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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风至瞠目结舌,怒道:“你们竟沆瀣一气,串通起来……”
成祥嘻嘻笑道:“温将军,既然您跟大人有约,那么我就不打扰了,告辞告辞。”吊儿郎当地举手一抱拳,转身往外而去。
成祥出了人群,转头看了看周围,见无人跟来,才快步往前,就见前面一个巷口有人探头出来。
成祥大步流星,便拐进那小巷。
外头看不出端倪,进内一瞧,才知热闹,方才的几个衙差,并渔公渔婆两个,都在这儿躲着,见成祥来,其他的差人便说了声,先散了。
只剩下胡老二跟成祥的另一个心腹黄胖,原来方才见县衙主簿来到,又认识温风至,眼见要大事不妙,这两个心腹跟成祥都是厮混熟了的,当下里应外合,这边儿悄悄地拉着渔公渔婆撤离,温风至正被成祥气的五迷三道,自然也没留意衙差们背后搞鬼。
成祥到了二老跟前,单手往怀中一掏,把那金飞天掏了出来,道:“没想到这位主儿居然是个官儿,还比老子官大,他又说什么事关重大,倒不像是开玩笑的,您二老到底是怎么惹的这事儿?”
渔婆抹泪,道:“成捕头,谁知道竟会出这等事?实话跟您说,这东西,是一个娘子给的,委实是她念我们老两口贫苦,让我们变卖了好有钱回乡……”
渔公道:“没想到刚才当铺里,人家说是好东西,不敢给当,我们两个不知该怎么办,却给那路过的大人给瞧见了,竟立刻变了脸色,要拿我们。”
渔婆道:“现在才知道为何娘子说要我们把这东西溶了后再卖的意思,莫非她早知道这样儿拿出来是没人敢收的?都是我……瞧着这么好看,委实是下不了手给溶了……又哪里想到会惹出这样的祸事来……真是白费了娘子一番好意。”
成祥听老两口你一言我一语,大致明白了几分:“这东西是一个娘子给你们的,那是什么人?”
老两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渔公愁眉苦脸:“成捕头,原本您不是外人,又对咱们有恩,实在不该隐瞒,但是……那娘子叮嘱我们,不能跟别人提及她……老两口是赌咒发誓答应了的……”
成祥低头看着那金飞天的容颜,嗓子眼有点儿发紧:“那好,我问你们,这娘子是不是……长得很好看,模样有点儿像是、像是这个仙女儿……右腿上还有伤?”
渔公渔婆大惊:“您怎么竟知道?”
成祥低头看向那掌中飞天,飞天秀美的脸上,眉宇间仿佛含着一丝悲悯,成祥眼前不由便浮现小庄静坐灯影下的脸,他不由笑了笑,心道:“小庄啊小庄,你果真是个仙女儿啊!”
成祥嘿嘿笑笑,也不回答,只道:“瞧县老爷的意思,这位温将军是要久居了,我瞧他贼心不死,您二老在这儿必然不安生……”
渔公渔婆对视一眼,双双向成祥拜了下去:“成捕头,求您开恩,救救我们老两口……”
成祥琢磨了会儿,便对黄胖道:“你去当铺,把周掌柜叫来……悄悄的啊!”
黄胖应声,拐出了巷子前去叫人,不一会儿的功夫领了个肚子挺挺的中年人前来,满脸红光,正是当铺的周掌柜。
周掌柜之前是应酬过渔公渔婆的,方才街上那顿闹腾他也瞧见了,暗自捏了把汗……庆幸火没烧到自个儿身上来,没想到仍给成祥牵来,只好愁眉苦脸赔着笑:“成捕头,您找我有事儿?”
成祥掂量着手中的金飞天,道:“周掌柜,你怎么不给他们当这玩意儿啊?还闹出事儿来?”
周掌柜两道眉毛几乎拧在一起,哈着腰神秘低声道:“成捕头,您有所不知,这东西……行家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这是宫里头才有的宝贝……咱们这小地方,哪里敢收啊,私收御用物品那是要杀头的!”
二老一听,面如土色。成祥心中警惕,面上却仍满不在乎:“你说宫里就宫里的?我怎么瞧着像是我家里的?”
周掌柜一听,肚子上的肥肉都在乱抖:“成捕头,这话可不能乱说……咱们听听也就算了,出去可千万别说……玩笑也开不得……”
成祥哈哈笑道:“瞧你吓的!说正经的,你哪看出是宫里的了?别是看错了?”
