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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玉阳骇然回望着梅仙,道:“他们花家莫非已经投靠过去了?”
梅仙摇首道:“不会吧!如果真有这种事,如何瞒得过我们侯府?”
侯玉阳道:“会不会是李宝裳有意隐瞒我,把消息拦下来?”
梅仙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小事情她或许还会掩掩盖盖,像这种足以影响武林的大事,她绝对不敢有所隐瞒。”
侯玉阳沉吟片刻,目光又转到杜老刀脸上,道:“最近花白凤是不是经常到这里来?”
杜老刀道:“几乎每天都来,今天她还问我有没有你的消息,她好像急着要见你,临走还交代你来了务必马上通知她一声……要不要我现在派人给她送个信去。”
侯玉阳忙道:“且慢,且慢……花白凤又怎么知道我可能会到这里来?”
杜老刀道:“不瞒二公子说,这个赠送‘四喜丸子’的主意,就是她想出来的,她早就料定你一得到这个消息,非马上赶来不可。”
侯玉阳又是一阵沉吟,道:“她交代您老人家这件事的时候,是不是很秘密?”
杜老刀道:“那倒没有,当时她旁边不但有朋友,而且说话的声音也很大,几乎整层楼的人都可以听得很清楚。”
侯玉阳猛地把脚一踩道:“这个大笨蛋,看样子她是存心想把我卖掉。”
一旁的秋菊急忙道:“公子不要多心,花大小姐应该不是那种人。”
春兰也慌不迭道:“秋菊姊说得不错,以花大小姐的为人而论,就算砍下她的脑袋,她也不可能出卖朋友,尤其是公子这种好朋友。”
侯玉阳不再出声,眼睛却紧盯着沉默不语的梅仙,似在等她下结论。
梅仙迟疑了很久,才道:“她的确不是一个出卖朋友的人,只有在一种情况之下,那就另当别论了。”
侯玉阳忙道:“哪种情况?”
梅仙道:“除非怀孕的花少奶奶已被人挟持,甚至早就落在对方的手里。”
侯玉阳听得陡然一惊,秋菊和春兰也同时变了颜色。
梅仙却淡淡的笑了笑,又道:“当然,我这只不过是猜测之词,你们根本就不必紧张,即使真的不幸被我猜中,也必可寻出破解的方法,因为花大小姐已经替我们留下了解救她的余地。”
侯玉阳道:“这话怎么说?”
梅仙道:“公子不妨想一想,如果她真要出卖你,大可写信直接把你骗来,何必如此大费用章?而且还害杜师父白白送掉许多‘四喜丸子’,你说是不是?”
侯玉阳道:“嗯,继续说下去!”
梅仙道:“她显然是想引起我们的疑心,先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然后再跟她见面。”
侯玉阳缓缓的点了点头,道:“那么依你看,我们现在应该采取甚么步骤呢?”
梅仙道:“当然是依照她的吩咐,先派人去给她送个信。”
侯玉阳道:“然后呢?我们是不是还在这里等?”
梅仙道:“我们当然不能在这里等,否则不但水月楼要遭殃,而且花大小姐那番脑筋也等于白动了。”
侯玉阳道:“你的意思是说,前面派人送信,咱们在后面跟着就杀进去?”
梅仙道:“那就得看看情况再说了,不过要派人去就得快,外面好像已经有了动静,万一被他们先赶去,那就不妙了。”
说话间,前面果然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呼喝,后面巷道中的两条獒犬也在低声吠叫。
站在杜老刀左首那个持灯中年人立刻道:“花大小姐与我认识,也认得花府的路,我去送信。”
说着,就想把灯交给其他的人手上。
侯玉阳突然道:“不行,马师兄是老实人,这种事不适合你干。”
所有的人听了全都吓了一跳,那被称做马师兄的人一个失神,连油灯都差点翻倒在地上。
杜老刀干咳两声,道:“那么依二公子之见,应该派哪一种人去呢?”
侯玉阳想了想,道:“最好是派个脸皮厚实一点,能说善道,吹牛不会脸红的人过去……”
他边说着,目光边在两旁搜索道:“咦,小喇叭周躲到哪里去了?”
一阵沉寂之后,有个体型瘦小的小伙子自靠门的房中悄然而出,一步一哈腰的走到侯玉阳身后,道:“小的在这里,不知二公子有何吩咐?”
