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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七看了罗荆荆半晌,有些费解地喃喃道:“荆荆,你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怎么总是这么戏剧化呢?”
罗荆荆下意识答道:“那是因为人生本身就是一场戏。”
萧七震惊。
罗荆荆嘿嘿一笑:“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萧七:“……”
夜深,桌上的茶水都已经泛凉,罗荆荆忽然皱眉,像见鬼了一样看着萧七,痛心疾首:“可你干什么要逃啊?你又没做亏心事!他也不是你拜堂之人,你逃什么?”
萧七一怔,这才发现她的反应的确过激了。她逃什么?谢家堡一事本就……与她毫无关系,不是吗?谁都不知道,新娘子的红头盖下的那个人,是她萧七,或者说是当年的萧四,不是吗?想通了这一层,萧七释然地笑了。
夜深,罗荆荆也回自己的屋子休息去了。萧七静静地躺在床上思考着。
外头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笛声。让人想起清明午后牧牛的悠闲画面。这样笛声,不禁让人心旷神怡,躁动的心也慢慢地沉静下来。
萧七又想起了她刚到达神农架的那一夜,她在客栈听了一夜的箫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现在,又是这样优美的笛声。
难道,这都是出自一人之手?她起身,床上了鞋子,披上了外衣,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这个小镇只有一家客栈,想来,那个男子也是住在了这间客栈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某叶: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谢轻啊谢轻,你的台词也太老土了……
谢轻:您谬赞了。这其实都是您的功劳……
某叶:……那咱们再来聊一聊您的名字,为什么是谢轻呢……
谢轻柔声笑道:这个问题,你确定要我来解释么?
某叶:什、什么意思?
阿莲:我家公子的意思是——你不怕他说出来剧透吗?
某叶泪奔:果然还是阿莲你最懂你家公子的心思啊!
阿莲:那是。我和我家公子那是青梅竹马。他只要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他要做什么。
谢轻:咳咳……
阿莲担忧:公子,是旧疾复发了么?
谢轻摇头:我是在提醒你,你已经剧透了……
某叶:……
☆、月下笛02
这一日是初五,夜空中只有小小一弯娥眉月,淡淡的月光洒在那个吹笛的男子身上,如同给他披上了一层轻纱。
萧七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觉得此时此刻如梦如纱,好似一触碰便会支离破碎。
一曲终了,人却未散。
那个青衣男子收起长笛微微一叹:“料今朝别后,他时有梦,应梦今朝。”
萧七似乎魔怔了一般,跟着他喃喃地念了一句:“料今朝别后,他时有梦,应梦今朝。”
青衣男子低低笑着转过身来,温柔地看着萧七,柔声道:“长夜漫漫,萧姑娘竟也睡不着?”
“我听到有人在吹笛,觉得应该是你。”
“哦?”他笑了,有三分歉意,笑意随着月光淡淡地晕了开来,“原来是我吵醒了你,倒是谢某的不是了。”
萧七摇摇头,走到他身边,扶着栏杆:“夜凉,你怎么不多穿件衣裳?就不怕旧病复发?”
谢轻轻轻地笑,有三分打趣:“就算复发了,不是还有姑娘的良药?”他身上的药香味淡淡地传了过来,并不刺鼻,甚至带着安神香的味道,让萧七微微失了神。
她皱眉:“哪有你这样的?有药就可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吗?”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病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是拖着个残败的身躯罢了。”他的话里竟然有几分看破红尘。那的确是药石无医的久病之人独有的境界。
“万万不可这么想。”萧七摇头道,“既然还活着,就是还有希望。为何不让自己开心一些?你这样,未免太冷清。”
谢轻深深地看了一眼萧七,感慨道:“你知道么,我七岁的时候,就有大夫断言我活不过二十五岁。所以,我也一直不愿意成亲,怕耽误别人。可二十四岁那一年,病情越来越恶化,我母亲害怕了,就给我寻了一门亲事,说是要给我冲喜。”
萧七僵住。他……这是认出了自己?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不过后来听说那位姑娘打晕了许多人,悄悄地逃走了。我心中虽然也有些苦涩,但也是欣慰的,至少不用耽误一个姑娘的韶华。可是你瞧,到现在,我还好好地活着,反而……”他顿住,才接下去道:“命运,有时候是很奇怪的一个东西。”
他此时抬头望着夜色,没有看萧七的神情,就错过了她那古怪的表情。萧七不知道怎么接下这话才合适。
谢轻是个病秧子,大夫说他活不过二十五岁。可是谢家堡满门除了这个活不过二十五岁的病秧子,所有人都死了,病秧子现在还活着。这……的确是造化弄人。
“你还坚强地活着,是因为心愿未了?”萧七小心翼翼地开口。
谢轻摇头,淡淡地叹息,声音还是那么温柔似水,让萧七不知不觉沉溺其中:“不,我活着,是为了报仇。”
她觉得很奇怪,一个人怎么可以连报仇这样的话都说的这样温柔?心中有恨,就应该是南宫博海和南宫傲杀到龙井村的那种气势汹汹,又怎么会是谢轻这样的呢?
