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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走了没有几步,忽听“扑通”一声,他忙回过身来,却见车钗又倒下了。
萧苇哈哈一笑道:“看来我们是需要再歇一会儿了!”
车钗这时喘成了一团,只觉得口干舌燥。她忍不住喘息道:“水……水……”
萧苇解下了一个软皮水袋,远远掷过来道:“接着!”
车钗用力伸出手,接过水袋,手腕都麻了。她小声地骂道:“黑心狼!”拿起水袋要喝,却见那水袋,只有一个尖出的嘴儿,怎么喝呢?
可以想象得出,喝水时必须是嘴对嘴儿,自己一个姑娘家,怎么能用他喝过的地方来喝呢?当时问道:“杯子呢?”
萧苇哈哈一笑,道:“车姑娘,这又不是在家里,将就一点吧!”
车钗本想赌气不喝了,可是她现在实在是渴得受不住了,只好什么也不想,对着嘴儿喝了几口。
不料,那水味道甘芳,凉爽清冽,好似掺有些什么香料,入口清香,齿颊留芳,一时忍不住喝了一个精光。
顿时,她觉得精力增添了许多,顺手朝萧苇丢过皮袋子道:“谢谢你!”
萧苇接过了水袋,摇了摇,失声笑道:“都喝光了,我呢?”说着拨开了嘴儿,把乘下的几滴都倒入口中。
车钗见他用自己才喝过的地方喝,不由羞得脸上大红,忍不住娇声道:“你……真是的!”
萧苇站起来大声道:“我可不像你那么娇嫩。”说着提起了袋子道:“可以走了吧?”
这时车钗倚身在树干上,又打量起这个伟岸的青年,只觉他全身上下,好像全是劲儿……
尤其是看着他就口喝那几滴水的时候,也不知怎么,她内心原先的那一腔怒气,竟自一扫而光了。反倒觉得,对方憨直得可爱!
她多么想说:“喂,背着我吧!”可是事先自己已说了大话了,这时候却怎能变口呢?当时咬了一下牙,用树枝又支持着站了起来。
萧苇望着她,点了点头道:“你只要不想着累,也就不觉得了。”
车钗冷笑道:“是啊!不想就不累了。”
萧苇在前,并没有发觉她的语气不对,接道:“是吧!我没有骗你!”
车钗已懒得再理他,二人一前一后,一口气又走了数里。
这时,只觉得山势越来越陡峻,路也越来越限险。同时天也渐渐黑了,黑得已不容易看清路。
眼前又是一个山的尖峰。
萧苇忽地一抖双臂,就像一只燕子似地,拔到了一块巨石之上。他大声喊道:“妙啊!车姑娘快来看看!”
车钗慢慢地坐在一块石头上,她只觉得心口隐隐作痛,眼前阵阵发黑!她这才明白,登山可不是逞能的事,万一要是旧伤复发,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当时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喘成了一团。
萧苇转过头来,又叫了一声:“车姑娘!”
车钗连答应的力气都没有了。
晴空一羽萧苇不由吃了一惊,猛地从巨石上一跃而下,扑过来道:“你怎么了?”
车钗扭动了下身子,微弱地道:“背着我吧……我要累死了!”
萧苇不由哈哈大笑,树林子里的鸟,被他的笑声惊得纷纷飞了起来。
车钗吓了一跳,她支起身来,无力地嗔笑道:“你真坏……”继而又道:“傻子,你吓死人了……”
萧苇这才朗声道:“我知道你会说这句话的!不过,我还是十分佩服你的忍耐精神!”
车钗不由面色大红,她挣扎道:“那么,还是……我自……己走吧!”
萧苇却按注了她,正色道:“你的伤要紧,再走就危险了!”
车钗几乎要流下泪来,娇声道:“莫非我走了这么久,就没有危险吗?”
晴空一羽萧苇摇头笑道:“方才的一段路,对你是有利的,现在你看,自服药之后,你的气色已好多了!”
车钗苦笑道:“你这人真会开玩笑,我几时吃过药来?”
萧苇笑了一声道:“我把药放在了水袋内,你喝下了水,不是就等于吃了药么?”
车钗愣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水似有一股异香!
当时由不住白了他一眼,道:“你真聪明!”
萧苇这时又抖开了丝带,把她背在了背上。
车钗只觉得全身发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想:“如果他是一个坏人,我也只好由他了!”
