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谢进轻叱道:“不要吵,你没看到我正为他把脉么?”
谢金凤果然不再言语,杨长仕弟兄三人也个个摒息以待,神色一片凝重……
谢进这时的神态,反而显得有些不太安定,原本微微闭起的双眼忽然睁开来,目光里充满了惊奇之色。
谢金凤一旁急急道:“怎么样?他还有没有救?”
谢进理也不理她,只匆匆将这年轻人的衣襟撩起来,喊了声:“灯!”
谢金凤急忙将灯端过来,一见这年轻人赤露胸膛,立时将头转开,一张俏脸胀得比侯二公子血迹斑斑的胸膛还要红……
这时每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重伤的年轻人身上,谁也不会留意到谢金凤的娇羞之态。
谢进更是全神贯注在那年轻人伤口上,仔细的察看许久,才道:“你们给他敷的是甚么药?”
杨长仕道:“不瞒谢大侠说,我们也不知道是甚么药?这是侯二公子自己带在身上的,我们只是替他敷上去而已。”
说着从年轻人怀中拿出那盒“天香续命膏”来,道:“就是这玩意……”
谢进道:“在你们发现他的时候,他的伤口上是不是已经敷了药?”
杨长仕道:“当然有,我们从神鹰教徒手中抢救他时‘崆峒三英’正是为了保护他,力战而亡!”
程明道:“我们发现他不过才三天,而他跟神鹰教的冲突,却是半个月之前的事,如果当时没有敷药,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谢进道:“‘崆峒三英’可是精通医道的人?”
杨长仕想了想,道:“可能……”
原本守在门旁的朱怀东忽然走上来,道:“咱们何必为过去的事伤脑筋,眼前最要紧的是怎么让他在见到周天羽之前,伤势不再恶化。”
程明即刻接道:“三弟言之有理,总之无论如何,咱们也得把侯二公子这条命保住。”
杨长仕道:“对,就算拼着咱们四条命不要,也得叫侯二公子活下去。”
谢进叹了口气,道:“这么一来,恐怕就不止四条命了。”
谢金凤毫不犹豫道:“六条。”
谢进道:“不错,为了这六条命,我不得不再慎重的请教各位一句,这个人当真是侯玉阳侯二公子么?”
程明马上将那侯二公子少许翻动了一下,指着他后腰上的一道疤痕道:“谢大侠请看,这一条就是他去年独闯‘毒龙帮’总坛所负的伤,那一战曾经震惊江湖,不知贤父女有没有听人说过?”
谢进默然不语,谢金凤却在拼命的点头。
程明又撩起年轻人的裤脚,露出一块淡红色的伤痕,道:“这一块便是蜀中唐丹凤的杰作,虽然只是两人之间的一点小冲突,但当时却也轰动得很。”
谢金凤没等他说完,便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程明又道:“谢大侠可曾听说过侯二公子独战‘西门岭六雄’那档子事?”
谢进终于开口道:“那是侯二公子成名之战,我曾听很多人提起过。”
程明随手一抽,已将年轻人腰带松开,刚刚掀起裤腰,又急忙盖住,似乎直到此刻才发觉谢金凤的存在。
谢金凤粉脸又是一阵发烧,忙不迭的把油灯往谢进手中一塞,转身跑到窗口,背对着众人,在窗枱上坐下来。
程明这才又揭开年轻人裤腰,往里一指道:“你看小腹上的那道剑痕,便是那时留下来的,虽然害他躺了足有半年之久,却也使他名声大噪,同时也让武林同道庆幸金陵侯家的后继有人。”
杨长仕紧接道:“而且我们四弟陆友仁,也正因为目睹那场血战,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因此才重返师门,痛下苦功……他的剑法能有今日的小成,也可以说完全是侯二公子所赐。”
程明双手一摊,道:“试想凭他身上这些安不上,也取不掉的标记,还不能证实他的身分吗?”
谢金凤远远的抢着这:“当然能,这人毫无问题,一定就是侯二公子。”
谢进道:“但愿他是,否则咱们这六条命就去得太不值得了。”
说着,忽然高举油灯,诧异道:“咦,陆四侠呢?”
