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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进道:“戴了五年戒指的手指,当然会有些不同,但是我们却无法从这上面去证实他的身分真假。”
谢金凤道:“为甚么?”
谢进道:“我刚才已经试过,他手指的关节太大,除非把手指砍掉,否则再也取不下来了……”
谢金凤惊道:“不,不要砍他的手指!”
谢金凤突然嘘了一声,道:“有人!”
果然有脚步声奔行而过。
谢金凤紧张地抓住短刀,道:“他们会不会找到这里来?”
谢进道:“当然有可能……”
谢金凤立刻抓起了那侯二公子的手,那只手忽然也紧紧的抓住了她,虽然谷仓里很暗,但她的脸孔仍觉一阵发烧。
只听那小马呻吟着道:“你们不要管我,赶快走吧,免得丢掉性命。”
谢进轻哼了一声,道:“听他这口气,倒有点像侯家的人。”
谢金凤摸着那侯二公子的手掌,道:“也许他真的是侯二公子,他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小马道:“我不是真的不是……”
谢进叹了口气,道:“其实无论他是不是真的,都已经不重要,如何让他活着才重要……因为他即使没有侯玉阳那套天下无敌的刀法,至少也可以暂时维持金陵侯家在武林中的影响力。”
小马周身是伤,腹中又开始疼痛得已经没有精神跟他们多说话了。
他虚弱地闭目休息,脑海里却又莫名其妙地浮现那个虚无缥缈的声音:
吞日为阳,吹月属阴……
阴阳合和,妙谛真经……
他又猛然睁开眼睛,望着那“满天花雨”谢进,却见他满腹心事的呆坐,完全没有开口说话。
他当然知道不是谢进在说话,谢进说话不是这样的声音!
他受伤很重,一定是心理产生的幻觉……
他又闭上眼,那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又来了:
吞日为阳,吹月属阴……
谷仓里很暗,从屋顶的缝隙间洒下一缕银色的月光,小马不由自主地深深吸口气,撮口向月亮吹去……
也许是心理作用,这一吹,居然又是疼痛略减,心下甚奇,深深又吸口气,撮口再向月亮吹去……
疼痛略减,却听谢金凤道:“是……如果他是假的,那么真的侯二公子呢?”
谢进道:“当然是死了,就跟我们听到的消息一样。”
谢金凤道:“但人死了总该有尸体才对,尸体到哪里去了?”
谢进道:“当然在‘神医’周天羽手里,否则周天羽再聪明,也做不出那些难辨真假的伤痕。”
谢金凤沉默着,谢进继续道:“我想周天羽肯在他身上下了这么大的功夫,抱的也一定是这种心态。”
又是一阵沉默,同时心里也涌起了一阵难以名状的伤感。
谢进长呼短叹道:“如今周天羽一死,所有的真相都已无法查证,就算他是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谢金凤道:“这么说,周天羽也可能是以死来封住自己的嘴,否则他大可跟这个人躲在一起,何必赶回家里去等死?”
谢进道:“不错,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更得非把他交到金陵侯家手里不可。”
谢金凤沉吟答道:“可是我们如何才能摆脱神鹰教的拦劫呢?”
谢进道:“在这种时候,我们想把一个不会武功又身受重伤的人带出去,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想了一个特殊的方法。”
谢金凤忙道:“甚么特殊的方法?”
谢进道:“我已经在那边的墙角下挖了个坑,而且已在坑里撒了药物,虫蚁一时不敢接近,你可以把他埋在坑里,叫他在里边安静的睡一阵。”
谢金凤大吃一惊,道:“把他埋在土里,他还怎么呼吸?”
谢进在怀里摸索一阵,道:“我这里有颗药丸,你只要给他吃下去,他就可以龟息二十四个时辰,两日两夜之内就不至于闷死。”
谢金凤急忙把手抽回来,接住那颗药丸,道:“二十四个时辰以后呢?”
谢进又是一叹,道:“傻丫头,这还用问么?”
谢金凤也叹了口气,道:“其实有二十四个时辰也应该够了,问题是咱们怎么把这个消息传给侯家的人?”
谢进道:“那就得看你的了。”
谢金凤怔了怔,道:“那么爹呢?”
谢进道:“我要想办法把他们引到另外一个方向去,你才有逃出去的希望。”
谢金凤道:“那我以后怎么跟爹会合呢?”