萧苇把车钗系牢,辩别了下方位,呼啸一声,身形纵起,倏起倏落,向另一座山岭疾奔而去!
当月亮刚刚露出一个朦胧的影子的时候,萧苇已来到了前面的一道山岭之上!
这年轻人真是全身是劲,竟看不出一丝疲惫的样子!
在一块凸出的大石头上,清楚地刻着三个大字:“红石岭”。
来到这里,这个海岛怪杰,却显出一种犹豫之态来了。
他在附近来回地踱了几步,心中犹豫不决:“他到底还在不在这儿呢?车姑娘见到我的这位朋友,会不会吓坏呢?”
可是,他转念一想,既来之,则安之。况且这位车姑娘的伤,也需要找个僻静的地方养一养才是。想到此,他背着车钗一路直向“红石岭”上绕去!
如不是萧苇带她来到这里,车钗绝不会相信,这样偏远荒漠的地方,竟会有人居住。
夜晚在这种荒凉的山林里行走,真有些令人害怕。
可是在晴空一羽萧苇来说,却是不然!因为几乎没有任何事情,会令他感到害怕!
在他进入这片松林之前,他轻轻唤道:“姑娘,不要怕,我们快到了!”
可是车钗在他背后,已经睡着了。
萧苇摇头笑笑,纵身扑入松林之内!
走这种路途的人,必须具有极强的记忆力,否则误歧途,只怕几天也转不出来,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而萧苇正是具有超人智慧的这一类人。
他的特长是,凡是被他眼睛所见过,或是耳朵所听过的事物,终生都能清晰地留在记忆之中。
因此,他才敢毫不顾虑地闯了进来。
天更黑了。
所幸一钩上弦的月光还亮,能依稀看见四周的形势。
阵阵的冷风,在松林之内迂回贯穿,松涛滚滚,听来就好像是天上的闷雷一般。
萧苇在松林内走了一程,也感到有些累了。但他知道,出了这片松林,也就快到朋友家了。
忽然,他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抬头一看,只见一只灰狼,就站在眼前一块巨石之上!
这只狼,似已发现了萧苇的身形,它发出一声问吼,就向萧苇身上扑了过来!
萧苇心中一惊!
他知道,这是很特别的一种狼,名唤“灰皮”,厉害得很,常常成群结队,伤害人畜。只要发现一只,就说明周围会有一群。这种狼绝不孤行,要出来,至少在十只以上!
萧苇怎能不吃惊!
他当口中叫了声:“车姑娘小心!”
口中说着,把手上的那个袋子,忽地向外一挥,“砰”一声,正砸在了那只狼的头上!
只一下,那狼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萧苇心中一动,心想这只狼也太不中用了,大概是太老了。
为了怕它装死,暗中袭击。他走了上去,又用力踢了一脚!
那只狼撞在石头上翻了个身,萧苇忽然发现,这只狼有一条前腿被齐根断去,鲜血淋淋。
他不由一怔,道:“怪哉!”
这时车钗已醒了过来,她挣扎了一下道:“怎么还没有到?”
萧苇嘘道:“小心!不要说话!”说着左右看了一眼,鼻中除了闻到阵阵血腥之味,并没有发现什么动静。
他仔细看了看那只狼,才发现原来是一只受了重伤的狼。它的前腿断了一条,眼睛也有一只瞎的,周身上下,水淋淋的,好似沾有什么粘液一般!
他四下看了看,小声道:“这地方可能有很多狼,我们要小心!”
说着他捡起了地上的行囊。
这行囊里插有车钗的一口剑,他顺手抽了出来。
车钗只觉得身上被绳索捆得很是酸疼,两腿又麻又冷,就道:“放下我,让我慢慢地走!”
萧苇担心背着她,行动受拘束,就把她解下来,二人小心地向前行了几步。
车钗忽然一惊,道:“咦!你看那是些什么东西?……”
萧苇顺其指处,看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东西,他走近一看,才认出竟是一些死狼。
这些死狼,就和方才那只一样,全都是尸身不全。
晴空一羽萧苇,见历极丰。一见眼前这种情形,不由脸色一变,道:“姑娘,我们快快退回去!”
车钗惊道:“怎么了?”
萧苇紧张地向四下望着,道:“这儿怕是有一条大蟒!”