侯玉阳头也没回,只用拇指朝后一比,道:“师父,您看派这个人去怎么样?”
杜老刀勉强的点了点头,道:“行,只要二公子认为可以就行。”
侯玉阳这才回脸笑视着矮他一截的小喇叭周,道:“你有没有去过金府桃花坞?”
小喇叭周立刻道:“去过,常去,前天晚上我还在他们家墙根洒了泡尿。”
侯玉阳笑笑道:“金家的门里和门外情况可能有点不一样,你敢不敢进去给花大公子送个信?”
小喇叭周满不在乎道:“有甚么不敢?金家的大门又没长出牙齿,还能把我的……”
本来习惯性的一句粗话,今天可不敢放肆,急忙改口道:“还能把我的,把我的‘手’咬掉不成?”
侯玉阳想笑又忍住,皱眉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怕?”
小喇叭周眼珠转了转,道:“我只怕一件事。”
侯玉阳道:“甚么事?”
小喇叭周道:“我只怕花大公子打赏太多,我个子小,力气弱,一个人搬不动。”
梅仙听得“噗嗤”一笑,道:“看样子公子是找对人了。”
侯玉阳也忍不住摸摸鼻子,道:“没关系,我们就在后面跟着,到时候你搬不动,我们帮你抬,你看怎么样?”
小喇叭周把头一点,道:“好,那小的就先走一步了,你们如果不认识路,最好是跟得紧一点,我的快腿可是出了名的。”
说完,调头就走,刚刚拉开后门,忽然又转回来,两眼一翻一翻的望着侯玉阳,道:“小的有个小疑问,可不可以先向二公子请教一声?”
侯玉阳道:“当然可以,你说吧。”
小喇叭周道:“小的先后只替二公子上过两次菜,连话都没有讲过一句,二公子怎么会记得小的这个人?”
侯玉阳笑咪咪道:“你欠我的钱还没还,我当然记得你。”
小喇叭周愕然道:“我几时欠过二公子的钱?”
侯玉阳往前凑了凑,神秘兮兮道:“去年过年赌牌九,你输给我一两七分银子,难道你忘了?”
小喇叭周的脸色整个变了,两只脚不由自主的在朝后缩,直缩到门口,才跌跌撞撞的转身狂奔而出,那副模样,就像突然碰到鬼一般。
梅仙等三人神情虽有些不太自然,但仍一声不响的跟了出去。
侯玉阳默默的环视了众人一阵,又朝杜老刀拱了拱手,才依依不舍的走出了后门。
临出门,只见他轻轻将门闩往上一拨,然后飞快的将门扇带上,那根门闩刚好“卡”地一声,自动栓了起来,动作之熟巧,在场的人也未必有几人能做得到。
所有的人都凝望着那根门闩,久久没人则声,整个天井里静得就像没有人一样。
过了很久,那个被侯玉阳称做马师兄的人方才开口道:“我愈着这位侯二公子愈不对,他除了脸孔之外,言谈举止,简直就和我死掉的小马师弟一般无二……”
有个年轻人截口道:“对,尤其是他那副眼神,我感觉熟得不得了。”
另外一个人也立刻接道:“还有,去年过年赌钱,小喇叭周欠下小马师叔一两七分银子的事,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侯二公子又如何晓得?而且居然还说是欠他的,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又有一个人指着那门闩道:“尤其是他方才关门的手法,除了小马师叔之外,还有谁能把时间捏得那么准,我出来进去已经两三年了,也未必能比得上他……”
杜老刀突然大喝一声:“住口!”
那人的话登时被打断,四周的人也同时沉寂下来。
杜老刀厉声道:“小马已经死了,你们亲眼看着他入的土,你们还怀疑甚么?”
站在杜老刀右首那中年人忽然道:“可是那张‘四喜丸子’菜谱上面的字,上面的花押又怎么说?那可是在小马师弟下土之后才送过来的。”
杜老刀道:“怎么连你也这么糊涂?难道那张条子就不能是他死前交给侯二公子的么?”
那中年人垂下头,不再吭声。
杜老刀突然长叹一声,道:“不管这个人的举止如何?他都不是小马,他是侯二公子,鼎鼎大名的金陵侯二公子,这一点你们一定得搞清楚!”
说话间,巷中陡然传来一声惨叫。
杜老刀急喊了声:“熄灯!”
