了帐篷的门上的拉链,从明黄色的帐篷里钻了出来。

    在就在帐篷前,左林用石头垒起了一个小小的石头灶台,下自点燃着很大一块固体酒精,上面则架着一块薄薄的石板,上面煎着几条鱼。就在这无比简陋的环境里,左林居然也弄出了石板烤鱼的花样。边上的燃气灶上,架着一口小小的行军锅,里面煮着的混合着草药的粥已经翻滚起一个又一个的浆泡,水分已经收得很充分了,现在这粥的稠厚程度正是刚刚好。

    看到爱弥尔醒来了,还明显是眼巴巴地盯着灶上的食物,左林微微一笑,拿起一个搪瓷口缸,满满盛了一碗粥,递给了爱弥尔。

    爱弥尔有些疑惑地接了过来。她并不熟悉这种用大米煮成的粥,而其中明显可见的捣成碎末的药物更让她略有些警惕。爱弥尔小心翼翼地将口缸捧在手里,仔细地通过蒸腾着的热气观察着,然后将小脑袋凑了上去,伸出舌头,轻轻挑起几粒米粒又缩了回去。真是难以想象人类的舌头可以灵活到这个程度。

    混合着草叶的清爽的细滑温润的口感显然是立刻征服了她,爱弥尔的眼神一亮。她对插在口缸里的勺子视而不见,鼓足了腮帮子呼哧呼哧吹上几口气就将脑袋凑上去将她吹凉了的那一小部分哧溜一下吸进嘴里,囫囤着将仍然很烫的粥吞下去。然后重复着这一过程。将头在那直径不算开阔的口缸里越埋越深。不一会,爱弥尔就发现埋头已经吃不到粥了,立刻就将方式改成了仰头将粥灌进自己的嘴里。

    那是多可爱的神情和姿态啊,左林一时居然看得瞠目结舌,都忘记了要劝爱弥尔吃得慢点。

    爱弥尔以眼花缭乱的动作喝完了体积大概有大半升的粥,她微微咧着嘴,让海风吹那么一点进入自己的嘴里让现在烫得有些麻木的舌头冷却,眼睛却偷偷瞄向了石板上的烤鱼。那滋滋作响已经外焦里嫩的鱼对于现在被粥垫出了好胃口的爱弥尔是极大的诱惑。

    “呵呵,就是做给你吃的。别客气。”左林刚想把餐叉递给爱弥尔,却发现他话音刚落,鱼儿已经到了爱弥尔的手里,对付这种烧烤而成的鱼儿,爱弥尔显然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她的手指稳稳落在被风一吹立刻就冷却下来的部分。然后将脑袋凑了上去。粘这好多饭粒的嘴边立刻又蒙上了一层油彩。

    爱弥尔地吃相不算很好,却很有趣。她并不是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将鱼肉从鱼骨上挑下来吃,而是顺着鱼骨的方向,用舌头将鱼肉剔下来卷进嘴里。以前,左林只在燕映雪收养的那些流浪的猫咪那里看到过这样的吃法,猫咪们长满细小倒剌的舌头是它们享用鱼肉的秘密武器。但在一个少女身上看到如此熟练地这样的吃法,那就稍稍有些让人失笑了。虽然爱弥尔的舌头并没有倒刺……或者说她并没与想到可以用部分变形术来弥合这个差距。但熟透了的鲜嫩鱼肉却让她这样的吃法显得极有效率。她舌头轻轻一卷,一片雪白的鱼肉就落到了她的嘴里。

    爱弥尔吃东西的时候是那样专注,好像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眼前的食物上。但左林却注意到,爱弥尔背弓着那么一点,耳廓以极为微小的角度聆听着周围的情况。下意识的,爱弥尔懂得进食的时候是危险的,而她也就习惯性地展开着警戒。

    爱弥尔是个极为可爱的少女,并不仅仅因为她有着秀丽的面庞,仿佛会说话般的双眼,蜂蜜色微微蜷曲的头发。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同龄少女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这样的特点。而爱弥尔是不同的,她的单纯里掺合着敏锐的动物的特质,她有着金子一般善良而单纯的心。

    哪怕是德鲁伊这样和自然极为亲近的群体,同样会感慨这样的一个仿佛从山野中走出的精灵是如何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为什么她身上那些珍贵的特质从来没有被破坏,为什么她就那样地成为了一个所有德鲁伊都想要成为的人。

    爱弥尔将一整条鱼吞下肚子之后,甩下鱼骨头,才想起来自己刚才的吃相还有那急吼吼的样子大概是有些可笑。她的脸本来已经很红了,或许是这北方海域的风或许是食物蒸腾的热气使然,她微微地说了声:“谢谢。”好像又觉得不是很足够,不是很完全,又轻声加上了一句,“对不起。”

    左林脸上的微笑更浓了,爱弥尔嘴边的米粒和油花混杂在一起,让那张秀丽的面庞显得很有趣。左林脸上混合着些戏谑味道的微笑让爱弥尔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立刻明白了那是因为自己此刻的形象。爱弥尔无论如何都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形象上的损失对她来说也是不能容忍的,她想要用现在可以使用的唯一的织物来擦嘴——她身上衣服的袖子——却发现快有一个月没好好洗过最多只是在水里泡过的运动衣可能更脏。她在那一刻愣住了。