车钗闻言吓得一呆,萧苇顺手把手上的剑递于她道:“这是你的剑,你拿着,我自己还有一口!”当即反手抽剑!
就在这时,二人鼻中,同时闻到了一种奇腥的异味,那味道几乎令人作呕。
萧苇不由大吼了声:“姑娘,快躲开,那东西来了!”
车钗病弱之躯,闻言猛地向前一扑,已伏在一块大石下边。萧苇身形一拔,却落身在石萧尖上。
他知道,这时候要跑已是来不及了。惊吓之间,他目光中,已看出一些怪态。
就见眼前数十丈处,也就是松林尽头,一棵大树竟自无风而自动地弯了下来。
萧苇不由心中一动,他把剑交左手,右手正想去摸暗器。就听得“吱”的一声尖叫,树身上“唰”地窜出了一条白影。
月光之下,这条影子,竟是巨长得惊人。
萧苇昔日在海南,也曾见过两条巨蟒,可是要和现在这一条比起来,那简直相差得太远了。只见这东西,少说一点也有普通的小缸那么粗细、全身白鳞,闪闪放光。
萧苇还没有看清这东西是什么模样,它却已窜入松林之内。
萧苇这时惊得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他一生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此刻面对这条巨大的白鳞怪蟒,竟令他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那怪蟒岁久通灵,已成气候。它似乎已知道,眼前这个人,将对它不利,所以藏身于松林之内。
这时腥味随风而来,较先前更重了。
萧苇由腥味中嗅出,这是一条极毒的怪蟒。所以蛇蟒,身上腥味越重,毒也就越深!
眼前这种腥膻之味,令人作呕,可以想象到,这是一条多么毒的东西了。
惊忙中,他已来不及换上长衣。匆忙中用两条护膝的带子,把露出的双膝缠了缠,口中催促道:“车姑娘,快向后逃,越远越好!这儿一切都有我!”
车钗这时两腿早已吓软了,她勉力向后爬了几支,实在也爬不动了。而且,她心中担心着萧苇的安危,不愿单独逃生,挣扎着扶石坐起来。
萧苇见她竟不听话,正要发火,忽然看见一颗三角形、足有巴斗那么大的怪头,出现在眼前一柱石笋之后。伸缩之间,吐出足足有两尺长短的一条舌信!
萧苇长啸了一声,双足踹石尖,身子如一只凌霄的大鹤,猛地窜了起来,直向那怪蟒栖身之处落去!
只听得又是“吱”的一声怪叫,那条白鳞怪蟒忽地抑起了头,“波”地一声,口中一条白色的、同长柱也似的真气,迎着萧苇下落的身子,喷了过去!
晴空一羽萧苇猛然地就空一滚。这口白气,擦身而过。而萧苇的身子,却因临时回避,失去原有的准头,向一边坠落了下去。
他身形一落,眼前已看清了这怪蟒的真面目!
只见这东西,足足有七六丈长短,全身上下,俱全有腕口大小的白色鳞片,闪闪有光。唯独下半截身子,却是光秃秃的白肉,没有一片鳞甲。
萧苇无意间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腥膻之中,竟夹有一种无比的甜味。顿时,他觉得头脑昏迷,差一点倒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粗心,意忘了闭住气息,吸了这蟒身上散发的奇毒的气息。当下勉强定住心血,不令血气上翻。
时不容待,如果等到这蟒蛇转过头来,只怕自己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他长啸一声,一煞腰,已如同箭也似地,向蟒蛇身上落去;手中剑绕出一道寒光,直向蟒头上砍去!
这条白鳞怪蟒,“吱、吱”一连两声尖叫,长身忽地向上一窜。
只听“呛”的一声,萧苇这一剑,正正地砍在蛇头之上。
以萧苇的腕力,这口剑竟未能砍进分毫,反倒弹出了尺许,同时足下的蟒身抽动之间,已把他像一个球似地抛了出去。
晴空一羽萧苇一身软硬功夫,可说是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可是,今天遇见的这条怪蟒,却令他感到束手无策,惊恐万状。
他身形第三次腾起来,掌中剑“星驰长空”,划出了一道银虹,直向着这条蟒蛇的腹下划去!
剑势甫一下落,已为那怪识得了先机。只听得“吱”的一声,萧苇如同惊弓之鸟,吓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