谢进想了想,道:“三天之后,你可以在嘉兴城南的正兴老店等我……如果等到月底我还没有回来,你就不必等了。”
谢金凤急道:“那我以后怎么办?”
谢进沉默片刻,道:“首先你要活下去,因为你还年轻,但从此绝对不能再与武林中人来往,更不能接近侯家,当然最好的办法是更名改姓,让人永远找不到你……”
谢金凤截口道:“为甚么?”
谢进道:“因为只有这样,才对得起周天羽,才能永远保守住这个秘密。”
谢金凤整个怔住了!
谢进停了停,又道:“然后你再找个合适的人家嫁了……但你千万记住,甚么人都可以嫁,就是不能嫁给武林中人。”
谢金凤依然没吭声,眼泪却已夺眶而出。
谢进将重要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取出来,不声不响的塞在谢金凤手里。
谢金凤再也忍不住一头栽到谢进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谢进却一把将她推开,轻声叱道:“这算甚么?莫忘了你是侠义中人,而且你是我‘满天花雨’谢进的女儿。”
谢金凤哭声顿止,只泪眼汪汪的呆望着谢进模糊的轮廓。
谢进道:“如今周天羽、‘武当四剑’等人的愿望,以及整个武林的命运,都已寄托在你的身上,在这种紧要时刻,你应该挺起胸膛才对,怎么可以表现得如此懦弱无知?”
谢金凤眼泪一抹,挺胸道:“爹还有甚么吩咐?”
谢进道:“还有两件事,你仔细听着,第一,我在坑边准备了一块木板,你在掩埋他的时候,要把木板遮在他的脸上,最好给他多留点空间,以防侯家的人不能及时赶到,也好让他多支持一段时间。”
谢金凤道:“是。”
谢进又道:“第二,你要在第二遍鸡啼之后,再让他服下药丸,动手掩埋,开始逃脱,因为那个黎明破晓的时刻,是人们防守最薄弱的时刻。”
谢金凤道:“是,我知道了。”
谢进继续道:“第三,你将他掩埋之后,直奔嘉兴,切莫回头,路上遇到,你只把消息传给他们就好了,千万不要露相,也跟着回来。”
谢金凤道:“爹是怕我惹起神鹰教眼线的注意?”
谢进摇头道:“那倒不是,我是怕侯家的人一旦发现这个人是假的,会杀了你灭口。”
谢金凤道:“杀我灭口?为甚么?”
谢进道:“金陵侯家长房只有两个儿子,长子侯玉麟五年前过世,没有留下一男半女,如果找到这个侯玉阳,即使明知是假的,也要相办法说成真的,否则他们长房失势不说,天下武林亦会因为失去精神领袖而分崩离析……所以他们非杀了你灭口不可。”
谢金凤大声道:“我怎么可能去拆穿……”
谢进道:“可是他们不会相信!”
谢金凤听得不禁倒抽了一口气,沉默许久,才道:“除了这三件事之外呢?”
谢进缓缓的站起来,道:“没有了,以后一切就全靠你自己了。”
他转身再向躺着不能动弹的侯玉阳道:“我不认识你,我们却都肯为你牺牲生命,只希望你能联合天下武林团结,不再受到荼毒残害……你若只是眷恋权势,酒色财气,作威作福……”
谢金凤立刻道:“他不会!”
谢进道:“最好不会,否则老夫即使作鬼,也不会饶他!”
说完,转身便走,不带一丝眷恋的味道。
谢金凤却早已伤心得泣不成声……
天色漆黑,气压低沉,空气完全没有一丝流动……
只有一条鬼魅似的黑影,沿着巷弄屋角流窜……
故意绊倒一堆斜靠在中墙上的竹竿“哗啦啦”一阵大响,把隐伏在角落里的暗桩,吓得跳起老高,喝道:“谁!”
只见一条人影疾奔而去,他拔刀而上,奋力追去,一面喝道:“站住,别逃!”
一刹时惊得群犬狂吠,隐伏在暗处的神鹰教歹徒纷纷现身围捕。
但那黑影却有如狡兔般,迅速向北方逃去……
小马一直在默默的吸着月光精华,默默的吐纳止痛。
直到此刻才转头望着她,开口道:“那个人,对你真的那么重要么?”