周掌柜道:“小人铺子虽是小本经营,但毕竟是祖传的,这点儿眼力价还是有的,何况铺子里几个老朝奉也都过了眼了,几辈子的生意,从没见过这样精致的物件儿!您看看这工艺,摸摸这质地……别的不说,您看这飞天手里的花篮,那是御用的花丝镶嵌,光是这么一小朵花儿里头就有几十片花瓣,生生攒起来的,天衣无缝!您再看这飞天的身形……这手上似有点古怪,本来好像是托着什么似的……”
周掌柜果真是个识货的,瞧见这好东西,一时忘了怕,又生恐成祥不明白,顿时滔滔不绝起来。
成祥左看右看:“啧,真这么大来头啊?”
周掌柜正盯着那飞天探出往上托举着的手掌发呆,闻言才醒悟过来,道:“可不是么?所以纵然是绝好的东西,咱们宁肯舍了这笔横财也不敢接啊。”
渔公渔婆只知道是极不错的黄金像,哪里想到其中的水竟这样深,牵扯宫中,哪里是他们升斗小民能承受的起?怪道之前那温大人横眉怒目。
两个互相搀扶着,几乎站不住脚,渔婆泪眼婆娑,喃喃道:“早知道该听娘子的,该听她的……”
成祥回看一眼两人,问道:“那这件事儿怎么就给姓温的知道了呢?”
周掌柜道:“这不是凑巧么?我们不敢接,这两……两位就求,正好那位从门口经过,好死不死地就看见了……然后就出事了呗,瞧那位像是个有来头的,备不住之前在龙都呆过,也认得宫内的东西,所以才不依不饶的……”
成祥听了来龙去脉,想了一会儿,道:“这样吧,你瞧这两位老人家,也没能耐去盗取什么宫内的宝贝,你索性就收了,给他们点银子回乡吧?”
周掌柜听了,头摇成了一个风车:“那不行那不行绝对不能收!”
成祥无奈,把金飞天要递还给渔公渔婆:“既然如此,您二老就拿了,悄悄地回乡?”
渔公渔婆缩在一块儿,哪里敢接:“成捕头,这稀罕宝贝咱们可真不敢要了……”
成祥一琢磨,道:“周掌柜,那你也别害怕,二老你们也别慌,那给你们这宝贝的娘子是好意,总不能让你们丢了夫人又折兵……不如这样,周掌柜,你柜上取五十两银子,就记我的名下,以后我还!给这二老,让他们有棺材本回乡,至于这金宝贝,就当是他们卖给我了,怎么样?”
周掌柜正担惊受怕,生怕成祥把东西赖给他,听了这个倒是大大松了口气,只好火不在他手里,自然一万个愿意。
渔公渔婆泪如泉涌,齐齐跪在地上就冲成祥磕头:“成捕头,你真是救命的活菩萨!”
成祥急忙把两个扶起来:“二老千万别这样,你们是要让我折寿啊!其实我还真挺喜欢这玩意儿,给了我倒是正好的……之前还怕你们不乐意呢。”
渔公渔婆只觉柳暗花明绝处逢生,双双道:“哪里的话,成捕头就算不给我们这么多钱,自拿了去也是使得的,若没有您,方才就给那官爷把我们逮走了。”
周掌柜在旁叹道:“您二老可算进对城了,若是去了别的地方,别说是这样丰厚的棺材本,只怕早就骨头渣都烂掉了……”
这金飞天虽然精巧绝伦,但多是用累丝跟花瓣镶嵌制成,论起手工艺来说可谓价值连城,但若是溶做黄金,最多大概只有二三两,算来该是二三十两的银子,这已经足够普通百姓丰裕度日还有余了。
胡老二见他只管说话却不掏钱,便笑道:“周掌柜,你还怕捕头赖你银子不成?赶紧给人家呀!”
周掌柜身上没带这许多银子,当下急忙又返回铺子,现取了钱,气喘吁吁回来给了二老。
成祥谨慎,特意又吩咐了黄胖跟胡老二两个,小心护送二老离开城中,到了河上,上船摇橹离开,两个差人才返回城来。
成祥拿了那宝贝,心里惦记着二老临走前跟自个儿说的话……半喜半忧地回到家中,路过厨下不经意瞥了一眼,却见满地狼藉,像是被人翻找摔打过一般……成祥心头一凉,脱口叫道:“小庄!”