“你的仇人……是谁?”
谢轻还是如沐春风地笑着,轻轻吐出三个字:“风雨楼。”
萧七顿时觉得自己手脚冰凉。
两人就这样并肩扶着栏杆沉默了许久。
“所以,你的确是谢家堡的三公子。”萧七喃喃道,随即声音提高了三分,“我也许……可以帮你。”在谢轻有些诧异的目光中,她又有些慌乱地道:“我不想杀任何人,但是我……我受人之托,需要弄清楚一些事。我自己……也有一些事想要弄明白。所以,我也要去风雨楼,不如……不如我们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些紧张,思维有些混乱,有些话脑子都还没想清楚就已经出了口,手心也密密地出了汗,明明不需要解释很多的东西,她不但解释了,还解释得非常清楚。
谢轻定定地望着她,他的目光中似乎有什么在轻轻地涌动,她看不清楚,也看不懂。他的笑声在她耳边低低地回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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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七,你一定是被他蛊惑了!”罗荆荆在第二天大清早得知自己被迫要和谢轻同路时,指着萧七大声地叫嚷着,“祸水啊祸水!”
她刚说完,就看见一个着青色锦衣温润如玉脸色有些苍白的俊颜男子在一位温柔娴静的黄衫女子的搀扶下缓缓走来时,顿时目瞪口呆。
她喃喃自语:“祸水啊祸水……”却还是被耳尖的谢轻听到。
“这位想必就是罗姑娘了?在下谢轻,幸会。”谢轻微笑着向她作揖。
“不敢不敢。”罗荆荆慌乱地摆摆手,又胡乱地回了一礼,有些不伦不类,“谢公子,你好,幸会。”
萧七柔声地对谢轻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出发吧。”说着牵着自己的马就要走。
“还请姑娘上车。”谢轻彬彬有礼地指了指自己的马车。
“诶?”罗荆荆一头雾水,“我们也坐你的马车?”她此刻显然已经忘记了自己刚才激烈的反对。
谢轻的理由很充分:“阳光正烈,风吹日晒,两位姑娘又何苦奔波?”既然同行,有车可坐,为什么两位娇滴滴的姑娘要选择在马上暴晒?
罗荆荆本来是个急脾气,可是再急脾气的人听到这样温柔的话都是无法生气的,她点点头:“那好吧。”说着放开了马的缰绳,第一个钻进了车厢。
萧七原本有些不愿坐他的马车,她从心里抗拒与谢轻那样的男子共处在一个狭小封闭的空间里。她有些后悔当时的冲动,可是,罗荆荆已经钻了进去。而且,坐在马车里面的确比外头暴晒要舒服得多。
“萧姑娘不进去吗?”这回询问的是笑意和善的阿莲,在刚才萧七犹豫的时候,她已经扶着谢轻钻进了马车。萧七应了一声,便也轻轻一跃跳了上去。
原本萧七以为四人共坐的马车会非常拥挤,也会非常尴尬。而事实是,这辆马车从外面瞧的确非常普通,可是里面却是另一番天地。这里铺的毯子、熏的香、靠的垫子都十分精致,甚至有些奢侈。萧七在万花楼待了这么久,对这些东西就算没有研究,也见多了,是好是坏,一见便知分晓。
她抬头望了一眼目光柔和的谢轻,脑中似乎闪过什么东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罗姑娘来自西域?”谢轻笑着问。
“是啊。”罗荆荆听他提起西域,不禁有些骄傲,“我们西域可没有你们中原人那么扭扭捏捏的,大家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痛快得很!”