谢金凤边哭边道:“他是我爹,对我怎么不重要?”
小马忙道:“我说的不是令尊,是那个姓侯的。”
谢金凤一听,连哭都忘了,立刻道:“侯二公子不仅对我重要,对整个武林都很重要,否则怎么会有这许多人甘心为他赴死?”
小马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他们认错了人,我根本就不是甚么侯二公子……”
谢金凤登时叫起来,道:“人已经死了这么多,你怎么还能讲这种话?”
小马道:“我说的是实话,我不是告诉过你么,我不是侯二公子,是小马,我是扬州小马。”
谢金凤气急败坏的喝道:“事到如今,了你居然还在胡说八道,你怎么对得起那些为你死掉的人?你怎么对得起我爹?”
一说到她爹,她又开始大放悲声,比先前哭得更加伤心。
小马手足失措的呆望她半晌,道:“好吧,你不要哭,你说你叫我怎么办?”
谢金凤哭着道:“我叫你坦白承认你就是金陵侯家的二公子,侯玉阳。”
小马牙齿一咬,道:“好,我就是他妈的侯玉阳,行了吧?”
谢金凤呆了呆,道:“侯玉阳就侯玉阳……还带着他妈的干甚么?”
他赌气道:“好,去皮退壳,甚么都不带,我就是侯玉阳,侯玉阳就是我,总可以了吧?”他的腹中突然一阵痛楚,不由得呻吟出声。
谢金凤关心道:“很痛么?”
她伸手摸着他的额头,吃了一惊道:“你在发烧!”
他急忙从腋下取出自己的汗巾为他擦拭着。
这汗巾上有浓郁的香气,少女的体香!
第三章 碧眼金蝇
其实小马不是发烧,是谢金凤坐得太近了,那“碧眼金蝇”是天下至淫之物,在他身内开始发生奇妙得变化……
不只是他脑海中产生无尽的欲望,甚至从他体内汗毛孔分泌出无形的气息……
这气息忒也奇怪,谢金凤竟兴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燥热,全身发烧,连血液循环都渐渐加快……
幸好此地一片漆黑,谢金凤用力吸气,希望压抑心胸中的躁动,谁知却吸入更多这种莫名其妙令人心慌意乱的气息。
小马又捉住了她的手,紧紧握住,那股火热渐渐充满全身,竟然连伤口疼痛的新感觉都掩盖了过去……
见他不再酸痛呻吟,谢金凤仍不放心他的身分,凑近他的脸,认真问道:“说实在的,你究竟是不是侯二公子?”
这小马摇摇头,又点点头,道:“是,绝对是,当然是。”
他既已被迫承认,从此就称他为侯玉阳。
谢金凤笑了笑,随即叹了口气,道:“其实你除了承认自己是侯玉阳之外,已经别无生路,因为不论你是甚么人?神鹰教都不会再容你活下去的。”
侯玉阳一怔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只有做侯玉阳,才有活命的机会?”
谢金凤道:“不错,唯有在侯府的保护之下,你才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侯玉阳沉吟了一会,道:“可是我怎么能瞒得过侯家的人呢?”
谢金凤道:“你根本就无须隐瞒,没有人敢说你是假的,最多也只能怀疑你因负伤,暂时丧失了记忆而已,你只要装一装就行了。”
那侯玉阳为难道:“我对侯家一无所知,连自己是啥东西都不知道,你叫我怎么装呢?”
谢金凤感叹道:“那也只有凭你的机智反应,走一步算一步啦……”
侯玉阳想想就发抖,道:“可是,如果……”
谢金凤忽然扑了过去,压在他身上,一只纤纤玉手伸来,紧紧的将他嘴巴捂住:“嘘,别出声,有人来了!”
只听一阵急促的步履声自这谷仓外飞奔而过。
同时,远处也在不断的响着尖锐的呼哨。
谢金凤紧紧张张道:“八成是我爹的行迹被他们发现了。”
那侯玉阳只点头,没吭声,因为谢金凤的手掌还捂在他的嘴上。
这少女紧贴在身上,她的脸离自己又这么近……
一阵如兰似麝的体香,令得他神智薰然欲醉……
贪婪地深深吸一口那种体香,一双手不知何时?竟将她的纤腰环抱住……
他二人连动都不敢稍动,直待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