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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血色皇城之沉默的摇篮 第七十章 兰芙魅影(2)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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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孩子怎么也暖和不了,黑影脸上的面巾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扯落,露出杨芷苍白却依旧美艳的脸。四周的浓重雾气也早已散去,然而她像是毫无所觉一般默默地留着泪。晶莹的泪珠从脸颊滑落,留下两道浅色的泪痕。
“芷妃娘娘……”奚月泠怀抱着雪球站在杨芷面前,她轻轻抚摸着雪球满身雪白的毛发,幽幽地叹了口气,“原来真的是你。”
杨芷看着空荡荡的怀抱,整个人一悚,“刚才……”麟儿呢,她明明将麟儿抱在了怀里,他去了哪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收到了西禺无名氏的传书,他说到这里就可以知道杀害小皇子的真凶。”奚月泠无辜地眨了眨眼,满脸惊奇地看着杨芷,“娘娘如何会在这里,难道你也收到了他的信件么?”她刻意以无名氏之名惑之,其实那信本就是她让丞相写的。
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自然,杨芷屏息看着她,奚月泠怀里的雪球也睁着一双圆鼓鼓的黑亮眼珠看着她,那一瞬间她竟然从雪球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悲哀和同情。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双眼睛,“你……”她想说些什么,却踟躇着没有开口。
“娘娘你怎么了?”奚月泠关切地问着,又向前迈了几步。
暗自闭了闭眼再看向雪球的双眼,哪有什么悲哀和同情,这分明只是一双畜生的眼睛。难道她真的出现了幻觉,刚才所见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听娘娘喊着什么麟儿,还说什么痴儿,不知是怎么回事?”奚月泠见她只是沉默着不说话,半疑惑地问道。
墨色黑夜掩去了杨芷脸上的表情,她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机,低声道,“淳宁怕是听错了,我刚才并未说过什么麟儿,痴儿的。”
“咦,我明明听到,难道幻听了不成?”
“天色已晚,淳宁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杨芷瞅了她一眼,声音压得极低,掩去了所有异样的心绪。
奚月泠微微颔首,“娘娘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夜深露重,可别着凉了。”眼底掠过了一丝暗色,她缓缓转身,背对着杨芷往前走去。
手中的匕首闪着一阵寒芒,杨芷看着那毫无防备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她举起手中的匕首,正对着奚月泠的后背刺了过去。
“镪……”地一声,匕首落在了地上,柳荀风持剑挡在了奚月泠身前。
杨芷面色灰暗地往后倒退了一步,她心中隐隐觉察出有什么不对劲,正想施展轻功越墙而走,没曾想傅霖轩领着一干侍卫从她身后不远处走了出来。
“芷妃娘娘……”傅霖轩面色凝重地走至她身前,瞥了一眼地上的匕首,“你刚才想做什么?”
“我……”杨芷俯身拾起了地上的匕首,嘴角挂上了一抹讽刺的笑,“原来这一切都是试探,刚才的麟儿也是,丞相何时也学会了这种装神弄鬼的事了?”
“装神弄鬼?”傅霖轩奇怪地重复了一句,“霖轩并不明白娘娘在说什么,什么麟儿?”
什么……不是他,那会是……她下意识地看向奚月泠,奚月泠亦满脸疑惑地看着她。难道真的是……麟儿,是啊,麟儿,这是她心中偷偷为皇儿取的名字,根本无人知晓,难道刚才真的是皇儿的鬼魂回来找她,怨她这个母亲了么!