两房的灯火同时熄灭,天并中登时变得一片黑暗。
只听杜老刀继续道:“现在你们也该感觉到,咱们已被卷入一场可怕的武林争端中,要想活命就得少开口,尤其是方才跟侯二公子会面的情况,谁也不准泄露出去,切记,切记!”
黑暗中没有一个人应话,后巷的杀喊之声也不复闻,只有杜老刀接连发出几声叹息,一声比一声沉重。
梅仙和秋菊紧随着小喇叭周穿出了充满血腥的巷口,春兰却一步也不肯离开走在后面的侯玉阳。
大街上空空荡荡,沉寂如死,连迫在后边的那两条獒犬都已缩回巷中。
突然间,走在最后的春兰一把将侯玉阳搂住。
侯玉阳神色不耐的回首喝道:“你有完没完,那两条狗又不会咬人,你怕甚么?”
春兰忙道:“不是狗,是人。”
她边说着,边朝身后指了指。
侯玉阳这才发觉正有个人提着只酒坛,摇摇摆摆的从巷子里走出来,一瞧侯二公子的轮廓,便知是“无心乞婆”,不禁哈哈一笑,道:“我当甚么人在举手投足间就杀了这许多人,原来是您老人家。”
“无心乞婆”急忙摇首道:“你搞错了,我忙着喝酒还来不及,哪有闲空杀人?”
侯玉阳微微一怔!道:“那么巷子里那些人都是谁杀的?”
“无心乞婆”道:“都是你侯府那批能干的手下,他们杀人的本事,可高明得很啊!”
侯玉阳大吃一惊道:“他们怎么也来了?您老人家不是答应要把他们引开的么?”
“无心乞婆”耸肩道:“没法子,我实在甩不开那头胖狐狸,有他在旁边,李宝裳那批人还会不跟来么?”
侯玉阳匆匆四顾道:“他们的人呢?”
“无心乞婆”道:“都到金府‘桃花坞’去了,李宝裳好像发现那姓花的有点不太对劲,所以才先一步赶去替你开路。”
侯玉阳呆了一呆,道:“花云有甚么不对劲?”
“无心乞婆”道:“这还用说,当然是已经投到霍传甲那边去了……”
说着,昂起脖子猛喝了几口酒,又道:“我早就觉得花家父子靠不住,只有你还一直把他当个宝。”
侯玉阳怔住了!
春兰在一旁拼命摇头道:“我看八成是搞错了,我怎么看花大小姐都不是那种人。”
“无心乞婆”瞪眼道:“你一个女孩子家懂甚么,难道李宝裳还没有你看得清楚么?”
春兰哼了一声,不再开口,但她那副神态却显得极不服气。
侯玉阳陡然将头一摆,道:“走,我们过去看看再说,我倒想弄弄清楚花白凤究竟是个甚么样的人?”
金府的这座宅第气派极了。
高高的院墙,深深的院落,铜钉铁板打造而成的大门,看上去比城门还要牢固。
而最抢眼的还是悬在门楣上的一方漆黑的横区,上面刻的竟然是“桃花坞”三个斗大的金字。
在扬州,谁都知道花大公子花云,是金八爷的女婿。
金家祖上曾是江南织造,虽然因政治因素而丢了官,至今仍是扬州的首富。
据说金家的银子比江里的水还要多,财产辽阔的骑着快马,从日出跑到日落都跑不到边。
金八爷是金家九弟兄中最精明的人,事也做得最大。
他们为了保护这片家业,不得不聘请大批的保镖护院,但金八爷还是不放心。
于是他毅然决然的将他最心爱的么女嫁给了“五湖龙王”的大儿子花云,并且还以五十条帆船和二十万两银子做交换条件,把花大公子从太湖接到了扬州来住,为的就是保护他的产业。
但花大公子是个野马型的人物,院墙再高,也挡不住他的腿,花少奶奶再温柔,也收不住他的心,他依然跟在太湖时一样,经年浪荡江湖,绝少留在扬州。
花少奶奶当然很不开心,但金八爷却一点也不在乎,因为他真正须要的并不是江湖味道,比他那批保镖护院还重的女婿,而是那块黑白两道都不敢乱碰的招牌。
可是最近的花大公子却忽然变了,变得很少出远门,除了每天吃吃馆子听听戏之外,几乎都守在家中。
浪子回头金不换,何况孙少奶奶的肚子又一天比一天大,这是双喜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