原来直到现在,他才发觉房里少了个人。
杨长仕即刻说道:“天未亮时,我就派他去请周天羽了,但愿他能碰得到人。”
程明略显不安的接道:“无论能不能碰到人,现在也该是回来的时候了……”
话没说完,坐在窗枱上的谢金凤突然叫道:“有人进来了,我看八成就是陆四侠……”
程明立刻开门迎了出去,过了一会,果然见他带着一个体型魁梧的汉子走进来。
正是“武当四侠”中剑法最高,年纪最轻的“中平剑”陆友仁。
杨长仕迫不及待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陆友仁未曾开口,便先叹了口气,才道:“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杨长仕一怔!道:“连侯二公子的事,他都不肯来?”
陆友仁道:“并非周天羽不肯来,而是在三天前他就遇害了。”
杨长仕身形猛地一顿,道:“甚么?你说‘神医’周天羽已经死了?”
陆友仁黯然道:“不错。”
杨长仕倒退两步,失魂落魄的跌坐在一张板凳上,再也讲不出话来。
朱怀东却大吼起来,道:“神鹰教简直疯了,对周天羽这种人,他们居然也下得了手?”
程明长叹一声,道:“如此一来,侯二公子这条命恐怕也完了。”
谢进忽然道:“还没有完。”
众人听得全都闭上了嘴巴,每个人都两眼直直的望着他。
谢进道:“‘神医’周天羽的遇害,固然是武林一大损失,但对这个人的生死却毫无影响。”
杨长仕一怔道:“为甚么?”
谢进道:“因为……他身上所敷的药,就是周天羽的‘天香续命膏’!”
杨长仕登时从板凳上弹起来,冲到床边,在那年轻人伤口上嗅了嗅,道:“咦?他身上怎么会带着周天羽视若性命的武林圣药?”
程明赶忙将那盒药膏打开嗅了一下,点头道:“果然就是……”
谢金凤欣喜道:“那就太好了!”
谢进沉吟着道:“如果我所料不差,在你们之前照顾他的那个人,极可能就是周天羽。”
杨长仕一面点头,一面道:“这么说,侯二公子这条命是有希望了?”
谢进道:“那就得看我们能不能把他安全的交到侯家手上了。”
众人听得不约而同的垂下头,好像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坐在窗枱上的谢金凤突然道:“咦,他们急着往外搬东西干甚么……”
杨长仕急忙跑到窗边,朝外瞄了一眼,道:“不好,他们要放火。”
程明大叫起来,道:“这批家伙也太没有人性了……我们索性先杀他个片甲不留再说!”
说完,转身就想冲出去,杨长仕喝道:“不可冲动!”
程明只得停住脚,道:“除此之外,还有甚么办法可行?我们总不能白白烧死在这里吧?”
杨长仕道:“稍安勿躁,且让我先跟谢大侠两量一下,再作打算。”
说着,大步走到谢进面前,突然跪倒在地,道:“谢老前辈,晚辈兄弟有一事相求,务必请您老人家应允。”
那三人一听,也同时跪了下来。
谢进惨笑道:“你这一称晚辈,我这条老命只怕已经去了八成。”
杨长仕忙道:“晚辈情非得已,还请您老人家包涵。”
谢进指着床上侯二公子,道:“你是不是想把这个烫手的山芋塞给我?”
杨长仕尚未来得及回答,谢金凤已抢着道:“爹,他不是山芋,他是侯玉阳侯二公子啊!”
谢进长叹一声,道:“好吧,就算他是侯玉阳,你们把他交给我之后,是不是打算出去跟神鹰教那批人拼了?”
杨长生立刻道:“晚辈还不至于那么愚昧,晚辈只想以身作饵,设法把神鹰教的人引开,好让您老人家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
谢进道:“你不要想得太天真了,神鹰教那批人精得很,你想把他们引开,恐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杨长仕道:“如果晚辈把隔壁的死人带一个出去,或许可以骗过那些人。”
程明附和道:“对,找个体型差不多的,把侯二公子的衣服往他身上一穿,乘夜突围,混战中哪怕眼力再好的人,也很难分辨出真假。”
谢金凤一旁道:“这个办法不错,爹,你说是不是?”