谢轻微笑:“是么?我倒是从来没有去过西域。罗姑娘这样说,我倒想着有一天能去西域见识见识那样的场面。”
罗荆荆颇为自信地介绍道:“行啊!你以后去西域了,可以找我玩。我可以带你去大漠骑骆驼,带你去天山、昆仑山玩。山顶终年被白雪覆盖,白茫茫的一片,真的很美啊!啊!天山雪莲!”她的眼里忽然闪现出惊人的光芒,“你的病若是没法治,为什么不去找天山雪莲?!能起死回生的雪莲啊!”她显然并不知道南宫傲能就萧七是因为雪莲的缘故。
谢轻怔住,他显然没料到罗荆荆会这么热情,而在她说出“天山雪莲”四个字的时候,他的眼里阴晴不定,而转眼那些不定已化成了三分无奈,三分叹息:“十年开花,十年结果。天山雪莲……并不好等。”
萧七整个人黯淡下来。天山雪莲……她的血液里还留着多少雪莲?南宫傲是何时服用?他自身消耗了多少?将浑身的血液给她的时候,雪莲的功效还剩下多少?她不确定,只怕……早已消耗得一干二净了。
昨日,她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如果,这天山雪莲真的有起死回生之效。如果,这雪莲真的是十年开花,十年结果。那么,这二十年,谢轻注定得不到天山雪莲了。她心头对谢轻的愧疚之情竟然是越积越多,几乎不忍直视。
“公子……”一旁的阿莲低低唤了一声。
“我没事。”谢轻摇了摇头,温柔地看着她,笑道,“这样就很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你在担心什么?”
阿莲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公子,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谢轻笑得风淡云轻,却是掩饰不住的无奈:“我倒是宁愿她可以永远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她终有一天会知道的。既然这样,为何不让她晚一点知道呢?”
萧七和罗荆荆不知道谢轻口中的“她”是谁,也听不出他话里的玄机,只好沉默地坐在一边。这样一来,马车里的气氛就这样冷了下来。
还是罗荆荆打破了沉默:“谢公子,你马车上的风铃真好听,叮叮咚咚的,像山泉一样。是怎么做的?改日也帮我做一个呗。”
谢轻温润地笑着:“那个风铃,是驱邪用的。”
罗荆荆瞪大了眼睛:“驱邪?!”
谢轻解释道:“我自幼体弱多病,又宿疾缠身,那风铃便是我娘当初给我做的,说是去哪儿都挂着这串风铃,病魔听到这声音,都会自行退散。”
“谢公子有一位好母亲。”萧七轻轻开口。
“是,她一直都是个好母亲。”他笑了,“只是,红颜薄命。”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一直没有留言呢?好桑心……
☆、月下笛03
马车又行了几日,便到了鄱阳湖附近的浔阳城。他们一行人在浔阳城补给了水和食物之后,第二天早上再次上路。
依旧是如往日一般说说笑笑。几日下来,马车内的气氛也缓和了许多。
浔阳城外十分幽寂。官道之上只有马蹄和车辙碾过的声音。原本车内的气氛还是其乐融融,罗荆荆在兴致勃勃地讲着西域的气候和风土人情,讲着那中原喝不到的一种酸奶。车内的说话声是突然之间停止的。马车也渐渐地停了下来。
阿莲忽然诡异地笑了笑:“二十个。”
萧七诧异地望了一眼旁边的阿莲。她一直以为她只是普通的侍女,照顾谢轻的起居,照料他的身体,没想到她的武功竟然也深不可测。可是明明看上去,是这样温婉纤弱的一个江南女子。
外头的杀手竟然有二十个。情况不妙。
罗荆荆习惯把头一偏问萧七:“怎么办?”
萧七握紧了手中的弯刀,笑了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她看到一旁皱眉的谢轻的时候,神色敛了敛,轻轻问:“你没事吧?”
谢轻重重地咳了两声,脸色又白了几分,对萧七柔和地笑了笑:“我不会武功,又是个病秧子,只怕会拖累你们。这