作者有话要说: kikiathena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7…17 19:00:25
kikiathena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7…17 19:02:05
虎摸萌主(╯3╰)
成爷表示他这样外表粗犷XX而内心温柔清新的汉子似不流行他很悲伤~~
此章做了改动,有关宜妃宫中的事,调整到17章啦。
大家可以回看第17章,哪里把宫内的剧情做了个延顺~
☆、第 22 章
之前成祥前脚出门,小庄就慢慢地下了地,小心避开伤腿,一点点往外挪。
走到堂屋门口,几只撒欢的狗儿便窜了过来,围观有趣之物般地望着她,最小的那一只还摇晃尾巴。
小庄仔细打量了一阵儿,见最大的一只毛色黄黄的,自然是“大黄”,另外两只,一只毛色黑花,一只最小的全黑,小庄记得成祥曾叫“大黄小黑”,现在认出两只,那么剩下那只黑花的,该不会就叫小花吧。
莫名地,小庄竟为了此等小事情不自禁一笑,这一笑不打紧,“小花”也跟着摇起尾巴,一边摇尾巴还一边冲她汪汪叫了几声。
奇怪的是,小庄觉得这叫声并无危险的恶意,虽然她能看到犬牙差互。
正在一人三犬对视当口,几只散养的鸡像是被狗叫声唤来,探头探脑地包围了屋门口,小庄头一次见到这么多活的鸡犬,隐隐竟有点紧张。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闯过鸡犬阵,手忙脚乱洗漱过后,小庄回到桌边,望着桌上的早饭,隔了会儿,终于握起了筷子。
不得不承认,人不可貌相,成祥那样看来只能提枪抡棒的人,居然能做出如此简单而可口的饭菜,小庄不由又反思自己是不是饿了几天,因此味觉有些失调。
但的确吃得心满意足很踏实……却也是她不得不承认的另一件事。
吃过饭后,慢慢地挪到了厨房,果真见炉子上熬着药罐,骨碌碌地喷着气儿。
小庄觉得这是个熬好了的样子,但是要她来处理这个,却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低头看看不争气的腿,又想想昨晚上……小庄把心一横,前去取药。
当手指碰到药罐边沿的时候,小庄忍不住大叫了声,猛地把手甩开!手指头已经给烫得麻木了,隔了会儿后,才反应过来,炽热得剧痛让她怀疑自己的手指已经给烫掉了半根。
眼泪顿时就流了出来……让小庄欣慰的是,没有人看到她这样的糗态。
小庄有点心虚地回头看看,惊见厨房门口三只狗又窜了进来,大概是被她刚才的惨叫声引来的,三只一字排开,一副好奇围观的架势……小庄吸了吸鼻子,庆幸狗是不会说话的。
“看什么看……”小庄委屈地落泪,“疼死了……”
当成祥顶着将中午的大日头跑回家来之后,惊讶地发现厨房好像给贼翻过,本来整整齐齐的锅碗瓢盆大部分都在地上,而那个原本好端端的药罐,也跌在地上,药渣洒了一地,幸好是很结实的土罐才不曾摔碎。
成祥急忙跳进屋里,又叫小庄,却不见人答应。他心急火燎地闯进卧房,却见小庄静静地坐在炕上,一脸泰然自若。
成祥狐疑地看她,小庄跟他对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成祥问:“你没事啊?厨房里怎么……是有人来过?”
小庄摇头,脸上有点可疑的红,成祥一眼瞧见,试探问:“难道……是你干的?”
小庄不肯回答,那片红却更深了些。
成祥瞪大眼睛:“不至于吧……难道是大黄他们不老实?”
以成祥的认知来看:把厨房弄成那个模样,如果是人所为,那一定是怀着怨愤故意破坏,可看小庄这个模样,绝对不像,于是就想到了狗儿。
小庄抬手拢着嘴唇,轻轻咳嗽了声,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心里却想:她什么也没说,若他自行把事推到狗儿身上,倒也……
成祥吃惊:“真的是大黄啊?”他想到那一地得药渣子,大怒:“真是反了天了,害得你药也没喝成是吧?我得揍这三个兔崽子!”
小庄大惊,失声道:“什么?不行!”
成祥住脚:“嗯?”
小庄咬了咬唇,有些气虚:“我、我喝了药了……跟他们……没关系……”方才一动,碰到了藏在衣袂下的手,疼得皱眉。
成祥歪头,迈步走到小庄身边,将她上下一打量,便捉住她埋在下方的右手,望着那手指上红红地烫伤跟一个大大水泡,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是你……自个儿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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