“原来是我的麟儿在怪我,可是你是痴儿啊,我怎么能留下你。”泪水再次滑落脸颊,这么多日以来,这****,她的泪才是真正为她的皇儿流的。
听到她说痴儿,傅霖轩在瞬间就想通了所有的事,他曾经怀疑过杨芷,但很快便被否决了。因为想不到原因,有什么能让她派杀手杀害自己的孩儿,如果小皇子是痴儿,那一切就可以解释了。
在皇室之中,若后妃所生皇子公主身有残疾,为了保全皇家脸面,这些孩子就会被送到王爷府中抚养,且终身不得出府。若所生孩子是痴儿,那这个后妃将以令皇室蒙羞之罪被贬入冷宫,此孩子将赐予断肠酒。
“上天太不公了,我只是想为陛下生一个孩子,为何他会是痴儿呢!”杨芷几近崩溃地哭喊着,是上天不公,她的皇儿,她也不愿如此。
“娘娘本是西禺蒙逊将军之女,月泠不知你为何会去了琼城,还救了父皇呢?”奚月泠见她神色不对,忙出声打断她的哭喊,见她满脸的泪水,眼眶整个红肿了起来,心中油然而生了一丝怜悯之意。
“你怎知这些事?”震惊地看着奚月泠,此事在西禺都甚为机密,她如何会得知。
奚月泠想起那本在藏书阁中找到的西禺杂记,那日之后她也有再去找过,却怎么也找不着了,她总觉得冥冥中似乎有人将所有的线索一点一点地拉到杨芷身上。玄冰无影针,失踪百年的兵器谱,噬月血剑……这一切的一切都和西禺扯上了关系,而她又那么凑巧地找到了那本杂记。她们就像是被那幕后之人控制的扯线木偶一样,沿着她给的线索一点一点地怀疑到杨芷身上,直到今夜。
“娘娘莫管我为何得知,娘娘如何会从西禺到了夏月皇宫,其目的相信也不用再说了。只是月泠有一事不明。”奚月泠略略思索了一下,随即问道,想知道那幕后到底是何人,只能从杨芷这里着手了。
“事已至此,淳宁你有何事不明,便直说吧。”杨芷惨淡一笑,到了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了退路了。
轻柔地为雪球顺了顺毛,她淡淡地开口,“有那么多的法子,为什么娘娘要采取那么麻烦的方式来谋害小皇子呢?”
“我不能让陛下怀疑到我身上……”杨芷回忆起与奚骜的种种,当年救他虽是她们一手的安排,可是不知不觉她竟陷了进去,爱上了他。一步步在这个皇宫凭着自己的力量慢慢往上爬,她早就忘了最初来到这里的目的。西禺那边,父将三番四次派来的信使,都被她打发了。她已经爱上了奚骜,原以为有了麟儿,可以让他的心中留有一点点的位置给她。可是她的麟儿竟是个痴儿,有谁知道当黎太医告诉她这一切时,她有多痛么!痴儿痴儿,在这皇宫本就活不下去,她只是希望麟儿的事可以哪怕吸引他半点的注意力,可是她所有的努力还比不上眼前这个小公主,轻轻叫一声父皇,撒一下娇。她不甘心,锋利匕首被她紧紧地攥在掌心,额前的发丝凌乱着遮住了她的双眼,那里正闪烁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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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血色皇城之沉默的摇篮 第七十一章 最是无情帝王家(1)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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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萧寒风,细雨微歇,站在空旷的院中,凉意阵阵袭来。
“只为了这个原因,所以精心布置然后痛下杀手?”奚月泠的心如彻骨的寒冰一般,“他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
“残忍……”唇边的笑越来越惨然,她又何尝不知道那是她的孩子,她唯一的孩子。站在一旁的三人看到她这般模样,那瘦弱的身子如风中细柳一般,摇摇欲坠,心中也不觉生了一丝怜悯。
杨芷的身形一晃,****也慢慢打起颤来,脚下一软便半跪了下去。
奚月泠神色一变,忙上前想扶她一把,谁知杨芷突然向前一步,锋利的匕首抵在了奚月泠纤细的颈项上,一把将她拽了起来。
“你们两个给我往后退一步!”杨芷挟持着奚月泠,与傅霖轩、柳荀风两两对峙。