    左林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了徕卡的旁轴,对着爱弥尔按下了快门随即将相机塞回了口袋,拉上了拉链。旁轴就是逮么用的。用来捕捉某一刻不经意到来的奇妙瞬间。而在那张照片上,爱弥尔那羞恼、气急败坏、迷惑、惊愕等等表情都被完全记录了下来。到了许多年后,想必这张照片会成为极为珍贵的回忆吧。

    “……你欺负我!”爱弥尔差点想要扑上来抢回相机,但她还是忍住了,或许是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和左林打架的好时机。但她嗔怪气恼的语气除了让左林更加开心之外,却起不到任何作用。

    “爱弥尔。你是怎么和日本舰队发生冲突的?”左林问道。他将餐具大致在海水里洗刷了一下就装进袋子准备带回去再说了。随即他就将话题调转到了严肃的方面。

    爱弥尔的神色一下子就变得严峻了起来,她知道德鲁伊议会关于尽量不和政治经济军事方面的重大势力和国家机器发生冲突的准则,也知道对于这样的事情,“狮子”左林是有着完全的裁决权的。而这种裁决权并不以现在爱弥尔是不是正式隶属于行动处而有变化。

    “我……我是到白令海去看莉拉和她的母亲的。”爱弥尔小心翼翼地说。“莉拉母亲是我几年前救下来的。她的名字叫玛丽亚。那是冬天,我去夏威夷玩,那里每年冬天都有好多座头鲸在那里。那个时候玛丽亚自己还是条不到一岁不到一点,刚刚离开母亲的小鲸鱼。不知道为什么她比其他鲸鱼晚出发了很久,被一艘捕鲸船盯上了。冬天是鲸鱼的繁殖季节。大的繁殖地都有很多科学家,捕鲸船一般是不会靠近那些地方的。但碰上落单的就难说了。我帮忙引开了捕鲸船,后来陪着玛丽亚玩了一个冬天。后来连着几年我都没怎么来太平洋,直到去年冬天,结果到了夏威夷海域,玛丽亚认出了我。当时小小的玛丽亚,也做妈妈了。不过那个时候我要回伯纳德老师那里,没和玛丽亚多玩。我只是和玛丽亚说过,今年一定会来看她的。今年我一做完训练就拼命赶来了。结果,没想到却看到了捕鲸船射杀玛丽亚的一幕。更可恶的是,小莉拉在周围游着,还在等着她的妈妈,小莉拉哭得好伤心。那捕鲸船却根本不管小莉拉还是那么一点点大的鲸鱼,居然用鱼叉射她。不是有国际公约的吗?为什么他们会那样呢?……假如……假如人类真的需要靠着鲸鱼的肉才能生存下去,那我绝不会动手的。好多年了,每年我都要失去一些朋友,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知道在北方寒带的苔原上,我的老朋友雪雁加沙的孩子被北极狐福克斯吃掉了。我却没有办法讨厌福克斯。福克斯也是我的朋友啊。而雪雁和北极狐的关系,就是那个样子的。可是,可是人类真的需要杀掉那些鲸鱼吗?那些日本人需要鲸鱼做什么?他们少了鲸鱼肉会饿死吗,还是少了这些脂肪块他们就真的损失多少?没了那些骨骼就会影响多少人?从来不是的。伯纳德老师说,日本人缺少除了野心之外的任何东西,他们需要不断杀鲸鱼来表明自己是个不同的国家,需要从爱护鲸鱼的人们手里讹诈更多利益。我实在是忍不住啊。你不知道,莉拉流了多少血,她不肯被鱼叉抓住,不肯被吊上捕鲸船,哪怕要死,她也想死在海洋里,作为一条自由的鲸鱼。我能救下她,却再也没办法找回她的妈妈了。她才一岁都不到,本来她应该和玛丽亚一起再生活好久的。”

    爱弥尔哭得像个孩子。或许是那大海里满是鲜血的一幕又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或许是玛丽亚和莉拉那亲昵的景况和现在凄惨窘迫的情况的对比太过于鲜明,或许是从来没有享受过母爱的她永远只能羡慕地看着别人的家庭里温謦的点点滴滴,或许正是因为从来没有过一个自己的家庭让她更珍惜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家……玛丽亚和莉拉,她们的家原本是从赤道到北极之间的所有海域,而现在,这个家像是浪花的泡沫,消散在了空气中。

    怎么能苛责这样的爱弥尔呢?或许和任何一个国家的国家机器发生对抗都不是议会希望的,但如果是日本……大概也无所谓吧。等到索福克勒斯醒来,天知道大家准备怎么去日本折腾呢。而日本的捕鲸业,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在塞壬号上的时候,大概是怕左林觉得和捕鲸船发生冲突引起那么大事件而要追究爱弥尔的责任,大家都悄悄地将各种材料塞给他。诸如明里海洋生物研究给鲸鱼装无线电信号发射器暗里就将信号频率和鲸鱼活动数据卖给捕鲸船主等等之类的事情算得上是罪大恶极,在欧洲那些贵族世家都开始接受金属材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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