谢进只好点点头,道:“嗯,的确不错。”
谢金凤道:“那你们还迟疑甚么?再拖下去,他们真要放火了。”
“武当四剑”却只是直挺挺的跪在那里,非要等谢进一个答复。
“满天花雨”谢进又迟疑了一阵,终于点头道:“你们净跪在这里干甚么?还不赶快动手准备。”
杨长仕神情一振,道:“您老人家可答应了?”
谢进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我不答应行么?”
程明立刻到隔壁那间客房,搬来一具体型差不多的尸体过来,动手将衣衫互换。
陆友仁扛起那尸体,杨长仕转身再向谢进道:“整个武林将来的命运,就靠您老人家啦!”
谢进道:“你们自己也多多保重吧!”
杨长仕一挥手“武当四剑”毅然突围而出,果然将神鹰教的歹徒引去许多,只剩下少数几人,严密守候在楼下。
但是他们畏惧“满天花雨”谢进父女厉害,不敢随便上楼来。
谢金凤急忙转回天字三号房,将随身衣物很快就收拾妥当,一副马上要走的样子。
谢进却不慌不忙的抱着那年轻人走回天字三号房里,随手把他扔在地上。
谢金凤大吃一惊,道:“爹,你这是干甚么?”
谢进道:“把尸首集中,好等着他们来清点人数。”
他一面说着,一面从另一具尸体上弄了点血迹,涂抹在那侯二公子脸上。
谢金凤感触道:“何必再多费手脚,现在一走了之,岂不省事得多?”
谢进道:“如果现在出去,不出半个时辰,就会落在他们手里。”
谢金凤道:“何以见得?”
谢进道:“我方才不是说过么,神鹰教这批人诡诈得很,想骗过他们,就非得做得天衣无缝不可。”
说话间,外已响起了脚步声,只见刚刚替神鹰教指路的那名伙计,鬼鬼祟祟的走进来,朝地上的尸体点数着,道:“咦?怎么少了一个?”
谢准立刻把棉被一掀,道:“在这里。”
伙计奸笑道:“这小子倒会选地方,死都要死得比别人舒服……”
谢进没答腔,一只手却伸进怀里。
那伙计急忙摆手道:“您老人家不必向我下手,我只不过是名小伙计而已。”
谢进慢慢的把手掏出来,手里已多了锭白花花的银子,和颜悦色的望着那伙计道:“你不用紧张,我只是赏你点银子,请你替我们换个房间……这房间我们是住不下去了。”
那伙计喜出望外的接过了银子,道:“那好办,这整个二楼天字号房统统都空了,随便你们住那一间……不过你们最好明天一早赶快离开,县里的官差可难打发得很,万一被他们碰上就麻烦了。”
谢进道:“多谢关照,天一亮,我们就上路。”
那伙计道:“那就再好不过了,明天早晨我会上来把你们叫醒。”
说着,目光却色迷迷的在谢金凤身上转了转,道:“要不要帮你们雇辆车?”
谢进忙道:“那倒不必,我们是穷人,哪里雇得起车?”
他嘴里说得寒伧,却又取出锭银子塞在那伙计手里。
那伙计这才一步一哈腰的退出房去,临出门还在谢金凤微微耸起的酥胸上死盯了一眼,口涎都几乎流下来……
谢金凤狠狠的在他背后啐了一口,道:“这个死王八蛋,我真恨不得给他一刀。”
谢进急忙探首门外瞧了瞧,道:“你若真给他一刀,我们父女就再也离不开浏家集了。”
谢金凤忿忿道:“我就不相信凭神鹰教那些喽罗,就能拦得住我们。”
谢进指着地上那年轻人道:“就算我们闯得出去,可是这个人怎么办?我们总不能把他丢在这里不管吧!”
谢金凤不讲话了,脸上的怒气也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进看得眉头一皱,道:“凤儿,你今年几岁了?”
谢金凤道:“十九了……我是说再过几个月就十九了,爹突然问我的年龄干嘛?”
谢进道:“老实告诉爹,这些年来,你的心里有没有喜欢的人?”
谢金凤不假思索道:“有。”
谢进吓了一跳,道:“是谁?你怎么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
谢金凤嗤嗤笑道:“就是爹呀,做女儿的喜欢爹,难道还要每天挂在嘴上不成?”
谢进松了口气,道:“你不要胡扯,我是问你除了爹之外,有没有其他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