怀里的雪球“呜呜……”叫了几声,奚月泠垂下眼看它,“灋……没事,就看看她打算做什么。”
“娘娘你何必如此呢!”奚月泠神情自若地叹了一句,仿佛颈上的匕首完全不存在一般。
“你给我闭嘴!”杨芷愤恨地将匕首往她颈上压了压,鲜红的血马上顺着白皙的颈项滑落,“陛下向来对你宠爱有加,你如何能知道我的感受。”她眼底瞬时流露出了一丝悲哀,奚月泠怀里的雪球当时她也问陛下讨要了,可是陛下一笑置之,随意赏了几件玉器就打发了她,谁知一转身就将它送给了奚月泠。
狂怒的声音,带着多少凄凉和不甘,奚月泠心中感慨,不由想到了柳夫人和奚芸梦,她眼底一黯,父皇对她的爱确实是太重太重了,可是对旁人却又那么冷酷无情。
“我要见陛下,你们去把陛下带来,如若不然我就杀了她。”
手中的匕首作势又要往下压去,傅霖轩一急,忙出言劝慰,“娘娘切莫伤了殿下,我们这就去请陛下。”他冲柳荀风使了个眼色,自己则留在此处以防有什么意外出现。
杨芷眼见柳荀风已经去请奚骜,神色才恢复了一些,手中的匕首却未动,奚月泠颈上的鲜血不断地滑落,将那浅色衣襟也染上了点点血色,很是吓人。
“娘娘,你切莫紧张,陛下一会就来了。您看看自己,发丝凌乱,一身黑衣,陛下看了会作何感想。”傅霖轩轻声说着,清润的嗓音一向很能安抚人心,他边说边观察杨芷的神色,如果她再不松手,怕是殿下还没等到陛下前来,就会失血晕厥过去。
紧张地理了理鬓角的乱发,之前被细雨淋湿的脸颊一片冰凉,双手也是冰冷僵硬,杨芷擒着奚月泠,焦急地等待着。她的神色慌乱,心中更是焦灼,这些年来,因着对奚骜的爱,她背叛了父将,也背叛了生她育她的西禺。她还杀害了自己的孩子,她是个罪人,一切都要结束了……
纷沓的脚步声逐渐从院外传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人,步履平稳,昂藏的身躯罩在一件明黄色的长袍之下。他一步步走来,看到杨芷手中擒着的奚月泠时,精芒暗蕴的眸子里有瞬间的闪烁。
“陛下……”杨芷面含一丝喜悦之色,然后在那双散发着不怒而威的气势的双目注视之下,这份喜悦也慢慢散去了,最终只是满脸凄哀地站着。
“泠儿莫怕,父皇会救你。”视线扫过奚月泠胸前衣襟上的点点血色,奚骜的脸上瞬间闪过了杀意,随即被掩在那双冰冷的双瞳之下。威严的声线带着一丝温柔,两种全然不一样的情绪相互存在,却丝毫不觉异样,轻柔关切的询问声也只是对着那个他担忧的孩子,仿若杨芷根本不存在一般。
颈上的力道徒然一重,已经止血的伤口瞬间便滑下了一道绯色的血痕,奚月泠亦吃痛地冷哼了一声。
冷峻充满了杀意的脸庞终于将视线落在了杨芷身上,奚骜的眸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杨芷,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哈哈……”杨芷疯狂地大笑了起来,“我只是希望你能看我一眼……”狂傲的笑慢慢停歇下去,只换上了一声极轻地呢喃,充满了渴求和最卑微的愿望。“陛下,为什么你从来不将我放在心上,哪怕一点点的位置?”
挑高的眉梢蕴着几分冷厉,漆黑如墨的双眸,眼底的深沉和冷漠仿佛锤子般砸在杨芷的心口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几年来,她的心已经在他冷漠的面容之下慢慢死去,是他逼得她不得不疯狂。
奚骜紧抿的唇线划开一道冷冽的弧度,“朕应该如何对待一个西禺奸细,宠她爱她?”
杨芷震惊地抬头,颤抖着双唇,断断续续地说道,“陛下……你……你在说什么?”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砸开了一个无底的空洞,她的心一直在下坠,陛下竟然知道,那从前……
“听不清楚么,那朕说得再明显一点,朕从来就知道你是西禺派来的奸细!”冷酷无情的话不止震慑了杨芷,连奚月泠,傅霖轩几人都满含惊讶地看着他。
颤抖的手差点拿不住那沾血的匕首,杨芷的双眼慢慢变得空洞起来,一切的喜怒悲恨,所有的情绪都像是消失了一般。她静静地站着,没有了一丝反应,仿佛连呼吸也一同都消失了。
奚月泠与她站得最近,也最清楚地看到她一点点的变化,其实此时只要她轻轻一挣,就可以轻易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